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作者:孤独的风(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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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根烟也抽完了，我从烟盒里拿出了第六根。
呼……似乎终于能冷静下来了。
他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回家？今夜他会在哪儿逗留？和谁在一起？他们又会……又会做些什么？
这些问题本身或许很简单，但对我而言，想要问出口却好难好难，原因无他，因为——
他已经走了五天了。
记得五天前回家，看见之前给他的钱都放在桌子上，在旁边，还有这间屋子的钥匙。
他什么都没带走，除了他自己。
其实我早就明白他不会再回来！
其实我早就明白他不会再来带走我给他买的衣服鞋袜！
其实我早就明白他已经厌倦了这场交易！
其实我早就明白他不会再想看到我这个男人！
其实我早就明白了……但……我舍不得，舍不得丢掉他的东西。
他的衣服裤子全部都烫平了挂在衣柜里，他的鞋子全都刷的干干净净放在鞋柜中，他的漱口杯牙刷剃须刀全都整整齐齐的摆在洗手间的台子上。
或许我的宿命早就注定，永远都在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永是这样，而他……也是这样。
这样也好……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心里一直清楚，他迟早都是会走的，迟早。
看来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看见他的笑容了，真是遗憾啊。
既然抓不住，就放了吧，那个叫做徐力的男人。
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不过就是……孤独一生罢了。
27、徐力 十四 。。。
曾经有人说，城市是一座钢筋水泥建起的牢笼，而里面则充满了各种诱惑与美梦。
有的人一生都被埋没无痕；有的人一生都想要冲出这浮华；有的人一生都在漫无目的寻寻觅觅；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幻影。
而我呢？
身边的她睡得很熟，偶尔还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觉伸手摸摸她光滑白皙的脸庞，透过那温暖的碰触，希望她的幸福我亦能分享。
过去的时光不会再回来，但，也不会就这么过去。
如果我能够忘记那些伤痛该有多好？
小霞，如果我对你说，我每夜每夜都梦不到你美丽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都是那些肮脏不堪的回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你会不会嫌弃我？你会不会不再爱我？你会不会就这么离开我？
你不知道的，我在面对你时，心有多痛？有多难过？
如果可以，我好想在你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你知道吗？我对不起你啊……
我爱着你，但在心的深处，却有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多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回到我们的故乡，回到我们的纯真年代。
没有忧伤，没有难过，没有伤害，没有苦涩，只有干干净净的温柔笑容。
小霞，求你给我支持下去的勇气与力量，让我能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中，找到给你幸福的方向。
28、程航远 十四 。。。
天空中的阴霾多日都没有散去的迹象，不过，恐怕没多少人有空去埋怨老天爷的戏弄。
为了生活，他们只懂得不知疲倦的奔波。
看着路边行人匆匆，忽然之间，想起了他。
想他现在过得如何？是不是快乐？
应该是吧，我想。
他笑起来的样子，也许就跟路旁那卖水果的小贩一样，满足而喜悦……
啊！那个人是！
连忙摇开车窗，我瞪大了眼睛望向那边。
他！是他！真的是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耀眼！
几乎就在一刹那，我能感觉到心中的那片阴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在等什么？快点打开门跑过去啊！快点儿！快点儿啊！快……
在他身边的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有着可爱娃娃脸的，干净笑容的女人。
那是谁？
那是他的谁？
此刻我忽然发现，我从不了解他的过去。
他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
他的家乡在哪儿？
他的父母是否健在？
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他有没有……心爱的姑娘？
猛然间抓紧方向盘，我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
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的温柔；自以为是的弥补；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会对我生出喜欢的感觉……
我傻，太傻了。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只是一个交易，一个错误的交易。
我懂了，终于懂了。
他的伤痛，他的哀伤，都因我而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的，我不该让无辜的你来承受我的痛苦！
我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放心吧，我会在你以后的生活中完完全全的消失掉。
你可知道？这一刻，我是多么希望你从来都没有遇见过我……
绿灯终于亮了，我踩下油门，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再见徐力，再见了……
29、徐力 十五 。。。
我生病了，病得很重。
做过了检查，看过了医生，甚至还吃过了偏方，但依然如故。
一次次失望之后，小霞总是拥抱着我，笑着安慰说，这不过是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让我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我那无法向她说出口的过往。
每天傍晚，我都会带着她到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散步。
有时看见别人的孩子嬉笑打闹，她的眼神中就会无法克制的流露出羡慕与向往。
我想，她或许已经在心中想象过很多次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来到这里散步的情景。
夕阳之下，静湖旁边，在那一片片斑驳的树影之间，一步步，慢慢的走着，走着，直到孩子越来越高，而我们渐渐老去……
但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再给她！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再帮她实现！
“小霞……我……”
“恩？”当她笑着转过头，用那双乌黑的眼眸温柔似水的看着我时……
叫我怎么说出口？
