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何肯笑人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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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喜欢我,我这般喜欢你啊。”
鲜侑道:“陛下贵为天子,臣自当以礼而侍。”
云暧道:“你是不同的,我并不要你拿我当天子,我要你心里有我。”
鲜侑听他说出这种话,动容道:“我心中若没有陛下,便不会回来。”
云暧道:“我要你心里只有我。”
鲜侑道:“陛下说过,人心中当有所牵挂,纵然无望,也能聊以慰藉,若连这一点牵挂都舍去,活着可还有什么意思,于我而言,他便是我最后的牵挂。”
云暧摇头:“我不许。”
他抱着鲜侑肩不肯放,嘴唇贴着他脸侧皮肉,便一下下吻起来,没有欲念,没有温度,他的吻只有一团孩气,透着一股软绵绵而又固执的亲昵劲儿。
鲜侑全无感觉,只有些透不过气:“陛下莫要胡闹了。”
云暧有些着急,心随意动,迫切的想跟他更加亲近,身体却并不能作出反应,从嘴唇到怀抱皆是冷的,心动,身体却无激动,这让他焦躁不已。
越吻越恼火,云暧情急的去拉扯他衣服,想扒开他,和他皮肉相贴,从他身上获得温度。
他手摸到腰间,的却是暖乎乎的,新鲜火热,他摸着便舍不得松手,恳求道:
“恕之,你也亲我一下。”
鲜侑颤了颤要站起。
云暧扣住他手,吻上他耳畔,启齿在耳朵上咬了一口,顿时出血,鲜侑疼的嘶声,云暧舔了舔破处血迹,又去咬他脖子,鲜侑拿手肘大力挡开他,道:“陛下,臣得告退。
云暧胸口一痛,一口气哽住,他喘了几下,见他已经站起来,厉声道:“你不许走!”
鲜侑整了衣,不听他说话,转身便走,云暧也站起来,一手拔了壁上剑,指着他背心,冷冰冰道:“你听不懂朕说什么吗?朕好歹现在还坐在天子位上!”
这话一出,如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鲜侑脊背一僵,转过身伏地拜道:
“陛下说的是,臣僭越了。”
云暧持了剑,一步步走近,道:“坐下,朕赐你坐。”
鲜侑伏地不起,云暧哐当扔了剑,低下身去以手抬起他头,目光同他对视,静静打量他那双眼睛,云暧觉得他眼中总有一股泛着柔光的笑意,让人心生喜欢,实这么看着,也跟常人没什么不同的,只是因着轮廓柔和,言语带笑,而显得如此。
鲜侑道:“陛下真想我死吗?”
云暧反而问道:“你为何不肯听我的呢?我对你不好吗?”
鲜侑说不出话,云暧道:“我只让你陪陪我,你都不肯吗?天下之大,却无一地为我能栖身,无一人供我凭靠,你说过,你在一日,便陪我一日,莫非你忘了?”
鲜侑道:“我没忘。”
云暧道:“那就好。”
鲜侑跪地不动,云暧将他抱住:“你别跑了,你要是想跑,我会杀了你的,你乖乖陪我,不要跑,恕之,你怎么不像张合呢?你要是像他,我就不会想杀你。”
他被自己心中的欲望折磨的要发疯,左突右撞想要宣泄,可是被什么东西牢不可破的禁锢住,腹中烧着一把火,只是既燃不出来,也熄不下去,他难过的几乎低泣。
“恕之,阿侑,你当我是冕奴可好,亲我一下,抱抱我。”
鲜侑不忍,伸手揽他入怀,手在他后背不住滑动平抚,而云暧摸到他胸怀间暖热,意乱情迷的便解他衣服,将他肌肤同自己相贴,肉体是实实在在的,温度,触感,气息,都是看得见的摸得着的嗅得到的,云暧长叹一声,随着他的抚摸满足的安静下来。
云暧在他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恕之,你是我的。”
鲜侑道:“若我哪天不在了呢。”
云暧道:“我不许。”
鲜侑嘲讽道:“我会死,这个你能不许吗?”
云暧道:“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你要活也只能活在我身边。”
云暧按着他两手往后一推,压在他身上,闭眼寻着那柔软的唇贴合上去,手顺着腰线一路搓摸到腿上,嘴唇有些细细的颤抖:“恕之,我要你。”
鲜侑道:“我不是就在这。”
云暧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鲜侑装傻不成,终于正视他:“什么意思,你又能行了?”
云暧愣了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脸色却冷了下来,哪受得这等侮辱,想了想,仍是不甘,抬手便劈脸一巴掌,鲜侑半边脸登时红透,见他又要下手,扭头躲过,伸手去挡,翻身要起,云暧按紧了不许动,鲜侑抬腿踢,云暧迅速跳起后退,鲜侑站了起来,云暧右手拍他肩,左手拿他左臂,鲜侑反捏他手腕,你退我进拆起招来。
慕郎门前见他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瞪大了眼,叫道:“阿兄。”
鲜侑听着他声音,道句我不打了,便收手整衣,云暧也罢了手,察觉自己形状颇为不雅,衣襟大敞,好在他并不尴尬,不忙不乱的合拢:“哪里来的孩子。”
殿门外匆匆忙忙跑进一小侍从,磕头忙道:
“是鲜家小公子,前几日陛下让人将他带到宫里来。”
云暧想起来,嗔怪道:“我知道,谁将他带来这的?”
