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侠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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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郦元贾梅马上就准备起身；要在公孙宏赶到之前；驱走西戎兵。秃头鹰与吊睛虎道：〃我二人愿意跟随两位大侠前往；再说；我们还不愿意变成泥鳅。〃贾梅听完不禁笑道；就将实情告诉了他们；他们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什么腐骨丸；只是一撮草灰而已。但秃头鹰还是嗫嚅道：〃即使那样；我也得跟着你们；否则我死定了。〃郦元问道：〃为什么？〃秃头鹰道：〃当初；公孙宏告诉我月光散如何破解的时候；曾警告我；这事只有他；那拉伊跟我知道；现在出事了；明显是我坏了事；所以公孙宏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贾梅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寻两匹快马；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前方。〃吊睛虎道：〃你们难道比快马还快吗？〃郦元贾梅笑了笑；没说话。只见郦元打了一个长哨；顷刻；只听一声鸟唳；一只雄鹰飞到郦元前面；随后；一只猛虎跟随而至。郦元道：〃这是我们的坐骑；快马如何能够赶得上？〃秃头鹰与吊睛虎见了这样的坐骑；不禁啧啧连声。只得答应跟在两人后面。
郦元贾梅马上到酒店里取了湛卢宝剑；又换了衣服；就乘鹰骑虎赶往前线。
闲言少叙；两人乘坐非凡坐骑；数日内便到了京城；两人尚未进城；便见路旁百姓面带愁容；议论纷纷。郦元贾梅将风云雷电放到不远出的小山凹里；就向路旁的一位老者打听城中发生之事。
只见这位老者将郦元拉至一边道：〃两位是从城西来的吧？〃郦元道：〃是呀；请问老先生城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者道：〃你们就别问了；你们城中要有家眷就赶快把他们迁出去好了；晚了就来不及了。〃郦元见老人如此说；心里更是着急；道：〃有劳老先生俱以实情见告；我们到城中有要事要办。〃老者〃哎〃了一声道：〃你们不知道呀；数天前；西戎国借道东夷；来了大批人马；从稽国东边一直打来；听说元帅叫什么温筠；手持一把神剑；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杀了我稽国无数战将；今已打到京城了；昨日一战；又折损了不少战将。哎！眼见京城难保；稽国岌岌可危呀；听说国王有弃城西逃之意。倘如此；全城百姓不就如羊入虎口了吗？〃郦元贾梅听了不禁大惊。当下谢了老者；两人忙忙从西门进城。
此时正当卯辰时分；天刚蒙蒙亮；但街上人已经很多了；皆带愁容；有的偕老掣幼；匆匆向城外走去。两人见事情紧急；一刻也耽误不了。走了一阵；见街道两边贴了不少榜文；郦元贾梅不禁驻足观看。两人一看大喜；原来榜文上写得清楚；有人见到三王子者；报到朝廷；重赏黄金五百两；国事紧急；速招三王子回国共商国是。贾梅不禁笑道：〃痴哥哥今日也涨价了；恭喜；恭喜呀！〃郦元道：〃梅子；你就别闹了；国事若非紧急；父王不会贴这样的榜文的；咱们还是赶快进宫看看吧。〃
于是；两人又使开陆地飞腾法；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宫殿门前；郦元道：〃梅子；事情紧急；咱就别让人通报了；先进去再说。〃贾梅点头道：〃好；免得那个小门子又不认识你。〃说罢；两人飞身上了宫墙；几个门官看见了；马上喊道：〃有贼；快抓贼。〃话音没落；早已不见了两人身影。两人快步走向朝堂；早见殿堂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文官武将。只听稽王大声道：〃哪位爱卿替朕退敌。〃良久；没有应声。稽王大怒道：〃亏你们平日高官厚禄；一到关键时刻便成钩鳃鱼了；你们……〃稽王正在发怒；郦元贾梅进了金銮殿。郦元朗声道：〃父王不必担忧；孩儿为你分忧。〃众将刹时都将目光投向郦元；不禁都长出了一口气道：〃三王子一到；万事都不必担忧了。〃稽王恨恨地瞪了众将一眼；看着郦元道：〃孩子；为父的错怪你了。〃一听这句话；郦元的泪唰地就落了下来；哽咽着说：〃孩儿来迟；父王受惊了。〃贾梅忍不住道：〃痴哥哥；现在不是卖酸的时候；先商量如何退敌再说吧。〃稽王大喜道：〃心女侠所言极是。〃正说话间；有人来报；刚才有贼进宫。郦元道：〃父王；是孩儿与梅子见事情紧急；就没要人通报；直接翻墙而入的。〃稽王斥道：〃那是三王子；什么贼不贼呀；再胡言乱语；小心脑袋。〃来人听了；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走了。
再说郦元与众臣商议军情；大致情况与城外老者说的不差；昨天一战；军前折将三员；稽军士气大落。西戎军其余战将还不是十分厉害；惟独元帅温筠端的无人能敌。昨日若非伍福伍将军亲自出战；恐怕还要折损战将。这时；只见伍福将头埋的甚低；一言不发。个中原由；唯郦元与伍福自己知道；数年前；崔王到稽国王宫之时；温筠曾刺杀过崔王；是伍将军救了他一命。昨日一战；温筠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没下杀手。伍福自己心里很清楚；温筠要杀自己；易如反掌。
