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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蝉泣无声作者:银白灰黑小螃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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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明赫不自禁地默念了一遍黑板上的两个字,不知怎的,忽然觉得那平凡的名字也生动
  起来。
  
  “祈明赫?”席言微微歪过脖子,有点困惑地看著当著自己面走神的男子。
  “恩?”祈明赫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忽然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候的事情来。那麽久远的记忆,他以为早就将它们尘封了。
  “不好意思。”他轻咳一下,把席言推进楼下的卧室。
  房间里并没有人住的痕迹,一切都是崭新的。
  但是家具和地板都纤尘不染,显得窗明几净,看来是有人定期来打扫收拾。
  “你就睡这儿吧。”祈明赫一边从橱柜里翻出干净的床被床单还有枕头等,帮席言铺到床上。
  “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能把床铺得这麽漂亮。”席言看著祈明赫利落的动作,不由得生了感触,“以前你总是耍无赖,叫我帮你铺床叠被子,不过亏得你给了我双倍的练习机会,我有次还得了宿舍楼的铺床比赛头奖呢。”
  祈明赫一愣,回头看到席言明亮如昔的笑容,像是被刺痛了一样,飞快地把头扭过来:“是吗?我不记得了。”
  席言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浅色的嘴唇抖了抖,声音带了点哭腔:“你故意这麽说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不会忘记,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
  祈明赫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一片淡然:“没错,我是喜欢过你,I liked you,but it is past tense,right?let it go!(我喜欢过你,但是那是过去式了,不是吗?让它过去吧!)”
  他端倪著席言惨然的脸,心中升起一种隐隐带痛的快感,扭曲而强烈。
  於是他又用中文加强语气强调了一遍:“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席言目不转睛地盯著祈明赫看,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破绽,但是他失败了。
  他颓然地靠到椅背上,语气是带著几分委屈的茫然:“可是我还喜欢你,怎麽办?”




25

  祈明赫的心猛地抽动一记,那千万分之一秒的瞬间,他几乎要抛弃理智冲过去抱住他,将他紧紧搂进怀中,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就这样抱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但紧紧是在那短到足以忽略不计的刹那里。
  顷刻间,他就认清到,这只不过是席言的有一个把戏。
  先是苦情戏,然後苦肉计,装可怜博同情不是他最拿手擅长的,对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那麽简单的伎俩吗?
  8年前他上过一次当了,若是8年後又栽在同一个人手中两次,他祈明赫简直没脸再做人了。
  “你以为你的喜欢还值钱吗?”祈明赫冷嘲道,神情鄙夷,“你的喜欢只让我觉得恶心。”
  席言猛地抬起了头,微挑的凤眸中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他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震动著,张著嘴像是要透不过气来一样大口地喘气。
  良久,他才平复下来,暗哑地说:“我不是host… …除了你,我没有让别人碰过我… …”
  祈明赫笑了,那是一种陌生的笑意,不带一点温度,只让人觉得寒凉:“你想说你为我守身如玉?也许我该说一声多谢?不过很可惜,我这些年来的床伴数也数不清,而且,男的女的都有。”
  观察到席言白里透青的脸色,他笑意更深了,“以前没有比较,现在试过那麽多之後就知道,你的身体也不怎麽样,那里虽然紧但是干,弄得我也不舒服。
  一张脸虽然漂亮,但是到了床上就像死鱼一样,谁喜欢奸尸啊。身体也没有女人软,瘦得骨头明显,抱著硌人。”
  祈明赫这番露骨而侮辱性的话语让席言不堪地闭上了眼。
  祈明赫嘴角加大弧度,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刺激对方,却发现席言紧闭双眼的摸样不是很对劲。
  他凑过去弯腰推了推对方的肩膀:“又怎麽了?席言?席言?席言!喂,我开玩笑的,席言?!”  
  到最後他大力的摇晃也不能将对方摇醒过来,祈明赫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摸出手机,从记录里翻出顾泽熠的电话拨过去。
  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接起来,不紧不慢地拖著嗓子问:“喂?”
  祈明赫用力地手机贴近耳朵,急切地说:“席言忽然昏过去了,你快过来看看啊!”
  “姓祈的?!你又把小言怎麽了!”
  面对对方的质问祈明赫有点心虚,却还是说:“我什麽都没做啦,你快过来,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
  然後他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就结束了通话,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
  等待的时间里,他绕著席言所坐的轮椅来回踱步,一边频频望向门口处,心中一片焦虑。
  门铃响起的瞬间,祈明赫立刻冲出去,刚开门就将来人拖进了卧室内。
  顾泽熠刚想抱怨几句,一看到屋里人额头全是冷汗,脸色白的骇人的模样,马上大跨步靠过去,搁下医药箱,替他诊察心跳血压。
  之後他小心地把抱起席言用俯卧的姿势平放到床上,开始解对方脱裤子。
  “喂,你干什麽啊?”祈明赫立马上前怒目呵斥道。
  “帮他检查啊,我又没有透视眼。”
  祈明赫听到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没法驳斥,但是眼睁睁看著顾泽熠剥下席言的裤子,用双手在那私密处来回动作,让他焦躁不已,心上像是爬过无数蚂蚁。
  感觉到祈明赫在背後不安分地探来探去,顾泽熠果断下了逐客令:“闲杂人等请回避。”
  “我才不是闲杂人等呢!”祈明赫额角跳了三跳。
  “那你来处理。”顾泽熠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身让开。
  祈明赫这才发现席言的内裤湿了,血迹从浅色的布料里渗出来,有扩散的迹象。
  见顾泽熠要真的要脱橡胶手套了,祈明赫连声阻止:“别别别,我回避,你安心检查。”
  临走前祈明赫不甘地瞪了顾泽熠的背影一眼,最後退到客厅里。
  坐在沙发上,他翘著腿,焦躁地用手指敲打著沙发扶手,双耳竖耳聆听著室内的动静,还不时抬手看表,简直度秒如年。
  一听到卧室内传来隐约的咳嗽声,祈明赫跳起来迅速地冲到门口:“他醒了啊?”
  顾泽熠扭过头用手指警告他:“嘘──”




