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师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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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四哥这几年在外，时时刻刻都要提防这别人，从来警觉性很高，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对面的人长的太像师父，他居然全身心放松下来。
　　“燕四哥，我弹个曲子给你听。”把古琴摆好，试着波动琴弦，不一会儿一首缠绵哀婉的乐曲就传了出来。
　　燕四哥迈着云飘步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直接躺倒在地上。
　　“公子自重，我卖艺不卖身！”
　　耳边传来的是规律的呼吸声。
　　　


35、第三十五章
　
　　燕四哥在床上醒来，还是那个单间，杯盏狼藉，他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绿竹不知去向。他冲出倚香楼，疯了一样寻找黄裕谦，他是目前唯一知道冷依炎下落的人。
　　可是，没有。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燕四哥翻腾了几天，黄裕谦没遇到倒是遇到了赖天。
　　赖天问燕四哥，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上了责怪的意思：“你怎么在这？师父呢？”
　　“你为什么在这，我也是为的什么？”
　　赖天好像一下耷拉了肩膀：“我听说有有人在这一带见过一个很像师父的，我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他不想见你！”这话一出口，燕四哥就愣住了，黄裕谦也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他不想见我，又怎么可能一直找找不到呢？
　　“你和烈君伍是什么关系？”
　　“他指点我学习烈日刀和固元决。”
　　“燕四哥！他是魔教教主，师父教你练习秋水剑练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去学习魔功，听说是你走后不久，师父才失踪的！”
　　“练了烈日刀又不会吃人，什么时候武功也有邪恶和正义之分？”
　　“你还狡辩？投入魔教，助纣为虐，让千万无辜百姓为魔教奴役，还当了天下人所不齿的脔宠。”
　　“我没有！师父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失踪的！”从来没有想到一夕之间，在天下人的眼中，燕四哥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永远标上魔教教众和烈君伍的烙印。燕四哥只觉得气血翻涌，有什么将要逃脱控制飞跃而出。
　　在赖天面前的燕四哥，眼睛闪着嗜血的光芒，一头才染黑的头发，慢慢变成红色。“还说烈日刀不是魔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啊！！！”燕四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宝刀出鞘，一波又一波凌厉的攻势袭向赖天。
　　那柄短刀原本黑色的刀身，渐渐变成红色，刀身周围好像围绕这火焰一般。从属性上来说，秋水剑和烈日刀是相克的，赖天十来年的修习对上燕四哥对烈日刀特别的领悟力。这场对决必然激烈。
　　燕四哥练习烈日刀曾吃尽了苦头，他刚刚开始修习的时候，必须要做的事是完全忘记以前的秋水剑，然后在此基础上从头开始练习烈日刀，第一年的时候基本没有进步，站在烈日刀修习的门外，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直到一年以后，秋水剑像突然从他的记忆力消失了一样，他对烈日刀的领悟力达到最大，武功一日千里。这样并没有好处，和他惊人的进步同样的，燕四哥时刻承受这非人的痛苦。原本火属性的武功就极其不易修习，到燕四哥身上，这种艰难达到了巅峰。比如走火入魔的危险、比如血液沸腾的折磨、比如烈火般的炙烤之痛。
　　在白曼的帮忙和燕四哥自己的努力克服下，这些困难也能控制在一个可以掌握的范围。
　　赖天对上燕四哥的时候开始有些心惊，魔功之所以被人称之为魔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燕四哥练习烈日刀的日子不过短短四年，竟然已经可以达到这样的一个程度。“我奉劝你早点明白事理的好，盟主已经决定铲除魔教这颗毒瘤，你还是想想怎么出份力的好！”
　　他们从琼武城内打到城外，把一众看热闹的人甩在身后。
　　“我和烈焰教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爱怎么做是你们的事！”燕四哥收刀，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有没有师父的消息？”
　　“没有！”
　　倚香楼中，燕四哥拿着酒壶把双腿都放在栏杆上横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到这里来的客人都忍不住为他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摔下去，好几个客人围着看，影响了生意。
　　“燕公子这里不安全，请您回房。”绿竹公子亲自过来请人。
　　燕四哥拿着酒壶给自己灌酒。
　　“别喝了！”绿竹一把夺过他的酒壶，燕四哥一个不稳向一楼掉下去。
