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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复照青苔上(b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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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小词教我画画吧,就画我们一起种的那些梅花。”
他笑:“小词长得真漂亮,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小词做我的王妃。”
唇角绽开一缕绝美的微笑,似是耗尽全部生命力一般,带着心死如灰的凄然,寂青苔垂下手,望着屋顶上的画像喃喃道:“我不冷……忆……”
疼,漫延到浑身各个部分。身体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侵蚀着他的理智,带着席卷一切力量,从脚底到发梢,不曾遗漏。
亭锦忆叹息着扣住他的腰,在他失神的眸子里迷失。
“忆……”
他叫他的名字,清秀的脸上浮起的红霞衬着略带水汽的凤眼,一声压抑的呻×吟溢出红唇。
亭锦忆俯身轻吮他的耳珠,越发加快速度。
只听寂青苔细碎的呻×吟里带着微微苦楚,“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第十八章

天色微醺。
寂青苔睁开眼时,只觉得有一团暗黄的的光晕在眼前换晃悠悠,头疼得厉害。然后又发现,比头还疼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后×庭。
“醒了?”
低低的声音带了笑意响在耳畔,寂青苔闭了眼,不打算搭理他,想起身,却又奈何全身酸痛欲折,连抬手都颇为费力。
“疼?”看他侧脸轻拧眉头的样子,似是百般不情愿,苍白的面容带着几分脆弱,乌黑的长发散在周身,在烛光下就像是一片沉沉的湖水,更显得沉静美好。
弯下腰看他,亭锦忆早已穿戴整齐,意犹未尽一样贴上他的唇,在他唇角厮磨,笑容绽开。
偏头避开他的吻,寂青苔看那盘龙红烛的烛光闪动几下,一只蛾子扑进灯罩里,在里面撞得头破血流。
纸糊的灯罩上是用细笔勾勒的鸳鸯戏水,映着那个挣扎的影子,暗暗的动着,光线忽明忽暗,似乎还可以看到那羽翅上抖落的细粉,被那光源全部吸了进去,连同着外界的一切光热,丝毫不剩。
飞蛾扑火,原来只这个样子的……
他看着那火,身上一阵阵发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真是应了这句话。
“我帮你看看。”半露在外的身上此时都是他刚才故意留下的斑驳红痕,总算是把以前的痕迹掩盖了去,亭锦忆的手指划过他的小腹,就要去掀被子。
寂青苔回过神来,身子微微颤栗,连忙道:“不用,你出去。”
手指一顿,某人恼怒,“你在赶本王走?”
“是。”
寂青苔实在没力气搭理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无奈闭了眼,叹道:“我现在很累,请你出去。”
白皙的手臂搭在床边,除了不容忽视的红印外,手腕处还有一圈青紫的捏痕,可见刚才他一点也没留情。
低头拂去他挡住脸颊的发丝,亭锦忆难得回了一声,“好。”
身边的脚步声渐渐变小,床上的人轻咬下唇,心中凄凉一片,说不上难过,却也不好过。本来想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从小在疏狂一醉里长大,见过的风月情事不算少,可是一想到是那个人所为,就万般苦涩,似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咽不下,出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推门进来,轻轻拿下灯罩,换了蜡烛,正待重新装上罩子时不禁轻呼了一句,“哟,这蛾子都被烤干了。”说罢又连忙捂嘴噤声,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是红袖的声音。
听到响动,寂青苔支起一边身子挑开帘幔,只见到红袖跪坐在床前,头埋得极低,活像是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而地上的衣物什么的,也已经被收拾好放在一旁。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红袖抬了头,一眼就看到自己主子身上的痕迹,竟像是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此景春*光无限美好,但却心疼得紧。说到底,寂青苔也不过才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即使言语做派老成些,但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怎么容得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猜到她心里面想些什么,寂青苔放下帘子睡回去,“去烧水吧。”
“是……可是楼主……那个王爷……”刚要起身出门,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帘子里传来的声音沉沉的,“与你无关,此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顿了顿又问道:“千年呢?”
如果他没记错,在失去意识之前,这张床上躺着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才对。
“在另外的屋子里,楼主才进去没多久,那个王爷就把人扔出来了……”
扔?确实像亭锦忆的做派。
秀气的眉拧了拧,寂青苔轻咳了两声,抬手道:“扶我回去。”
到底是别人睡过的地方,沾了别人的味道。寂青苔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密,所以就算只是这样,也非要计较。
起身时,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流了下来,粘粘的,带着点点血腥味,寂青苔脚步一滞,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种种,不由得咬牙低声暗骂。
“那个混蛋!”
闻言,红袖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然后又偷偷捂嘴轻笑,什么时候这个寂楼主也学会骂人了,看来这一趟出去,倒变得有人情味多了。

