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梨园惊梦繁韶尽-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男人给自己这样刻骨铭心的感觉,他曾经必定在自己生命中轰动过。有关这样的人的回忆,他的记忆肯定不舍得丢弃。
自己终有一天会明白来龙去脉。如今只是时候未到。
“没事,我们走。”“是”王盟丝毫不变的毕恭毕敬的语气。
吴邪转动着手上那只羊脂玉板。抚摸着那圆润的玉面纹理。
他不禁想起,那天晚上,
睡觉前,张起灵无意看到自己的玉扳,那时他眼神中似有诧异,但用诧异去概括那个眼神,显然太单薄。
那里面掺杂着许多复杂的东西。
可惜的是,还未等吴邪凝视去细细分辨那些是什么,那人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之后的几天。张起灵的眼神时常会似有似无的在吴邪手上飘过。而每每在这之后,他总会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让吴邪奇怪了很久。他好奇的是每每这时张起灵心中在想什么。
他低头看看那玉扳。想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些他并不清楚的时光,保留在记忆里。如今与他如影随形,捐挟着自己的好奇,却始终无法想起。
然而,他坚信,时间仁慈,时光在那无人注意的地方辗转。昼夜相承的流逝,终会在合适的时候,细细的告诉他一切。
走出车站的路上,吴邪四下望着,却没看到那群来时见到的侍从。
此时的他正和张起灵并排走着,他本想问张起灵怎么没瞧见那些人。
思索了半晌,未开口。
他清楚,没有必要认为他和张起灵有多么熟识,即使他们之间流淌着浓郁到窒息的熟悉,但在他想起一切之前。他都只是一个被军官张起灵买下的戏子。
……仅此而已……
他一直认为。离开杭州的那个晚上。他和张起灵说的都有些多了。自己心中也是有些多想了。
现在想起那晚的言行举止,不免有丝丝后悔。
当然。在那般情景之下,自己的一切激动失态都情有可原。
或许别人都无法理解,为何自己和张起灵之间才相识半天就说出那样的言语。
可自己和张起灵都明白的紧。
那股熟悉之感实是太过强烈。若是他们俩不刻意的去提醒他们只是刚刚相逢,那么,他们都会自然的把对方当作相识多年的友人。
甚至。吴邪淡淡的觉得,那种两人相处之下上演的心情,超过了普通的友情和亲情。
他仍无法用清晰的言语道明。
他看着这人流拥挤的京城车站。
心中大致能猜到,那些侍卫恐怕是为了避人试听,行动另做了安排。
吴邪想着,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子。走在了张起灵的身后
他又想到,
除了避免引起那些乘客的注意,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防范自己。
心中轻轻的想到此处,明明是想拼命佯装着不痛不痒,最终却放弃了逞强,黯然失神的垂下那双美丽的眸子。
那角度恰好能看见张起灵的脚跟。不高不低。
像是着了魔似的,吴邪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沾上了那脚跟。
吴邪静静的看着它沉稳的向前迈着。漠然觉得,安心至此。
那么,就别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自己需深深记得,自己只是个戏子。想太多,对自己终是无利的。
此刻,能和身前的人相行,才是重要的。
正瞧着,那脚跟突然停了下来。吴邪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那脚跟的主人。
目光从脚跟上移开的时候,心有不舍。
此时,他们已经快走出车站的大门。张起灵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一只手缓缓抚平自己的肩膀上轻微的褶皱。
继而,目光缓缓的承降在吴邪的脸上。用那带着微些鼻音的声音说道:等下会有人来接我们。
“嗯……”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别说……”说着,张起灵若有所思的看了吴邪一眼,接着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嗯,我知道。”吴邪有些小不满的回答着。那人以为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么。
“嗯”张起灵淡淡的应到。
他能猜到,身后的吴邪肯定认为自己把他当孩子了。
可是,
张起灵那晚想过。如果他生命中一直有人将他同孩子一般照顾的话,他大概也就不会有如今这样过分的敏感
而是会一如他心中所期待的,站在那戏台上,明艳动人的唱着那些永远唱不完的戏词。
而今,自己只是想把这个人当作孩子一样照顾着。很想很想。那种欲望强烈的充斥满他全身的血液。
他也想着,愿自己今后不要变的太啰嗦才好。所幸他一向都是一个寡言的人。
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自己穿梭在人群里。
张起灵轻轻阖上自己的眼睛。不免纳闷,自己为何会对这样的男子有这般他曾认为无聊至极的心情。
走出车站,阳光灿烂再次降临在他们身上。
