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武侠时代-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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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陡然一声长啸,劲贯足尖,如玉龙倒悬,飞射而退,继而在半空划了个弧形,翩然落在地上,右手快若疾如闪电,一剑飞空,袭向那白茶夫人侧身,白茶夫人转过身来,两人手持兵刃,又战在一处,只见两人招数变幻,劲风鼓荡,于厅中纵横奔跃,萦绕来去,剑光四溢,犹若夕阳云霞,碧落千里,奇幻万端,众人眼见宝剑威能,居然如此神奇,不禁都是又惊讶,又羡慕。
齐御风长剑锋锐绝伦,无坚不摧,那白茶夫人在他猛攻之下,虽然并无性命之忧,可是她主持盛会,却受此折辱,心中郁闷,那就难以明表了。
在齐御风剑势之下,白茶夫人逐步后退,渐渐不禁脸上后心都是汗水,但她毕竟剑术上颇有根底,虽败不乱,招数依旧严整不乱。
她几次欲行险招,却都被齐御风妙着破解,使到后来,她见到齐御风种种匪夷所思,异想天开的奇招妙式,已经是头晕脑胀,目眩心驰,当即齐御风再攻出剑法,她在心惊之下,已经是毫无余裕能还得一手,只能齐御风递上一剑。便后退一步。
如此苦苦支撑,三十招之后,却见此时,齐御风突然收剑而立,抱臂当胸。凝住了脚步。
那白茶夫人一个踉跄,幸喜稳住了阵脚,当即反口问道:“你怎么停了?”
一边明教与少林寺众中人,倒得有大半原本以为这小子只是有名无实,空负了一个名头,可是如今眼看他长剑展开,一道剑光明耀炽烈,纵横缭绕,如万点玉琼寒星。绚烂绽放,直是蔚为壮观,不由得看得心旷神怡,当即空智和尚身旁的一位僧人,不禁也破口问道:“你怎么停了?”
齐御风盯着眼前的白茶夫人,沉寂片刻,才点点头说道:“夫人使的确实是九阴一脉的武功。”
那白茶夫人听到这话,心中登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却听到齐御风又续道:“但若说夫人是郭家之后,我看也未必尽然。”
白茶夫人冷哼一声道:“你这无名无姓的小子,算什么东西,也敢怀疑我郭家?”她方才几招,大为狼狈,此时心中不禁怨气勃发,当即破口骂了出来。
齐御风摇摇头,吟道:“风从龙。云从虎, 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 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 天道残缺匹夫补。”
他从军时日颇多,每日风雨漂泊,这歌唱起来便分外沧桑,当即众人无不动容,大伙都早已听出。这歌乃是红巾军军歌。当今天下大乱。一大半反王,都是红巾军出身,是以这歌传播极广。当即不少人便在心中为其补全:“好男儿,别父母。 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 杀尽胡儿才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 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 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 不破黄龙誓不休。”
齐御风唱完之后,冷眼看着白茶夫人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本一介匹夫,但却也能提刀杀人,夫人即使血脉高贵。又何必因此而自矜?”
“况且,你方才几招,驳杂不纯,分明是先练了其他门派的武功,才学的这路剑法。所练也不过三五年而已,这天下又并非只有你一家熟读《九阴真经》,你当真觉得旁人看不出来么?”
那白茶夫人听到这话,不禁冷哼一声道:“有能耐,夺了我手中长剑再说。”
齐御风道:“夺你长剑,又有何难,你握紧了。”说罢便将手中长白剑一收,背负于背后之上。
众人眼见他收了长剑,这厅中光华,顿时黯淡了许多,当即不由得都寻思,他这长剑,居然能于倚天剑相抗,而且光华四溢,锋锐无匹,却也是一件神物。当即众人心中,不由得对齐御风更加高看了一眼。
却见齐御风不慌不忙,后退几步,距离那白茶夫人足有一丈有余,这才转过身来,双目直直的看着白茶夫人,面上无喜无悲。
白茶夫人眼看他这副模样,一口剑也不敢收回,当即牢牢护住胸前大穴,以防止齐御风偷袭。
正当此时,却见齐御风身形陡然一闪烁,身影突然消失,继而出现在了白茶夫人面前,在场之人,包含了张松溪、范遥、空智等人在内,居然无一人看清他的身形。
白茶夫人陡然见到齐御风出现在身前一尺之外,这般如鬼如魅,近于幽灵一般的身法,当真吓了她一跳,急忙双手握剑,一招“浪迹天涯”斜剑刺出,这招本是全真剑法的厉害剑招,经她使出,但见长剑轻扬,飘身而进,姿态飘飘若仙,剑锋向下盘连点数点,当真如鲜花招展风中。
却只见齐御风“嘿”一声,陡然单手一举,拇指,食指一合,抓住倚天剑的剑脊,向上一带,那长剑登时破空而飞,朝着厅中悬梁之上飞去。
白茶夫人自持武功高强,剑术之上法度严谨,招数精奇,未曾想到居然被齐御风一招夺走了长剑,当即不由得朝天望去,但见倚天剑银光闪烁,寒芒吞吐,不住在天上绕着圈子,却正自缓缓下落。
她这一抬头,关心则乱,突然觉得气息一窒,当即举剑鞘一撩一削,接着便要伏地闪避,却不料对手只恨恨一拉,便将她手中剑鞘,夺了过来。
白茶夫人但见自己白嫩的手掌之上,一道血红的痕迹,疼痛无比,想来若不松手,这四根手指,势必被他以剑鞘割断,不禁心道,这少年怎么轻功、内功都如此高明?莫非当真是又一个张无忌不成?
