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一世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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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练只在原地哀叹,不知清风到底怎样了,如果一切都因他而起,那么自己究竟该怎么对他。
而换生怎在床上辗转难眠,早已看出他有心事的墨棠,端了一晚安神汤走进换生的房间。
“还没睡吧,起来把汤喝了,可以睡得安稳些。”
换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好奇的是,墨棠竟然一言不问,反而自己一直想着是否应该解释些什么。
药汤灌入喉中,不知道是怎样的味道,换个姿势再次躺下,背对着也许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墨棠,换生反而愈加清醒。
感觉墨棠离自己的越来越近,心跳快的无以复加,却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触碰与话语,也许自己太敏感,毕竟墨棠和自己不是一类人。
听见关门的声音,听见他渐渐的叹息,却在这时候想起,赵练就在这间客栈,而且墨棠执意与其同往京城,本该问明墨棠此番动机,却因为他也迟迟不问,自己不好开口。
不明白这是信任,还是矛盾,总之,事情总有一日需要解决,早日面对也许对彼此都好,就算再无颜面,反正早决定孤身一人,怎样的结局与之都无异。
翌日策马,京城已经近在眼前,可是赵练与换生心中都有着对过去的难以释怀,此一去,又该平添多少烦恼。
“墨兄,不知你暂居哪里?”赵练勒马,“如果没有好的去处,不妨来我家中,虽是寒舍,但是也能对付几日。”
“赵兄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此番言语,让换生有太多尴尬,只是无人言说。
有些注定的缘分不会因为一时的遗忘而消散,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物是人在,连感情都会疼的让人心痛,光是呼吸都是那么刺痛。
“于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只有我不相信。”悦鱼见到换生的第一眼就认出这个久别的哥哥,抛弃这几年习得的矜持,在于水面前她恢复本性,依旧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冲到他身边,一把抱住这个让她思念已久的人。
换生被吓到的同时不知如何辩解,因为他给过悦鱼承诺,而今只能空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还是墨棠瞧出些什么,一把拉开悦鱼,“哪来的小丫头,这般毛毛躁躁?”
赵练也知悦鱼人错了人,但是那本是他的心声,但事实终究不可更改。连忙解释到:“墨棠莫恼,这是叶府的侍女,请见谅,我这就带你们去安置歇脚的地方。”
赵练拽过依旧有些不依不饶的悦鱼,小声说:“悦鱼乖,于水哥哥已经不再了,那个人只是长得和他很像而已,你别伤心好不好?”
悦鱼那肯就此放手,但嘴上却说:“恩恩。”眼泪不住流着,心疼着,不要给她希望,也许她会就此一直安心地等,但是如今,她已经做不到。
并没有直接进叶府,而是先去了自己家中,赵练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想着应该还在叶府帮衬,兴许今日不一定回来。
“墨兄,你们暂且在这儿住下,换生长得和以前的叶家三少爷极为相似,所以刚刚悦鱼才会误会,不要关旁人的非议,我已经吩咐这儿的所有人,他们会照顾好的,若是有何需求随便找人便是,我还有事在身,兴许今夜要走也说不定,就不再和你辞行了。”
墨棠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暗自点头,心中却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10 22有大事要做,没法更文
::>_<::
≥﹏≤
☆、一起归去
不管结局如何,不管是否会伤害别人,已经点燃的仇恨的怒火,让赵练开始有点迷失,不记后果地随意伤害。
冲进叶府的刹那,他看见自己的父亲略显苍老的背影,但是依旧不改初心。
顾影转头,见到即爱又恨的孩子,心里还是有点点的温暖,只是发展的过程却并不受他所控。
“告诉我,岳芷兰是谁?”
顾影感觉事情败露,所有的真相咋瞬间倾泄,自己苦守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他的心万分不安,却只能面对赵练怒气愈盛的脸。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吧。”顾影颤抖的双手尽量至于背后,却发觉这个人都有些颤巍。
“有必要再瞒着我吗?”
“你跟我来,这里不适合谈这个。”顾影还是抵不过赵练的苦苦相问,也许他长大了,这些事情迟早该告诉的,想要带进墓中怕是无望了。
“她是我妹妹,失散多年也不曾相认的妹妹,是,”顾影没有勇气再往下说。
“我的母亲。”赵练接话。
顾影虽已预料到赵练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来此找他,但不想他竟然能如此平静地讲出来。
“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我,事实都如你所想。”
“我只想知道,鸩剑门被灭为何与叶府有所瓜葛?”