让我怎样向她坦白？
谁来教教我？
谁来救救我？
我已经不能再给她女人的幸福！我已经不能再给她可爱的孩子！我什么都……什么都不能再给她了……什么都没有了……
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液体彻彻底底冲刷我的身体，眼泪混着水花，流了出来。
我该怎么做？怎么做？
小霞，我不想伤害你啊！
可是，我更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沉入一个没有未来充满绝望的人生！
浴室里一片朦胧，就如同我们的未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没有……
30、程航远 十五 。。。
最近我发觉，我变麻木了，彻底的麻木了。
记得以前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面对那一片漆黑的屋子和安静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空气时，我就好想好想逃离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而后来呢？一天天，一月月，渐渐的直到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那些想要逼疯我的寂寞了。
因为它已经跟随着时间，慢慢沁入我的骨髓之中，与我一起，合二为一。
酒架上的香槟被打开，猩红的液体缓缓流入杯中。
轻轻摇动着，摇动那如梦似幻的红。
已经多久没有再想起过他呢？以前还会数数他离去的日子，而现在却早已忘记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间。
薛明来找过我，也问过他。
我好似记得当时我对他说：“徐力走了，而且现在，他生活得不错。”
对，不错。
他的爱人陪着他，不论风雨，不论坎坷。
“对不起。”薛明对我说。我知道，他是在后悔，后悔带着这个注定要离去的人来到我的面前。
“不要说对不起，如果你没有找到他，我也不会这么快从失去永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而我，也不会让我的痛苦，延续到他的身上。
“所以，我们都欠徐力一句——对不起。”
没有人陪伴的日子是寂寥，是孤独，但，也是没有波澜的心如止水。
忽然之间，我想去旅行。
去哪儿呢？
……恩，澳大利亚吧，我记得，那里有草原，有沙漠，还有大海。
把那些纷纷扰扰，那些藕断丝连，通通的都甩在身后吧。
我现在只想找回我自己，找回我自己的心。
31、徐力 十六 。。。
怎样才是真正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幸福，给她梦想，给她希望。
爱一个人，就要为她编织出美好的未来，让她的后半生衣食无忧，儿孙满堂，和她一起共享天伦。
我自问，我这样一个不堪的男人，又如何能让她幸福？
她爱我，是的，可是这纯纯的爱恋，能让她陪我在这条道路上再走多远？
她那一去不回的青春，她那似水般的年华，难道要让它们都葬送在我的手中？
我不忍，不忍啊。
小霞对不起，为了你，我必须离开。
为了你，我必须狠心，剥夺你的梦。
深夜，我离开了家，漫无目的的在无人的大街上四处摇荡。
我终于对她说了，我们分手吧。
我终于对她说了，我们离婚吧。
在她面前，我决然的将那张结婚照片撕得粉碎。
在她面前，我强装冷漠的推开了她企图拥住我的双手。
“我……爱上了别人。”
我看见了她在听到这句话时煞白的面容。
在那张脸上出现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
无法再面对她的痛苦，无法再面对她那张悲恸欲绝的脸庞，所以，我逃了，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了。
这么做对么？我一直在这样反问着我自己。
我伤害了一个天使。
在她想要救赎堕落的我的时候，我却狠狠的在她的心窝上刺下一刀。
瘫坐在公园的凳子上，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掏出手机，按下一组座机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很久——直到断了信号。
他不在家，不，或许，他正在和另一个爱人缠绵，又或许，他不再想接起我的电话，听见我的声音。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因为，我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
32、程航远 十六 。。。
自由旅行的日子是充实和快乐的，一路上所遇见的那些善良友好的人们让我永难忘怀。
我去了草原，去了沙漠，去了海边。
那些瑰丽壮阔的景色，彻底清空了我充斥着烦恼的心海。
那就是大地的恩赐！
没有人能够了解，那时，我是多么想用自己的双脚走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用自己的双眼看遍这里的每一片天空。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还是到了回家的时间。
在机场，我满心留恋的为这里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用照片中那些来去匆匆的人们来结束这段美好的时光。
我想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开始我的生活，开始我的未来。
但当飞机冲上了九霄天外，我的心却开始颤抖起来，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伸出手按住不安跳动的心房，我闭上了双眼。
似乎在前方有什么正在等着我，等着我的归来……
终于回到熟悉的房间，而房间里还是盈满了那如丝的寂寞。
我洗了个澡，然后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
忍受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节目，为的，只是让这个房子稍微热闹一点。
不管过去多久，这个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与孤单。
忽然，电话铃响了，铃声回荡许久，而我却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号码。
在它的锲而不舍下，我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喂？”
“你好，请问你是程航远先生吗？”
“我是，哪位？”
“我们这里是**精神病医院，请问你认识徐力么？”
“什么！徐力！他怎么了？”
33、徐力 十七 。。。
血……好多的血……
我看见小霞她躺在冰凉的地上，安安静静的躺着。
原本淡粉色的衣服上沾满了红色，刺眼的红色。
小霞，躺在这里你会感冒的，我抱你上楼，咱们回家上床躺着，乖，乖乖的听话……
“你们干什么！不要碰她！她是我老婆！是我老婆！”
不要！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不要带她走！不要不要不要！
别……请别带走她……别……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恍惚，周围的物体飞快流转着，看上去并不真切。
莫非这全都是我在做梦，所以才会梦到这种恐怖的情景？
可能当我下一刻醒来的时候，小霞就会笑盈盈的骂我说：“看看你，都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老实交代，你白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