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作者:默凌(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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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儿在照顾好了追月以后便立即去寻找琼儿。
绯月山庄，桃花坞下。现在本就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千万片的落英之间，一袭粉衣，如若桃花仙子融入了那翻飞的桃花瓣中。
绿儿找到琼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如此的一幕。没有吱声，静静的看着那个在桃花瓣中凌乱飞舞的人。绿儿的心里，其实也压抑的难受。只是，她却不可以像琼儿这般的发泄自己。
“唉~”绿儿叹息。
有时，遗忘也是一种幸福——至少，不用挣扎的那么痛苦！只是，他们这些没有遗忘的人，却还在纠结挣扎着！
绿儿想起了那个在冰雪宫内长大的孩子，晶莹剔透的让所有冰雪宫内的人都心疼的人。却只是为了一个情字，吃了数不尽的苦，只是为了那人一句‘司马兄’——却是不知道那个‘司马兄’！痴儿啊痴儿！
突的，凌冽的劲风迎面而来！
绿儿的左手从腰间抽出软鞭，迎向了琼儿的软剑。
桃花林中，一粉一绿，上下翻飞，凌乱了所有的桃花瓣！
香汗淋漓，挥洒了多少思绪！
*绯*月*
漓江城外，昨日的一场毛毛细雨，今日的碧空如洗，微凉的空气，舒爽心神。一辆金色的马车不快不慢的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马，是一匹上好的骏马，雪白的毛皮，没有一丝杂色。强健的体魄。马，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却是被人拉来当成了那日常拉车的马。如此使用这马儿的人，不是不识宝马，便是那浪费习惯的纨绔子弟！喟叹——如此好马，可惜了，可惜了！
“易伯，就到这里吧。”马车内的人道
“吁——”赶车的易伯立即拉住了马儿。没有言语，跳下了马车，细心的为那马车内的人掀开了帘子。
一袭蓝衣，欧阳亦轩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微微苦涩的笑了笑，便下了马车。
“易伯，您老人家先回去吧。那里，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欧阳亦轩笑道。
易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掉了头，上了马车，离去。
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欧阳亦轩的心里不由的想到了那个此次要去看望的人。
那人，是丽唐国的开国功臣，也是丽唐过的第二任国主。二十年的励精图治，将丽唐国的千里河山巩固的如若金汤！他，是一个好国主！那人，皇甫云，司马意，上官雄的大哥！在烽火缭乱，诸侯争霸的乱世之中给予了自己兄弟以长者温暖的人！却是用计诛杀了兄弟的人！他，狠辣无情！不是一个好兄弟！那人，碧竹夫人的丈夫，却是将她囚禁在了水月庵的人！忘却了夫妻情分，不是一个好丈夫！那人……纵使他有千万般的不好，自己这生命却是他与母亲给予的！是如何也抹杀不去的——即使，现在他已经称呼那人为欧阳国主！
微微叹息，欧阳亦轩至今还是不能忘记那人在半年多以前给自己的一掌——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一掌！如若不是那个名字叫追月的少年，也许自己与上官颜已经是这片土地里的一捧黄土了罢！
苦涩的轻笑，如此一个人，却是自己的父亲！
都说他欧阳亦轩冷血无情，可是谁知道他那压抑的苦痛呢！
莫名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双妖异的眼眸，痴痴的凝望着他！
欧阳亦轩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脸色变得莫名起来。
“司马遥啊司马遥，我们，到底算是什么……”欧阳亦轩自言自语道，随即便迈开了步子，向着漓江城郊外的竹海中走去。
万里碧空，无际竹海。风动，竹相随。空气中，优雅的竹子清香，愉悦心神。
一袭蓝衣，一支绿笛，吹动着多少思绪。
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吹奏着，没有任何的停歇。
从日当中到天边燃起了美丽的火烧云，到点点星光浮现，点缀着夜的空间。
紧闭的竹屋终于打开，一袭灰衣，仙风道骨的天山老人走了出来。看着那竹海中依旧在吹奏的人。轻叹，“亦轩，你这又是何苦呢？”
抬起头来，看着老人，欧阳亦轩依旧吹奏着曲子，没有停止。
深知自己这个徒弟某些时候很死心眼的天山老人没有出声，只是叹息着，听着这人的曲子。
一曲，饱含了多少的情绪！
静静的听着欧阳亦轩吹奏完毕，天山老人看向自己的徒弟。那中苍白的脸，嘴角那醒目的血迹，忍不住又想叹息。却是没有叹息，无奈的道“随我来吧。”
欧阳亦轩收起那支碧绿色的笛子，略微的调息了体内气血，便迈动步子，向那小竹屋走去。