☆、第十九章

阿祺是跟着寂青苔的,自然也一同到了大理寺,负责自己主子的饮食起居,近日里不知什么缘故和伙房里张师傅的儿子虎头交上朋友,天一亮就跑没影了,寂青苔乐得少个人在耳边聒噪,也就不管他,只是他每每出去都要交代一句早点回来。
但显然,这句话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理寺的工作很多,奇怪的是寂青苔却意外的闲。来了几日,不仅没有见到低头上司大理寺卿安系于,就连另一个与自己一样职位的少卿也没瞧见影子。这种日子悠闲平凡,不愁吃喝也不用做事,还有俸禄可以拿,这等好事别人求几辈子也求不来。
这天,寂青苔刚抬了椅子到院子里准备晒太阳,因起得晚了些,不免有些迷迷糊糊,想来这几日是睡多了。
才刚躺下,就听到虚掩着的门咯吱一响,有人鬼鬼祟祟地往门缝里面偷瞄,待看到寂青苔半倚在树下时,眼睛神采大放,赶忙就推了门进来。
先是鞠了一躬,倒还有模有样,如果进来前能先敲个门,那就再好不过了,寂青苔想。
来人是一个小太监,脸蛋粉嘟嘟的可爱得紧,但却有些面生,寂青苔不识得此人,微眯了眼又闭上继续晒太阳。宫里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来?没多细想,反正与他无光,就算有事,也是找大理寺卿安大人的,他在这里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
那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凑近了打量,只觉得躺在椅子上这人越看越好看,他识字不多,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就觉得这一趟跑的不算亏,这么漂亮的人,能看一眼就值,若能多看一会就算是给钱也行啊。
“你口水流出来了……”宛若玉石鸣击,溪水淙淙,清冷的嗓音响在耳边,阿宝一个回神,连忙用袖子去擦口水,这才红着脸嘿嘿笑道:“你,就是寂大人吧。”
“不是……”寂青苔冷冷别过眼,他又不是烤鸭,对着他流口水这也太失礼了吧。
“你明明就是,为何要否认?”小太监上前几步绕到他跟前,紧盯着他不放。
“那你倒说说,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我就是寂大人。”
“我家主子说,要是见到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但又不喜欢理人的人,就肯定是寂大人了,我一路上过来,就只有你长得最好看。”小太监信誓旦旦,满脸得意像的冲他扬下巴。
主子?他可不记得在宫里还有什么故人,就算有故人,也不至于派这么个活宝来找他。
“你家主子是谁?”
“我家主子让我来送帖子,说寂大人看完就会明白的。”阿宝说着,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张帖子递过去。
大红色帖子,上面烫着金粉,寂青苔接过一看,面色微微讶异。
白寒,羲和东殿里的白妃娘娘竟会有时间约他进宫喝茶,看来这面子不给不行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寂青苔把帖子收到袖中,随便扯了扯衣领,率先向门口走去。
“带路吧。”
阿宝愣在原地,这人也太……应该说是不拘小节吗?
“寂大人,您不换件衣服?”阿宝小跑追上提议道。这其他大人进宫都是按品大妆,丝毫马虎不得,只有面前这位主儿,朱衣广袖,翩然若仙,不像进宫,倒像是去酒楼里赴宴的。
“不必。”寂青苔一口拒绝,转身拧眉问道:“走还是不走?”
“走走走,小的这就引路。”阿宝悠悠叹了一句,照他这样进宫,也不知上头会不会怪罪。
门外停有轿子,载了寂青苔往宫里去。红墙内比集市安静不少,轿子左弯右拐,稳稳地抬进羲和东殿后花园里。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时,花红似火水绿如蓝,百般红紫斗芳菲,有亭翼然立于湖中,一白衣女子坐于中间素手煮茶,茶香氤氲,在这花红柳绿,乱花迷眼之间,竟生出几分雅致。
白寒未施粉黛,连那长可极地的长发也只是松松绾在脑后,并未多着装饰,比起第一次见时更清雅素淡了些。低垂着眉眼,样子沉静如水,本来就生的极好的样貌映在茶碗里,随着那几片娇柔的叶子漾着,更加温柔多情。
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里还能生出这么个人儿,真可谓难得。
寂青苔徐步走进,只是抱手鞠了一躬,声音淡淡,“微臣见过白妃娘娘。”
白寒略抬了头,看到寂青苔时,不禁笑道:“寂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面前的人着着便衣,倒不因她的身份而与自己生分,反倒是自己坐下,低头看她煮的茶。
“唤我青苔就好。”
“那好,青苔,你尝尝我这茶如何?”说着,便拿过一曜变天目茶碗盛上茶。
“这茶可是梁州的午子仙毫,清汤碧叶,回味幽香,配你在合适不过了,你若是喜欢,不妨带些回去。”白寒说着,眼里满是亲和之色。
当初寂青苔还在羲和东殿时,白寒曾多次到风月楼里小坐,说说自己近日来的心事,得寂青苔宽解几句便能心情大好。不过百日,两人就成了至交。
寂青苔低头看那茶嫩芽成朵,直立于碗中,交错相映,轻呷一口,香气溢出鼻间,爽口甘甜。
不禁叹道:“这午子仙毫不愧为名茶,只是不知那送茶的人也是否如这茶一般清澈鲜明。”

