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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师徒-第27部分

小说: 师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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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云不愿意在寒冷的冬天再带着顾微言奔波,更多的是他想好好地度过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就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他与他,简单而平和,承平而安宁。
  顾微言难得的没有表示异议,他似乎也与齐云一样,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注定是一场鲜血淋漓的伤害,便让这伤害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罢!
  齐云租下了小镇边缘的一个小院落。这座院落远离热闹的小镇中心,独自安静地守着一条潺潺的河。
  他们两个和普通的百姓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流连在街头巷角,河畔桥头,日子静谧安宁得像是一场永远也不愿醒来的梦。
  除夕夜,齐云置办了一桌火锅。红泥小火垆,绿蚁新醅酒,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透过鼎沸的火炉,氤氲的白雾,他依稀看到了爹娘和哥哥的笑颜,也看到了师父和梓青,还看到了……洛横舟……这些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从记忆深处一一浮现,最后终于散去,面对他的,是青年含笑的俊朗眉眼。
  齐云拉他出了门,除夕的夜晚,一场大雪刚停,空气清新洁净如被洗过。他们沿着街边走着,两边都挂着成串的红灯笼,将四周映得红彤彤、暖洋洋的。有穿得厚实的顽皮孩子奔前跑后,家家户户敞着门,欢声笑语充满了这座小镇。
  齐云侧头去看顾微言,他正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那几个奔跑打闹的孩子,灯笼柔和的光芒,将他脸侧映出一点柔粉,双眸也是亮晶晶的。
  那两个追赶着的孩子,换了衣着装束,成了他记忆中的样子。
  “哥哥、哥哥……等等我!”
  “笨言儿……快一些!”耳畔似乎还能听到两人的清脆的喊声。
  手心一暖,回过神来。
  “师父快看,我们……”齐云指向前方,轰隆的声响盖住了他的声音,炮竹和焰火齐鸣。齐云抓紧他的手,拉着他向前跑去。人潮涌动,齐云护着他登上了桥头,一眼望去全无遮拦,烟花映水,虚实交错,说不出的绚烂美丽。
  他看烟花,齐云却在看他。顾微言似有所觉,转过头来,一眼便跌入齐云带笑的星眸。
  他的眼睛比夜空还要浩瀚,眸中的光芒比这漫天的烟花还要璀璨,盛不住的温柔从里面溢出,将他密密的笼罩。
  他看得那样深沉,那样专注,仿佛在用尽一生力气,唯求这一眼的永恒。
  那是连灵魂都要战栗的一个注视,顾微言愣愣地,竟然没有躲开。
  齐云的头慢慢地低下来,两人呼吸交错,他的呼吸间还有浓醇的酒意,让人熏然欲醉。
  鼻尖相触,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线,他却停了。
  齐云低醇的声音从唇间溢出:“师父,我想吻你……”
  他郑重其事地告之,那一声“师父”喊得顾微言指尖发麻,脸上无法控制地泛起红潮,不由自主向后仰,想要逃离。
  “别逃……”齐云大手托住顾微言的后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窘迫到快要气恼的脸,心中好笑。目光下垂,盯着那轻颤着的淡色双唇,眸光转深,吻了上去。
  唇瓣轻触,像是打了一个友好的招呼,再三流连,最后密密地印了上去。顾微言的唇同他的人一样,带着微微的凉意,然而柔软得不可思议。
  齐云吻过他几次,有过小心翼翼,也有过凶狠霸道,却从来没有这样的缱绻,是真心相待的赤诚,是怜惜和珍重,顾微言全都感受到了,他甚至还从中感受到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舍与伤惘。
  这样厚重如潮水一样的感情冲刷着他的心脏,竟让他无法推开眼前这个人,顾微言闭上了眼。
  在炮竹的轰鸣中,在人们的欢呼中,在这个除旧迎新的时刻,他们相拥在桥头,一刹那便是一生一世。
  待人潮散尽,两人才牵着手慢慢往住处踱回去。一人拿着一枝俗称“狗尾巴”的焰火,就像持着一朵倾尽全力怒放的花。
  顾微言抿着唇,轻轻地抖动,那焰火便开得愈盛,齐云见状用自己手中的焰火去凑他的,敲了敲那朵花。顾微言嫌他烦,手一转躲了开去,齐云追了上来,顾微言再躲。
  两个人小孩儿一样,玩着你追我逃的幼稚游戏。焰火棒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齐云手中的焰火棒“嗤”地一声熄灭了,他懊恼地甩了甩棒子。
  顾微言看到他露出孩子一样的神情,再忍不住,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齐云见过他冷冷的笑、讥诮的笑、不屑的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让他想到了深藏在海底的蚌悄悄打开蚌壳,那呵护备至的明珠刹那间绽放出的美丽辉光。
  齐云声音低哑:“师父,你笑得真好看……”
  顾微言脸有些热,撇开眼,看到前面那座熟悉的院落,加快了步子:“到家了。”
  他刚迈进屋内,还没走两步呢,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腰间一紧,他已经被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炽热的吻便落在他的颊边,颈边,烫得他忍不住战栗。
  他挣动了一下,齐云停了下来,贴着他的耳朵问他:“讨厌么?”