26 赫少又别扭了

  祈明赫只得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却看到席言仍然闭著眼,於是他有点紧张地问:“怎麽还没醒?”
  顾泽熠把他拖到客厅里,目光不善地看著他,语气也很生硬:“小言是肛道裂伤,肛周肌肉受损再加上肠道感染,引起发烧。
  刚才的休克可能是肠粘膜感染引起的,我对他紧急治疗後,现在情况已经好转过来了,只不过太累,所以又睡著了而已。”
  祈明赫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顾泽熠白了他一眼,骂道:“要不是你把小言折腾成这样,他哪里会受这些苦?” 
  “你什麽都不知道,少乱说。”祈明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顾泽熠冷笑一声,刻薄地说:“你不觉得自己很犯贱吗?刚才看到小言昏迷了就紧张的跟什麽似的,等到他好了又开始要折磨他。
  小言甘愿被你折腾我无话可说,但你们以後别把我搅和进去!”
  祈明赫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抿著唇绷紧脸不吭声。
  顾泽熠嘴上功夫一贯不饶人,见祈明赫自知理亏,於是更不客气地数落他:“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麽好的,值得小言对你死心塌地。我看你除了一副皮相之外就什麽优点了… …”
  “你有资格说我吗?”祈明赫出言反击道。
  他本来就看不惯顾泽熠,这刻见此人顶著张花花公子的脸还要教训自己,彻底被他激怒了。
  顾泽熠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没有资格?哼哼,我恐怕是小言身边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祈明赫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贴近他的脸说:“你凭什麽?”
  顾泽熠仰著脖子,似笑非笑地瞪回去,嘴上挑衅道:“就凭你不在的这8年,是我在陪他身边。”
  “你跟他什麽关系?”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祈明赫已经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了。
  “你不会想听真话的。”顾泽熠笑得灿烂。
  祈明赫毫不迟疑地出拳,打歪了那张华而不实的脸。
  “靠!”顾泽熠捂著肿起的脸颊,愤恨地骂道:“你有没有品啊,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
  “没品也比没节操好!”
  “你他妈才没节操呢!”顾泽熠猛地反手回击了一拳,打在祈明赫高挺的鼻梁骨上。
  祈明赫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他随手一摸,立刻是满手的鲜血。他顿时气红了眼:“xx的!”
  两人於是扭打在一起。
  本来就相看两厌的二人,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下手的力道都是十乘十的重。
  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最後他们体力耗尽,精疲力竭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只剩下喘著粗气。
  两人的脸上均是青红交加,甚是缤纷多彩。
  半晌,顾泽熠先从地上挣扎著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回到卧室里,给席言再测了心跳血压後收起诊疗器,提著医药箱走向玄关处。
  这是祈明赫也靠墙坐了起来,冷冷地看著顾泽熠离开,一言不发。
  临走前,顾泽熠恶狠狠丢下一句:“下次小言再出状况你也别叫我了,反正救活了也是要再被你折腾死,老子时间很宝贵的,没他妈的闲工夫空跟你们一道犯贱!”
  “你舍得看他死吗?”祈明赫嘴边挂著薄笑,挑眼问他。
  顾泽熠淡然地说:“不舍得。我不舍得小言痛苦,因为我知道我会难过。”
  “呵呵,我正好相反,看到席言生不如死,我觉得舒畅无比;神清气爽。”
  顾泽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说:“兄弟,我可以介绍方医生给你,他是我们院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滚。”
  回应他的是一声干脆的关门声。
  
