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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公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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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沈絮控诉。
  临清暴跳,“活该!”
  “好心帮你一起洗衣服,你不感激,还要打我,哼,连我爹都没打过我——嗯?我爹长什么样来着……”最后一句自是用极小的声音说的。
  “没人要你帮忙!再说那衣物里没有你的吗?”
  “自是有,可浣衣这等事,都是妇人分内之活,岂有男子动手的道理?”
  临清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男的!”
  沈絮无辜地看着他,“你不是我娘子么?”
  “……”临清一口气梗在喉头,瞪大了眼睛。
  “你看,是我讨了你,虽然我们都为男子,但按常理,应是我为夫你为妻,所以这类家务琐事应由你来做,是也不是?”
  临清秀气的脸上憋得通红,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临清咬着嘴唇,揪着眉头,不知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沈絮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他在酝酿怒气,缩了缩脖子,闭了嘴。
  好一会儿,临清才恢复如常,他看了一眼沈絮,小声道:“你……”
  “嗯?”
  “你不是要跟我和离么……”
  沈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指何事,惊喜道:“你想通了?呼,我说嘛,但凡男儿,哪个愿意屈就自己伺候别个男子呢,我这就还你自由身,天色尚早,不若今日就去县衙,你的契书怕是抄家时弄丢了,就让县老爷下个判书,证明你恢复——”
  临清拂袖而去。
  沈絮又呆掉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摸摸鼻子,真真不知道这小公子怎么一会儿一个模样。
  临清对着一盆衣物生闷气。
  井水刺骨也全然不顾了,就把那内衫当做榆木脑壳,掐、拧、搓、摔,好不愤然。
  就是铁做的心,也被他戳得要裂了。
  前一刻说什么“我为夫你为妻”,后一刻又迫不及待与他撇清关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心的人,真不知那些小妾说的“银鞍白马入酒肆,总叫胡姬最相思”的少年郎究竟是否对错了人。
  这哪里是最惹红袖相顾的翩翩公子,分明就是个气煞人也的榆木呆子!
  呆子!
  洗完衣物,临清撒气也撒得累了,晾好两人的衣服,临清擦干净手,一转身,那呆子缩在门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临清,我饿了。”
  吃吃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别说你还会睡!
  临清愤愤瞪他一眼,扭过身子去了厨房。
  沈絮不放心地跟过来,心里还对早上的夹生饭心有余悸,叮嘱道:“煮面吃罢。”
  临清淘米淘到一半,把锅一摔,“饿死你算了!”
  沈絮忙道:“小心小心,别把米洒了。”
  临清气得眼眶通红,甩手进了卧房。
  他不懂,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缺心眼的家伙,一腔心意无从说起便也罢了,倒还真把自己当个下人使唤。
  临清抿着嘴,眼泪落一滴,立马擦掉,再落,再擦,跟谁赌气般仰着头,脸上倒是藏不住的委屈。
  沈絮踟蹰地走进来,嗫嚅道:“你生气了?”
  临清不看他,心道这不废话。
  沈絮又往前挪了几步,“还气么?”
  你当你走几步的功夫我就消火了?
  “我,我做了点东西,来吃罢。”
  临清不动。
  沈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没哄过男人,又捉摸不透临清的心思,只能跟个木墩子似的杵在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面要凉了……”沈絮小声提醒。
  那人还是不说话。
  “你洗衣服冻了手,我给你涂点猪油罢……”
  猝不及防,小公子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这双手本该抚琴谱曲,丝竹绕梁,仿佛都是前尘往事,胸中酸楚不言自明,不明白自己缘何要这般作践此身。
  沈絮慌了,疾步上前,“你,你怎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志在四方,男儿——”
  已然语无伦次。
  临清将他狠狠一推,愤怨地瞪着他。
  沈絮自知理亏,低声道:“对不起……我道歉了,你别哭了可好?”
  临清脸上依然淌着泪水。
  那一刻,沈絮觉得自己魔怔了,小公子濡湿的双睫如带露新叶,一下一下自他心头拂过。沈絮心中一动,上前将人揽入怀中。
  他拍着临清的背,轻声道:“不哭,不哭。你看,我家都没了,也没哭,你若委屈,丢下我便是。只是别哭,你一哭,我真一点法子也无。”
  仿若哄着幼儿,语气轻柔,温声入耳,犹如春风拂人。
  临清怔了。
  是委屈。
  可又怎丢得下你这个呆子。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这样说,故意抱着我,好叫我狠不下心。
  僵在空中的手缓缓收拢,轻轻地抓住那人的衣角。临清闭上双眼,撞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而后静静靠着,再无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也还心疼临清呗……

  ☆、第五章

  沈絮尝了一口自己煮的面,脸顿时拧成麻花,这才知道早上的夹生饭有多美味。
  临清料到他做的东西不会可口,却没料到竟会难吃到这种地步,他简直是怀着赴死的心情吃完那碗已经糊成一团的“面”,吃完脸色都变了。
  沈絮尴尬道:“嘿嘿,是不是很难吃?”