  他垂着眼睛,抿紧了唇,不知道是否该推开他。
  齐云不依不饶,又问他:“讨厌我碰你?”
  他见顾微言傻乎乎地呆在那里,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内心的挣扎。然而他等得太久了,原以为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等,可他现在再等不起。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再不能随意挥霍。
  “不推开我,便是不拒绝的意思?”齐云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伸手去解他腰间的丝绦,手指触到一样东西。齐云拿上来一看,是他送他的海螺,被他系在了腰侧,齐云亲了亲那只海螺,低声道:“师父,我真高兴……”高兴能这样被你放在心上。
  齐云将顾微言压在身下,宽肩细腰,遮住顾微言的视线。他肌肉紧实,每一块都蕴含着力量,动作间拉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顾微言感到齐云的气息将他笼罩,他轻声在他耳边唤他。
  他喊他“师父”。
  这个称呼让他在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让他浑身发烫颤抖。
  顾微言看着他身上的这个青年。目光从他飞扬俊挺的墨眉流连过他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最后再回到他的眼睛。
  齐云专注地看着他,眼神中却有一种孤狼般的决绝。
  眼皮上一重,濡湿的感觉传来,是齐云在亲吻他的眼睫,让他不由得闭上了眼。他吻得轻柔,动作却越来越重,甚至带了一点凶狠的味道。
  他遮住顾微言的眼,不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纵然相拥相吻,他仍然觉得不够,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心里明白,拥的再紧,吻得再深,却最终无法留住他,他注定会失去他。
  幸福与绝望,欢悦与痛苦,撕扯着齐云的内心,化作无法停下的动作。
  倘若这样做是一种自私,那且让他自私一回,把这样一个夜晚印刻在顾微言脑海中,让他永远无法忘怀。
  哪怕他离开。
  潮水般的欲望消退,顾微言累极而睡,眼角还带着一点绯红,唇色鲜妍。齐云贪婪地注视着他的睡脸,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他秀美的眉眼。
  这便是真正的秀骨天成,眉目风流,美得让人心醉。
作者有话要说:  

  ☆、眉间雪(二)

  时间静悄悄地走。在袅袅的炊烟中,在朝霞与夕影中,在夜深清脆的梆子声中,以它一贯的姿态向前踱着。
  春天的时候,门外池塘边大片芦苇冒出青嫩嫩的叶尖,仿佛是一夜之间,千顷青碧,空气中满是芦叶混着池塘绿水的清香。
  茂密的芦苇丛仿佛是天然的绿色屏障,微风吹过,沙沙声响,摇摆的芦苇丛中忽然露出一叶扁舟,漾出点点涟漪。
  顾微言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发梢沿着船舷浸入水中,半遮的面容,双眼迷离,微微喘着气。
  齐云去吻他的发丝、额头、鼻尖,顾微言浑身瘫软,微微避开他粘人的唇,轻轻瞪了齐云一眼。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陪着这人在这里疯。
  齐云笑得特别心满意足,将他一把搂住,两人躺在船上,透过芦苇丛,望着早春像上了蓝釉的薄瓷一般天空。
  “到了秋天,这里的芦苇就会开花,白的、柔粉的、淡紫的芦花,随着风飘啊飘,就像一场不会化也不冷的雪……”
  顾微言“嗯”了一声。
  “真想和你一起看一看。”
  静谧的午后,青年眼角眉梢仿佛带了一丝惆怅。
  顾微言不由自主道:“可以留到入秋。”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他这是在不舍么……双手慢慢握紧,他怎么可以不舍……
  齐云却没有应,沉默良久,忽然道:“过两天,我准备去临川。”算算日子,是时候了。
  顾微言身体一僵,不知如何回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光湛然沉静,应道:“好,我与你同去。”
  两天后,齐云便准备好了去临川的行李。他们当初租下这里,所带的行李就不多,不消半日,屋子就已收拾干净。
  顾微言原以为他们该走得干净利落,可是环顾屋内,到处是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屋顶上有齐云修补过的痕迹,墙上贴着年画,床头上摆着齐云给他买的小玩意儿,窗台上是凋谢了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蜡梅,屋外的梁上挂着两条腊肉……
  齐云回来,顾微言问他:“租赁的房资已结清了吗?”
