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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蝉泣无声作者:银白灰黑小螃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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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他现在终於明白了即便席言真的十恶不赦,自己也无法将他彻底放下。
  所以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地折磨席言了。
  这是他曾经说要保护的人啊,伤害席言也就是伤害祈明赫自己。
  在这种害人害己的报复过程中,他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快乐。
  除了扭曲的报复欲和逐渐冰冷的心,他什麽也得不到。






下部 26…27

  “赫?”席言见祈明赫久久不发声音,便轻轻唤他的名字。
  祈明赫从沈思中回神,看了眼席言情欲褪去後愈发苍白的容颜,静静地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只匣子,然後他无声地笑著把匣子递过去。
  “这是珠宝?”席言看到盒子上的kurokawa(黑川)的银色字母,显得满脸疑惑。
  “拆了不就知道了?”祈明赫故意卖个关子。
  席言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是手表时他才舒了口气:“好漂亮。”
  “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吧。”祈明赫温言道。
  “送给我的?”席言又惊又喜,语气却是不太确信的样子。
  祈明赫取出手表细心地戴在他细致如玉的腕骨上,扣上表带後他才发现表带与席言手腕间的缝隙略大,不似诗翌月试戴的时候那般刚刚好。
  原来席言竟然比诗翌月还要瘦。
  祈明赫心一颤,凝视著他比初见时清瘦不少的脸庞,眼眸中转过百种神色,最後怜惜地将席言瘦削的肩头拢进怀里。
  “怎麽了,我戴著不好看吗?”席言注意到了祈明赫忽然低落的情绪,有些不明白地问。
  “不是。”祈明赫摇了摇头,将席言搂得更紧了一些,“你以後不许脱下来,除了洗澡,其他时候要一直戴著,就连睡觉也不能脱。”
  祈明赫流露出的孩子气的口吻让席言不禁笑起来:“好。”
  “这和我手上的表是一对的。”祈明赫把手凑到席言的手边,两只表一大一小,交相辉映,让席言一时移不开目光。
  “赫… …”席言没想到祈明赫居然会送情侣对表给自己,感动之余,不禁潸然,“谢谢… …我很喜欢,我绝对不会脱下来的。”
  “可是这表大了,你要养胖一点。”祈明赫闷闷不乐地说。
  席言舒展眉头,弯起嘴角甜甜地笑了:“我打算最多做到这个月底就辞职了,到时候我可天天无事可干,想不胖都难。”
  “那‘富通’怎麽办?”祈明赫脱口而出。
  “是谁的公司就还给谁咯。”席言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让祈明赫怀疑他是否真能那麽洒脱。
  “就算你辞职了,那‘腾麟帮’的帮务也够你烦的了,哪里会那麽清闲啊!”祈明赫故意试探他的口风。
  席言靠在祈明赫肩头,对腕上的手表简直是爱不释手:“反正小景这些年早对帮中的巨细靡遗都摸得一清二楚了,把‘腾麟帮’扔给他不就好了。”
  “怎麽会忽然间两边都不想管了,是太累了吗?”祈明赫面上仍是一副关切的样子。
  “才不是一时兴起呢,自从知道赫你要回美国起我就开始准备了。”
  席言理所当然的口吻让祈明赫一时语塞。
  似乎席言真的以为自己会带他回美国。
  祈明赫有点心虚地岔开话题:“还有‘抵岸’呢,你也不要了?”
  “那里主要是陆莳打理著,我也不大费心的,只是有些股份而已。”席言说著撑住床单抬起头问道,“赫,‘盛世’不是需要‘抵岸’的合作吗,我把股份卖给你好不好?”
  祈明赫本想一口答应,但是想起盛耀轩因为平白失去‘夜露’的事对他已经不满,所以不可能再轻易拨款给他,不由得苦笑道:“三太子已经不信任我了,我现在筹不到那麽多资金买你的股份。”
  “你有啊,锺禹不是花钱买下了‘夜露’的一半股权吗?” 
  “那只有5亿… …”据祈明赫所知,根据‘抵岸’的市值来算,要买下席言手中的35%的股份,至少需要15亿。
  “那就用5亿卖给你。”席言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是在闲聊无关紧要的琐事一般。
  祈明赫惊愕地张口道:“言言,你是认真的?”
  据说“抵岸”初期的投资总额就超过了30亿,席言若是真以5亿将股份转给祈明赫,那他就直接损失了10个亿!
  “恩,我明天就让律师起草协议好了。”席言不似扯淡,但也可能是他说谎的技能已经出神入化,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哦。”祈明赫草草地敷衍了一句,似乎并没有提起什麽兴致。
  席言有点纳闷:“赫,你不高兴吗?”
  祈明赫强打起精神,回应说:“就算买下你的股份,也没有陆莳手中的股份多,不照样没用。”
  明明有一种更好的办法,不需要买席言的股份,只要席言赞同“迷岛计划”,然後用那5亿元买其他5位股东的股份不就好了?
  席言这样做,对他自己和祈明赫都没有好处。
  聪明如席言,不会笨得连这麽粗浅的利益关系都算不清楚吧?
  “那简单,你只要再把‘夜露’剩下的50%股份以5亿的价格卖给锺禹就好了,他不可能不要的。”席言说得很是轻巧。
  祈明赫听後更加沈默。
  这种做法祈明赫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如此行为就等於完全放弃了“夜露”,要是到时候席言反悔了,或者对价钱出尔反尔,连“抵岸”也收不成,那岂不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手上有一半的“夜露”至少还可以和锺禹讨价还价,就算“锺欣”是国内的龙头老大,“盛世”也不是没有对抗的能力。
  而如果将“夜露”完全放弃,孤注一掷地投入“抵岸”,风险极大,万一失败了,盛耀轩必定饶不了祈明赫。
  但是如果成功了… …如果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让祈明赫以10亿收到“抵岸”55%的股份,那祈明赫就是立下了大功,盛耀轩非但不会怪罪他,还肯定会更加器重他。
  而如果采取保守的做法,就算凭“盛世”的实力收到“抵岸”,祈明赫也会被被人质疑实力,想再上位就难了。
  到底他该怎麽办呢?
  祈明赫决定先行缓兵之计,模棱两可地回答说:“三太子大後天就到s城了,你在这之前把律师拟好的协议让我过目吧。”
  虽然只能拖延两三日,但也是争取到了时间。祈明赫不动声色地打著心中的如意算盘。
  “好。”席言窝在祈明赫胸口轻轻点头。
  “我先洗个澡,然後去隔壁看下纤染的情况。”祈明赫对席言说。
  “去吧。”席言稍稍抬起身体,让祈明赫下床。
  “等我回来了帮你洗澡。”祈明赫低声俯在他耳廓私语。
  席言嗔怒地推了一把祈明赫:“你快点吧,晚了纤染可能睡了。”
  祈明赫不介意地笑笑,翻出换洗的衣裤走进了浴室。
  