☆、第二十章

白寒微微讶异,望向寂青苔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奋的神采,“你怎么这茶是别人送的?”
寂青苔抚*着碗壁上的花纹,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午子仙毫并非进贡御茶,要从千里迢迢的梁州运到宫里,想必也费了些功夫,送茶那人有心了。”
白寒莞尔,摇头道:“确实是有心,可却不知有的是什么心,这送茶的人不仅不似这茶水一般温润,反倒凌厉无比污浊不堪。”
“能得娘娘如此夸赞的人,想必也不一般吧。”寂青苔放了茶碗,抬头遐思。
想当今世上,有谁还能清者自清,当真以为自己是朵莲花,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了?又不禁联想到竹林里的言一师傅,虽身隐于天地间,心却在红尘内,只能担一个假隐士的名头。
“呵,说来也巧,这人恐怕你也认识。”白寒单手托腮,懒洋洋道:“世王爷亭锦忆,你可听说过没?”
寂青苔一怔,竟然是他?
笑意在唇边扩大,白寒添茶,“看来还真认识。”
寂青苔道:“不过是见过几面罢了。”
白寒笑得意味深沉,也不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转向其他话题,“对了,我还不曾问过你,在大理寺还习惯吧。”
“还好。”
“你这人就是这样,多说几句话会死吗?总是用两个字来敷衍我,别把我当傻子。”白寒撅起嘴满脸的不乐意。这人怎么老是这样,总是在有意无意间与人拉开距离,即便与他相处多时,也随时给人一种疏离感。
“抱歉。”
“你……”白寒灌了自己一口茶,气呼呼的别过脸。好吧,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本性难移了。
可就算这样,她气归气,却发不了半点脾气。
“青苔现在也不过才十五岁,同那十三皇子一般年纪,我每次瞅着十三皇子同宫女太监们在花园里扑蝴蝶,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就不得不感叹一番,你说你这样子哪里像是十五岁,说你五十岁都不为过。”白寒皱着眉,盯着寂青苔的眼里似有责怪,又有无奈。
“他是主,我是臣,理应如此。”淡淡回着,说到十三皇子,寂青苔脑海里浮现出亭锦煌的面容,只觉得越来越熟悉,却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装作无意一提,“我听说十三皇子是圣上流落在民间的孩子,九年前才父子相认的。”
白寒笑语嫣然,“你还真什么都知道了,可别告诉我连这事儿大理寺的卷宗里也有记载。”
寂青苔抚杯敛眉,“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确实是九年前才认的,只说是圣上还是太子时在一次出游时遇上一貌美女子,之后便与那女子有了孩子,只是后来那女子死了,圣上觉得愧对那女子,才把孩子接到宫里认祖归宗。”
这种事在白寒看来在平常不过,哪朝皇帝不曾爱过几个平民女子,龙种流落在外,找到了便认祖归宗,要是没找到,便任凭自生自灭。现在看来,十三皇子算是命好的了。
“君王多情却又无情……”寂青苔悠悠叹了一句,抬头就见到不远处有一绿衫宫女分花拂柳小跑而来,附在白寒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又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真是巧了,太子殿下刚回宫,走,和我一起过去。”白寒眼角眉梢满是喜意,说着便由旁边的宫女扶了。
寂青苔稍稍怔了怔,也起身抱拳,“青苔今日只着便衣,怕失了礼数,还是先行告退吧。”
“你要走?”白寒略有失望,“自你走后,太子每日都提起你,今日难得……”
“不了,多谢殿下娘娘抬爱,这面,其实不见也好。”寂青苔打断白寒的话,语气中不免又生分了些。
“也罢,那便只能另寻佳期再邀大人品茶了。”白寒无不遗憾道,指了两个宫女为寂青苔引路,自己先回宫梳妆打扮。
寂青苔转身,宽大的衣袖拂落几朵西府海棠,花香袭人,香气浓的有些过分便成了臭。白寒的心思他岂会不懂,还记得第一次与之见面时,白寒说过“留你在这里,他的心才会在这里”现在看来,此话还真是应了。
只是现在他已经离开羲和东殿,她还有什么不放心,偏偏要邀他来喝茶,故意一试他对太子有几分情意,这茶里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心知肚明。
人一旦陷入心魔,想抽×身出来便难了。白寒的心魔是亭锦悭,而他的心魔……怕是亭锦忆吧。

☆、第二十一章

来时的轿子等在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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