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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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锦忆眉眼轻缓,盛满的都是柔情蜜意,淡淡笑道:“但愿如此,我还盼着和他厮守一生呢。”
取出玉玺上印后,亭锦忆收起诏书密封在紫檀木盒之中,亲手交给楼照临,同时吩咐道:“再过几*随我出征吧。”
“圣上要御驾亲征?!”
亭锦忆道:“本来只想救出青苔,但若能借此机会取得西翎也算解决了一块心病。西翎一日未平,大乾北面便一日不得安宁。”
楼照临自然知道亭锦忆把诏书交给自己的寓意所在,且他向来喜好征战沙场一展所长,总比烂在家里强上百倍,于是立刻单膝跪倒抱拳道:“遵命!”
☆、第一百零八章
大军出征,浩浩荡荡。亭锦忆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容英俊而肃杀,楼照临跨马在他右后方向,也身披银色盔甲。望着将士们打番空出的道路,嘴角始终带笑,一副亲和的模样。
日光覆盖在几十万将士的盔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真是甲光向日金鳞开。几十万人精神抖数立在日光下,竟无一点声音,只有风吹着写有大大“乾”字的旗子猎猎作响。
楼照临驾马上前一步,低声道:“圣上,时间到了。”
亭锦忆应了一声,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指天,大喊一声:“出征!”
此声一出,百万将士都高举手中武器大呼,声势铺天盖地,震得地面都开始颤动。
亭锦忆拉紧马辔,轻夹胯下战马,往前而走。楼照临抬手一挡烈日,也不紧不慢跟上,其余将士文臣依次跟行。
***
一月之后。
小黑子早已经出狱,寂青苔一人待在牢中也无事可做,倒是一整面墙都被石刻印子布满,深深浅浅的都是星象历法。
天文学向来被尊为帝王之学,懂得此道的都是不世出的人才,寂青苔闲极时随手涂画,在花逸眼中又不免引来一声叹息。颇有当初曹操不得关羽之憾。
锁链轻响,牢门被再次打开,寂青苔拿着石子的手稍稍一顿,接着往下画去。
狱卒没有往日的大声吵嚷,估计这次来见他的还是个高官,而西翎里面自己唯一熟识的有身份地位之人,除了花逸就没有其他了。
花逸见他不理睬自己,径直走到墙面前与他并肩,语气轻缓带笑:“听闻依着天象便可道破天机预知未来后事,寂公子这么多天夜观星象可有算出些什么?”
寂青苔淡淡点头,“有。”
“是什么?”
“西翎必亡!”非败且亡,一语道出亭锦忆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打赢此战,更是为了夺取西翎。
“你!”花逸大怒。
寂青苔挑起一双凤眼,虽为阶下囚,但看向花逸的时候却似君王睥睨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对手一般。
花逸突的被这眼神一震,心头漫上一种威胁的感觉,仿若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
面前的白衣男子身形消瘦又被自己关押多日,让他差点忘了这人乃是疏狂一醉楼主,掌管天下各种秘闻的人。更听闻他十岁便能接管疏狂一醉,其心智手腕远胜常人几倍。
“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
寂青苔似是不放在心上,又似乎是稳操胜券,淡淡笑道:“甚好。”转身把手中的石子放在地上,道:“这次大驾前来,又是为了何事?”
花逸收敛心神,道:“上次你到西翎求亲,本王曾带你去过一个地方,寂公子可还记得?”
“不诟池……”
“正是,当时本王说过,不诟池上方乃是战神阿伊神像,每逢出征必要献上人祭,以保佑得胜归来,这次出征,要委屈一下寂公子了。”花逸皮笑肉不笑道。
寂青苔身子轻颤,一笑莞尔,继而摇头道:“这便是你的手段?”
命而已,早在他决定赴宴的时候,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
“阿伊?”
“不错,西翎崇拜武力,每次大战前都要献祭阿伊,一方面以求得胜,一方面也可鼓舞士气。”楼照临眉头轻皱,满脸厌恶之色,“真是野蛮的民族。”
亭锦忆垂眼看着手中佩剑上的蓝色宝石,“鼓舞士气,从何说起?”
楼照临道:“据说,用来献祭的人一般多是对方的俘虏或是子民,所以除了献祭战神之外也能取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亭锦忆闻言,心中一阵揪紧。
“青苔……”
楼照临暗自叹气,“据探子来报,西翎王此次出征选中的祭品,正是寂公子。”
以往大乾与西翎交战,西翎都会派出一队轻骑到边界村中抢杀平民当做祭品,有时人数甚至多达几十人。但此次并未听闻有抢人的消息,大概是西翎王觉得有寂青苔一人献祭足矣。
“祭祀定在何时?”亭锦忆沉声问道。
“三日后大吉之日,不诟池阿伊神像前,西翎皇族将全体叩拜神像,焚香祭酒烹羊宰牛。并于夜间子时在祭品心口上用朱砂刺字,放血入池中。”楼照临意味深长看了亭锦忆一眼,缓缓道:“当夜,祭品会被兵士*,但不会伤其性命。直到交战之前,由主帅亲手斩下头颅挂在旗上……”
“别说了!”