  匆匆冲了个澡,祈明赫套上睡衣穿过走廊来到纤染的卧室门口,轻敲了三下房门。
  见许久没有动静,祈明赫稍稍抬高声音:“纤染,睡了吗?”
  门立刻就从里面打开了,缝里出现的felix纠著五官的微恼脸庞:“hale?”
  室内的光线很微弱,祈明赫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於是压低了声音问道:“sherry已经睡了?”
  “没错,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吧。”felix说著欲关上房门,祈明赫却眼明手快地抵住了门板。
  “felix,我想问你点事,方便出来谈一谈吗?”祈明赫虽然优雅地浅笑著,但那话语里的气势不容人拒绝。
  Felix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
  
  祈明赫将他带进了2楼的小书房里。
  进了书房後,祈明赫打开灯,而後坐到沙发椅上,悠然地翘起二郎腿,并未急著问话。
  他的身後就是大片的玻璃窗,外面的夜色深沈如漆,星光微不可见。
  倒是felix沈不住气地率先开口了:“Hale,到底什麽事?”
  祈明赫不紧不慢地从睡衣口袋里掏出烟,火花在他的掌心处跳跃了一下,然後就被烟头的一点暗红色亮点替代了。
  “纤染从未出过车祸。
  我查过纤染在加州的医院的就诊记录,她8年前吞安眠药自杀过,被洗胃後虽然抢救回一命,但是却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医生说她是心理受创所致,我说的对不对,felix?”祈明赫的声音不紧不慢,然而眼神却凌厉得叫人不敢直视。
  Felix高大的个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颓然,他耷拉著脑袋怏怏地说:“你居然都知道了… …”
  祈明赫愠怒地挑起眉:“为什麽要这样骗我们?你根本不想纤染恢复记忆是不是!”
  Felix下巴上稀稀落落的胡渣令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他微垂下眼皮,眼窝愈发得深邃,在光影的投射下宛若两个陷进去的黑洞:“我确实不想sherry恢复记忆… …因为那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祈明赫嗤笑一声,冷酷地弯起嘴角,“既然不愿意她想起痛苦的回忆,为什麽又带她回来?你说一套做一套,究竟居心何在?!”




