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缠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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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触电一般收回手,甩了两下,在王瑞恩的逼视下干笑两声:“没,没,我不是嫌弃您王导。”
我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王瑞恩破天荒地没把门当面摔上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竟然还问了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赶紧顺杆爬:“我一个人睡不着。”
“哼?”
“我怕鬼。”我说完,又想,这理由在他看来是荒唐无比的吧,我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也有好几次了,他每次都一脸不信外加不屑。
“我真的怕鬼。”但是我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诚恳地重复一遍。
王瑞恩这回没有直接回绝我,他打量了我片刻,放缓语气:“子奇,世界上没有鬼神的,那都是故事书里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
“那我看到的算什么。”我嗤笑。
“是幻觉,”王瑞恩严肃地看着我,“你听我说,人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东西都是由神经信号传递到大脑中的信息,这种传递不一定就是完全没有差错的,包括大脑进行信息处理的时候,也可能出现偏差。”
“那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去看看医生。”
我不禁笑了:“王导,您说得对。”
我隔着衣服捏住圣约翰十字架,把冷硬的金属按在胸口,这样也许能够浇灭掉我那不切实际的希望,我无意识地说:“我会去看医生的,我走了。”
王瑞恩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我穿过漫长的沙滩,回到黑黢黢的房子里。
手按在门上,身体却不由自主往下滑,还有两天,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扑来的阴气,它们重重压在我身上,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喘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进门之后坚决不能抬头看,这样反复叮嘱自己几次之后,我拧开门。
摸索着打开灯,我瘫坐在地下。
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我来这里是为什么,一厢情愿地信赖着王瑞恩,他却只把我当作一个任意妄为的小孩。
我哆嗦着手解开衣服,圣约翰十字架散发着冷色金属光芒,闭着眼睛摸到那处机关,十字架顶端弹开一处缺口,我把藏在里面的纸包取出来。
纸包静静躺在我手心中,我知道里面是什么,这种东西在海关被查出来,足够我蹲两年监狱。
麻药、兴奋剂、毒品、致幻剂,它有很多名字,很多性质,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十四岁的堕落,可以让我用一生去铭记。
“子奇,不要忘了你戒毒时受过的苦,”皓薰哥送我去机场的时候,一脸郑重地对我说,“它可以让你不再恐惧,能够让你度过最艰难的关头,可是你要明白,这些帮助你将来都要花十倍百倍的力气来还!”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谁还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层层上好的棉纸,魔鬼透过棉纸,颤抖发热。
这条路是我选择的,跪着也要走完!
我毅然打开最后一层,捧着它站起身,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嘎吱一响。
我条件反射地跳开,手里拿的东西“啪”地全部砸出去。
推门进来的人劈头盖脸受了我一大坨白、粉!
这简直比见鬼还可怕,我当时就傻了,直愣愣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王、王导……”
王瑞恩先是惊讶,随后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皱眉:“这什么啊?”
我大叫一声:“不要呼吸!快点跟我来!!”
不由分说拽住他的手,把他拖进厕所,手忙脚乱打开喷头,照着他脸上冲下去。
王瑞恩闭紧了眼睛,闷声说:“石灰不能用水冲。”
