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浮生是梦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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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自己那亲戚与刘青萍好上了,暗自得意。本想寻机让子衿知道此事,迫他应承婚事,不想那婢女竟会告发。所幸刘青萍受刑死了,家中那远亲及时逃走,不知去了何处,否则事情一被查出,自己也要受到牵连,说不清了。
她正暗自庆幸,不料昨日听说家中那亲戚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相极惨。她又想到那没了下文的婢女,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个晚上,还是想到了岳霖。
她小时候便常常随大人去岳霖府上拜会,岳霖没有儿女,对她极好,如师如父。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岳霖帮她收拾。这次,岳霖也必定不会拒绝……
她想到此处,打定了主意。对轿夫说道:“去岳府。”
她到岳府时,管事的早接到消息,将她引到子衿房内。她没来过此处,随意看了看木床桌椅,见岳霖坐在桌前。她坐下道:“岳伯伯,怎的换了住的地方?”
“坐下吧。嵋儿此次来我府上有什么事情?”
吴嵋儿又看了看四周,让岳霖遣走了下仆,这才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嵋儿前些日子出了些错,想求岳伯伯出个主意,求岳伯伯千万不要同他人说。”
“何事?我自是该帮你瞒着的。”
吴嵋儿听得此言,算是放了心。她拿出手帕拭了拭汗,缓缓道出原委,其间自然隐去了一些事,只说是刘青萍与自己那远亲私会时被自己知道了,后来两人求她隐瞒,她只好缄口不言。听得事发,怕牵连自己,才求岳霖出出主意。
岳霖听她说得详细,沉吟半晌,道:“此事并无他人知晓,那婢女也没告发你那远亲,想是那两人背着你私会时被撞见了,婢女不晓得男子身份。你那远亲既然已死了,便无大碍,你可安心,不必焦急。”
51、到访 。。。
吴嵋儿听岳霖如此一说,便放了心,道个谢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对岳霖说道:“求岳伯伯莫将此事告诉刘公子,可好?”岳霖点了点头,吴嵋儿这才笑着转身走了。岳霖兀自倒上一杯茶,看着茶叶渐渐散开。床后转出一人,却正是子衿。他脸色郁沉苍白,手一抖,碰翻了茶盏。
原本岳霖说是吴嵋儿从中作梗,他还不信。没成想今日她竟来岳府将此事轻描淡写百般推诿……竟真是如此!竟是因为此事,因为她——!
岳霖道:“你莫心急。吴嵋儿是吴家娇宠惯了的,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子衿也不说话,岳霖摇摇头,走出房门。金弦一关上门,两人便听得屋内乒乒乓乓一阵声响。等屋里没了动静,岳霖这才踱出院子,吩咐金弦金瑶道:“切莫离开此处。到了晚上屋后也添些人守着。”
金瑶应了声便往里走去,金弦却跟着岳霖到了隐蔽处。岳霖低声道:“不是叫你别离开院子么?”
金弦顿了顿,仍是问了句:“先生此番动作,若是被刘子衿知道了,如何是好?”
岳霖看他一眼,淡笑:“按我的吩咐做事便好,其余事情别多问。”
他看着金弦怏怏而去,转身,向住处走了。
当初刘青萍一出事,他便着人查知了此事。他没想到吴嵋儿竟真为了子衿做出如此阴险的事,不过,左右还是一样的结果。吴嵋儿此次闹出的事情,反而有助于自己的计划。
他回到房内,从抽屉中找出一块带些香味的墨磨了。又找出压在镇纸下的一片红叶,用左手拿笔蘸了些墨水,往红叶上写了一行字。
他唤来一人,将纸条给了他。
今夜,便要开始……
52
52、公主 。。。
是夜。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将一片红叶给了个婢女。两人说了一会,太监便匆匆走了。
第二日。
一名侍婢发觉极受皇上宠爱的长公主被人缢死于殿中。吴贤妃哭求皇上查清此事,为长公主报仇。皇上震怒,责令宫中管事之人查问。
管事的人连夜查探,翌日,几名太监被问出昨夜不在房中,其中一人被杖责后招出是潜入宫中缢死了长公主。一看招出的口供,竟是皇上新近的宠妃秦昭仪所为。只因秦昭仪有孕在身,又恐皇上有了三名皇子皇女而不再宠爱自己诞下的皇子或皇女,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大怒,却又因秦昭仪有孕在身,不忍当场赐死,竟将秦昭仪下了狱。
当晚,秦昭仪在狱中自缢而死,死前竟咬断了两根手指,只在监牢的壁上留下一行血字:“吴妃陷害臣妾,求圣断。”
皇上见此血字,黯然落泪,又命人重新彻查此事,才发觉当夜的太监已被下毒而死;又有贤妃的一名小婢说是与那被害的太监为亲兄妹,招认确是吴妃收买兄长,答应保自己一世富贵安然,兄长才遵其指使,缢死了长公主。
那小婢唯恐兄长枉死,又呈上一片红叶,说是吴妃亲手所写。那红叶上字迹娟秀,恰合了吴妃往日随手写的诗句;墨里还带着淡香,也是吴妃最爱的香粉。
一名管事的也进言道:“宫中已有两位皇子,秦昭仪便是怕失了圣宠,也断断不该害死长公主。”
凡此种种,一经查实,吴妃是百口莫辩。皇上痛失长女爱妃,对吴妃是痛恨至极;朝中大臣听闻此事,也纷纷斥责吴妃心肠狠辣。更有一名大臣说道:“吴妃今日敢杀亲女争圣宠,莫非要效仿吕雉武瞾,做第二个女皇么?!”
