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里的悸动[出书版]by月夜微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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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稍微有点火气的人听到情人这么说,都会火冒三丈,何况是罗均平这样一个拿命来填补爱情的男人。
〃是啊!我看你是有病!我也有病,没事跟着你在这儿瞎起哄!〃
〃你说什么?你说这是瞎起哄?你再说一遍!〃
情人喷火的眼睛转过来,握紧拳头站了起来。罗均平冷哼。
〃说就说!就是瞎起哄!〃
孟成语气的手脚哆嗦,扬起笔头,半空中硬是转了个弯,把放在一旁的半人高花瓶给砸碎了。
〃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啊?〃
〃好!你好!算你厉害!〃
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一眼,孟成语怒极摔门而出,纯金属制的门狠狠的砸在墙壁上,也砸在罗均平心上。
他握紧拳头,指甲入肉,留下深深的刻痕,不断说服自己,才能制止自己追上去的冲动。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走入了误区,两人的协调性开始降低,在看待问题上产生分歧。
孟成语狂放不羁,总是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罗均平恰好就是后者。
所有的夫妇或多或少都会存在这样的问题,而他们比一般人更难解决的是沟通的时间。两人真正见面的时间不多,那些本来应该拿来做为沟通的时间,却又大部分花在床上。
像今天这种争吵,老实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都是高傲倔强的人,就算真是做错了什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道歉。
在立场上,他们同时做出保护者的姿态,把对方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小心呵护,不让心爱的人受一点伤害。
可是他们都忘记了,他们都是男人,都是自尊心超强的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臣服在另一个男人的羽翼下,即使那个人是自己一生的爱人。
楼下传来巨大的轮胎摩擦声,随即一阵人声鼎沸,加杂着女人高亢的尖叫声,罗均平心狂跳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
等他满头大汗的冲到楼下,救护车还没来,他手瘫脚软的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满地都是鲜血,一只古铜色的手臂垂着,手腕上戴着今年生日他送给他的手表。
那时候他笑的眼睛眯眯的,怎么说来着?
均平,我会好好珍惜你。
〃不!不是!成语!你醒醒!你醒醒啊!〃
等学校通知罗旋也赶到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会儿。
罗均平在手术室外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咒骂着。
孟成语是为了救一个在马路上玩球的小孩被车撞伤的,小孩的父母已经赶来了,对他千恩万谢,罗均平只是麻木着,连应付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罗旋站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只不过是像平常一样发生口角,像平常一样吵闹一番,过着和平常一样的日子。
孟成语晚上回来,自己会做他喜欢的菜在家等他,他们会互相绷着脸说几句狠话,然后和好。
为什么他居然没有回来?为什么他没有等自己做好菜?
为什么平常没心没肝的他居然跑去救什么破小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颓丧的抱住头,罗均平狠狠骂着自己。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应该顺着他的。。。。。。〃
是咧,那样子他就不会气的跑出去,也就不会撞车了。
一只小小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
〃均平,别担心,老爸他没事的。〃
罗旋睁着狭长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语气笃定。
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微笑,罗均平责怪自己没有注意到孩子的情绪,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摸着罗旋的头发。
〃是啊。。。。。。成语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好像每说一次就坚定自己的想法一样,罗均平在心里安慰自己。
要他没事,什么都依他,什么都随他高兴。
只要他没事。
手术很成功,当然,病人只是腿骨断裂和不太严重的内出血,医院要是搞不定的话,还是趁早关门了事。
医生说孟成语因为摔倒的冲击,有轻微脑震荡,他醒了后不要和他多说话,让他多休息就对了。
罗均平望着孟成语打着石膏的左腿,苦笑不得。
上次是右腿受伤住院,这次换成左腿,上帝真没有错待他,满公平的,一边一次。
床上的男人嗯嗯啊啊的哼了一声醒转过来,罗均平趋前。
〃醒了?感觉怎么样?脚还疼吗?〃
一边不放心的摸着孟成语的额头,一边示意罗旋按床头铃叫医生。
伤佛还不习惯房间里的光线,孟成语眨巴几下眼睛。
〃我没事。。。。。。,你是谁啊?〃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浓重鼻音,罗均平愣住。