我这时候哪敢解释,只恨不得他少说两句,他那老处男的身子是绝对碰不得这种东西的。
“王导对不起,”我带着哭腔,“这辈子我都给您做牛做马……”
《男鬼缠身》十三乐章 我没有骗人 (2818字)
浴室中。
“不、不用再脱了吧。”王瑞恩闭着眼睛,不大自在地说。
“不行,一定要洗干净,这个会透过皮肤渗透到血液里去的。”浴室里腾腾的水汽简直要让我窒息,我充满负罪感地把手伸向王导的裤腰,他躲闪了一下,还是任我褪下裤子。
这条裤子下面什么也没穿。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刚洗过澡的,给我开门时只围了一条浴巾。
上身是素净的白衬衫,下身却是花里胡哨的海滩裤,无须多想也知道他当时套得多么匆忙。
“到底是什么?”王瑞恩任我冲洗他的身体,很快,他白皙的身子浮起一层淡淡的粉气。
我的目光始终小心翼翼,既然粉只泼到上半身,重点擦上身就好了,我这么想着,抓起浴花打上浴液,用力搓洗手下白韧的皮肤,原本淡淡的粉色变成一条一条的浅红,除了卖力揉搓王导,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这样会让血液循环更快,致幻效用更明显。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自然无法回答王瑞恩的任何问题。
“子奇,”王瑞恩抓住我的手,强迫我停止慌乱的动作,他抹掉睫毛上沾染的水汽,温柔透亮的瞳孔望着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摇摇头,拒绝回应他的目光。
蓬蓬撒下的热水浇在我们俩头上,我的衣服已经湿透,黏糊糊粘在身上,这种甩不脱手的粘滞感让我心烦意乱。
“看着我。”王瑞恩把我的脸扳向他,他以往绝不会做出这种动作,他一向沉稳得体,就算被我气急了,也只会用拳头说话。
他根本不知道这样扣住一个人的下巴,意味着什么。
王瑞恩的脸是我方才重点蹂躏过的部位,现在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头发湿嗒嗒贴在额上,水珠从发梢上坠落,穿过那张近看来完美到过分的脸,没有慕容的稚气,没有黎华的邪气,有的只是,独自走过十年风雨的曾经的天王——王瑞恩而已。
“呵呵,王瑞恩也可以变成一个形容词啊。”我心不在焉地笑。
“唔……”捏住下巴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你想知道什么?”我索性摊开来说。
“嗯?”他茫茫然看着我,眼睛一瞬间失去焦点。
干,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眼前这张脸,从来都只有严肃的、正经的、得体的表情,那样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眉骨,仿佛生来就为了光明磊落顶天立地。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会和我曾见过的那些瘾君子一样,我就受不了。
王瑞恩摇摇头,重新目光灼灼地盯住我:“你泼在我脸上的那些东西,恐怕不是石灰吧?”
“不是。”
“姚子奇,”王瑞恩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他说得很轻,几乎被水声淹没,“我很失望。”
那轻轻的、一触即灭的声音,让我几乎窒息,我把浴花按在他胸口,强忍着愤怒、暴躁和莫名的感情:“没事的,没有多少,不会有事的。”
“那不重要,”王瑞恩再次扣住我的下巴,这回他的动作柔和了许多,拇指甚至轻轻摩挲我唇下的凹陷,“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但你不是。”
我才不稀罕什么好孩子的名号呢!可是,凭什么把这个名号自作主张地扣在我头上,之后,又自作主张地拿走。
“好孩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骂,被你折腾!”我忍不住说。
“呵呵,你是这么认为的?”王瑞恩闷笑,“你自己信誓旦旦对我说,要把这部片子拍好,我从来没见过主角演得很烂片子还能拍好的,我尊重你的选择,就只有把你改造成真正有实力的演员。”
他的拇指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很难受,我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可是我错了。”
王瑞恩的话像一把重锤,沉甸甸落在我心底。
“你……”
宣判迟迟没有被大声说出来,我抖了抖眼皮,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他似乎又陷入漫长的思索,嘴唇充血发红,瞳孔迷茫散漫。
这是场慢慢厮磨的酷刑,愧疚和委屈交替进行,我只想推开王瑞恩,一走了之。
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敢再听下去。
“……你不适合演戏。”
我把浴花扔在地上,转身,夺门而出。
出来了,我才反应过来王瑞恩说了什么,我不适合演戏?只是我不适合演戏吗?