顾影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宿命的安排,自己所种的因就必须自己来还这果。
“都是因为我,是我将噬鸩送与风策,只是因为听信风策的挑拨,以为害死你母亲的人是你父亲,而后他又另娶,当初若不是我无能,也不至于让她一直流落风尘,我不知道该怎样替你母亲申诉,又势单力薄,只能借旁人的力量杀了你父亲,只是却害得鸩剑一门都遭毒手,所以才会冲动之下犯下那样的过错。”顾影心如刀绞,毕竟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听闻风策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我才千方百计寻你,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今你已经长大成人,我也无需担心。”顾影随手掏出一柄匕首,深深扎进胸膛,溅出尹红的鲜血。
赵练尚未反应过来,顾影便重重倒地,嘴中充斥着血的腥气,痛苦地陈述他的最后心愿:“这和叶府无关,不要牵连他人,就当舅舅求你好吗?”
赵练跪在地上,扶起渐渐虚弱的顾影,泣不成声,懊丧、后悔,再没有任何词能形容此刻赵练对自己的愤恨,只能无力地点头。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不用了,练,练儿,”顾影有些喘不过气,“告诉老爷,我无法,再,再兑现自己的,承,承诺了。告诉,告诉,他,我早就原谅,原谅他了,让,他,别再生,生气了。”
“不,不要,你自己去和他说,我不允许你离开,舅舅,你清醒过来。”看着越来越疲劳的人,赵练手足无措,“大夫大夫在哪儿。”
一声声悲鸣,却换不来越发紧闭的双眼,“我去,找老爷,他马上就来了,你挺住,知道吗?”
也许对于这个名字依旧无法释怀,顾影扯着最后的力气说到:“帮我,把,把血擦,擦干净。”
之后再也无法唤醒意识。只是心中一直默念着,我要给他最好的容颜,就算离开,也要很幸福,顾影安详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手无力地垂下。
叶稳接到消息,立马赶过来,只是面对他的是一具愈发惨白的尸体,还有伤痛欲绝的赵练也宛若死寂一般抱着顾影发呆。
“不,不可能,不。”叶稳仰天长啸。
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在乎的人从身边离去,一个个,却依旧接着嫌他离开,无奈或许解脱,他觉得顾影太残忍,离开都要走在自己前面,这对于后一个人而言,痛苦得有多深。
“他怎么走的?”也许他要怪只能怪自己太理智,感性的宣泄后立即恢复原样。
“他说是他对不起鸩剑门,自己刺向了胸口。”赵练机械地回答叶稳的问话。此时大夫也赶到了,只是为时已晚。
“他让我告诉你,他早就原谅你了,让你别生气。临别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把他的血擦干净。”
本来是相当正常的言语,一种临死前渴望的原谅与安静离去,但是叶稳却能听出顾影真正的心声,这个笨蛋,难道不能亲自对自己说吗?
知道你想要我安静地在这里活下去,可是没有你,我也许早就放弃了生存的勇气,战场厮杀除了为了给你一个更加安然的晚年,就是希望在那场场战斗中让自己更加坚强,能够好好保护你。
可是你都已经离开,我又何必在傻傻地生气,其实早就不气,只是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时间竟然这么短。
叶稳的心声,这辈子再也无法吐露,就想去陪着他,就算在路上也不会太过孤单。
将手中紧拽的药丸放入喉中,对着赵练平稳地说:“那都不是他的错,当初是我将药送给他的,噬鸩原名叶羽,是叶家代代相传的剧毒,今天我也服下,就是不希望再因为此药而祸害苍生。不用想着为我解毒,这种毒的解药在数年前就给于水服下,我死后,把我和你舅舅葬于一处希望你就算不顾及这几年的恩情,也能看在于水的面子上答应我这个要求。”
既然都走了,又何必再计较这些,赵练释然了,不管自己的身世如何,至少现在他还有一个哥哥,至少他不是一个人,这就够了。
即便那是个清冷高傲的人,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要不再有欺骗,只要还是能呼吸,他就会好好活着,难得的清醒,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一直萦绕心头的阴影,那个学着在乎的人,似乎已经进入自己的内心,可是只不过是仇人而已。
叶府上下白绫悬挂,换生听闻消息,震惊地独自落泪,是真的害怕了,心慌了,他冲出赵练的家,直奔叶府门前。
他的脚步忽然沉重起来,墨棠看见换生的异常举动,悄悄尾随,适时地出现在他身后,轻轻拍他的肩膀,换生像是得到了鼓励,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去。
看门的人见到换生,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悲伤与同情,为换生让路。一路从门口到大堂,都是那样的眼神,墨棠有些讶异,但依旧尾随换生身后。
换生走到大堂的时候,赵练正好就跪在堂前,换生悄然走进,跪于地上放声痛哭,赵练觉察出异常,就算是哀悼也不用哭得比自己还要伤心吧。只想要安慰换生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再次惊吓。
