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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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下手,韩公自顾不暇,失去了这两位的相助,你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之后想怎么收拾你就能怎么收拾你了。”
倒是一个理,徐秀开玩笑的道:“看不出啊,你也有这样的见解?”
一枝梅哼了哼道:“小看我?”手顺势就往下伸……
“打住,不要了。”徐秀真心是累了,哪有这样旺盛的家伙的,连忙打岔道:“好在有谈神医相助,许公无有什么大碍,真得好好谢谢人家。”几千年就出了那么几位女神医,落到明代也只有这一人,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一枝梅也不过是吓吓他,怎么会那般不顾他的感受,闻言心下也感谢了一下我来也,若真让许公就这么去了,徐秀的后果,恐难以周全。
视线越发的明亮,屋外也渐渐发白,徐秀虽然遗憾温存的时间有些短,但还是拿手肘顶了顶他道:“你还不走吗?”
一枝梅锤了锤脑袋,这般令人眷恋不舍的感觉很是微妙,只好暗道一声温柔乡不愧是英雄冢,自家娘子还懂新声,是不是要跟一句霓裳曲是亡国音?轻轻了将他揽入怀中,最后一个拥抱,“该起床了。”
至于懒龙这个角色对他对自己,都将是一个好的存在,不好轻易的败露,伸了伸懒腰,一枝梅随意的道:“阿秀,你还要抓我吗?”
“抓啊,为什么不抓。”
凉茶还未吞咽下去,一枝梅咳嗽道:“你怎么还要抓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呢。为什么?”
“有趣呀。”
“哈?有趣?”
“对,亲手抓住自己的爱人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这边的娱乐对他这个后世之人来说真心是没意思的,白天猫抓老鼠,夜晚你侬我侬,想想都令人兴奋,这个游戏很好玩。
初听唤自己爱人,一枝梅还有些高兴,听完了却又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道:“那你试试好了。”
“嘿嘿。”
不管多么不愿意离开,一枝梅还是挣扎的离开了床头,每一次短暂的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
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这么冷的天一身不挂的在那边也不知道冷,羞的徐秀把被子盖在了自己脸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的好身材。一枝梅一边穿裤子一边道:“师傅说,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地方就要使劲的卖。”
“混蛋。”轻轻的暗骂过后就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之下,也对自己有些不争气,什么都干了,这时候还不好意思个鬼。
“我走啦。”
“等…下。”
“嗯?”
一声不吭,一枝梅也不去催促,就这么站在床头,被子里的人也知道他还在,许久才挤出了一声道:“下次什么时候来。”
一枝梅偷偷的握了下拳头挥了挥,事后害羞只道他怎得这般可爱,酷酷的道:“你想我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嗯。”
……
年里自然是轻松不了多少的,不说先前愁闷的礼物有了妥善的应对,但那些关系不到位的,却又不得不去拜访的人送些自己做的礼物就有了些不合适,徐秀前边器宇轩昂的走,后边小伙伴们提溜着礼物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其实有苦自己知,这两腿之间的不适,若要小幅度的走路必然会让人怪异,还不如趾高气昂的走上一走,权当新年新气象是了。
懒虎讥笑的看着懒龙道:“徐大人怎么了呢?”
明知故问说的就是这样讨人厌的事情,懒龙眼睛都不眨的道:“不要多事。”
回他的是一双让他恨不得掏出来踩扁的眼睛。
走访了一连串上级,这才拜访到韩公这里,这位爷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了几分,徐秀行礼过后韩邦文疑惑道:“怎么这般走路?很不雅的。”
“新年新气象!”徐秀直接道,见他还是不信,眼睛一转道:“摔了一下,无多大碍处。”
韩邦文也不多问,年里也不好说些扫兴的话,便徐秀躬身离去。心道下一位就是许公了,行至芳兰堂,走不得几步,就被谈允贤盯的有些紧张,这位医家或许能瞧出个端详?连忙放下礼物打着哈哈就去了许公那里。
对许进拜了拜,几番寒暄,徐秀就将心中所想告知了他,道:“先生,我想去走访一下百姓人家,给他们拜年。”
这一说法听的许进有些奇怪,就是有神明称呼的他也没有这样做过,几番就想明了关键,道:“最好不要。”
话不用说的那般明确,徐秀也是知道他的意思,不外乎不要轻易的有异于这个官场,别人没干过的事情,最好少干。徐秀坚定的道:“注定要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不是我的同僚,更不是我的伙伴,他们的看法也不足为道。”
我是要上位的人,上位名望是一个方面,民心,更是不容忽视。徐秀如是想到。
许进眼睛有了些睁大,听得分明,想了一下才面色平静的道:“随你。”
“多谢先生理解。”
既然得到了他的首肯,接下去的谈话自然是轻松又写意,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徐秀历史学的好,各种奇怪见解听的许进有啥时候还插不上话,只好来一句离经叛道,果然是钱鹤滩的学生云云,让徐秀想起了当年写八股文被折腾的够呛的往事,说将出来听的在场众人也是好笑,只道堂堂探花郎也有被时文难的抓瞎的时候。
如今唏嘘的笑话,确是当年苦闷的经历,心态不同,所得的味道也算是大不相同了。
拜别了许进,徐秀想到既然决定做,那就不要拖沓,说干就干,年轻人讲的就是一个干,暮气沉沉的,什么道理。
随之而来的,就会江宁县百姓们连呼不解,这个世道变了,坐着轿子,骑着大马的官老爷也徒步上街一家一家的敲门?还要拜年?保不齐是来要什么好处的吧,不是有传言说江宁县老爷贪图郭家钱财,要诬陷他吗?