罗旋瞧着苗头不对,急忙出声。
〃老爸,你被撞傻了?开什么玩笑啊?〃
孟成语皱起眉头,想了想,迟疑的开口。
〃小旋。。。。。。〃
罗旋点点头。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
罗旋张大嘴,任她怎么聪明伶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跟这个看起来一副失忆模样的男人说话了。
〃不会吧。。。。。。?〃
怀疑的转头看向罗均平,却发现平时镇定如斯的人已经呆了。
医生来检查过了,给了他们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名词〃韩尔斯综合症〃,简单的来说就是暂时记忆丧失。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套句电视上常说的话,也许在下一分钟就恢复了,也许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罗旋看着护士给那个早上还活蹦乱跳的老爸打了一针,交代他们病人各种事项就出去了。她拉拉罗均平的手,没反应。
嘟起嘴,她委屈的跳上病房中还空着的床铺,拿出今天的作业开始做。
天渐渐黑下来,罗旋觉得肚皮已经饿的不会叫了,眼皮沉甸甸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张着,终于还是睡着了。
一只温柔的手把她摇醒。
〃小旋,起来了,我们回去睡。〃
嗯嗯的应着,罗旋没有抵抗的把手交给那个让自己放心的人,任他把自己抱在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七章
孟成语失忆了。
这个消息在出版社里以传染病一样快捷的速度传开,每个熟人见到罗均平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小罗,你辛苦了,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啊。〃
〃罗编,没什么大碍吧?小旋上学有没有影响?〃
〃我听说现在已经有医院可以治这种病了,好像那个XXX医院就行,要不我明天就去问问?〃
诸如此类。
罗均平麻木的回应着这些热心的询问,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感情和睦的好朋友,发生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孟成语失忆已经好几个月了,腿好的很快,这几天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估计用不了百天就可以行动自如,可是他的记忆却停滞在小旋刚出生那会儿,连罗青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都不知道。
罗均平拿了日历给他看,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那个小小的女儿现在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而自己,也已经成了出版社的专业摄影师。
时间整整的跳过九年,孟成语不知道自己怎么和罗青分的手,又是怎么到了这个城市,最后和罗均平一起生活。
日子对他一下子变的很疏离,他忘记了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常去光临的酒店老板,也包括最后这两年的幸福时光。
〃我怎么会住到你这里来的?〃
〃你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不方便,爷爷死的时候让我帮着你照顾小旋。〃
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罗均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陌生的孟成语。
该说什么?说我们不只是同事?
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你娶了我堂姐那样简单?
说我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情比金坚,说我们其实是一对恋人?
他什么也不能说。
现在的孟成语,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说不出口。
他们再也不复以前的亲密无间,说话都带着疏远,孟成语对他的记忆,仅停留在高中时期。
没有温情,没有亲近,没有情人的目光。
仔细回忆过去,罗均平发现自己对两年前的孟成语,了解的是那么少。
他高中的时候喜欢什么?做过哪些事?
和哪个同学比较要好?。。。。。。等等,都不清楚。
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孟成语失去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对生活工作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不便。
林总体谅罗均平家里的情况,尽量多给他一些休息时间,让他协助孟老师进行复健。
他们比之前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却不知道应该对彼此说些什么。
二十一岁时的孟成语,对生活、对理想抱有高度热情,和自己这样一个每天坐在办公桌前,进行枯燥审稿工作的男人没有什么大多共同话题。
〃今天怎么样?感觉好吗?〃
〃好多了。〃
〃那就好,我在厨房给你炖了鸡汤,一会儿记得喝。〃
〃好。〃
他们之间的对话简单到有时候一天翻来覆去的就这几句,没有新的台词,甚至没有新的问候。
二十一岁时的孟成语,是出了名的冷漠,而自己,不擅言辞。
