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灵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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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对这场大战的态度与蚩尤同样积极,甚至是等待多时,从阪泉役胜利后便一直在积极准备着。
大荒土地上沸腾的豪情,从来不畏惧战争。
蚩尤一路通行无阻,除了在前来的路上遇到过一次山河大阵之外,还没有遇到过可以与之一战的人类军队。然而在逐鹿之野,遭遇了他战争生涯的第一块同等力量的铁板,踢得他筋骨生疼。
逐鹿之战……
十四路大军尽然有序,六兽图腾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在此等待了许久,专候他前来。
不过他蚩尤的生命里,困难从来是用来挑战的,战争从来都是用来胜利的。何况,他的身后,也有八十一个兄弟的部族支持着,他们也同样有着身为战士的勇敢和忠诚。
然后便是混战,一往无前,鲜血,残肢,搏杀。那个年代的战争,只有一个字,杀!
不得不承认,轩辕是个强劲的对手。他战胜炎帝的时候,蚩尤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因为蚩尤也曾将炎帝驱逐。然而现在,轩辕,的确是有那个称霸的实力,难怪早早就准备好了,若说他没有问鼎之心,谁信?
“哼!”端坐在坐骑上的蚩尤冷笑一声,大喝一声“杀!”,坐下凶兽狂风一般向前扫去,带领大军一齐揉上。
战争一下便出于焦灼状态,眼看着轩辕部虽然被打压了下去,防守却依旧顽强,好不容易撕开的缺口又被其他部队迅速填补上。
蚩尤部无法前进,轩辕部也不能撤退。
双方紧咬着,不肯后退半步。
第一战,蚩尤胜。
部将击皮鼓吹犀角庆祝胜利的时候,蚩尤却不怎么乐观。轩辕这块铁板,即有可能破了他速战速决的打算。
任何一场战事,都经不起拖延,尤其是长途奔袭作战的部队。
这样双方消耗着,厮杀着,历经十五旬,依旧胜负未分。而蚩尤八十一兄弟皆兽身人面,铜头铁额,不含五谷,只吃河石,并不在乎粮草问题,其他人亦多是怪物异形,食量大的和食量小的可以互补,有些更是只需要天地精华,对于粮草的需求量倒不是很大。这样一来,首先耗不下去的,居然是固守城池的轩辕。
这样耗下去毕竟不是轩辕的风格,虽然他并不介意蚩尤几十万大军自给自足在家门口观光旅游,但前提是他真的只是来旅游的……
而且屡战屡败也很是动摇军心。于是按耐不住的轩辕命应龙于冀中蓄水用以水淹七军。
大水冲到辕门口的时候,蚩尤正在抠脚丫子,还来不及骂娘,水势倒是先被风伯蜚蠊同雨师萍翳给顶了回去,整个大营上空阴风惨惨,苦雨凄凄。
“尤皇,轩辕此等小手段,也真拿得出来!”
尤其是风伯蜚蠊,他本是轩辕部下叛逃过来的,还顺走了灵图,所以,他比任何人更加害怕战败,是以他也比任何人更加卖力。
蚩尤还来不及笑,又有斥候来报,“轩辕来劫营了——”却是轩辕眼见应龙战术失败,不甘之下便趁乱劫营。
“无聊,刑天你守东门,放过一兵一卒拿你是问!夸父,你守西门,同样,若有意外,军法处置!玄冥,你去在粮仓外围堵着!管叫他有来无回!”蚩尤大手一挥,众将领命而去。
作为一个战争狂人,蚩尤的军法刑法司法比轩辕要严谨许多。虽然此举在当时而言有违天和,然而却不得不承认其对后世的贡献。
“尤皇,轩辕大军来势太猛,我们有点顶不住了——”
“看来他是想孤注一掷了……”蚩尤默念心诀,对着空中喝声“瘟”,立时大雾蔓延百里,轩辕大军立刻迷失了方向。
大雾在九黎来说那几乎是一日两回,而对于见惯了碧空万里的轩辕部族来说,突然的变故足以致命。早一次晚一次的事,趁着这个机会,蚩尤痛击了轩辕部落。
这一次,依旧是蚩尤胜。
然而来劫营的那个,却不过只是轩辕众多子侄中的一个。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居然引出我方的法术,这个轩辕……”蚩尤对着沙盘眯了眯眼睛,他的部下知道,这是嗜血的前兆。
第二日,战场上,是一场屠杀,战无不胜的蚩尤部战将,将这次劫营事件,看成一场耻辱,为了雪耻,他们更加勇猛无匹。蚩尤又降下百里大雾,笼罩着整个战场,然后,他们便开始砍瓜切菜。
而武器较为落后且还多数只是泥土后代的凡人——轩辕部,几乎只有挨宰的份。
“收兵!”城上终于传来了收兵的命令,轩辕不敢再轻易出战。
“陛下,外面来了一位神人。”有侍卫来报。
“请。”
来的人,便是传授三宫秘略五音权谋的九天玄女。在玄女的帮助下,风后演化出了奇门遁甲之术,不再惧怕在大雾中迷失方向。
“偏居一隅的九黎蚩首,也敢觊觎大荒土地,有这奇门遁甲,管叫他束手无策!”玄女笃定地笑着,让轩辕安心了不少。
几日后再战。
“蜚蠊,降风!萍翳,布雨!”