然而事实却是恭敬又谦虚的来几句吉祥话,这可真是…国朝到如今其他地方不好说,江宁县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一路走一路看,江宁县不愧是南京的辖县,市井繁华。徐秀见着这样的花花世界,才好受了一些,只道青是山,绿是水,那些坏事终究还是少数,世道昌平,太平常春,还是这个世间的主流。
见着一家门帘似是眼熟,来到门口见着掌柜连忙走出来行礼,“不知父母官亲临,失礼,失礼的很。”徐秀乐了,道:“怎会,你还与那个邻居争什么箩筐吗?”原是邻里争抢箩筐的当事人。
听他这么一说,掌柜跟着笑道:“哪会,听了大人的话,我们现在好似一母同胞。”
“油嘴滑舌。”一母同胞自然是假的,但关系亲近了许多,也不枉自己一番心思了,轻声道:“可有什么难处?”
既然要作秀,就得把表情弄到位,就得要有切实的好处给百姓,解决了他们的实际难处,这才是一名演员该有的修养。
掌柜的连连摇头道:“没有难处,没有难处,大老爷坐堂,我等小商小贩可是有福了。”
“真的吗?可有什么地痞流氓的打扰?”徐秀也很高兴,尽管自己的注意力大多被牵扯进了刘家案,可这民生的治理也没有丢在一旁。转头同葛冲道:“葛班头,如今市面上的治安如何?”
葛冲一板一眼回答,就见周围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更有甚者竟然搬了个小马扎站在上面围观自己。徐秀举起拳头高升道:“乡民们的安全是要放在首位的,不要让那些个地痞流氓们扰了大家的生活,都是百姓,你们这些衙门当差的,莫要忘了那条根啊。”
徐扬或许大智慧不见的有多少,但小聪明不点就透,长久以来的默契使得他下意识就带着大家附和道:“是!”声音传出去了好远,人群中懒龙引导了大家的议论,这事儿不是他第一次干了,很有心得,只听得乡亲们越来越整齐,“青天,青天。”一声接着一声。
从众心理是大众心理,容易满足也是从古至今的老百姓们最朴实的生存哲理,一位看上去官声不错的好官,再加上周围群众连带着的情绪,很自然的就喊了出来,徐秀听在而已,心酸大过了高兴,自己说老实话,只不过是公正的断了些案子,并没有为他们做更多,却能有青天的名声,这就是中国的老百姓啊,谁欺负,谁就是王八蛋,该下地狱的。
徐秀挥了挥手压下了大家的呼喊,高声道:“大年初一。本县出访,看到大家衣食有靠,生活有序,本县的心很是满足。我在这里,同诸位乡亲们拜年了,祝愿乡亲们在新年里老天开眼赏大家一个丰年大熟,家人和合。”
躬身一拜,若说先前还有做戏的心思,此时却完全融了进去,自己的肩上扛着一县的人民,不是刘家,不是伏娘,不是白飞,而是一县,怎敢轻敌,怎敢做戏,怎敢作秀,有的只能是责任。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
徐秀听得他们的议论,脸上挂着笑,心中却想着洪武爷的这句话,深感认同。
☆、第63章 三世冤北京城
堂堂一县的父母官如此谦虚,而且在本县素有机变的名头的徐大人如此做派;自然让人们一阵振奋;连连道大人客气了;青天太亲民了云云。就是平时再有委屈的良民;此时也堆上了笑颜。
整个官民互动的气氛十分融洽,令人动容,更有一老儒生兴奋的道:“当作诗咏之。”
旁边人却不客气的道:“先把时文写利落了再说吧。”
此时远处的郭竣正好看到这么一个情景,皱着眉头同身边人道:“他怎还有这般心思?”身旁那人是当日公堂上挤兑的徐秀很是不爽的人;闻听他言才道:“由他去;出了十五他也该走人了。”
只是奇怪朱麟一下子就不同自己来往,陆府尹只道你且宽心;郭竣还只以为不过是过年忙碌;便也没放在心上。
郭竣微微拱了拱手笑道:“有劳仓颉会高人了。”
“郭老爷客气了。”
面上声声冷笑;手指点了点远处的徐秀,郭竣道:“且笑吧,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徐秀笑容满面的道别了街坊,依然是生龙活虎的大阔步前进;姿势别扭,无奈罢了。
此去大牢,白飞那里当要做些主张。
……
北京城
元月里的头一天,朝中虽说休假,透过水面往下看去,可也不见得太平,这一汪浑水深不见底,各方似乎都在做着些十五过后大干一场的准备,到底所谋何者,恐怕不好明了。
此时杨廷和借着拜年的名头给李东阳府上送上了一张名帖,亲自拜访。
