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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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生道:“那我们先通知下我娘,让她小心。”
南宫浮急道:“生儿,你这会怎么糊涂起来了呢?这里知道你的人还不多。这些人将注意力放到了我们身上。如果你通知了夫人,那些人就会知道你家的位置,不就会用夫人的安全来要挟你了么?”
“复生哥说的是,是我糊涂了。”林生被他一提醒,回过神来。
两人略微收拾了下,结了账便匆匆的向城外走,到了城门却发现城门紧闭,一问才知道,太后染病,江都王焦急,携带礼物上京探望,临行发现丢了准备献给太后的夜明珠,江都王大怒,下令将江都封城三日,并着江都府到期寻获。
见如此不巧,两人只能怏怏而回。
南宫浮悄悄说道:“我们换家客栈住吧。”说完用手指悄悄指下后面。
麟生微目光一扫,发现有人盯梢,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城门回来的时候。”
麟生自然多了个心。两人故意在热闹的地方转了几次,发现盯梢之人却一直在身后不远,甚为讨厌。麟生心一动,拿出张银票,递给一个卖煎糖饼的大婶:“大婶,来五张糖饼。”
“好嘞。”那大婶答应了一声,动手便煎起来。
麟生压低声音问:“大婶,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可否让我们借宿一晚?如果大婶方便留宿,这张银票就先收着。”
那大婶看着麟生长的一点也不像恶人,再看看银票,不由眉开眼笑:“我家就离这不远,过了这条街,顺着第二个路口向里拐,看见一颗大槐树,向西走五十步就到了。里面都是些杂乱的房子,远倒是不远,就是挺不好找的。”
麟生喜道:“不好找最好了。”
那大婶不好意思起来:“我家也挺旧的,过一夜也不用这么多钱。”
麟生说道:“大婶别这么说,就是这事不要跟人家说就好。”
那大婶说道:“好。”麟生看糖饼煎好了,叫那大婶又悄悄包了点面粉,夹在煎饼的纸包里一并给他。
南宫浮不知道他要面粉必有用途,却也不问。两人回去简单收拾了下,便在在不远的街上的找了家客栈,在柜台交了三天的定金。
一直暗中尾随那人看见两人进了客栈,向后招了招手,过来一个人,他贴身说了些什么,那人便飞速的走了。他便进去,在楼梯口坐下,要了壶酒,点了几个下酒菜,自斟自饮起来,眼光一直瞟着楼梯。
中午时分,麟生与南宫浮下来吃了点东西,又上楼了。他看见见二人,忙转过脸去。
这家客栈的生意还挺兴隆的,忙的店小二不可开交。晚饭刚过去没多久,楼梯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豪客,身后跟着一群侍从,前呼后拥的向下走,掌柜的忙着点都哈腰的行礼:“朱老爷玩好,小的叫人给您准备好宵夜。”
那胖子微微睁开眼,说道:“好,好。”
跟着南宫浮和麟生进了客栈那人看出去的人中不见南宫浮和麟生,继续注意着楼梯。那胖子出门便等上一辆马车,其他人跟着马车向前走。最后面跟着的两个仆人,一个微微佝偻着背,一个嘴角长了一颗黑痣,两人都是面目浮肿。
这两人出了客栈门,便落后他们几步。到了一个路口时,这两人突然拐进去了,其他人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继续向前走。
这两个人在漆黑的巷子里七转八转后,竟来到了卖糖饼的大婶的家。两人忙在脸上抹了把,露出真面目,正是麟生和南宫浮。敲敲门,卖糖饼的大婶开了门,看见是他:“是你们啊,快进来吧。”
“谢谢大婶。打搅了。”麟生和南宫浮彬彬有礼。
那大婶看他们这样,心里很是欢喜:“快进来吧。给你们单独准备了一间房子。”
院子很小,两座小小房屋。那大婶带他们看了下,给他们那座房子隔壁是柴房。虽然很简陋,看的出来,也是精心收拾过的。
他俩对望一眼,对她笑道:“谢谢大婶。”那大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家里简陋,你们就将就下吧。我跟我那老头子就你们旁边。有事喊我们下。”
麟生又拿出张银票:“麻烦大婶了,还请大婶不要说这事。”那大婶连忙接过来:“两位小哥放心好了,我敢保证,我跟我家老头子都不会说的。”说完就带上门走了。
麟生看她出门,小声跟南宫浮说:“今晚现在这住一宿。明天再把脸化一化,找个别的地方吧。”南宫浮看着他,赞许道:“生弟机警。你这面粉做的易容,也很好了。”
麟生不好意思起来:“我也是看江都那个捏面人的老爷爷学来的。”
“呵呵,今晚早点睡吧。得想办法尽快出江都城去。”
“嗯。”麟生应了一声,躺南宫浮身边,握住他的手,安然睡了。
夜深人静,静静的的巷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一个人悄然越过墙头,落在卖糖饼大婶的院子中,无声无息。他听听屋里的呼吸声,蹑手蹑脚的靠近麟生住的那座屋子,用刀尖轻轻拨开门,刚闪身进去,忽觉脖子上一紧,已被人扼住脖子,接着又被闪电般连点身上数处大穴。
黑暗中听得有人低声问:“说,谁派你来的?”