“徒儿进来，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天山老人在欧阳亦轩快要走到自己身后时，小声道。
欧阳亦轩听见师傅的声音，只是微微的一愣，却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表情动作。随着天山老人入了那竹屋。
*绯*月*
竹海，风动。
“风儿，颜儿”黑夜中，一个很浑厚的声音响起。
竹海，融入了暗夜的黑色，渐渐的出现在了昏黄的烛火之下。倾城无双的飞雪剑主，上官颜，与丈夫龙啸刀主，司马风。
“师傅”“古师伯”两人恭敬的对着那黑夜中的人道。
“唉~”依旧是叹息。“风儿，颜儿，欧阳陌早已非欧阳陌了！”
“师傅——”上官颜叫道，她不想失去这次的机会。
“颜儿！切莫执着，入了魔道！”古剑先生斥道。
“可是，师傅——”上官颜是真的不甘心，自己与丈夫潜伏在城主府内，就是等着欧阳亦轩找到欧阳陌，好报了当年那灭门之仇！
司马风拉住了妻子，对着满是怒意的妻子，司马风摇了摇头。
“你们就回去吧。玉儿现在正需要你们的帮助。”古剑先生看着依旧不甘心的上官颜说道。
“古师伯，打扰了。”司马风冲着古剑先生道。紧紧的拉住妻子的手，向竹海外部走去。
“颜儿，该放手，便要放手啊！”
暗夜之中，传来古剑先生的声音。
竹海外部，上官颜与司马风静静的站立着，默默的等待着。
夜，新月当空。
紧闭的竹屋门打开，仿佛没有看见面前自己的长辈那担忧的目光，欧阳亦轩黯然的向竹海外走去。
古剑先生将目光看向了天山老人，天山老人看着古剑先生的目光只是轻微的叹息着摇头。
看着心爱的徒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天山老人忍不住鼻子酸酸的。古剑先生上前搂住了天山老人，安慰的抚摸着那单薄的脊背。
一袭蓝衣，深蓝，仿佛要融入了暗夜之中，又仿佛要消失了一般。
这就是上官颜与司马风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如此脆弱的欧阳亦轩。
漠然的继续向前方走去，目光根本就没有看见两人。
对视了一眼，夫妻两人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迷惑。
司马风走了过去，拉住了妻子的手。“颜儿我们回去吧。”司马风温柔的说道。
上官颜飞红了俏脸，随着丈夫的牵引，也离开了。
风动，竹海飘散着竹子的清香。淡雅如君子。
第三章 空明澄澈晓识情
翌日。
桃花飞舞，一袭蓝衣，直直的站立在初春的细雨里。淋湿了头发，淋湿了衣服，淋湿了一颗纠结的心。
粉色的桃花瓣就着细细的雨水，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现在欧阳亦轩的心情一般——说不出来。
仰起头来，任由那细雨落在了脸上。凉。
湿了，湿了，全部都湿了！分不清楚，分不清楚！到底是雨还是泪！
朦胧的视线里，那人绯红的衣衫，舞着‘倾城无双’。
“亦轩……亦轩……”那人只是这么叫着自己。
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翠绿修长的竹子，姹紫嫣红的月季花，雪白纤细的脚丫，绯红的衣衫。旋转，旋转，旋转。所有的悲喜都细细的刻画在了这一次又一次的侧身旋转中。
“亦轩……亦轩……”……
少年绯衣似血，长袖轻舞。
宛如九天之上的仙人，飘逸出尘，眉眼如画。轻甩云袖，腰肢如同水蛇般的柔软灵动。赤裸的脚丫，在冷硬的大理石上，不停的旋转着。微微上挑的眼儿带着妩媚的笑意，眉宇间，带着让人心怜的幽怨。
“亦轩……亦轩……”……
笑，一丝丝，一缕缕。透着淡淡的娇媚，淡淡的妖娆，淡淡的清冷，淡淡的纯挚。宛如一株盛开的十八学士——绚丽多姿的外表，温柔雅致的清香。淡淡的，却是入人心扉。
……………………
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握着。
何时？何时自己如此在乎了那个人的目光？
自己是丽唐国的国师啊，自己要承担起丽唐国啊！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啊！
泪水就着雨水就这么滚入了衣襟内，湿了衣服。
细雨迷蒙，淋湿了欧阳亦轩的世界。
*绯*月*
站在里欧阳亦轩不远的地方，瑞儿哭红了双眼。
明明那么的喜欢司马公子，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着司马公子。然后，独自一个人的伤心着。明明那么的想要将碧竹夫人救出来，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了救出碧竹夫人的机会。明明可以救回冰儿小姐，可是却只是晚了一步，就只是一步，便是再也没有了救回冰儿小姐，救赎欧阳国主机会。错过了，好多！只是因为公子是丽唐国的国师，肩负着丽唐国祚！肩负着千万老百姓的生存！
欧阳亦轩，欧阳亦轩！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某些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大家看见的，往往是欧阳亦轩缜密的计谋，干净利落的攻击，救死扶伤的医术！可是，又有谁曾经看见过，他的眼泪，他的无助，他的脆弱？