　　“啊！”边上有些胆小的姑娘吓得尖叫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绿竹已经施展轻功跟下来，一把抓住燕四哥的衣服，要把他往回带。燕四哥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左手搂住他的腰，一翻身，在一楼的地面借力抱着他稳稳的回到二楼。
　　“好！”
　　绿竹努力稳定自己的气息顾不上说话，燕四哥护着他直接回了房间，‘砰’的关上门，把吵吵闹闹的起哄声通通关在外面。
　　“放手！”燕四哥还是紧紧抱着他，一股柔和的热流缓缓流入体内，助他恢复。
　　半柱香后。
　　“放手！”
　　“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
　　……
　　“燕小厮！你干什么！”
　　燕四哥直接扯下他半边绿色的衣裳，露出左半边肩膀，一道丑陋的剑疤留在上面。“师父，你为什么不认我？”
　　冷依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气呼呼的说：“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我没有入了魔教的徒弟！”
　　“我没有入魔教！学了烈日刀之后，我就走了！”
　　“哦！白曼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燕四哥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来冷依炎什么都知道。“可……”
　　他想为自己说句话，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借口，任何一句话说出来都能伤害到眼前的人，都显得苍白无力。冷依炎甩上门，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燕四哥跑出倚香楼，大街上行人稀少，寒风卷着一张废纸飞舞，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倚香楼的老鸨把燕四哥轰了出去，因为他得罪了绿竹公子，他们的少主。燕四哥背着多年前娘亲做的那个旧包袱，一个人走在寒风萧萧的街头，这可不是“得罪”这两个字能简单说清的。
　　夺羿教中。
　　黄裕谦提着一个食盒敲开冷依炎的房门。
　　“你怎么没有回家？”
　　“你和教主都不喜欢过年。每年年三十你们两都是各自在自己房中度过的。”一个人过年总是特别凄惨。
　　“哼！养了一群忘恩负义的徒弟！”
　　“燕四哥回地元陪爹娘过年，这可不算忘恩负义。”黄裕谦难得堵了冷依炎一句，恰好把他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你帮他说话！”冷依炎阴沉沉的说，对，他为这个事到如今又退缩的徒弟已经阴沉着脸好几天了。
　　“对了，赖天又来琼武城找你，他和燕四哥打过照面，两人大打出手。”
　　“这肯定的！燕四哥行事太不计后果了。”
　　“那怎么办？”
　　“我才不管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成器！”
　　黄裕谦看着冷依炎笑，操心的最多，还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他摆出几样小菜，和一盘饺子，两个人开始安静的吃东西。
　　远处突然开始热热闹闹的放鞭炮，夺羿教里年轻的教众也吵吵闹闹的放烟花，新的一年在热闹中来临。
　　“新年快乐！”
　　


36、第三十六章
　
　　燕四哥过完年又往琼武城赶，紧跟着就是他的二十岁生日，他想跟师父一起过。
　　琼武的天气不同于渐阳，正月十五这天，天空居然飘起了雪花，大街上没有渐阳热闹，虽然觉得这么冷师父不会出来，燕四哥还是不停在人群里扫视，希望能看到冷依炎。
　　太和十三年正月十七日，燕四哥二十岁的生日。一大早就收到店小二送上来的礼物，说是一个年轻男子托他的。一瓶药丸，包着药丸的白色帕子上绣着一只用着蓝色眼睛的八角蜘蛛。燕四哥循着记号找到那个漂亮的女人，她坐在轿子上，看不清面目。
　　“谢谢！”
　　“教主已经派人出来，你小心一点。”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疲倦。
　　“你是不是不舒服？听起来很累？”
　　“不枉我对你那么好，还知道关心我。你是不是想我，不想去找你师父了？”
　　“白曼，你自己小心点。”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再见！”
　　果然，几天之后。燕四哥就和教主派出的人碰上了，这次来的人是左静。燕四哥一点都不想跟他对上，一路打一路躲避，躲进了山林里。在山中越走越远，已经把左静那些人远远的甩掉了。这个方向应该是渐阳城所在的地方，燕四哥反正也无事，彻底躲开追踪的人，一直向这个方向走去。
　　明明是深山老林，肯定是杳无人烟，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居然看到了人家。
　　山脚下，种着好多树，看起来应该是果树，几间房屋散落其中，一条山涧从高处掉下，绕着村落半圈往村尾流去。真的是山明水秀的世外桃源。生在此间，有种与世隔绝的无忧无虑感。
　　燕四哥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熟人——黄裕谦。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一直寻而不得的人，难道就在眼前？
