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则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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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戚看得惊心,待稳住心神,半晌才喃喃道:“你杀了我罢!”
既生为高家人,骨子里是不知委曲求全这四个字。
外间内侍尖细声音响起:“皇上,南方来报,是否现下就送进来?”
顾不得亦子戚,清寒抿了抿嘴唇,朗声道:“进来。”
清寒接过公文,一个字一个字读到最后怒极将公文甩落在地,“什么叫‘抵江左踪迹全无’,全都是废物!”
亦子戚俯身捡起公文,将它置于案几之上,“皇上,亦子戚告退。”
舒大人抵江左踪迹全无。
冷静下来的亦子戚想,这个舒大人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易的拨弄大梁皇帝的情绪。
江左城外,逃难的人延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一名男子披头散发,原本雪白的中衣如今已难辨其本来眼色,面上横七竖八的几条黑印,嘴唇发白,唯有一双眸子还算清亮。
“请问,这边是往江左去吗?”男子哑着声音问身边经过的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一愣,随即答道:“小伙子,你怎么还往江左去?你不知道江左如今在打仗么?”
男子微微笑了笑,扯得嘴唇生疼,舔了舔干裂的唇道了谢,然后逆着人群接着往南走。
“禀林将军,方才有个难民闯营,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林英与诸将参军正在营帐内苦思破城之策,江左和萤城久久不能收复,离皇上给的期限也越来越近,正心烦意乱,随手接过那小兵手上的东西,登时脸色就变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人已经晕了过去,现已送至军医营帐。”
林英二话不说抛下一营帐的将军参军就走,惹得身后众人议论纷纷,能让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的林将军风云变色的会是什么事情呢?
门帘一掀开,林英大步走入,正在看病的军医温绍信连忙起身行礼。
林英微微颔首,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地上躺着的那人。
林英首先注意到他左肩上的伤口溃烂流脓,有些不堪入目,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一边脸肿得不像样子,可见为了闯进来吃了不少苦头。
温绍信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直到林英问时才说话。
“他肩上伤口很深,没有好好休养所以已经溃烂,只需把腐肉割去,由其再生,便可无碍。”
“既只有外伤,那他人怎么昏过去了?”
“可能是饥饿过度,外加上劳累过度,所以体力不支。”温绍信私底下已经对地上躺着的这人佩服不已,疼痛、饥饿再加上劳累,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待会儿造饭的时候让他们多煮一锅粥,人醒了立刻通知我。”
林英一走,温绍信松了口气,自从主将李玄卧病,林将军便负责军营所有事物,虽然行为举止颇有儒将之风,行事作风却与李将军如出一辙,逼得人大气也不敢出。
温绍信拿了一把匕首在火上烤热,嘴里碎碎念,“这位兄台,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手,请你千万要给了面子,是条汉子,再疼也忍一忍就过去了。。。。。。”
语毕一条手臂压在躺着那人胸口,接着整个人的重量压过去,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赶紧利落的削掉腐肉。整个过程里温绍信只感觉到身下的那人全身忽然绷紧,听见咬紧牙关的一声咯吱,便再无其他,连一声哼哼也没有。
在心里赞了一声,温绍信弃了匕首,拎过一壶白干就从那伤口淋去。
一丝血迹从已经凝固的嘴角伤口流出,温绍信皱着眉头替他包扎好了,又伸手抹去那人嘴角的血
迹,忍不住感叹:“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温绍信捧着碗粥回营帐便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人已经醒过来,凌厉的眼神望向这边,没来由的让人心里一寒。
“来,先把这粥喝了。”温绍信席地坐在那人身边,将粥碗递到那人嘴边。
那人吸了吸鼻子,喉结滚动,却只说:“我要见李将军。”
“你先把粥喝了,李将军抱恙,现在主持军务的是林将军,你一会儿就能见他。”温绍信很满意自己这句话的效果,这人大口喝粥,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碗粥喝得一干二净。
“在下温绍信,是随军的大夫。”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左肩的绷带,硬邦邦的说:“在下齐武,方才多谢了。”
温绍信笑着摆摆手,还未说话就见林英走进来,“你先出去,没叫你不用进来。”
温绍信忙端了空碗速速离去,临了还瞟了齐武一眼。
“你要见李将军?”
“是。”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见李将军?”
“我从苻城来。”
问题只答了一半,齐武抬头看向林英,只见他冷哼一声,“你既拿着将军的手谕从苻城来,还敢在这里吵闹喧哗要见李将军!”
对方已然挑明李玄不在军中,虽然仍信不过自己,但那份手谕又不由得他不信。念及此,齐武缓缓开口:“倘若我拿着李将军手谕,要见的却不是李将军,那不是更加惹人生疑?”
他其实是豪赌一把,赌李玄私自回朝的事知道的人不会太多,而知道的那个人就必须是李玄的心腹。戍卫南境的将士除了辛如意的旧部,就是李玄的人,单凭这一点,他就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李玄已死的事情。
单凭一份见字如见人的手谕要取得这个林将军的信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李将军他怎么样?”
齐武心想,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皇上大概不喜将军私自回朝,却也没过分苛责,只让将军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林英喃喃道,随即明白过来,李玄很可能是被软禁了。
“你是什么人?将军怎么会将手谕交给你?”
“我原来在禁军中当差,将军回苻城之后,有天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守卫皇宫的禁军全换成了新面孔,我和几个兄弟被派去看守皇宫边上的一个小院落,不料在那里见着了李将军。”
“当禁军守卫不好吗?让你肯淌这趟浑水。”
齐武嘿嘿一笑,“禁军升上去也不过一个统领,哪有上阵杀敌升得快,老子早就想寻个机会参军去了。”
林英忽然发觉面前这人就像是一条泥鳅,无论问什么都可以看似随意的答得挑不出错来。不管李玄是不是被软禁在苻城,如今大敌当前却少了主帅调度,又想起那时辛如意的际遇,对北面那位难免生出一丝怨来。
齐武似是看进他心里去了一般,淡淡道:“不知将军可有攻城之策?”
一句话让林英把那一丝怨埋进心底,“难道你有良策?”
齐武笑着摇摇头:“暂且没有,不过如果将军肯让我进主帅营帐,说不定我会想起什么。”
这算是威胁?林英眯起眼睛,“只要你今天还能挺直腰杆走进去,我绝不会拦着你。”
有了一碗白粥垫底,齐武把被子一掀,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劳烦将军带路。”
出了营帐,齐武瞥见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只拳头的温绍信不由得好笑,他这一路来为了甩掉几个尾巴,无所不用其极,有好几次觉得自己不行了,居然硬撑了过来。人不把自己逼到绝境,又怎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虽然那几个尾巴没有碍事,但齐武总觉得芒刺在背,仿佛紫极殿的那人那双冰冷的双眸一直盯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啊,俺这文真是冷到一定程度了,前后文不衔接都没人反映情况… …
现在已经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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