半世等一世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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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大惊,就算卫枫夙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但是在冷霜门的地盘,胆敢这般叫嚣,就足以让众人为其捏了一把汗。而那些曾今受过卫枫夙亏的人自然也是一番奸邪的嘴脸,两败俱伤才是他们所乐见的。
秦莫征换上一脸的悠闲,悠悠道:“贤侄移驾,我竟然都不曾看到,真是该罚。”一旁的迟恒早已经面如土色,瞪着夙传达着某种别人理会不了的意思。
“秦叔,你都叫我贤侄,那这个请求你应该答应了吧。”夙没有诸多客套,却一下子将了秦莫征一军。
台下一片寂静,连飞鸟轻轻滑过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好,贤侄的面子定然是要给的,把那人放了。”
“诸位请慢用,我得和自家侄儿好好聚聚,诸位请便。”秦莫征的话中虽满是客套,但任谁都知道这顿饭是吃也错,不吃也错,来到这儿便是一个错误,只好且行且惜。
又恢复了一片闲话家常的场景,只是各中杀机就算再明了也得瑟瑟饮下桌前的茶水、美酒。
夙在那个人道谢的话语与磕头声中走向高台,与秦莫征并肩。秦域暗知大事将至,也吩咐身边的人下去通报,紧随夙的脚步走上台去。
“看来你真的是懒到叫一声父亲或者爹都不愿意啊。”秦莫征自我调笑,秦域却面色依旧,一直冷若冰霜,依旧忌惮着父亲,所以才会不想多说,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胆怯与懦弱,在夙的面前,更不愿如此。
“贤侄,不知你离开风策之后有何打算啊。”秦莫征和蔼而微笑着询问夙的打算,只是离的最近的卫严将此话悉数葬入耳中,他早就知道放夙离开对自己无益,但是一瞬间的仁慈让他不得不面对如今这般田地,只因心中依旧放不下的那个人。
今日赴宴,卫严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本来这几年都是向鬼差借来的,身受诸多血债,在这一世已经还不清,倒不如早点解脱,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也甘心前往。只是这人世唯一让他牵挂的人却了无音信,作为父亲他一直是不合格的,以至于在死前都不一定能再见安一面,看着独自出行的夙,他总觉得安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会不见他的踪影。
“安儿现在在哪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即便知道自己在秦莫征面前一直只是条犬而已,没有丝毫的话语权,但是都看透了自己的前途,原来也不过如此。
像是戳中了夙的软肋,心莫名地疼痛,他不确定自己将安独自留在离院之内是否正确,面对卫严低声地追问,竟然有种内疚,除了对安的还有对卫严的。
想要回答,却不知如何措词,到时秦域看出夙的为难与犹豫,“卫叔,安在离院呢,很安全,您放心。”
秦域对卫严其实一直尊敬有加,不因为别的,但就这么多年在秦莫征面前的隐忍便让他觉得卫严是个值得佩服的人,就算他违背道义,违背风策的原则,就算他心狠手辣,就算他同样是对自己孩子苛责,甚至残忍,但是卫严总能够让他感受到事出有因的苦衷,在秦域的世界无关对错,很多事情带上“情”这一字便可以肆无忌惮,而他不正是如此吗。
卫严听罢释怀的点点头,便不再掺和,既然夙不愿与他对话,倒不如在最后的时间给他一点权力与自由。
秦莫征听着不多的对话,看着神态各异的几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迟恒打断:“秦兄,何时开始呢?”