圣上一听此言,即刻下令处死吴妃。吴家受到牵连,不少人都丢了官职,连吴恪也在其中。吴家经此一事,怕是再难翻身。
子衿听了岳霖的消息,趁机向圣上进言,要求查清妹妹的事。岳霖找来了那名告发刘青萍的婢女,此事她已被打得不成人形,却仍是能开口。她竟招认当日的事情是吴嵋儿陷害,那名男子正是吴嵋儿的远亲,前些日子被吴家派人杀死;又说告发此事是何家大公子所指使,他酒后曾与弟媳同房,怕事情败露,才要寻个由头害死刘青萍。
皇上与朝臣们听闻这无比荒唐的事,皆是震惊不已。偏那女婢竟还说是自己与大公子有旧,大公子许她成事后娶她作妾,刘青萍死后她深感不安,曾劝大公子说出此事,没料到竟遭毒打。又拿出一样东西,说是大公子给的信物。一看,正是大公子贴身带着的玉环!
查案之人思来想去,觉得此事牵连到何
52、公主 。。。
家、吴家,不得不慎重;可那女婢既将自己的丑事也抖落出来,必是报了死志的,看来所言不假;又有证物为凭……几人左右为难。
讨论了一番,几人为稳妥起见,还是请求皇上圣裁,皇上正是悲痛万分的时候,一看物证人证,又是盛怒,大声斥道:“就是京中这一个个大家望族,烂到一堆去了,出了这些荒唐事,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不敢判,还请什么圣裁?拎着那个何大公子去何垣面前问一问,他这个唯一成器的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在场之人俱被天子之威吓得瑟瑟发抖,即日何大公子下狱,在狱中畏罪自裁,撞墙而死;何垣听闻此事一病不起,第二日便去了。
皇上此时又念起恩师之情,到何府悼念了一番,令何家举家随着何垣的灵柩迁回乡中,将他葬在故土上。
回过头来,皇上又安抚了子衿一番,给他妹妹昭雪,让吴嵋儿受同样的刑罚而死;加了他三年的官俸,又赐给刘家金银,拔擢了几位年轻有为的刘姓子弟。
至此,京中两家为皇上忌惮的大家已土崩瓦解,其他望族随之收敛,依附于这两家的小族也安分不少。大臣们一见原本有些敦厚懦弱的太子使出雷霆手段,才知从前小觑了他,再不敢弄权应付。
皇权,算是巩固下来。
53
53、开棺 。。。
子衿这日在给吴钩写信,久久不能落笔。妹妹出事之时,他愤怒至极,只想着为她报仇,未假思索便向皇上说了此事。如今吴家在京城已是无处容身,吴恪也被牵连成了庶民。前些日子,他向岳霖拜别,离了京城,说是去找吴钩了。
他知道妹妹的心性,加之岳霖查来的消息,看来妹妹确是不守妇道,与男子私会。虽说吴嵋儿可恨,他却并不想株连他人。若是吴恪与吴钩一说,吴钩怪罪自己,那该如何?他的病看来是又加重了,要是受此打击……
他思来想去,只觉得心中焦急万分,在房中踱步沉吟。
岳霖拿着封信进了房来,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来:“怎的还是如此沉不住气。你也别心烦了,吴钩来信,你……”
子衿听得此言一把抢过了信,又抬头笑笑,有些尴尬。他捏着信站了半天,岳霖还是笑着说道:“你也知道吴钩这孩子从小失了父母,他只与吴恪相依为命,与其他族人并不亲近。吴恪没丢了性命,虽离了官场,却没大碍。他都看得开,吴钩还怎会怪罪你?”