阳光之下,来来往往匆匆行走的路人看见一个美丽如花的少年正微笑着仰头看着天空。
他旁边是一位冷峻修长的男子,那男子一脸的漠然,但目光却总是似有似无的掠过身边人的脸。
两人身后是一名干净的及笄少年,领着三只巨大的行李箱,饶有气势的跟在如花少年的身后。面孔略显年少。
那些路人们情不自禁的放缓了步伐。
真是好看的男人们……
然后。那些眼细路人们又注意到,
在车站高高的台阶之下,十多个士兵整齐的排成两列,在看到那黑衣的男子的时候,齐刷刷的举起了右手。一片白光。有些晃眼。
那黑衣男子在高阶上如君临天下般的微微颌首。那气势狠狠的压住了他身边的一切。
那些路人们看到此处,竟然忍不住有想跪下来的冲动。
那群士兵看到男子的默许之后,才整齐的将手放下,目光却始终恭敬的迎着那阶上人。
那黑衣男子身边白袄红裳的少年看着这一幕,至始至终是婉转的笑着,淡然自若。
那些路人痴痴的向那两人看了又看……
……
吴邪扶着着王盟的手臂,缓缓走下台阶去。
他看向那群士兵的时候,无意瞥到一名身着翠色绸面白牡丹暗纹的男子,正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面朝着自己。
虽然看的并不清楚,视线总是无法准确对焦,但是他能猜到那男子此时是在细细打量端详自己。
吴邪的目光也停驻在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双手抱于胸前,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能看到那束发用的翡翠镶珍珠玉环在阳光下曜着润泽的光芒。
他左脸戴着银边的单片眼镜。
那并不是常见的透明镜片,而是一片墨镜。
这戴单片眼镜的人,在民国的贵公子中并不少见,可这单片墨镜,估计这整个中国也仅此一人罢。
吴邪在细看之下,发现那镜片的颜色也并非街巷常见的墨黑,而是茶色,不浓不淡。
这样的颜色之下,那左眼的轮廓仍可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的右眼是幽幽的墨绿,而左眼的颜色在茶色镜片中被过滤成一抹漆黑。
吴邪看着那颜色,忽然想起曾在一个西方传教士口中听到的一些东西。
据那传教士说:红色的物体若是透过绿色的玻璃看,便会变成黑色,吴邪记得当时那传教士还用实物给自己比划过。
若他没记错的话,那么,这人镜片之下的左眼便有极大的可能是红色的。艳红?暗红?朱红?虾红?桃花红?
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人左眼赤红,而右眼墨绿的样子。
这……便有些诡谲了……
此番想来,那人戴着那墨镜的目的,只是为了遮住那眸子的颜色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无从定论。
待吴邪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男子的面前。
那人被吴邪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伸出食指和拇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玩世不恭的笑容愈加明显。
吴邪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失礼了。收回自己凝视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张起灵。
“这是墨玉桀。军饷的总负责”张起灵说道。
“墨家的墨,白玉的玉,桀骜不羁的桀。道上人都叫我黑瞎子,因为这眼镜,那真是难听的叫法,叫我小黑就行。我呢,算是起灵的手下”
那墨玉桀揉着自己的眉心无奈道。
“你呢”他又问道。
“吴邪。”
“无邪,真是有趣的名字,起灵,这就是你在杭州买下的那个戏子?”墨玉桀捏着自己下巴,眯起眼,问道。
“……”张起灵默认。
“哈,真有意思。”墨玉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去抚摸吴邪的脸。
吴邪正想侧脸去避开那手,却见那手冷不丁的被张起灵抓住。甚是用力的样子。
吴邪抬头望向张起灵,瞧见他一脸冷峻的看着那墨玉桀。
墨玉桀讪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伸出左手揉捏着被抓疼的地方,嘀咕着:“不碰就是了嘛。真是的。”
不过,看着吴邪,他顿时有些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人,会值得张起灵亲手来阻止自己
“货呢。”张起灵无视墨玉桀打量自己的眼神,轻问道。
“已经送过去了,应该马上就能收到。”墨玉桀收了笑,一脸正经的答道。说着,便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吴邪。
吴邪适时的转过脸,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和王盟聊起了远处的景致。
未几,那墨玉桀用不重,却能让大家都听到的声音,说道:“起灵,这次为总统下江南去寻这戏子,你也算是一路风霜,那我们就先上车罢。”
吴邪听着,心中不由觉得阵阵好笑,那分明是说给自己和那些士兵们听的。