“迟兄莫急,再等上片刻,还有一位贵客未到。”秦莫征自我满足地笑笑。
“不知道是谁有幸得到秦门主的特邀,可否相告啊?”迟恒暗觉事情发展可能有些出乎意料。
“这就容我买个关子,待他来了,你便知道了,总之是故人。”秦莫征依旧有些得意的轻笑,让所有人都有些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最多还有三章吧,,,o(≧v≦)o~~
期中作业好多,做完的作业还得返工T^T
☆、久别重逢
姗姗来迟的贵客到场之时,无一不是惊叹的,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人手中尚有一个破旧的鱼篓,在走进之时,秦莫征便下台迎接,迟恒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故人会身着这般衣物,究竟是怎样的人能让秦莫征亲自迎接,遂也跟着前往,周遭的人自然跟着凑热闹,全然忘了这事一个暗藏杀机的地方。
也许是感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渔人将斗笠摘下,待那张脸浮现之时,现场所有人都异常地兴奋。
而就在见到面的一刹那,迟恒热泪盈眶:“澄明!”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才几年不见,竟然这么能哭了,你家媳妇都不管的吗?这大庭广众的,你也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号。”原来这人便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少年侠客,也是迟恒的拜把子兄弟之一的季澄明,只是已经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他一直都没怎么变。
“季兄就别嘲笑他了,想来也是太过想你了。”秦莫征笑着帮迟恒解围,而一旁的夙总觉得此人面善,身形也似曾相识,只是一直记不得在哪儿见过,一直瞅着季澄明看。
“小伙子别看了,咱们确实见过。”季澄明朝夙使了个眼色,浅浅一笑,很沉稳的笑容,很沧桑的笑容,只是一直记不得这样的神情在哪遇过。
“黑云寨江边。”季澄明给了点提示,“还有在黑云寨上你追了我半天。”
夙恍然大悟,只是这面目始终不太对,虽说夙是一个不太记人脸的,可是这前后未免也差的太多。
“你们认识?”迟恒问道。
“是啊,说来也有缘,他和弟弟去黑云寨,是我撑的船,我还在寨里跟踪过他们,这小子的轻功还不错,看来你教的挺用心的。”季澄明一副大哥高高在上的样子,点评着迟恒的努力。
迟恒默默摇头,果然是物以类聚,他深感当年结拜的原因,一大部分是因为年少轻狂,只是没想到老了还可以这般没脸没皮地自我得意。
夙有些不解,甚至困惑,季澄明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自然知晓他想问些什么:“我会易容术,平时不轻易展现本尊的。”季澄明对自己的容貌总是相当自信,却也甚少露面,特别是在弟弟死后,便一直靠着别人的样子苟且活着。
“大家就别站着了,去上面坐吧。刚好我也可以宣布大事。”秦莫征一种是在必成的感觉,众人自也各怀心事地微笑相迎。
“诸位,相必大家也应该对我身边的这二位应该也不陌生吧!今日,亲某人荣幸之至,请到昔日的两位好友前来赏脸,同时我也想向各位宣布几件事情。第一件便是迟恒自今日起重出江湖,将与我共同管理冷霜门。”秦莫征话未说完,场下的人便议论开了,其中翠山剑庐的门主作为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连连摇头,甚至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以示不忿,而这样的举动自然是悉数落入秦莫征的眼中,但也视若无睹只顾继续自己的宣讲。“第二件便是,从今日起,风策府将正式归入冷霜门门下,自然卫严兄弟是有才之人,我还是会将风策的事宜交由他来接手的。”四下又是一片哗然。
卫严对于这样的说辞早有预料,甚至不及他预料中的十分之一,但是心还是不由地一阵抽搐,没想到风策终有一日会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第三件便是。”秦莫征话未说完,夙便出声打断,秦莫征有些迟疑地看了夙一眼,眼神中表现出的宽容令人迷惑,只是他的问话始终终究出卖了他的情绪。
“不知贤侄有何要说的吗?”
“秦叔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了,虽然现在我与风策无关,而且也属晚辈,但毕竟我是从风策出来的人,你想要收了风策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这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吗?”
“看来还是贤侄考虑的周全,只是这最后一声是否有点夸张了,若贤侄不介意,也可随你师父归我门下。”
“这恐怕就是我答应,有人也不答应吧?”
“哦,此话怎讲?”秦莫征的脸色已经有些许微妙的变化,只是大庭广众也不好对一个后辈苛责。
“我只想说,这浩浩江湖,不是由你一人说了算的,你当天下的英雄豪杰都是草莽之辈吗?还是想要陷各大门派的正义之士于不义之地呢?”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场下有两只的人都为之欢呼、喝彩。
而秦莫征愈发苍白的脸,在台下众人的喧哗之中更加面如土色,只是终究不是不曾见过世面的人,“既然贤侄这般说,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所做的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且说说也无妨。”说着便自信地对着众人大笑起来,自然有不少人被这样的笑声吓到不敢支声。
“这个我不甚清楚,不妨就由秦兄来给我们说道说道吧?”说着便转向一旁的秦域,秦域自然已经做好了背叛父亲的准备,只是面对秦莫征,他依旧有些犹豫与矛盾。
“这么说我的儿子是要揭我底了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听听。”话音刚落,便有人细声的指指点点。
秦域看着秦莫征有些扭曲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想到已经为此死去的人,便觉得自己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但话依旧如鲠在喉,直到秦晟拖着疲惫的身子赶至会场。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回来了吗?”秦域对着又惹了一身伤痕的秦晟有点冒火,“你的伤怎么来的?”