不知为何，瑞儿呵呵的轻笑出声。他家的爷，很累很累，却从没有说过自己很累，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休息的地方。他家的爷，很坚强，从来没有认输过。他家的爷，很有责任心，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损害到了天下百姓的利益，却是自己一身是伤。他家的爷……真是让人心疼……
远处的桃林之中，那人还是直直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真的是，够了！够了！
他家的爷，也有权利去追求自己所爱的啊！
血液直直的冲上了脑子，理智早就被所有的情绪赶走，心中长久以来的呐喊彻底的主宰了自己的一切，瑞儿在自己还没有觉察的情况下，直直的冲到了欧阳亦轩的面前。
爷，你去找司马公子吧！爷，你去和司马公子说你喜欢他吧！爷，不要在惦记着丽唐国所有的事情了！爷，丽唐国里还有别的人啊！爷，他们那些人不是吃白饭的！爷，去吧！去吧！爷，去找司马公子去吧！爷，去吧！爷，瑞儿知道，您一直在看天上的星空。爷，瑞儿知道，您一直在寻找司马公子的本命星。爷，既然找到了司马公子的本命星。爷，就去找司马公子吧！爷……爷……
所有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红肿的如同核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满脸水痕的欧阳亦轩，说不出一句话来。
“瑞儿？”欧阳亦轩看着一脸‘我有话要说’的瑞儿，那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欧阳亦轩温柔的叫道。
“爷……”瑞儿刚刚开口，豆大的泪珠子就刷刷的掉落。
“嗯？”欧阳亦轩静静的等待瑞儿接下来的话语。
“爷，去找司马公子吧！”瑞儿哽咽着说。
是的，爷，去找司马公子吧，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瑞儿……”欧阳亦轩呆呆的看着带着泪痕，却是鼓励自己的女孩儿。
“爷，你都不知道，你看着司马公子的东西时，你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忧郁。”
是吗？自己表现的真的那么的明显么？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觉察到呢？
“爷，去找司马公子吧！”
去找司马遥么？为什么要去找他？为什么……
欧阳亦轩慢慢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为什么要去寻找司马遥？他不是早就死了么？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啊，那么高的悬崖啊，被半月一掌击在了心口！司马遥早就死了啊！自己怎么去找他？到哪里去找他？自己还可以找到他么？……思绪就这么杂乱的纠结在了欧阳亦轩的脑子里，乱的如同一团被猫儿玩耍的缠绕的毛线团。
不对，不对，司马遥没有死！那天空之中，司马遥的本命星还高高的挂在如墨的夜空之中！司马遥没死！……那么，他在那里？那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亦轩……亦轩……”那人经常那么唤着自己的名字……司马遥……司马遥……
“爷……爷！你怎么啦？爷！你醒醒啊！别吓唬瑞儿啊！”瑞儿用力的摇晃着欧阳亦轩的身体，只是他的眼神空洞，仿若灵魂早就飘飞到了某个不知道的地方。瑞儿吓坏了，她从来都没有看见爷有这么失控的时候……好可怕，在发现爷不对劲的那一刻，瑞儿有一种自家爷会就这么一直下去，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
“亦轩……亦轩……”朦胧中，那人笑颜如花，痴痴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遥儿，遥儿……”欧阳亦轩傻傻的叫着。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在潜意识里，将那人唤作遥儿了？
“爷，爷……”瑞儿着急的摇晃着欧阳亦轩的身子，却听见他模模糊糊的叫着，遥儿，心里更加的急切了。撸起自己的袖子，瑞儿看着自家爷那张漂亮的脸蛋，道“爷，瑞儿得罪了！”说罢便扬起嫩嫩的玉手，啪啪的打在了欧阳亦轩的脸蛋上。
不知道是不是瑞儿的巴掌起了作用，欧阳亦轩那空洞的眼神终于慢慢的凝聚在了一起。只是没有了平日里的璀璨神色。
脆弱！脆弱的欧阳亦轩！这个外界的人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欧阳亦轩，为了司马遥而差点被困在了自己的意识海里的欧阳亦轩。是别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这么的脆弱，让人心疼！
“瑞儿，住手。”这个冷冷的，清丽的声音，那个冷漠睿智的欧阳国师，回来了。
“爷……呜呜呜……”瑞儿听着熟悉的声音，哭了起来。
“傻瑞儿，我没事了。”欧阳亦轩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温柔，对于瑞儿，从救起她的那一刻，欧阳亦轩就把她当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