  何止是很难吃,简直就是极其特别非常以及令人发指的难吃!
  吃过饭,两人并肩坐在堂中,烤着一炉炭火,均是一脸痴呆相。
  沈絮想的是,好困啊,吃完饭就该睡个午觉。
  临清想的是,这都第三日了,还没找到谋生的活计,真真愁死个人。
  连日阴云,北风呼啸,那木门被吹得嘎吱作响,屋内二人沉默无言,好不冷清。
  有小孩蹦跳着从门前小路经过,一路喊着:“哦,吃元宵咯!”
  沈絮喃喃道:“啊,上元节了么?”
  要说他堂兄沈丹墀也真是会选日子,除夕夜甩下新婚妻子,策马追心上人而去。于是沈府开年头一遭事便是被圣上抄了家,沈絮连压岁钱还没发出去,就一股脑被赶了出来。
  这份新年大礼还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如不是小孩提及,他还真不记得明日便是上元花灯时。
  依稀记得去年此时,他尚锦帽貂裘与一帮公子哥结伴同游,跨过拱桥,便至集市。摩肩擦踵的路人,行于火树银花之间,蛾儿雪柳,香鬓盈盈,花灯挂了几里路,连成一脉,好似银河雪路。小摊小铺,吆喝喧天,间或有杂耍,里外围了一个周天,鼓掌声喝彩声,全应了这日的喜庆氛围。
  沈絮不由唏嘘一声,只觉恍如隔世。
  临清睨他一眼,转头望了自己的指尖。
  犹记得去年上元,这人游荡回来,带了许多小玩意,家眷各分了一个,欢喜地叫着相公,好不热闹。
  却独独忘了一个他。
  他在院里弹了一夜的琴,听得小妾雪凝向碧箩炫耀自己得的花灯,又听得碧箩向雪凝得瑟自己得的胭脂,眼眸低垂,罢琴而去。
  那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料到,如今能独占此人全部的时日。
  只是,虽只剩了二人,那人的目光依旧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各怀心事,对着一炉火,发了半响呆。
  午后阴云更盛,不一会儿便飘起雪花来,临清想起上午刚洗的衣服,立马站起来去后院收衣。那衣服冻得硬邦邦的,抱在手里好似一块冰。临清寻了一根竹竿,在堂中搭了个晾衣撑子,将衣服摊开来,欲借着炉火烤干。
  薄冰渐融,地上积了一滩水。
  沈絮缩着身子,小声道:“冷。”
  临清没好气道:“衣物不干,下回沐浴你就穿旧衣罢。”
  沈絮往他靠了靠,“你冷么?”
  临清脸微红,“冷又如何?”
  沈絮大喜,“不若我们回床上躺着罢!”
  “……”
  “这大冬日,左右也寻不到活计,不若养精蓄水,等开春了再做筹划。”沈絮信誓旦旦道。
  “……”
  临清已无力气再与他计较,这三天他已经被沈絮气得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终于认识到一个事实,就是同这呆子较真你就输了!
  但细细一想,沈絮说的话却也在理,与其每日烦恼谋生之事,不若放宽心,且将寒冬度过,到天气转暖,农家渐忙,便是寻不到活计,也能学着村人辟一两亩地,种些粮食,就算卖不了钱,也能果腹。
  沈絮见他面色有所松动,趁机继续央道:“别想了,睡午觉去罢。”
  临清拗不过他,两人滚上了床。
  沈絮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还是被窝里舒服。”
  临清揪着自己这一侧,僵直的身子泄露了心中的紧张。
  晚间睡一处,好歹还顶着歇息的名号,白日睡作一团,又算什么?
  “你对着墙壁做什么?转过来罢。”沈絮道。
  “睡你的便是。”
  “你侧着身子,我俩之间拱出一块,漏风。”
  临清咬咬嘴唇,僵硬地转过身子躺平。
  两人并排躺着,望着破破烂烂的屋顶,只听屋外寒风呜咽,相对无言。
  沈絮打了个冷噤。
  临清吓得一跳。
  “?”
  “……”
  望着临清绯红的脸颊,沈絮不知怎地就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男子不曾?”