正当此时,周围群雄但见那长剑飞空,足有十几丈高,当即便有七八人抢身而进,各自在亭台楼塔之上一点足,右手前探,来抢着倚天宝剑。
齐御风剑鞘得手,当即俯身跪地,猛然一蹿,他后发先至,如一颗火箭一般,径直一伸手,反手勾处,已将倚天剑轻轻巧巧的夺了过来,收剑入鞘。
当即众人翩然而落,眼见齐御风将倚天剑插在自己腰间,背上背负着两把宝剑,一人三剑,显得不伦不类,十分碍眼,却也无人敢说出些什么,当即几名高手嘴角抽了抽,便各自回到座位之上。
正当齐御风也要返回座位之时,却陡然听得身后一声龙吟,一人破空从院墙之外飞空而入,手中持着一柄长剑,、戳、弹、勾、点、拂、拧、挑七剑一气呵成,便朝着齐御风后心中刺来。
众人听得风声,便朝那人看去,却见门口十余名汉子,齐齐上前,可便是连他衣角也未曾抓住,此人身材魁梧,黑须飘动,身手极为矫捷,轻功之强,甚至不弱于空智、范遥。
此人尚在数丈之外,齐御风便已经隐然感到他兵刃之上,发出来的劲风,危机之下,立刻反攻,但见他一回身,手中已经亮出倚天长剑,略微一抖,剑势雄浑,宛如银河自九天直落,又如同一条势不可挡的大瀑布飞泻而下,剑意变幻无常,如水云,如烟雾,其间又有水珠四溅开来,当真壮观无比。
齐御风这一剑刚柔并济,难描难述,直将剑法之道挥得淋漓尽致,与那老者七剑合一斗了个旗鼓相当,众人眼看之下,不由得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当即不由得齐声高叫一声:“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九姓家奴焉配剑
这一声呐喊尚未停息,便见得两人翩然落地,那人落在厅中,抬眼赞道:“少年人有这般剑法,委实了不得,当真可敬。”
齐御风抬眼望去,却见那人站在厅中,伫立不动,一身青袍,面如冠玉,看样貌约莫有三十四岁,他看起来虽届中年,却是长身玉立,剑眉朗目,气质秀逸,脸上不见一点皱纹,恍若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
但见他以一柄普通长剑,对敌齐御风手持倚天剑,这份能耐便已经是难得,而他面貌俊逸、气度雍容,尤胜过齐御风这等人物一筹,看上去便宛如世代的王侯一般,生来便是高人一等之辈。
他负手而立,微微一笑,足尖一迈,身形一闪,攸忽间已自十余丈外出现,这一手功夫,在场之人除了齐御风方才做过一次之外,便再无一人能够做到,当即众人不由得皆心中骇然,心中便觉得此人简直比鬼魅更可怖,相互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识得这人究竟是谁。
空智和范遥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默念道:“缩地千里。”
齐御风之轻功,乃是自张三丰所传之后,得以大成,而他进袭闪烁之法,却是从古波斯的武功之中的演化而来。此时他虽然不认识对手这门功夫,可是却也看得出是一门极为高深的轻功,一步跨出,便在十丈开外,动作飘逸自然,仿佛不是这人飞越十丈,而是那十余丈的距离一下子缩成了一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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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上前一步,目不斜视,双手抱拳,问道:“阁下既然有此武功,却为何要在这朗朗乾坤,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那青袍之人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一步掠至他前方,对着他身后几人伸手抱拳,身子微躬道:“一别二十年。正一派张仲雄有幸再见空智禅师、范右使。”他执礼甚恭,神态庄重,转头再看看一边端坐的张松溪,又道:“这位想必便是张四侠了,久仰久仰。”
那几人尚未答话,空智禅师听到这话,却仿佛刚刚从沉睡之中,发现了此人闯进了山门一般,当即极其意外的大声道:“原来是正一门的张道友,快快请进。”
那青袍人微微一点头。应了声:“是。”。放下双手。袍袖微微一拂,便要飘然而入,寻少林派旁边的座位坐下。
齐御风此时不禁紧皱了眉头,心道今日这桩事情。倒是越来越怪,这白茶夫人一路,不是丐帮、不是正一、自然也不是青海派、金刚门等门派能弄得出来的,却究竟是何人所为?这人以倚天剑、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为诱饵,其志所在不小,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斜睨那青袍客一眼,本来拟让他过去,可是这张仲雄一闪身,脚步一旋。他头脑之中,登时一个激灵,头脑中想起一件事来,当即也不见他举手作势,便拦住了那人。笑道:“原来是青海正一派的贵客,想不到咱们在西北见不着,却都来了这里,鄙人今日忝为大会首席,待客简慢,休怪休怪!”