这人虽被俘,仍不慌乱:“我是一人来的。有些事,要向李公子单独禀报。”
微弱的灯光亮起,麟生点了油灯,一脸沉静:“说吧。”
那人在灯光下看起来一脸沧桑,侧面有一道伤痕,眼角皱纹丛生,神情颇为淡定:“得让南宫公子回避下。”
麟生目光询问下南宫浮,南宫浮说:“我点了他穴道,应该是没有事。”说完用布条紧紧反缚了他的双手,从这人手里夺过匕首,交与麟生,出去站在墙角的黑暗中。
那人看南宫浮出去,突然双腿跪下,颤声道:“属下雷摧山,拜见小主人。”
麟生一楞:“什么”
雷摧山抬起头来,热泪盈眶:“这么多年,天可怜见。终于叫属下找到小主人了。”
麟生听得一头雾水:“你究竟要说什么?”
雷摧山看着他,心情激动不已,不禁在地上向前挪两步。
麟生用匕首指着他的脖子,低声道:“不许乱动。”
身世之谜
雷摧山看着他油灯下的面容,泪水涟涟:“真像,真像。”
说着,他低头在肩膀上蹭了蹭泪水,缓缓说起来,声音略带颤抖:“你本姓石。你父亲就是当年那位石安国石将军,你母亲是药王孙延年的独生女儿,本名叫孙绿蝶,因为得了药王的真传,加以易容术青出于蓝,人称‘梦蝶仙子’。
你的真名叫做石慕麟。我是跟随你父亲多年的家将。
当年你父亲连下西域二十城,名动天下。朝廷册封他为神威大将军,节制西北各路兵马。边疆安稳,朝中却是暗起波澜。前太子乾与当今皇上为了皇位你争我夺。
太子乾的生母早死,太后当时还是惠贵妃,极得先皇宠爱。这两派在朝中明争暗斗,将朝中搅得乌烟瘴气。
将军看不惯,向先皇请命镇守西北,一是为了边疆安稳,二来也是躲避大位之争带来的麻烦。边界苦寒,夫人放心不下,跟将军一起去了西北,府里还有你跟你的哥哥,姐姐。
将军本意是好的,拿了兵符之后,却更被两家极力拉拢。你父亲不厌其烦,谢绝两宫说客,专心屯兵垦荒,希望能为朝廷做点实事。先皇年纪已大,重病时传令太子监国。
当时朝中流言四起,说是将军屯兵自重,图谋不轨。太子乾便找了个借口,调将军赴京。不巧当时狄蛮与西域各城暗中勾结,举兵作乱。形势紧急,将军无奈下便找借口拖了几天。
太子连发严诏向责,言辞颇为激烈。宣诏之人是东宫嫡部,言辞颇为不恭,将军本有点烈性子,便下令将此人赶出辕门。
不料几天后,竟然从京城传来消息说将军起兵作乱,朝廷已围困将军府多日。将军心里焦急,失了理智,便率了一队人星夜赶往京城。
不料更被人得了口实,太子乾便派兵在半路阻拦。
那些人怎是将军的对手,将军势如破竹,直逼城下。太子愈加惶恐,便派人来围攻将军府,说是要生擒活捉。有股黑衣人,却是只围攻你们兄妹三人。当时你才一岁大,由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侍女照看。
我们铁骑九雄奉将军命令保护将军府,拼命杀敌,奈何敌人太多,那股黑衣人功夫高强,下手毒辣。我们无奈分了两拨,掩护你们兄妹四下突围,在混乱中失散了。后来用暗号联系上了,铁骑九雄也只剩下了五个,这才知道你哥哥跟你姐姐,都死了,你跟奶妈跟我们失散了。
他们的尸首还被送到了将军面前。将军大怒,当时不知道谁在混乱中开了九华门,于是将军顺势入城,当夜就血洗了东宫,然后就下落不明。
先皇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病情加重,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皇上。
太子乾也从此消失了。
从这以后,我们几个便成了朝中暗中通缉的要犯。就做起了这偷偷摸摸的杀手勾当,苟且偷生,期盼以后还能再见到旧主。天可怜见哪,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麟生听得也是心里悲怆,不由问道:“既然如此,怎么民间都是说江都王遇袭下落不明?你怎么认定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位与你们失散的小主人?”