桌上的五彩花鸟纹碗被挥落在地,砰一声碎成无数片。
亭锦忆负手立在帐中,俊逸的眉宇间满是戾气,繁复龙纹的袖袍下,拳头紧紧捏住。
三天时间,根本赶不到不诟池。
花逸!必将他挫骨扬灰!亭锦忆恨不得将这个名字撕碎咬烂。
楼照临上前一步,抬手放在他肩上,“冷静点,至少不诟池祭祀之后,我们有机会在西翎大军到达边界之前偷偷救出寂公子。”
“我怎能让青苔受此*!”一拳捶在桌上,亭锦忆咬牙而道。
楼照临低叹一声,心中也觉难受,可却是没有任何主意。只有三天,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赶不到不诟池,更别提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出寂青苔。
“明日寅时,朕先率五千精兵出发,尾随祭祀仪仗,在花逸于大军汇合之前救出青苔。”亭锦忆盯着屏风上的西翎地图道。
此仗旨在救出寂青苔,人太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孤军深入敌营,太危险了!”
楼照临一口否决,亭锦忆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冒如此大的险,若是有个差错,大乾百万大军将要听谁的指挥?!
“朕不得不去!”
此次若是不救,难道要等到两军对战之前亲眼看着花逸割下寂青苔的头颅悬挂于战旗之上吗?亭锦忆根本不敢想那个场景,生怕自己会疯掉。
楼照临只能叹气,孰轻孰重心里分得清楚,一个寂青苔,真的值得用一国君主的性命去赌?可若是不赌,他无法料到亭锦忆在看到寂青苔头颅的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倒时必将牵连一国胜败。
便赌这一次罢!
☆、第一百零九章
“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我随后便赶上你。”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楼照临道。
亭锦忆略一思量,花逸未到,大军不可能马上开战,倒是给了自己一些时间,若是此行能俘获花逸,不战而屈人之兵,倒是上上之策。
另外,在西翎境内,还有一颗棋子,便是寂青苔早先安插在西翎境内的疏狂一醉的人。
此次要想找到花逸的队伍,还得靠这些一直在暗中查探花逸行踪的人。亭锦忆胸口处放着的,是寂青苔赴宴前托宫女转交的那根玉簪。
而一同转交的那张素笺上,则是寂青苔安排在西翎的人员的名单。信中没有提及援救之事,寂青苔所思所考,皆是为了一国胜败。
***
亭锦忆小睡片刻,天未明时便率了精兵出发。楼照临站在帐前望着夜色中将士铠甲映着火光闪烁,星光璀璨的天际*一颗星,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西翎多山谷密林,特别是在不诟池一带更是天险,猿猴不得攀越。
亭锦忆率兵连夜赶路,终于在四天后找到花逸的位置,此时,花逸等一万兵士正祭祀完毕赶往阵前与大军汇合。
探子来报,西翎王在前方百米处的河边扎营过夜,天明时涉水而过。
亭锦忆只问,“可有探到青苔被关押在何处?”
探子面露难色,磕头回道:“不曾见到,不过西翎王帐旁倒是有一帐有士兵把守甚严,恐怕寂公子就在里面。只是……”
亭锦忆见探子吞吞吐吐的模样,心头火气,沉声喝道:“只是什么……”
探子被这么一吓,额头都快贴在地板上,战战兢兢回道:“只是、只是帐中传出声音,像是……呻*吟之声,似乎……似乎是在……”
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够了……”亭锦忆哑着声音打断他的话,挥袖道:“下去吧。”
探子阎王门前兜了一圈,浑身汗湿,忙不迭的退出帐外。
亭锦忆握紧腰间的佩剑,此时此刻,他怎么还能再等下去!
夜里突然下起暴雨,气温骤降。
未到阵前,花逸心中却有些不安。脚下踏着的还是西翎的土地,这种不安又是从何而来?听着外面渐大的雨声,料想就算周围有埋伏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鬼天气发动进攻,纯属自己多虑了。
而正是此夜,在所有人都以为相安无事的滂沱雨夜里,亭锦忆命令夜袭西翎军。正所谓之“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
西翎军全无防备,在睡梦中惊醒过来迷迷糊糊拿起身边的兵器开始作战。但见黑色人影闯入帐中,还未从被窝里翻出来,眼前已经满是血光。
更有多少人还未睁开眼睛就直接见了阎王爷。
花逸闻得帐外喊杀声大起,心道不妙,拿起兵器直接走出帐外。
火盆翻倒在地,兵士们衣冠不整地四处逃窜,哪里还有半分的战斗力。他看清了,那些趁着雨夜攻进来的人身披蓑衣,手执长刀,宛如前来索命的幽灵恶鬼一般骇人。
见到这副阵势,还没开战气势上就全输了。
花逸提剑望去,自知兵败如山倒,自己平日里骁勇善战的军士丑态百出,大事去矣!