“陛下恕罪,这位小公子自己跑过来,奴婢没能懒得住他,奴婢这就带他回去。”
说着便低身去拽他衣袖,慕郎躲开这奴婢,叫着阿兄,跑进殿来,鲜侑见他不知规矩,将他拉过来,让他跪拜,慕郎对着云暧乖乖跪下叩头,清脆响亮的道了一声:“拜见陛下”。
云暧道:“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慕郎抬起头,云暧看着他脸,怔了一下:“你叫什么?”
鲜侑道:“小字叫慕郎。”
云暧问道:“没有名字?”
确实没有名字,鲜侑也没有记得给他取名,云暧道:“我看你不该姓鲜,这样,我赐你姓张可好,单一个玄字,张玄,你觉得可好?”
张玄乃是张合之子的名字,他只初见一面,并未作思考,只稍有惊讶,便一言指出其中隐秘,鲜侑既不安,又不免感叹这位皇帝陛下实在是敏锐的惊人,聪明至极,鲜侑实则不愿提起旧事,不满道:“陛下,他姓鲜。”
云暧全不将他话中隐隐的怒气放在心上,眉毛微挑问道:“恕之,你想瞒我?我虽然不知这孩子来历,只是只看着模样分明就是跟他一样,怎么会姓鲜,哪有给你白当的兄长。”
鲜侑道:“他不必知道那些。”
慕郎听他们言语来去,听不出名堂,却不疑惑,也不问,云暧唤他近前,手指并拢搭着他额前,慕郎抬眼望顶上那只手,眨了眨眼睛,又顺着那手指,沿着手臂,衣袖,肩膀,最后目光落到他脸上,那张脸白皙清透,是不见天日似的雪白颜色,似有贫血之症,却并无憔悴病容,面貌轮廓柔和隐有暖意,神情却生冷寒凉,索然寂寥。
慕郎看痴了,心中思索。
他勾了唇笑,却不见笑意:“你留在宫里,跟我可好?你阿兄不成器,学什么都只学了个半吊子,太傅在的时候他便没出息,整日只会挨打,他教不了你什么,人又惫懒,没个为人长辈的样子,还没良心,时不时便将你给忘得没影儿,你不要他,跟着我可好?”
慕郎看鲜侑,鲜侑肃然不做表示,他答道:
“阿兄同意的话,我可以来宫里住,但是他是阿兄,我自然要他。”
云暧听他最后一句“他是阿兄”便要驳,他嘴一动鲜侑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前阻止道:“行了,我同意,那你便留着吧,我这就走了。”
慕郎见他不高兴,要跟出去,云暧拉住他:“你阿兄这会生气呢,不用管,你改日再回去看他,你坐着,我问你几件事。”
第 43 章
卢宗晃晃悠悠进帐,往榻上瞄了一眼,心痒了一下,又走近趴在榻前就着那煞白的脸摸了一把,手像给粘住似的,于是又摸了一把,越摸越停不住,眼珠子也盯着不肯放。
褚不樊摆着棋盘一个人在琢磨下棋,很瞧不起他这猥琐动作,闲闲出言提醒道:
“当心口水,我还在这呢。”
卢宗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过来在他对面坐了,伸长了脖子涎笑:“你不用提醒,我知道你在这,怎么,你有兴趣咱们玩一玩?”
褚不樊手中麈尾一扫,挡开他不怀好意的手,安然自在的往棋盘上放子,卢宗撇了撇嘴不屑道:“一个人下什么棋,我勉为其难陪你解闷吧。”
他要拿子,褚不樊再次扫开他手,卢宗这回便动了真火,一拍桌案:“你这装模作样的酸道士,弄什么鬼呢!大爷给你脸你不兜着,在那卖什么骚!”
褚不樊听他说什么都面不改色,也不气,打口哨嘘他一声,慢道:
“别急,下一盘,这一盘我右手就要赢了。”
卢宗哼了一声坐下,褚不樊自娱自乐并不理会他,卢宗道:“哎,我问你,云州儿,他没事吧,怎么还不醒呢?你这个不是能耐的很嘛?”
褚不樊道:“他膝盖上那箭,要是换了旁人,这腿都得废了,又流那么多血,不养个百八十日是过不去的,好早着,你着急什么。”
卢宗嘶声道:“活该,他娘的自找的苦吃,得是那姓鲜的赶得及时,要晚了一步,那小命不就交代了,这小娘皮真敢玩命嘿。”
云州醒来听到这句,声音虚弱却严肃道:“你嘴巴干净些。”
卢宗头转回一看,见他睁了眼,一拍大腿,连忙凑上去,褚不樊也不顾下棋,榻前探他额头,已经退了烧,又探脉,云州道:“他呢?”