“对不起,爹,爹,我不该回来那么晚,爹。顾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也这么早就离了人世。”这,这个声音和语气,不是于水又是何人,赵练说不出的激动与害怕,矛盾的心里让他在一旁不敢说任何话,只是听换生一人流涕失声。
墨棠实在看不下去,但是对于换生的身份大概有了察觉,走到他身边:“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就是想要你们都好好活着才选择的离开的,你们也该让他们一路走好不是。”
话虽如此,但是换生对自己的过错一直无法原谅,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要如何向二位戍守边关的兄弟交代。
“于水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赵练在一旁收起起初的泪水,面色愈渐平淡。
“也许我早点回来,一切都不会发生吧。”换生点头,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
墨棠依旧什么都没问,他的心中到底作何感想,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吧,不然怎会对一个并不知根知底的人给予信任。
“于水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可是老爷都不在了,以后该怎么办呢?”悦鱼不知从何地忽然冒了出来,噙着眼泪,哭哭地看着于水。
于水倒是有些不习惯,毕竟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自处,该怎样回应一个孩子的问题。
出殡之日,满城皆为曾今盛极一时的叶将军送行,只是谁都不知道,那棺椁中的岂止一人,还有顾影。赵练不曾将此事告知于水,只为了让底下的二人可以安枕。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与面目去面对他,伤他那么深,还在他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情,却没有将他认出。
赵练的内疚自不必说,所以,他选择落荒而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墨棠一直暗中注视,暗自跟随。
于水也不想待在这个伤怀之地,所以与墨棠同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路,只是子啊跟随赵练的脚步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失踪
离院依旧秋意甚浓,连庭前的落叶都是那么有秩序的落着,所以这也注定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柴房之中,瑟瑟发抖的安衣物残破,红白相间的液体遍布全身,惊恐之中带着对自己的厌恶,连自尽的力气也提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愿再回想,唯一清晰的就是,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是为何还会同情于他,真是可爱,安面对这周遭的安静,忽然放声而笑,撕扯着身上的伤口泛着痛楚,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活着。
门开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在这时出现,他的背后还有一人相随,只是他的脸上所挂的不是安慰与心疼,竟然是鄙夷与厌恶。
想要辩解些什么,却难以言说,胸口像是闷着些什么,窒息而无奈。
他丢下一件干净的衣服,转身离去,一如他背后的人嘴角泛起的微笑,让人觉得心痛,就这样被抛弃了吗?可是都不曾解释些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也对,自己不就是想要离开的吗?只要他平安,这一切都值得不是吗,只是现在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微微的动作都撕扯着最为尴尬的伤口,皮肉的痛苦竟然丝毫掩盖不住心上的伤痕。
都走了,反正都走了,自己晚点离开应该也不所谓吧,只是这个噩梦的根源地,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拖着带着肮脏的粘着血的身体离开的,唯一记得的便是,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向那条最近的河流,像是被流放和驱逐的人,子啊水中不挣扎,就安静地躺下,直到喝水漫过自己的头顶。
他怎么也不会知道,夙是看着他颤颤巍巍地离开的,那时的他眼中的是痛,心中的是泪,只是这一切都不可以显露,只为了啊能够活着。
水在鼻中打转,他还没有看到夙安然地活下来,潜意识中,他翻身而起,使劲搓着自己的身体,连血丝都开始漫出,只是再也洗不干净,安感到,自己与夙的距离越来越远,连身体的唯一都变得不复存在。
不可以死,就算活着的所有意义不过是看着他幸福,看着他实现自己经久的梦想,那个他只对自己提及的梦,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在阴暗的黄泉路上寂寞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