身边的战马嘶鸣,自己得力手下在混乱中牵出马来,覆满雨血的脸上依稀可辨面容,那将士急道:“王快上马,臣等必会杀出一条血路护王出去。”
此仗不战而败,乃是花逸生平第一次吃败仗,心中满是凄凉之意。却见他并不上马,而是取下弓箭转身往一旁关押寂青苔的帐篷中去。
帐中灯火昏暗,伴着雷声阵阵悬挂在帐顶的火盆摇曳,晃着帐中的物体仿佛活了过来似的。
大雨瓢泼,寒气浸入体内引发了旧疾,可是已经不会觉得疼了。寂青苔被缚着手脚,勉强移动身子蜷缩在墙角,静静听着帐外的喊杀声。
刚才还在他身上发泄的男人们此刻好像被屠宰的羔羊,他听着那些惊恐的叫声,笑得森冷,而喷溅在帐篷上的血迹,隔着薄薄一层,已经可以嗅到腥味。
这几日以来的痛楚,仿佛只有用血才能冲淡一般。
帐子突然被人掀开,他努力撑起头,毫不设防地对上一双焦急中带着欣喜的眸子。
目如朗星,深邃华美,乃是他见过最好看的风景。淡淡勾起唇,勉力扯出一个笑来,像是在宫中住着的那几日里,他等他下朝回来,清清淡淡说一句:“你来了。”
长剑上的血还未滴下,他看见他靠在墙角,以前总是整理得一丝不苟的白衣已经被人撕裂,胸口处用刀子刻上去的繁复图纹尚在滴血,把原本就不干净的衣裳染的斑斑血点,雪白修长的*更是红白一片,触目惊心。
细长的凤眼里此刻才有了些神采,揉进的都是眼前这人的容貌。不是第一次见他穿盔甲,但没有一次有这样好看。
“你哪里疼?”
急急忙忙脱下披风给他盖上,却不敢大力碰他。
寂青苔轻轻摇头,脸色苍白如纸,本想说不疼,但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说不疼他也不会信的,便实话道:“不是很疼,还能忍住。”
(估计还有一章就结束了,等俺出去一趟回来再接着码。)
☆、第一百一十章
不管多疼他都能忍住,只是不喜欢喝药。
亭锦忆倾身亲吻他的唇角边的血迹,这一刻心才落下,“我们先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颔首点头,任由他抱起自己大步朝帐外走去。
雨势小了很多,但依旧可以感觉到雨点打在身上。寂青苔被包的严严实实,垂目时依旧可以看见地上汇集成滩的雪水和被砍落在地的残肢断臂。
短短一个时辰的厮杀,留下的都是些了无生气的肉块。喉咙里泛起恶心,闭了眼不再去看。
亭锦忆翻身上马,把他小心护在胸前。细雨中人影零乱,身披蓑衣手执长矛的人与西翎军相战正酣。亭锦忆挥剑斩下一个西翎军的脑袋,单手抓紧马辔往外营外疾驰。
踏着满地尸骸,那匹雕鞍彩辔的黑马嘶鸣狂奔,直直往营外驰去。
而此刻,花逸身陷重围犹不失君王之风。身边仅剩一名得力副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环顾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的士兵,这一仗也算败得心服口服,看来,是他低估的亭锦忆的能力。
“西翎王,胜败已定,快束手就擒吧。”随亭锦忆一起夜袭的大将军踌躇满志,此一仗能擒得西翎王,必得重赏。
花逸微眯的眼中透出狠戾,困兽犹斗,冷笑道:“此仗尚未结束,谁说本王一定会输!”
言罢拉弓射箭,箭尖直指不远处黑马上人的后心。
他向来自负于箭术超群,幼时便得百步穿杨之名,箭无虚发,此箭一出;亭锦忆必死!
大将军一时慌了神,忙叫道:“快拦住他!”
花逸身旁的副将身手利索,上前一步提刀立斩靠近的七八个士兵。
花逸得此时机,手指一放,箭离弦而出。
寂青苔只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轻颤了一下便绷得很直,不详的感觉袭上心头。
“锦忆……”
沉稳的没有丝毫异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怎么了?”
寂青苔心中不安,却不敢问出口,只是抓住他拉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
亭锦忆放慢速度,低头时声音压得柔柔的,蕴含了万千的缱绻爱意,“青苔,往此方向再行十里便是大乾大营,天明时照临就会赶到。另外,太常卿李中虽迂腐不堪,但对皇室忠心耿耿,中书舍人贾容德,此人虽有大才但心气高傲,要先煞煞锐气才可委以重任,还有翰林学士朱万贺……”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受伤了是不是?”寂青苔打断他的话,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没事的,你,你别哭啊。”想伸手帮他擦眼泪却不能,亭锦忆双手环着他的腰,将缰绳交在他手中,声音微带喘息,“青苔,你不要转身,我抱着你就好,我亭锦忆此生,唯有抱着你的时候才是最安心的。”
言罢,身子渐渐沉了下去。
寂青苔心中一慌,失声哭道:“我不准你有事,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你而活着,你若是敢死,我又怎么还能继续活着,怎么还能……活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