褚不樊道:“你说鲜恕之?他走了。”
卢宗奇道:“怎么?你非要留着他?那可不成。”
云州道:“他走时可有说了什么?”
褚不樊道:“他说京里有些事需要了结,等时机到了,他会来找将军你。”
他有些迟疑,犹豫一阵还是说道:“将军不该如此,若是真有个万一,悔之晚矣。”
云州道:“我也不想他当真会动手,我只是试着激了他一下,让他知道,我跟刘氏往来,关系非比寻常,而且别有居心,我的确别有居心,不过没想着瞒谁而已,他因这个就要取我性命,我不过是将计就计,顺手利用一下,让刘二公子给阿侑道个信,说我有危。”
褚不樊道:“恕之若知道将军是有意挑拨,恐怕不会高兴。”
云州眼睫合下,抿紧了唇,最后低了声道:“他知道的,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而且,我的心思,从来都没有想瞒他。”
卢宗有些鄙薄:“你费这么大劲,命都差点搭上,他不还是走了,也不见有什么表示。”
云州道:“谁说我是白费工夫,不会的。”
褚不樊替他换了药,又喝了些温热的粥,卢宗跟褚不樊又斗起嘴来,当然,只是卢将军单方面喋喋不休骂声不绝,褚不樊视若无睹听若罔闻,云州醒了不过半会又睡下。
他这次醒时已经昏睡了两日,隔了将近十日才能下榻,由军士搀扶着出营门去,一月后能持剑御马,等身体好全,时节已入夏。
早在刚回岑郡数日后,便有听闻刘小姐回了云州城,只是不知真假,刘宣隐秘不称,而平郜那边传来的消息,刘小姐确实离开了京城。
元祐十一年秋,无事。
元祐十一年冬腊月,鲜侑潜往云州,他不便入城,在城外遣了信使,两人在岑郡城郊外相见,云州孤身策马出城,见到他时,鲜侑正望了茫茫大雪,展了手接,满头满身皆是绒绒雪花。
他头上戴着风帽,随着云州一声唤回过头来,颈上紧紧围着一圈银色狐狸毛脖,遮住了下巴,露出两只黑眼睛,两片红嘴唇,大概是在雪地呆的久了,手脸冻得很白,只在脸颊两团透出一点粉色,同那红嘴唇相应,披风帽子也是红色,红红白白,乍一看像个大的娃娃。
而云州出来的匆忙,寒风夹着雪卷进脖子,刮着耳朵,鲜侑先看他腿,问道:
“伤可还好?”
云州答道:“能骑马,能打仗。”
他们对视良久。
又同时跳下马。
鲜侑摘下颈上毛茸茸一团,围到云州脖子上,他捧了手呵了一口气,使劲搓了搓,搓的手心发烫,然后两只巴掌拍到云州脸上,鼻尖还落着一片未化的雪,他弯了眼笑:“给你暖暖,这么冷的天,就这么出来,也不怕冻坏,你不在乎,我可会心疼的。”
云州道:“你挑了这下雪的日子来,可怎么办呢?”
鲜侑笑:“我也不知道会下雪,来的时候只是有风,哎,我看看你就好。”
他手搭在自己脸上,云州手又搭上他的手:“你跟我进城去吧,这里冷。”
鲜侑摇头:“我不去,给人看见不好,我只是来看看你,看你的伤好了没,看一眼便走,现在看到,你还是好的,所以我得走了,等天色晚了,雪更大些我就走不了了。”
云州道:“我送你。”
鲜侑仍是不答应:“我自己走就行。”
他睫毛上结了一层细小水珠,眼睛又凉又湿:“也许明年,咱们便会见到,此战于你我,是祸是福,是劫是缘,我不知,在那之前,我要先来看看你。”
云州道:“我是知足的人,从不贪婪,上天一定会眷顾我。”
他冒雪而来,言语数句,又踏雪而去。
云州看他身影在风雪之中渐渐模糊,不知不觉立到日暮。
元祐十二年春,刘子善受天子命,领军十万出关讨伐刘宣,而以大公子刘珏为相王太子,领副丞相,代行政事。
刘珏携刘晗刘珉,相府众僚属,朝廷百官为之送行,刘珏一身素白刺金藻纹广袖袍服,他右手轻抬,左手拾其袖敛起,从身侧侍官所捧托盘中取了酒盏,两手奉上:
“愿父亲平安归来。”
刘子善接过酒饮了,递回去,他一身儒者气,举动间自有雍容之态:
“功名等闲事,成败皆寂寥,只两字,平安便足够。”
鲜侑亦随军,此时正在一侧,耳听此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求名者浮云成败,求利者粪土王侯,咱们相王还当真是不惭愧,他低头暗笑间,刘珏眼神看过来,鲜侑于是对他勾唇一笑,刘珏嘴随之一动,叫了声恕之。
大军到达连州以南的沔水,刘宣迫不及待送上降表,而陈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