子衿这才放下心,拆开信仔细看起来。
吴钩的字有些别扭,想来是病加重了,手有些抖。子衿一下红了眼眶。所幸吴钩信中只说了些家长里短,问问子衿的身体是否安好。对京中变故未提太多。又问了青萍一事,安慰一番,聊表悼念之情。信末却是问子衿能否代自己去京郊看看父母合葬的墓。
子衿看着最后几行字,大笑起来。
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家人了。
当晚子衿喝得烂醉,又在月下舞剑吟诗。岳霖过来看了看,轻声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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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年内经两次震动,朝臣都心有余悸。此时,朝上的官员竟又换了一批。平日稍有些迟钝的人也嗅出了味道,不敢再蠢动造事。
正是人人自危,只求自保的时候,却有一名大臣提出彻查李家一案。此话一出,朝野震动。皇上再次召见岳霖商量此事。
岳霖等了半晌,才慢吞吞说道:“李黎李淼之事是先皇所判,臣又曾与李黎将军交好,本该避嫌。然而此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说。
“李家隐居多年,子弟无官职在身,京中也无任何势力。朝臣既重提此事,必是民意如此。皇上可只查李黎将军一事,至于李淼之事,便由臣来着手,而不必闹得天下皆知了。”
皇上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便同意了。
岳霖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喜色,转瞬又收敛起来。
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七日后,开棺检验李黎将军的尸骨。皇上又令岳霖另
53、开棺 。。。
派了他人去李淼的故乡验尸。
仵作验尸后禀报说李黎将军尸骨上泛出蓝光,住在岳霖府上的调香师听闻后又奏请一看。一日后,查出李黎将军乃是中毒而死,贼人所用毒物便是蓝泽。
皇上听说李黎尸骨上满是刀剑伤痕,暗暗落泪。又惑于蓝泽之毒,于是翌日单独召见岳霖与调香师,细问因由。
房中。
岳霖坐在一旁,皇上让调香师平身,细细道来。他沉声道:“实不相瞒,草民本是京城吴家的人。”
“哦?”
“吴家曾名为调香世家,实是善于使毒的。草民先父为吴家前几任族长所害,因此草民虽学习医理、毒药、调香等,却在加冠后便改名换姓,游走四方。吴家之事,草民却还略知一二。似这蓝泽,便是吴家发家的秘药之一。”
“那依你看,李黎将军之死是吴家所为?”
“草民不敢妄断。只是,这药除了吴家,再无一人可制出。吴家也从来不卖毒。”
“那为何不能是你?”
“皇上说笑了。李黎将军死时,草民还未满十岁。”
“却是朕的疏忽。”皇上看了岳霖一眼,敲了敲桌案,道:“既然毒物出处已知,便不必牵连他人了吧。吴家看来已经烂透了,也不必再留着。”
天子此言一出,吴家再无生机。五日后,吴姓陷害忠良,滥用毒药,三族被抄家斩首。仆从婢女不多株连,祖坟也不动分毫。李黎将军一案昭告天下,皇上又下旨抚慰了李家一通,便算是了结。
子衿听说吴恪不知所踪,吴钩没被牵连才放了心,却仍是有些牵挂李淼一事。
岳霖道:“急什么,去查的人已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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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此夜 。。。
这夜子衿正翻阅以往岳霖处理的桩桩件件,却突然被岳霖叫了过去:“子衿,李淼的尸骨查验来了。”
子衿忙接过一看,上面只写着寥寥数字:“骨焦黑,腿骨、胸骨共五处折断。”
他握着纸条的手有些发抖,岳霖却轻笑道:“看来你是明了于心了。”
“先生,这……”
“要听我说么?这几月的事,你想也猜到了六分。”
“学生不敢。”
“叫得这么生分?”岳霖淡淡地笑开。“先从李黎的事情讲起吧。”
子衿点点头。京中的骤变,是他意料之外,急需一人为他解惑。先生的事既无祸及己身,想来是要让自己置身事外。只是是非黑白,总该了解一二。
“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我该与你说过吧,会试前一日我中了砒霜的毒,有位小姐帮我解了毒。后来,我虽保全性命,却错过了当年的会试。
“后来我本想等三年后的会试再考,便在京城住下了。一个穷困书生,只好帮人写信取名,卖些书画赚钱。那小姐常来客栈看看,后来带来一位公子,她说是她的兄长。”
“难道是……”
“嗯。确是先皇。他看我对当朝时局极为了解,便将身份如实告知,时常来邀我去府上坐坐。名上是手谈论诗,实为讲论朝政,指点他一些事情。后来我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