与后世不同的是,泥土造就的人类虽然拥有女娲赐予的灵魂,其泥性未退,一遇大雨,尤其是萍翳这样带着杀意戾气的雨水,便有融化的危险。
“本宫当是谁呢?如此猖狂肆虐我大荒,哪里来的野人,也敢放肆!”一团爆裂的力量炸开,一时间云消雨霁,晴空万里。
战阵之中,屹立着一个全身红色的女将,全身都是热气,让人难以接近。
蚩尤暗骂一声:真是红得比老子还嚣张!“收兵。”蚩尤平静地说了一句,带着部将有条不紊地退回大营,留下一阵地呆掉的轩辕战士以及旱魃。
这么简单就走了?实在不像传说中眼高于顶刚愎自用的蚩尤……
“尤皇,就算风雨不顶用了,难不成我们就还怕了他们?”玄冥不解道。
“无意义的牺牲何必呢?大家休息几天,本座要研究研究。”蚩尤挥退了众将,一个人踱着步子走到了他休息时的大帐。
这些日子他很少休息,一直不停地在研究着白泽留给他的东西,就好像他们还在一起,如他想的那样并肩作战,同进同退。有时候深思过度了会下意识抬起头来想问他,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眯着眼睛愣一会儿,摇摇头暗笑自己娘们唧唧的。
与这个人,从相遇伊始,就隐隐地相互较着劲,言语动作间相互试探猜测,明明看得清楚,却又忍不住挖掘彼此更为深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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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看到的,便是臣最真实的想法,可是臣不愿意做的事,怎样心里都不会愿意的。娘娘打算如何?”休息了一会儿,气息稍微调匀了些许,声音还是很轻,不过好歹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白泽,挑战你高攀不起的力量,并不见得如何勇敢,莽夫的行为,也并不可敬。”女娲笑道,“你最初的目的,本宫也知道,白泽,一旦深陷其中,处处掣肘,便是千般智慧也难以施展,软肋被拿捏在别人手中,你还想折腾什么?”
“可要白泽甘心就范,却也不能……”白泽蹙眉道。
“是么,只是既然你自己已经搅和进了这里,置身事外已经是痴心妄想,当年你的一念之差,就该想到要付出的代价,还是你以为,随便一个谁,都能一手回天?”
“娘娘教训得是……”
“你以为,蚩尤赢了,青龙他们,就不会死了?本宫要谁回归(就是死的意思),很难么?”
“娘娘!”紧张之下突然撑着身子,即使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也抬着头紧张地看着女娲,生怕从她的嘴里,吐出什么残忍的语句。
“白泽,本宫要做什么,需要威胁你么?”女娲的幻影微笑着,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慢慢地淡去,分解。
紧紧地握着拳头,全身麻木僵直,过了一会儿才开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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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焦灼状态的战争总是让领军的双方将领心烦。轩辕的品德修养让他把一切怒火焦虑化作对战争走向的思考和部署,而蚩尤,这为战神中的战神,如今连砍人,都已经无法消解心中的烦闷。
虽然说如今看起来不相上下,然而只有蚩尤敏感地察觉到了失败的气味。不允许失败的人,对于失败往往有着更加灵敏的嗅觉。
他的烦闷怒火自然是不好随便向下属发作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动摇军心,于是只好装得一派胜券在握的潇洒模样。
“尤皇,实在不行,让我们前去暗杀了轩辕便是。”魑魅魍魉上前齐请命。
“准。”
又是一夜的大雾,绵延千里,杀意在风中飞翔。
蚩尤在等待着胜利的消息,只要直接挂掉轩辕,到时候对方树倒猢狲散,还不任他宰割,心情突然很好,甚至开始轻轻地哼着歌儿。
魑魅魍魉带来的确实是好消息,轩辕及其子弟死伤过半。
然而第二天,蚩尤在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看到了屹立在阵前的轩辕,悠然自得的模样很是欠扁。
又是一番厮杀一场流血,双方斗法斗术,暴风骤雨金光火焰雷霆闪电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次,蚩尤感觉到了异常的艰难,风后演化出来的奇门遁甲阵,将他的战斗力扩大了数倍。人数上的优势一下被消解无形,轩辕方实际参加战斗的人数大增。
长久以来并未取得实质性的胜利,蚩尤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军心的动摇和士气的低落。
与小攻们的过去,现在,未来
“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决战了。”轩辕静立在城墙上,力牧走过来不解地看了轩辕,又顺着轩辕的视线看向远方,“风相说的,他说天象上这么显示的。”本来他以为轩辕在看蚩尤大营,但是,又好像是在看更远的地方。