门官接过后有多快跑多快,堂堂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亲自登门,李东阳不亲自接待,谁都没那个资格。
两人相见拱手行礼,李东阳便将他引入了书房,吃着茶点品着香茗闲谈许久过后杨廷和笑道:“应宁兄似乎拒绝了刘瑾。”
看似一句突兀的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老谋深算的李东阳心思流转就大致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剩下的,不过就是打打机锋看看条件如何。
随手轻敲了一下茶杯回道:“一清为国为民身有正气,自然不会听了刘瑾的话。”
这么说杨一清,杨廷和无有什么意见,随手一举茶盏示意他请,垂下了眼眉只道他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对象。
也罢,不要再做什么客套,直接道:“李荣,萧敬两位司礼监公公似乎对刘瑾很是不满呢。”
李东阳听言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看着夕阳斜下,也是在想些什么,回头道:“你那个学生很好。”
听他转移话题,杨廷和顺势道:“是不错。”
“既然这么保他。”李东阳重新坐了回来道:“就别让他回京比较好。”
“如今他又拜了许公为师,以许公宦海沉浮的眼光,也定然会不让他回京的。”
“许公啊。”李东阳笑道:“真是个幸运的小子。”
“谁说不是呢。”杨廷和摸了摸胡须道:“他还有位先生,钱福钱鹤滩,如果没有记错,此人好像是元翁的学生。这小子还能和元翁攀扯一下关系。”但愿自己没戳到他的痛脚,杨廷和如是想到。
李东阳面色不改平静的道:“钱福,钱鹤滩啊,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名字。”忆昔当年风姿,意气风发的年轻才子,李东阳内心却是不平静。
摇头好笑道:“那他不会也随了钱鹤滩的臭脾气吧?”
杨廷和愣了愣,便想起了徐秀在南京时的那句:难道说,就无有善恶是非了吗?
想起了那句:傲骨峻嶒方不负鹤滩先生的教诲。
那一脸的坚定,不是让自己动了护他的心思了吗,杨廷和道:“是个谦逊的性子,骨子里倒还是蛮倔的。”
“钱疯子教出来自然是个小疯子。”李东阳揉了揉眉头道:“你就不怕将来不好收拾?”
“得管教。”面上笑笑,心中却有了一点想法,若不是你当年放弃了钱福,何至于堂堂状元公当官三年就能辞官走人的?
遗憾道:“不知道给我家那个小子吃了什么*药,使得他迷上了吴中新声,我听过徐秀吟唱,的确是美的,可这混小子一口四川话唱出来让我这个做爹爹的很受折磨,还缠着我说要入文翰社,还要拜徐秀为师,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虽说一口埋怨,脸上的欣赏表情是做给自己看的吗?
李东阳摆手道:“好好看护吧。许公难以周全许久。”
“当老师的,不就得如此吗?”杨廷和也知道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扒他皮的感觉,见他喝茶道:“天色不晚了,元翁且休息,下官告退。”
“嗯。”
“留步。”
“请。”
杨廷和已经走远,李东阳没有移动分毫,心中自语道:倒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主。可是老夫就喜欢吃亏了吗?
姑且不表北京这里有多少的深水在那边流动,只说徐秀玩了一把出访拜年的把戏,使得整个江宁县到处都在谈论,更有甚者金陵城内都在说着这件奇闻,是的,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桩奇闻。
议论纷纷:
“听说徐大人很亲民,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嗨,自然是知道的,那天我就在外头,亲眼见了,想不到大人如此和善,我等有福了。”听得有人询问,这人立马会声会影的说将了开来,那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