雷摧山哽咽着说:“这事被封锁的极为严密,西北的驻军多是你爹爹部下,朝廷怕他们会起兵作乱,就说是犬戎族人潜入京城寻仇杀入将军府,将军途中遇袭,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将仇恨转移到蛮人身上,边疆会更安稳。”
他停了下,接着说道:“昨日有人买你性命,我收了银子,便和四位弟兄在巷子里埋伏,使人诱你入围。你后来脱衣抵挡,并抓住我射那一箭。
我看见你胳膊上的胎记和你抓箭的手法,这才明白过来。你天生胳膊上就有个环形的胎记,你小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抱过你,所以认得出来。再者轮回箭是将军府绝技,密不外传,外人是不可能学到的。我们几个也是承蒙将军恩赐,才习得几招轮回箭法。”
“恩。麟生低低答道,“小的时候,确实是有位叔叔在晚上悄悄教我骑射,从来不跟我说他叫什么。这事我娘叮嘱我不能跟任何人说。”
“那我外公呢?”麟生又追问了一句,已是相信了雷摧山的话。
“你外婆去世的早,给你外公留下你娘这么一个孩子。自从她嫁给了将军。他老人家闲云野鹤,游历名山大川,悬壶济世去了。偶尔才能得到他的消息。”雷摧山回答说。
他想了下,又问道:“那你养母下巴上是不是有粒小痣?”
麟生摇头答道:“我娘下巴上没有痣。”
“恩,也不奇怪,她本是夫人的贴身侍婢,学到些夫人的易容之术也是自然。她为了躲避追查,改变容貌也是情理之中。”雷摧山微一沉思,接着问:“那教你骑射那位叔叔,是不是一笑起来,左脸上有个酒窝?”
“恩。”他答道,“只不过叔叔他很少笑。只有在我做的很好的时候,他才会笑。”
雷摧山长叹一声:“唉,那便是我们的九弟,叫做周景臣。他原本性格开朗,很是聪明。我们九个中,也是他对轮回箭的领悟最高。他自小便跟着我们出征,在塞外感了风寒,染上个肺热的毛病。以前每年夫人每年都用梨花入药,去他的肺热。”说着似是想起了当年的情形,又接着急切问道:“那他现在呢?还好么?”
“他咳的越来越厉害。在我七岁那年,他就不见了。我问我娘,她说叔叔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他就回来了。”麟生说道,心中戚戚然。
回想下之前,那位叔叔虽然在他功课骑射上严厉,但是对他几乎是无所不从,疼爱非常,隐隐越越中却总有一股恭敬的意味;李夫人虽然给他规定时间读书骑射,在他倦怠时从不说重话,只是温言相劝。
他知道此人说的是实话,用匕首挑开他反缚着的双手:“得罪雷叔叔了,还请不要见怪。”
雷摧山在地上跪着并不起身,叩首道:“属下伤了小主人,罪该万死。”
麟生扶他起来:“不知者不罪。雷叔叔莫要自责了。”
“谢小主人,”雷摧山起身,“刚才的话,不要对南宫公子说。只说我是你娘治好的一个重病之人即可。知道的人越多,你就越不安全。”
“嗯,”麟生点头答应。
“朝廷仍在搜寻我们,将军跟夫人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们藏身何处。”
“雷叔叔,你看现在也不知道我爹娘他俩在什么地方,我想还是先通知下我娘,让她先避下,再做其他打算。”
“恩,这事交给我来办。”
雷摧山知道他想通知带他长大的李静芳,焦急说,“只是眼下还需要尽快出城。还有大批的人在暗中搜查你的行踪,情况很危险。你究竟拿了什么东西?”
麟生把账本给他看了一下,雷摧山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钱,都可以装备一个庞大精良军部了。这可是个大麻烦。有人请了血杀宗大批人来追杀你。小主人可能不知道,血杀宗可是下手十分狠辣的组织,收了钱就杀人,平时十分隐蔽。幸亏你们机警,藏到这来。”
到这里,他不禁低下头,惭愧道:“逃出来之后,为了躲避搜捕和生计,我们没多久就加入了这个组织。”
麟生体会他的心情,仍有不解:“那你怎么找到的?”
雷摧山说:“本来我也是跟丢了的。我扮作临时打杂的进你们住的客栈,见你们房间是空的。想了下你也是刚来江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可以躲藏。于是我就问了一下跟你们说话那个大婶家的住址,看你们是不是藏这来了。”
“这样的话别人也能发现……”他猛然想起来,又沉吟道,“就请小主人先去我们兄弟几个住的地方吧。估计他们也想不到你们会藏在那里。”
“好,”麟生说,“雷叔叔,你喊我麟生就行。”
雷摧山坚辞,无奈麟生只得听他喊自己“少公子”。
两人商议完毕,麟生开门,示意南宫浮进来。
雷摧山只说自己被麟生母亲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