“嗯,风相说是,那估计就是了。”轩辕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群星闪耀的天空,心中想到的,却总是那个看不见的人。那时自己笑他,明明看不见偏要装模作样占什么星,真是吃饱了……
现在想来,他是真的看不见吗?可是总见他仰望苍穹……
尽管装得淡定自若,然而他能不担心吗?水麒麟告诉他说,白泽就在蚩尤那边,他们这次来与其说是奉旨来助他败蚩尤,不如说是借机来抓白泽的。
白泽离去的时候,依然如初见时的淡定从容,然而那个晚上,他的身上却显露出一份决然。这样坚毅隐忍而固执的人,应该是不会做那失节的事,然而谁知道呢?不周山的第一个背叛者便是他。
这样的先例在前,他能不担心白泽重新绘制一份更精简更明晰只针对这场战争的灵图交给蚩尤吗?尽管他曾是那么一个坚决的人。
是尘世污染了你,还是你的心中,本就生长着黑暗……
草庐的存在,宛如世外桃源,丝毫不受战火的影响,虽然青龙回来的时候总是满身的血腥。小腹仍然是一片平坦,没有丝毫凸起,若不是总能感觉身体里面鲜活的脉动,他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错觉。
被青龙救回来的时候伤得极重,又被女娲的影响连续在精神上压迫审问了好几天,而孩子也不停地吸取他的力量,导致很长时间都起不了身,清醒的时间也极少。一直到不久前,才能连续几个时辰清醒着。
青龙按照他说的方法给他做了一个轮椅,让他能够自己出去晒晒太阳,整天闷在屋子里对肚子里那个冤孽也不好。
他们的草庐也是按照九州阵势建造的,彼此之间隔着些距离,不怕其他人来这里。而且现在战况这么紧张,也确实没有人来过这里。
很久以前,他会在心里偷偷奢望着这样的场景,曾经,这个颀长的身影是这个场景的主角。可是如今,一切都变得尴尬而猝不及防。他只能在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摇着轮椅出来晒会儿太阳,然后估计着他回来的时候,躲回偏殿。
如今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腿上的伤,好像凝结了诅咒一般,依然疼地狰狞,而现在肚子里有个突如其来的毛毛,连愈合都不敢去想,只要不再多受些凡人的折磨就算是满足了。
青龙回去的时候特意在离院子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雾露乾坤洗掉了身上的血腥气息,虽然他知道那人一定会在自己回去之前回到屋子里,但还是忍不住弄了干净,记得第一次满身血污回来的时候,那人还隔着老远就吐得天翻地覆,恨不得把这个胃都吐出来。
那之后他总是注意着,毕竟天大地大,毛毛最大,这几乎是所有灵识物种的共识,除了及其低下的两栖类……
但是这天,那人坐在院子里,一脸的沉静,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他。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沉下去了,松柏间斑驳的昏黄夕阳突然让他忆起了很久之前,他们第一次知道白泽每逢十五有一次大劫的那天黄昏。
“你回来了。我伤好得差不多了,送我回去吧,这几个月谢谢你。”他抬头看着这张从前让他不顾一切的脸,现在想来,也许只是个诱因吧,也许就算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己也早晚都会逃离那里。
不过他不会因为这样就否定了那时的感觉和心情,那时的感情的确是爱情,那时的他,也确实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尽管不成熟,尽管不被允许,然而那样的心情,却来得更加纯粹,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只有这几个,珍惜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毕竟成了过去,才能看得这般通透……
“你确定……好吧,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不?”这一去,从此便是生死陌路。
青龙收了长枪走到后面去推轮椅,即使是不擅长感情的他,也知道有些什么比命运更加难以捉摸的东西在悄然改变着,然而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词穷语竭。
这几个月的相处,真的很有当年在不周山时的错觉,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这样的注定,让人很无奈,很不甘心。
“没有……”脸上浮现着微笑,继而又开玩笑似的抬头看着他,“这个轮椅你可要送我了——又要辛苦你了……”自己好像总是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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