  齐云只说他无需操心,同他一起最后看了这屋子一眼,扬手甩起了马鞭,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拉着马车向北方而去。
  时隔整整二十年,他终是回到了这里。刻着“临川“二字的城墙不曾变过半分,沉默地矗立在斜阳中。它可曾记得多年前,一个幼童走投无路,从它脚下仓皇出逃?
  顾微言驻足城外,一阵恍惚。
  “师父?”齐云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青年牵着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这样一张脸,在得知真相的时刻会染上怎样的仇恨之色?刹那间,顾微言竟觉得不能想象,呼吸一下子乱了。他近乎狼狈地偏过头,躲过青年关切的眼神。
  踏出这一步,一切便不能回头,等待了二十年的血海深仇便可以一朝得报。痛失双亲、身中剧毒、颠沛流离,种种痛苦都能借青年之手有个了解!原该畅快,可是为何心中总挥之不去一份苦涩和惶恐。
  “别怕。”肩上一暖,不由自主跟着青年向城内走去。
  知是青年误会了自己,顾微言却无法言语,强自镇定心神,与青年一同踏入城内。
  热闹非凡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临川城内的街景熟悉又陌生。“平安客栈”红底黑字的幡子却依然在老地方招摇。只是比起许多年前,客栈已扩大了一倍有余。
  客栈一楼兼做酒楼生意,顾微言与齐云放置好行李,便下了楼来。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阵吵闹。顾微言皱了皱眉。
  “你是什么东西!老子爱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呃……”醉醺醺的声音,紧接着桌子被掀翻,碗筷杯盏砸在地上的嘈杂声响,一些不愿惹事的人都纷纷惊呼着躲了开去。
  “老子心情不好……你们、你们别来惹我……”
  顾微言下楼,那醉酒之人步履踉跄地从扑倒在楼梯下。他勉强抬眼,看到前面白色的衣摆,嘿嘿笑了两声,眯起一双醉眼,望向楼梯上的人。
  顾微言一怔,那醉鬼其中的一只眼睛上带着一个眼罩,竟是瞎了一只眼。他瞧见顾微言,醉眼朦胧地盯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呃……来、来陪老子喝酒……”一双手挥舞着想要拉顾微言。
  顾微言面无表情,手中的软骨散正要洒出,一旁的齐云已上前捏住了对方手腕,淡淡道:“兄台,你喝醉了。”他语气温和,动作却不怎么客气,将对方一送,那人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一条板凳上。
  那人甩了甩头,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大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挥着手扑了上来。
  齐云半声没吭,只出了一只手,挡住那人的手,扳过他的肩膀一使力,那人原地转了半圈,被齐云一推,又趴回原来的地方。
  他没把一个醉鬼当回事,出手不带半分内力。那人却还不罢休,又一次冲了上来,嘴里不干不净地撩拨顾微言。
  齐云眼神一冷,一把将他摁在桌上,长庚“刷”地亮出半截,剑柄顶在对方喉咙处。
  那醉鬼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一双手拼命抓挠剑柄,一只独眼开始翻白。
  那客栈老板怕在自己店里闹出人命,连忙上前劝道:“少侠息怒,这个人惹不得,惹不得呀!”
  齐云没松手,神情冷硬。
  客栈老板急得直冒汗:“少侠,这人是咱们临安城尚书府的大少爷,等闲之人惹不起他,您行行好,放他一马罢!我这小店可不敢摊上人命官司!”他连连作揖。
  “他是赵文涛的儿子?”齐云冷声问。
  客栈老板连连点头。
  哪知那位大侠闻言脸沉了下来:“鱼肉百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剑柄又向喉咙顶了一顶。
  “少侠、少侠……”客栈老板简直快哭出来了。
  “云儿。”顾微言淡淡道,“放了他罢。”
  齐云一顿,将剑收了回去。
  赵云琛捂住喉咙惊天动地又咳又吐,溢满了泪的眼中又出现那素白的衣角。
  “赵云琛,一别经年,没想到你却……如此潦倒……”淡淡的声音飘来。
  他抬起头,仅剩下的那只眼中打量面前那人冷淡的男人,眼中满是惊疑。
  “也对,阔别二十年,故人相见也该不相识了……”顾微言垂目凝视着对方,语声中带着凉意,听不出什么感情。
  双目相对,赵云琛的神情转为狐疑,那双眼多么熟悉,和记忆中的那双眼睛逐渐重合,纵使容貌更改,然那双眼睛却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眸光更加暗沉冰冷。
  “你、你……”他的神情由狐疑转为震惊,蓦然大叫一声,像是见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下子弹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店。
  客栈老板对顾微言充满了感激,忙堆着笑招呼顾微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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