不适合演戏,那就不演了,我不演了,王瑞恩都说我不适合演戏,我还有什么必要跪着走完呢?这条路根本不通。
没关系,不演了,王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从柜子里拿出浴袍,笑容保持住,保持住。
水很凉,肆意从喷头中射出,直接冲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睛,嘴唇紧抿,左手握成拳,似乎随意垂在身侧,小臂上的肌肉却绷出分明的弧度。
凉气冲散了雾气,一切不再暧昧不明。
他利落地关掉水,转过身,从我手中拿过浴袍,迅速穿好。
“你是不是要走?”我问。
他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懒得回答,从此以后,我在他心目中也就是个庸庸碌碌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能不能不走?”我又问。
“我怕鬼。”我解释。
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让我看到鬼门打开后鬼山鬼海的壮观景象,随便哪只鬼,配合我演一场鬼上身,证明我不是骗人的。
想把戏拍好,也不是骗人的。
“走开。”王瑞恩系紧腰带,推开我,向大门走去。
他的手脚都透出不正常的潮红。我知道服用致幻剂后一个小时会看到什么,感觉到什么,一切心底最渴望的东西,都能得到实现,并且是远远超出想象的实现。
整个人就像浮在云端,思想极度活跃,灰蒙蒙的世界重新恢复五彩斑斓,只要动一动念头,世界就会跟随你的逻辑而转变。
顶级的致幻剂会抑制性、欲,因为坐爱的快感远远比不上做梦的快感。
但是,当一个人真正沉湎于天堂般的幻境之中时,他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杀人、抢劫、强暴,一个正常生活中有超强道德感的人,往往会产生更强烈的反弹,一旦束缚打开,人就不再是人,而变成野兽。
可怕的是,这个野兽还以为自己是上帝。
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该阻拦他,可是我怕他醒来之后会恨我。
“王瑞恩,”我抱住他,往回拖,“你放心,我一定会看住你的!”
听到这句话,他僵了一下,动作也变得顺从,这时候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就趁现在吧。
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捆绑工具,只好先用床单拧出几股绳索,王瑞恩安静地坐在椅子里,眼睛异常发亮,紧紧盯着我,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解释,一边上手把他绑住。
“没关系的,放松,只是做一个美梦而已,”我抓住他从绳索间漏出的手指,“说不定以后你都做不到这么高质量的梦了。”
“不会很严重的,及时清洗过,也没有吸入多少。”我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不要叫人来。”这是王瑞恩失去神智前的最后一句话。
当然了,老男人么,最爱的就是面子,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知道呢?
《男鬼缠身》十四乐章 放开那导演 (2666字)
我看了一眼表,21点22分。
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垂着头,头发还没有干,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前,他似乎睡着了,但睡梦中还在间歇性抽搐。
我紧紧抓住沙发罩,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我不确定床单到底能不能绑住他,但是用别的东西,我怕勒伤他。
再次确认了一遍门窗都已经锁好,我重新蹲到王瑞恩面前。
不知何时,他睁开了眼睛,眼珠飞快地转动,麻木的脸上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笑容。
看到他这样,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洁身自好的大导演,什么时候都体体面面的,偏偏晚节不保到我手里。
“嘿嘿嘿嘿……”王瑞恩低笑起来,似乎从腹腔里发出震响,低沉,嘶哑,绝不是他平时的声音。
我攥紧拳头,梦,终于开始了。
王瑞恩扬起头,身子不断抽搐,笑声越来越大,嘴角溢出白沫。
椅子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摆,我赶忙冲上去按住他:“你、你还好吧?”
他不可能回答,挣扎变得剧烈,我听见床单“嗤嗤”绷裂的声音,心中慌乱,他力气那么大,如果挣脱束缚,我绝对不可能按住他。
“王瑞恩,你看到了什么!”我大声问他,这样重复几遍,他稍微安静下来,眼珠还在乱转,两片嘴唇红得发紫。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按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耳边问。
王瑞恩点头,脑袋前后甩动,脖子僵直到一个角度,突然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似乎在努力辨认我是谁。
“我是姚子奇啊!”我心里一喜,药性这么快就过去了?
王瑞恩皱眉,随即眉头松开,眉开眼笑地对我说:“您太客气了。”
我被他这个笑吓呆了。
王瑞恩看着我,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光辉,仿佛能够看到我,就是他毕生荣耀之所归。
嘴唇矜持地微笑着,眼睛定定望着一个方向,他等待了一会儿,口齿清晰地对我说:“对不起,亲爱的苏洛里奇先生,我没有办法一个人独占这尊金熊奖,我不得不向您坦诚,这部《霍小玉》是由萧导和我共同拍摄的,想必您已经看过,剧中那些唯美的场面,都是由萧导执导完成的,如果柏林方面一定要把这尊奖授予谁,那么最佳的选择无疑是他。”
“王、王导……”我嗫嚅。
王瑞恩皱眉:“苏洛里奇先生,您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接受终身成就奖吗?不,不,我不能接受,我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商业片导演,我对电影艺术不够虔诚,我总是被各种杂念左右,先生,我真的很惭愧——什么?时间订在下周二?那恐怕不行,瑞典皇家学院已经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