下部 28…29

  Felix被祈明赫说得哑口无言,只怪他中文蹩脚,无法用三言两语道清,於是只得用英语解释起来。
  Felix的妹妹叫janet,她就是纤染一开始所投奔的那位友人。那时候felix还在纽约读大学,所以纤染初到的情况他也是时候听janet叙述的。
  据janet所说,纤染去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变得极端敏感沈默,与从前开朗活泼的纤染判若两人。
  Janet一方面担心她,一方面又不敢明著问她发生了什麽事。她也不敢在纤染面前提纤染的家人,因为那些都会让纤染崩溃。
  纤染希望能长留下来,於是janet帮她联系了高中。
  慢慢地,正常的生活令纤染平复下来,似乎正逐渐回归到了正常的祁纤染。
  然而,三个月後,纤染却忽然在体育课上昏倒了。和她同班的janet送她去校医务室,才知道她居然怀孕了。
  虽然少女怀孕在美国并不是那麽不寻常的事情,但是却不符合一贯洁身自好的纤染的作风。
  纤染醒後,janet就告诉她关於怀孕的事。
  纤染闻言倒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冷静地请求janet陪她去堕胎。
  起先janet不同意,当纤染说这个孩子是她被强暴後的产物後,janet很是同情,立刻帮她打听关於堕胎的手续。
  因为纤染并不是美国籍,所以带她去正规医院做流产会很麻烦,於是janet带纤染去了家私人诊所。
  手术後,纤染虽然表面上并无波澜,但是整个人却沈静地像是日本娃娃,精致而脆弱,成天发呆不语,让janet忧心不已。
  後来有一天早上,janet见纤染迟迟不起,怕她迟到便去催她。哪知推开房门就发现纤染口吐白沫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
  醒来後纤染就失忆了。
  第二年夏天,felix毕业回到加州,立刻就被那个娴静柔弱的东方女孩吸引了。
  而Felix的热情温柔也让纤染觉得很安心,两人的感情进展顺利,两年後,他们就结婚了。
  婚後他们夫妻分居两地,纤染在加州读大学,而felix则去波士顿的事务所上班。直到纤染大学毕业後,才随felix迁去了波士顿的家。
  结婚多年他们却一直没有小孩,由於Janet之前就告诉过felix关於纤染被强暴和堕胎的事。所以虽然纤染自己不清楚为何不孕,但是felix却直到这和纤染过去的经历有关。
  一直以来,纤染没提过想记起从前的事,直到她这次怀孕,欣喜之余,她居然动了回s城找家人和记忆的想法。Felix不敢逆著她,生怕她受刺激,但又不放心她之身前来,於是请了假陪她回s城。
  本来他是抱著回来一趟,若是找不到,纤染也该死心跟他回去的想法而来的。毕竟8年前janet暗地里想联络祁家的人,却没有联系上。
  那现在时过8年,要再寻到故人,谈何容易?
  谁料真的被他们撞上了祈明赫,只能说是冥冥中的安排… …
  
  待felix说完之後祈明赫久久不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沈浸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眼中的哀愁深沈得连夜色也无法掩盖。
  “… …你现在知道,为什麽我不希望sherry恢复记忆了吧?”felix本想说出些更犀利的话语,但见祈明赫消沈的样子,也不忍再重言打击他。
  “你先回房吧,我再坐一会儿… …”祈明赫低头把嘴凑到颤抖的指间,深深吸了一口企图镇定下来。
  Felix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祈明赫拢起的眉间久久无法放松。
  纤染8年前出走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被强暴了?!
  那她为什麽不和这个做哥哥的说,反而要跑到美国去呢?
  难道强奸她的是… …席言?
  不会的,怎麽可能呢!
  祈明赫连连摇头。
  他想起席言伏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承欢的娇媚模样,不可置信地闭上了眼睛。
  那样的席言怎麽可能去抱女生呢?
  像女人一样对自己张开大腿的席言,怎麽会有能力伤害纤染呢?
  不会的… …不可能的… …
  虽说在男生中,席言的体格算是瘦弱的,但是相较於手无缚鸡之力的纤染,要制服她还是相当容易的。
  但是席言不是把纤染视作妹妹一样吗,怎麽可能如此残忍地对待她呢?
  
  这时门被轻叩了几下,而後席言转开门把手走了进来。
  “赫,你的电话。”他说著把祈明赫的手机递了过来。
  席言应该已经洗了澡,他裸露的肌肤和月白的真丝睡衣掩映著,看上去竟比那睡衣还要莹白剔透。
  祈明赫目光有些痴然,直到看到手机上跳动的是镡池的名字後,才即刻接了起来。
  席言见他“恩”了数声後,依然面色凝重并无挂断的征兆,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祈明赫傍晚去镡池事务所的时候,镡池并不在,但是范镜说关於他父亲祁振业和傅萧然过去的恩怨,他们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此刻,镡池在电话中曝露出的这些尘封的秘密,让祈明赫几乎无法接受。
  原来,母亲陈惜霏居然不是父亲的正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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