“别问这个了,现在如果你不说,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秦晟提醒着秦域,面对对自己仇视着的秦莫征,丝毫没有畏惧之感。
秦域仍旧很是纠结,只是对着秦晟的脸,想着昨夜所说的话,他总算敢于面对秦莫征恶魔的心和天使般的脸。
“父亲,对不起,今日所言也许大逆不道,只是我不想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不想看着更多的人痛苦。”秦域说完,转身面对台下数百武林同道,“各位,我乃后辈,今日之言若是你们信也罢,若是不信,我也可以拿出证据,只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望各位也慈悲为怀,饶恕那些被逼入魔道的人。”
“秦公子高义,请说吧。”说话的便是待在一旁许久不曾讲话的迟恒,季澄明也接话道:“快说吧。”
随着有人的带头,秦莫征的脸显然更僵硬了,台下也有人回应着,“说吧。”
秦晟将手置于秦域肩头,一个满含情谊的眼神被他的转头掩饰而过,秦域竟不曾看到秦晟的正脸,只是有这样一个动作已经足够。
“相必各位对数十年前的鸩剑门灭门一事也有所耳闻吧,其实做愧祸首并不是传言中的风策,背后黑手是冷霜门,其实从那时起,风策便一直被冷霜所控制。”众人哗然,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秦域继续,“风策今年所谓有失正义,其实并非他本意,更多的是因为冷霜门的挑唆与指使,只因为卫严卫叔叔被家父下药所控。”
这些事,夙也是第一次听到,一事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接受,仿佛这些年一直这么恨的人比自己还要可怜千万倍,只是自己手中的这些抱负的手段将要向谁索取。
秦域安慰地看了一眼夙,他明白说这些话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一直痛恨的人原来也是身不由己,对谁而言都是很难平衡各种情感的。
“不知道各位是否知晓,家父所求绝不仅仅是这般而已,他想要的是武林至尊,更想要这家国天下。”一众净是震惊,而秦莫征却恣意的狂笑不止,眼睛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看来我儿知道的不少啊,只是时至今日,说这些是否有些迟了呢,若是你乖乖听话,他日我君临天下,你便是我的继位之人,若是你想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你的性命我便不敢保证,这话对着在场的诸位也都适用。”秦莫征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威胁与逼迫之意,也有因此而不再言语,只是这并不没有阻碍秦域继续的勇气,因为旁边有着那么多人一直陪着自己。
“爹,如果你回头,我会替你向那些亡魂求情赎罪的。”秦域是含着泪向秦莫征请求的,毕竟血缘至亲如何轻易割舍。
秦莫征没有回答,只是扬天而笑,像是蔑视一切,俯瞰众生那般,一步成魔,一步成佛,皆是一念,这已经沦入魔道的人便难以轻言醒悟。
前后不过片刻,秦莫征鲜红的双瞳,盯着秦域,然后转向台下:“如果有人不想归我门下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一干人等便又开始了讨论,只是谁都说不清,这是正话还是反话。
待所有人都开始不安之时,连夙和秦域等人都不知道秦莫征葫芦中卖的什么药,秦莫征忽然开口道:“只要能够冲破冷霜门的大门的,我亲某人保证一辈子不相犯。”
众人自是唏嘘不已,只是此时场外的异动更加让人心有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真相大白之时,总会有人难以接受,这个设定也许有人觉得这里面的人都是好人,都是为了大义豁出性命和亲情的,连原先的坏蛋都成了逼不得已,将所有人都圣人化了。也许有人会不喜欢,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都有凡人一般地想要活着的念想,所以人都选择那条世人眼中的不归路,都是无奈,但都心甘情愿,不是圣人,而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是时间将他们逼成了对抗与自己对立的一个群体。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走弯了,这种话也是我说的,简直不敢相信。
☆、生死相搏
一阵骚动过后,众人皆能够隐隐感受到来自冷霜惯有阴暗势力在暗中的压力。秦莫征凛然坦荡地俯瞰台下一干人等,慢慢勾起嘴角,只是轻蔑地抽动了一下便恢复平静,等待着是否有人胆敢离开。
也许是这种无形的压力太过渗人,毕竟冷霜的行径一直都是江湖上神秘莫测的谜团,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台上的人看着傲视一切的秦莫征,也感到有一丝寒气入体,事态随尚在预料之中,只是谁都料想不到,之后的发展会是如何。
“贤侄,不知道今日你的打算如何呢?”秦莫征忽然开口,凝滞的空气愈发地令人冷涩战栗。
“我想,我还是不太适合之这里。”虽说台下依旧无甚声响,但是许多人的脑中都纷纷对夙刮目相看,想不到最后能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