那张仲雄本来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可是他一连串偷袭不成,当即心中也熄了对付他的心思,当即冷声一瞥,便要从旁边走过去。
可齐御风哪里肯依,依旧热情道:“听说一代天尊郭成显、邓常恩,都是您的徒弟,在下好生佩服,今日既然大师来到这,可否给咱们露上一手,好教咱们开开眼界?”
张仲雄相貌虽然只有三四十岁,但实则早已年过不惑,只因他滋补有道,夺阴阳造化,素来心境平和,不易动怒,才有了这般神奇的效果,但眼下他耳听那郭成显、邓常恩之名,心中却不由得一阵怒火升腾。
原来那郭成显、邓常恩本是他中年之时,所收的徒弟,郭成显学了他几门道术武功,运使五雷之法,便径自下山,他对这徒弟也未曾尽心尽力,便也并不放在心上。
可谁知这郭成显武艺稀松,嘴皮子却甚是流利,竟然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挟着戏法武功,投靠了元朝一名高官,得了个进身之阶。
他巴结权贵,换取荣华富贵,犹自尚不知足,于是便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百姓被他欺压之下,无不苦不堪言。
某一日,郭成显突然见到一名道士,自称“赛天师”,一见面就对郭说:“你身上藏着五雷正法的秘诀吧?”
郭一听,知道他未卜先知,定是神人,不敢隐瞒,连声称“是”。
赛天师说:“我还有‘六雷法’要赐给你,只要依法施行,能够召来天仙,化为美女,跨上鸾凤,游戏人间。”
郭一听大喜,急忙叩头请他传法,事讫又叩头辞谢。
这郭成显学了‘六雷法’,得意洋洋,便跟那位高官宣扬,说自己能招来天仙,那高官信以为真,当即便催着郭成显快快演法。郭却趁机搭起架子来,先让搭起法坛,周围布置,务求全套精致行头,挂红灯,围翠幔。一切布置就绪,方择日登坛演法。
且说郭成显在坛上作起法来,忽然雷雨当空,风刮黄沙,满坛灯火一时吹灭,似乎狐精鼠怪趁机都跑了出来。一阵工夫,这一切又都消失,天际只有纤淡的云片,弯弯的月亮挂在檐头。
隐约听到有呻吟声从法坛深处传来,点起灯烛一照,却见有四五个那大官家的侍妾,赤身裸体各跨着个傻大汉,家奴过去强扶他们进去。再看郭成显,还站在法坛上,满口糊涂话,正得意扬扬在作法呢。那官员又羞又怒,提剑上去将郭斩为两段,抛尸在后花园池塘中,并严令家人不得外传。但这般丑事,哪有瞒得住的,第二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甚至正一道门,也遭受连累,成了他人的笑柄。
而邓常恩在张仲雄属下却习文练武多年,深得他的喜爱,后来被他推荐,入得元廷之中,做到了太常卿这一高官。这邓常恩阴险狠毒,暗中害人无数,他心中有鬼,以至于噩梦连连,便派了他的徒弟陈歪儿去寻求杀鬼之道。
那陈歪儿奉命出门,行至中途,碰见个道人,神态轩昂,手执长弓,腰插七箭。(弓长张。三丰七。这俩故事都是张三丰七戏方士中的,并非作者杜纂。)自称能射鬼,百发百中。陈歪儿对他半信半疑,因是同路。且跟着同行。晚上,在一座破庙中过夜。这儿林深月黑,篁竹古木中传来啾啾鬼叫,陈歪儿十分惊怕,道人却说:“不用怕,你正好可以看我的神箭。”
便在窗隙中一箭射出去,只听到那鬼哀号着逃去,那仆人这下大为钦服。次日早晨,叩头恳请道人传他法术。道人倒也慷慨。立即传给他神箭之术。
陈歪儿回来见师父,说道:“幸而托师父的福,在路上遇见神仙传了箭术。”
常恩听后大喜。这天夜间月色朦朦,府中花园鬼声又起,急忙让陈显一显他的神技。常恩自己则转过回廊。在对面楼上监视。陈戒备不懈,忽然见一鬼飞入对面楼上,陈便挽起强弓,一箭射去。箭声响处,只听大叫一声,有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