这话,在自己这大致能明白他们另有索取的人听来,显得十分生硬和可笑。
他强忍着笑,转身,随张起灵上车。
几辆车带着少许的声势浩大,离开了车站,留下一些路人的远目。
【本章完】
第7章 第七章
北平是个甚有历史陈旧感的地方。
即使大街小巷上走着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但是一路过去,西洋建筑可谓少之又少。
除了一些的教堂或者使馆,街上还是以中式建筑为主。四合院尤其多见,那围墙在阳光下害羞的微笑。
不时能听到带着浓浓京韵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
“你啊,要是再不回来,红儿就要把我拉去江南找你了。哈。”墨玉桀从前排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看着窗外的吴邪听到此处,心中一紧,红儿……那应该是个女孩的名字。
听那墨玉桀的口气。这叫红儿的女孩,似与张起灵关系很是亲近。
他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板,心中涌起一股涩意。突然觉得这窗外的北平真是旧的可以,再也没有那看风景的心情。
而张起灵听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继续看着车窗,
墨玉桀叹了口气。
“看你整天闷声闷气的,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可偏偏这红儿还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也真是的。”
墨玉桀早已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继续的说了下去。
“红儿近日让人花大价钱打了一把三叉戟,本来是想学你打把黑金刀,后来给我劝住了,那孩子不适合用刀,思索了几天,终于是打了把三叉戟回来。”
“那把三叉戟对于红儿而言还是有些大了。不过用起来也算是顺手。”
“那三叉戟还挺好看的,至少比我的那些短剑好看,几百年后,那戟估计又是把绝世明器。哈哈”
……
那墨玉桀不停的说着,可内容全是关于那被称为红儿的人。
吴邪深呼了一口气,死死压住心中喷涌而出的涩意。他蓦然想看那叫做红儿的女孩,
……很想很想。
……
车在一地处偏僻的胡同口缓缓减速,然后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啊,是红儿”………
吴邪顺着墨玉桀的低呼声望去,瞧见一俊俏的小姑娘站在那胡同口。
看样子,只有十岁左右。一番男孩的打扮,黑色的锦袍上镶着金色的案纹。围着灰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鞋子帮边上滚着一圈儿兔毛。
腰间围着一条镶玉锦带,上面挂着一块汉白玉佩。看来,是谁家的千金小姐。
柔软的黑色中发之下,是一张绝世的脸。额间点着一抹朱红。更显得肤色晶莹,柔美胜人。
吴邪在车里托着腮想,这孩子长大了必定又是一红颜祸水。呵。不过,这男儿的打扮着实有些奇怪。
看见那孩子的时候,那在吴邪胸口挤压已久的涩意瞬间散去。
吴邪想起自己方才的吃完,不由的对自己感到阵阵好笑。
那车门一开,二月红【注】便提脚跑了过去。
跑到那黑衣背刀的男子面前,二月红扬起脸“师傅”
面前这英俊高大的男子便是自己盼望已久的师傅,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来,放在自己头上。
师傅虽然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可年幼的二月红能感受到师傅向来是宠爱自己的。
这样想着,他将师傅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隔着手套,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
那二月红的左手中指上是一翡翠指板,连着一串翡翠珠子,到手腕,在手背上装饰着。
【注】
二月红
老九门中排名第二的爷,叫二月红,是个唱戏的旦角,在长沙花鼓戏里班子里还算个名角。
二月红的盘口是旧社会典型的盗墓盘口,表面是个班主,带着戏班到处走南闯北,其实白天唱戏,晚上就干盗墓的勾当,家伙都放在衣箱里,戏班里个个都有武功底子。下了斗也是奇景,
那帮人倒一个小斗,根本就不碰墓底,用一根竹竿游着墓壁走,动作行云流水,那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以上,都摘自《吴邪的私家笔记》,
详细二爷的内容见http://tieba。baidu。/fkz=724785678。细节有所调整,敬请谅解。
“红儿来,到墨哥哥这儿来。”墨玉桀挑着嘴角,向那二月红勾了勾手指。
只见得那二月红一改在张起灵面前的乖巧,挑着柳眉,淡漠的望向墨玉桀,“小黑,你应该叫我小二爷。”
那模样和方才的笑有着天壤之别。
吴邪斜眼看见墨玉桀无奈的揉着眉心,道:“喂,小黑什么啊,没大没小,红儿,叫哥哥……”……
……等一下,吴邪脑中似有白光一闪。
……刚刚……
那孩子说…………
“叫我小二爷”
……小二爷……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