  良久,祈明赫慢慢地撑著墙站起来,踌躇著走进了卧室。
  席言侧身蜷缩在床上,闭著眼沈沈地陷在睡梦里。月照下,他裸露的皮肤泛著清冷的光,像是上好的瓷器,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祈明赫上前,轻轻地替他掖好被角,将他包裹得更严实。
  然後他拉起窗帘,坐到床头边,静静地看著他的睡脸。
  席言睡得并不安稳,微微皱著眉。
  他脸颊有些消瘦,鼻子的弧度很漂亮,下巴的线条也很优美。
  比起8年前,他身高拔了很多,看起来不再似少年时般单薄,显得身形高挑。只是抱在怀里才知道,他还是没长什麽肉,依旧瘦得可怜。
  祈明赫想起上次回家时,张姨提到席言过得不好。
  他忽然想当面问问席言,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但是他知道,天亮之後,他又会没有勇气问出口。
  他恨席言,他以为通过折磨席言,这种恨意会得到发泄。
  但是他错了,他折磨席言的同时,也折磨著自己,他可悲地意识到,原来不仅恨欲难消,爱欲也难消。
  即使兜兜转转8年,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笨得无可救药,迷陷在名为‘席言’的毒药里,不可自拔。
  但是他已经没办法再相信席言,再相信任何人了。
  所以他也没办法原谅。
  那就这样吧,不相信,不拒绝,不付出。
  如果席言还愿意演爱他的戏码,他就陪著一起演一场。
  只要席言付出,他就接受。
  谎话也好,情话也好;感情也好,身体也好。
  Give and take。(给予和接受)
  这就是他们以後的关系。
  It’s game。
  The one who takes it seriously is the loser。(这仅是个游戏,认真的人就输了。)




27 星辰阁的秘密

  看到手机上跳动起“Leon”这串字符,祈明赫悄悄走出卧室,关起了房门,然後才接起裴以粼的电话。
  “boss,日本‘黑川’那边有大发现了!”
  “说。”
  “诶,boss,你就不能难得惊讶一下嘛!”
  “Leon,切入正题。”
  “好啦好啦… …是这样,boss你吩咐我继续追踪陆莳和日本那边的联系,结果真的被我查出来原来他们确实有来往。”
  “细节。”
  “黑川珍珠被日本天皇赞誉为珍珠王,是日本皇室指定的首饰供应商。在日本皇室举办婚礼上,黑川首饰是必备的礼品。
  每年黑川都会在日本的黄金周举办‘年度珠宝大赏’,由於黑川春光是日本珠宝协会的会长,所以这个珠宝大赏不仅有展示黑川自己品牌的珠宝,还有其他日本大大小小珠宝品牌提供的珠宝。
  然後经由大会邀请的珠宝鉴定专家和名珠宝设计师等来评选出年度各项大奖。获奖的珠宝会有资格在黑川珠宝博物馆内展览一年,然後拍卖。也就是说,大赏结束後,各类买家就可以拍卖上一年获奖的珠宝。”
  “重点。”
  “重点就是,在7年前的大赏会展上,黑川三件镇店之宝之一:‘紫阳’被盗了。
  ‘紫阳’表面是小小的一只和服扣带,但只需简单的道具辅佐,就能拆组出12件不同的饰品,诸如发簪、胸针、戒指、项链坠饰等,实在是巧夺天工。
  当时‘黑川’获得了一笔天文数字的保险金。
  然而两年後,也就是今年上半年,在纽约苏富比珠宝拍卖会(注:苏富比是诞生於英国伦敦的世界上最古老的拍卖公司)品目册上居然出现了‘紫阳’的名字。
  当时引起了一片轰动,然而最後实际拍卖中并没有出现这件拍品。
  我查到被盗那届的展会保安名单里有部分是杉山组的人,而竞拍所得者中日本籍的买家已经全部查过了,并无可疑。
  非日本籍的共有五位,一位是美国籍,一位是英国籍,一位持香港护照,一位是韩国籍,一位是中国籍。
  其中美国人和韩国人都是资深的珠宝收藏家,中国人是知名富商。
  而身份不明的只剩下香港人和英国人,一个叫潘欣慧,一个叫King Chester Stewart。
  我猜测,极有可能是黑川和杉山组勾结然後监守自盗,骗取巨额保险金。
  而那两位买家中的某人也是这场骗局的参与者之一,他负责将珠宝混在买品中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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