罗旋照常上课,她是个乖巧的孩子,回到家没有人监督自己完成作业,一家三口人,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罗均平变的比之前更少说话,饭量也减少了许多,他发呆的次数增加,有时候望着某样东西一望就是几个小时。
罗旋非常担心他,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孩,能管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过年的时候,孟成语重新回到摄影学校上课去了。
因为他的特殊情况,出版社已经和他解除合约,承诺他以后如果可以回来工作,出版社待遇一切照旧。
这已经是很优厚的待遇了,孟成语只是笑笑,说再说吧。
摄影学校在离城很远的地方,坐车将近两个小时,来回就将近四个小时,孟成语觉得麻烦,就干脆把行李搬到学校宿舍里去了,一、两个星期回来一趟。
对此罗均平没有说什么,只是变的更加沉默。
孟成语走的那天,站在门口,对罗均平说小旋就拜托你了。
罗均平说好,孟成语瞧了他好一会儿,转身走了。
看着他在阳光下越走越远,最终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中,罗均平眼睛一片干涩。
那样美好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回了。
〃嗯!什么味道?好香啊!均平你又学了什么好菜准备今天晚上露一手?〃
狠狠吊起眼角,罗均平用力敲了那只偷腥的手一下,成功的听见罗旋哀哀痛叫声。
〃叫我罗叔!没大没小!〃
罗旋捂着受伤颇深的爪子,怪叫。
〃罗叔?均平你没搞错吧?就你这种幼齿的样子,顶多只能做我哥哥,还罗叔?〃
〃去去!没事儿别在这儿给我瞎捣乱!〃
罗均平挥舞着锅铲驱赶罗旋。
〃回来也不给我先洗手,你爸今天晚上回来,你还不赶快去换衣服。〃
今年春天升上初二的罗旋已经长到一百五十七公分,是全班身高最高的,连男生也比不过她,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手脚修长,散发出一股中性的味道。
上学期学生们私下搞的那个什么偶像评选,她还光荣上榜了。
还好这个年代流行这种不上不下的调调,不然罗均平真不知道该拿她那张好听点是个性,难听点是男人婆的脸怎么办了。
罗旋嘟起嘴巴,浅薄的嘴唇上翘,一副刻薄样。
〃有什么好换的?反正孟大师每次回来不都是行色匆匆,哪会在意他女儿我今天穿什么衣服?〃
〃小旋!〃
无奈的喝止罗旋接下来的长篇大论,罗均平苦笑。
孟成语去上摄影学校的事情好像还是昨天似的,那个男人今年却已经是拿了两个文凭的高等人才。高中辍学的孟成语,为了补足那段时间的空缺,发疯一样的努力学习,硬是在四年间跳级拿了大学文凭和技能文凭,现在正在进修本科,没什么意外的话六月就毕业了。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不但和原先的工作单位签订了长期合约,还为世界旅行杂志拍摄景物,长短发表过几篇作品,被摄影界看好。
比起几年前的成就,现在的孟成语,更非昔日吴下阿蒙,人们对他的评论越来越高,他俨然已有成为大师级人物的架势了。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工作和学习加在一起,孟成语忙碌到从一、两个星期回家一次变成一、两个月回家一次,最近一年更是变本加厉到四、五个月甚至半年才回家一次,小旋对他不满也是情有可原的。
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摄影作品,人却没办法看到,就算是偶尔回家一次,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罗均平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仅维持在最基本的问候上,打电话的时候互相寒暄几句,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听到后来连自己都觉得虚伪,却还是没有办法果断的放下话筒。
只是想多听一下那个人的声音啊。。。。。。
他今年三十一岁,已经不算年轻。
三十而立,男人要有家庭、有事业、有儿女才符合而立,他已经三十一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些而立的宣言,他早在十多年前就明白,自己终其一生也不会拥有了。
即使尝试去让自己接受一个女人,却还是没有办法勉强自己,而女人,通常都是敏感而追求完美的,他不能给,也给不起。
他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是一个同性恋,他没有资格谈什么家室,谈什么儿女,谈什么婚姻。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然后他爱的人也爱上了他,如此简单,如此明白,却也是如此轻易的就被毁灭。
我还剩下什么?我什么也没有了。。。。。。
〃均平?均平你怎么了?小心切到手!〃
转头看见罗旋一脸担心的表情,罗均平回神才发现刚才走神那会儿,自己已经切完两条黄瓜,没注意差点把自己的手也给切了。
笑着拧拧罗旋的小鼻头。
〃我没事,去把饭桌擦一下,等会儿你爸回来我们就吃饭。〃
罗旋乖乖应了,均平拿起锅子把鸡汤加热,手一抖就要把汤给弄翻,急忙稳住。
这几年工作渐渐走上正轨,习惯后自然就掌握出一定规律来,不再觉得辛苦,小旋也懂事多了,她本就是个独立的孩子,不用自己怎么管教也有自己一套为人处世的方针,抛开琐碎的家事,自己每天回到家,真的已经无所事事了。
每当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罗均平就会忍不住跑到厨房倒酒喝,起初很有节制的每晚只喝一点,后来就越喝越多,从小羊角杯到茶杯,从茶杯到玻璃杯,又从玻璃杯到大碗公。
他知道这样不去不行,却越来越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他早上出去的时候都会买酒,小心翼翼的藏在厨房柜子底下不让罗旋发现,晚上回来偷着喝。最近上班开始出现头昏脑胀,精神不振的现象。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