  临清几乎是立即往后一缩,脑袋嘭地一下撞到墙壁上,登时头晕目眩,抱着后脑勺蜷成一团。
  这会儿换沈絮被他吓了一跳,忙过去查看情况,“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絮的手刚碰到临清,就被临清用力推开,差点滚下床。
  “你做什么?”沈絮拉回吊在床边的半截身子,惊魂未定道。
  临清扯过被子将自己一罩,再不理他。
  沈絮哭笑不得,这小公子怎么如此野蛮,不过问句话,反应这样大做什么?
  重新躺好,沈絮望着天花板神游。
  临清是他从张家讨回来的——那他之前就是张家的人咯——
  猛地惊醒!
  难道!
  难道!
  沈絮大惊失色,天呐,他莫不是做了夺人所好这等下作之事?难怪张家公子突然之间就与他断了交往,原来如此!
  这么一想,沈絮望向临清的眼神就多了几份愧疚。难怪这小公子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原来是心里存着一份怨怼。
  定定望了一阵,沈絮突然道:“对不起。”
  临清冒出半个脑袋,“?”
  沈絮长叹一口气,“你若早说,我也不会……唉……”
  临清:“??”
  “你放心,明日我就去张府登门道歉,定还你一个公道。”
  临清:“???”
  “唉……”沈絮怀着满腹愁肠,闭了眼睛,真是罪过,罪过。
  临清:“……”
  不晓得这呆子突然间发什么疯!
  一个时辰后,有人唤着临清的名字由远而近走来。
  临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直到清晰地听到叩门声,才猛地坐起来,有人来了!
  邻居大婶端着一碗元宵在门口道:“小公子在家吗?我给你送了些元宵过来!”
  临清慌忙穿衣服,“在!稍等!”
  沈絮嘟哝道:“好吵……”
  临清白他一眼,随意套好衣物,就赶去应门,那门并没上锁,只是虚掩着,他生怕邻居大婶等不及自己进来了。
  然而越急就越乱,前脚刚跨过沈絮,沈絮一翻身抱住了他的后脚,临清嘭地一声栽到了地上。
  “小公子?”听到屋内巨响,邻居大婶担忧地推门而入。
  然后。
  端着元宵站在房门口的大婶张大了嘴。
  床上懒洋洋睡着一个,床下龇牙咧嘴躺着一个,倶是衣衫不整,好不引人遐想。
  所谓白日宣淫。
  大婶退了一步。
  临清:“那个……”
  大婶又退了一步。
  临清:“事情不是你想的——”
  大婶噔噔噔退到堂中,将元宵搁在桌上,然后一溜烟跑了。
  “我懂的我懂的,二位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临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一旁睡得天昏地暗的沈絮,浑然不觉睡梦之中,“□□”就此败露。
  黄昏时分,沈絮迷迷糊糊醒来,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本着饿了就要吃的秉性,沈絮嗅着香气一路来到厨房。
  临清正在煮大婶送来的元宵,听到脚步声,回头道:“起了?”
  沈絮点头,“饿了。”
  临清觉得自己在养猪。
  “坐一会儿,就好了。”临清说,“哦,去堂中摸摸衣物干了没?”
  沈絮去了,不一会儿传来呼声:“没有——”
  “给炉子加点柴——”
  “柴在哪里——”
  “柴房——”
  “柴房在哪——”
  “……”
  临清怒吼:“烧了你这个废物算了!”
  邻居送来的元宵皮糯馅香,一口咬下去,芝麻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沈絮露出满足的神情,感慨道:“真乃美味……”
  又对临清道:“扬州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当属盈福楼,平日便是宾客满席,上元时分场面愈加壮观,老厨子做的桂花汤圆当属扬州一绝,那便是排队买也买不到。还是我花了百两贿赂了老板,才匀了一碗,那滋味,至今难忘。”
  临清鄙夷地望着他,吐出三个字,“败家子。”
  沈絮:“……”
  吃过晚饭,临清摸黑去还碗。想到下午被邻居撞见那般场面,他还真有些鼓不起勇气。
  沈絮裹得严严实实从屋里出来,“不走么?”
  临清望他一眼,“你留下看家吧。”
  沈絮大惊,“这怎可以!万一半路遇到歹人,你赤手空拳该如何是好?”
  临清面无表情,惧黑就直说。
  两人出了门。
  雪势渐小,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头上还零星飘着细碎雪花,沈絮撑着一把破伞,殷勤地举过二人头顶。
  然后,一片雪花从伞的破洞里落到了临清的鼻子上。
  临清:“……”
  沈絮:“……”
  “把破的地方转到前面!”临清怒吼。
  沈絮缩缩脖子,乖乖照做。
  然后,好多片雪花从更大的破洞里落到了临清的脑袋上、睫毛上、鼻子上、脖子里……
  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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