　　黄裕谦手上拿着的是一枝满身花苞的花，也不知道是哪种花，居然开的这么早，他走的很快，看起来心情不错。也可能是在这样一个村庄，他的警觉性放松下来，燕四哥小心跟上，居然没有被发现。他直接走过一段小路，往一座独立的院落走去，把花插在书桌上的瓶子里，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冷依炎坐在书桌旁边，手上拿着一本书，身上裹着一条毯子。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射进屋里，景色特别的美，这儿和绿湖园比，另有一番美。
　　燕四哥等他出来后，矮身走进屋子。
　　“不是说你有事，不用陪我了吗？”冷依炎听到动静抬起头，就看到燕四哥站在门口，头发上沾着山间的露水。
　　“师父，是我！”
　　“这不是燕大侠吗？你什么时候来的？别叫我师父！”
　　“那我叫你什么？”燕四哥走到冷依炎身边。
　　“爱叫什么叫什么，我又不是你师父。”
　　“冷依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燕四哥心里面居然有些紧张。
　　冷依炎有些惊讶，有些恼火，这就直呼其名了，不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这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吗？说不当他徒弟就立刻不当了？“放肆！”
　　“我喜欢你！”
　　“你！放肆！”冷依炎把手上的书往燕四哥的脸上甩去，被他接了个正着。
　　“你本来就没有收我为徒，我喜欢你又怎么样？”
　　“你出去！”
　　燕四哥狼狈的被赶出房间。房间里，冷依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冬日的天暗的早，太阳下山后，一阵阵寒风吹来，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燕四哥站在冷依炎的房间门口，没看到他出去，只有两个年轻姑娘给他送了饭。他以为冷依炎肯定会心软放他进去，没想到，一直等都没等到，倒是，没多久，黄裕谦就进了他的房间，而且，一直没出来。
　　房间内，冷依炎和黄裕谦各据一角。
　　冷依炎问：“他怎么找到这的？”
　　“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没出去。”黄裕谦想了想：“能找到这，还真的挺厉害的。”
　　过了一会儿，黄裕谦问：“我留在这吧。”
　　“没事，你回去休息。”
　　“冷依炎，你放我进去！”两个人还在聊天，燕四哥已经受不了的敲门。
　　门打开，黄裕谦走了出去。
　　“他对你不安好心，你不能和他共处一室！”燕四哥神情严肃的说。
　　“你去村头找村长，就说是我安排的，在他家过一夜，明天就出去，这儿不是你要呆的地方。”
　　燕四哥：“我不认得路。”
　　“我叫阿花带你。”
　　燕四哥：“我想住这里。”
　　“这里没有别的床。”
　　燕四哥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的床：“我要和你住一起。”
　　就算撒泼耍赖厚脸皮，燕四哥还是没能留下来和冷依炎住一起，因为讨厌的黄裕谦居然去而复返，亲自来带着燕四哥去他的屋子。那天晚上，月亮还挺亮的，燕四哥看得很清楚，他们两在村子里那条小河旁比武，整整比了一个晚上。
　　天将明的时候，两个人累得像两条死狗，浑身湿透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燕四哥头发散乱，衣裳也破了好几处；黄裕谦相比下来狼狈得多，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
　　“我还记得，当年和我比武，你做不过十招。”黄裕谦神色复杂的斜看着燕四哥。
　　“嗯，我其实也是练武奇才！”
　　“吃了很多苦吧？”
　　“也还好。现在已经忘记了。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
　　“嗯。”黄裕谦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如果不是冷依炎没有答应，他早就想要照顾他一辈子了，那哪里还轮得到他说“谢谢”。
　　燕四哥歪歪扭扭的站起来，拿着那把刀武了一套刀法，把刀插回刀鞘的时候，他已经像完全没事人一样站着：“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下次就不会跟你这么客气！”
　　黄裕谦看着渐渐远去的燕四哥，忍不住自嘲的笑笑。太阳升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过了很久，黄裕谦一个人离开桃花谷，然后一直没有再回来过。
　　“黄裕谦走了，他说就不跟你道别了！”燕四哥舒舒服服的泡在木桶里，冷依炎拿了一套换洗衣服放在边上。
　　“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谁知道。”燕四哥摇了摇头。“师父，帮我搓背！”
　　“燕四哥，你皮痒了是不是？”
　　


37、第三十七章
　
　　绕了一圈，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每天早上，燕四哥早早起来，雷打不动的练习两个时辰的刀法，染发的效果快要过去，头发开始有些泛红。然后，进了村子的燕四哥，就像回了大海的鱼儿，到处晃荡。有时候会带回来一些植物，种在盆里放在冷依炎的屋子外面；有时候会带回来一些奇形怪状的果子，告诉冷依炎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有时候会捉些小动物。在这里这么多年，冷依炎直到现在才知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