众人正商量间；探子飞马来报：〃西戎军已拔寨；正向我军行来。〃郦元道：〃父王；请给孩儿一支军马；孩儿定将贼军赶走。〃稽王大喜道：〃好；朕就给你骑兵一万；步兵两万；封你为平西大元帅；即刻为朕退敌。〃郦元领命；披了战袍；跨上战马；到校军场中点了军士；右手一挥战剑；刹时战马嘶鸣；尘土飞扬；旌旗遮天蔽日；出东城门；迎战敌军。贾梅陪护郦元左右；以随时为郦元出谋划策。
出城二十里；即看见前面无数兵马缓缓向这边走来；郦元挥手止住大军；等候敌军到来。不到半个时辰；两军相距不过一箭之遥；各各射住阵脚。郦元抬眼看去；只见戎军队伍彻地连天；旌旗无数；剑戟如林。郦元心想；敌军来势如此凶猛；怪不得我军连连吃败仗。再抬头看去；只见队伍前方战将；一个个精神饱满；耀武扬威；戎军主帅端坐正中间帅字旗下；只见这位元帅身高八尺；面如满月；眼如点漆；身披素白铠甲；手持胜邪宝剑；端的九天宫阙仙童下凡；海内龙宫太子降尘。再看眼角眉梢无不隐隐透着一股杀气；胸心肺腑藏有万丈怨恨。此人非别；正是郦元的义兄、娄国太子温筠。郦元见了温筠；心中真是万分痛苦；没想到自己昔日手足竟然帮异族杀害自己千万同胞。贾梅也早认出面前之将正是温筠。悄声对郦元说：〃痴哥哥；敌军来势凶猛；我们只可智取；不可力斗。〃郦元道：〃如何智取？〃贾梅道：〃今日且斗一场再说。〃话犹未了；只见温筠走到阵前喊道：〃稽国战将听着；本帅克你京城；灭你宗庙；指日可待；愿投诚者；免其一死；如若不然；城破之日；定将汝等碾为齑粉。〃郦元听了；驱马向前；郎声说道：〃师兄；郦元这里有礼了。〃温筠道：〃郦元；师父早与我断绝师徒之情；咱们难道还有同门之谊乎？〃郦元道：〃你背叛师父在先；师父与你断绝师徒之情在后；我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只要你成心改过；师父会原谅你的。〃温筠道：〃多说无益；现在我们是沙场上的仇敌；有阻我恢复帝业的；杀无赦。师徒之情；同门之谊；这些都到我完成大业之后再说吧。〃说完，便退归本队。马上有一员战将出来搦战；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喊道：〃你们稽国有哪一个敢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合？〃只见来将身高九尺；膀阔腰圆；面如焦碳；鼻梁高耸；手持两把开山大斧；浑如天上的雷公；地下的太岁。此人话音刚落；一骑马从郦元身后奔出；马鞍桥上端坐一员大将；只见此将中等身材；身披烂银甲；手持一支方天画戟；威风凛凛；正是老将伍福的幼子伍连。伍连驰到戎将前面喝道：〃伍某乃一无名小卒；愿陪大将军走几招。〃只见戎将笑道：〃不自量力的小辈；今日就让你尝尝我跋布连的大斧。〃说完更不答话；双方斗在一处。好个伍连；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只见伍连将一把方天画戟都使神了；只见一团青光将伍连团团围住；跋布连手持大斧左砍又劈；哪里沾得着伍连分毫。郦元看得明白；伍连现在根本无杀人之意；只是使开方天画戟将自己护住；而跋布连则使蛮力朝伍连连连劈来；而伍连将自己全身护得铁桶相似；只见跋布连气得嗷嗷直叫。慢慢的；跋布连叫声小了；只见伍连拨正马头；一戟向跋布连刺来；可怜西戎一员大将；化作南柯一梦。原来；伍连使的一套戟法；纯属轻灵一路；以躲避为主；直将对手拖得筋疲力尽；就一戟刺来；要了对方性命。
稽军胜了一阵；队伍之中马上鼓声震天。伍连正要拨转马头回阵；只见敌军阵上又飞出一员猛将；大喝道：〃敌将休走；偿吾兄长性命来。〃伍连抬头观看；此人相貌与跋布连相仿；一般地凶猛、彪悍。伍连问道：〃来将通名。〃只见此人哇哇乱叫道：〃某乃跋布连的兄弟；扎哈伊是也；汝无名小辈；杀了吾兄长；某特来取汝首级；与吾兄报仇。〃言毕；挥两把鬼头刀向伍连砍来。伍连照例东躲西藏；消耗对方体力。两匹马正翻腾于尘土之时；突然温筠驱马向前；喝道：〃扎哈伊退下歇息；温某替汝兄长报仇。〃扎哈伊见元帅亲至；又知自己与元帅差之甚远；于是驱马退回本队。
郦元见温筠亲自出阵；恐伍连有失；刚要下令鸣金收兵；却已来不及了；只见温筠手起一剑；将伍连方天画戟斩断；又一剑；将伍连连甲斩为两截。
郦元一见；心疼得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随即；只见温筠手挥令剑；戎军如潮水般涌来。稽军抵抗不住；边打边退；退到城里；损失惨重。戎军离城十五里安营扎寨。
郦元首战失利；加之折一大将；心中闷闷。贾梅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痴哥哥别太难过；姑且计议明日如何迎敌。〃郦元道：〃温筠手持胜邪剑；军中无人能敌；这如何是好？〃贾梅道：〃作战兵精粮足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智胜。今日阵上我观戎军将领皆勇猛之士；单以武力而论；我军势必吃亏；梅子有一计；不知能否成功；是如此如此。〃郦元听了大喜道：〃梅子；此计定能成功。〃星夜赶回宫中与父王商议；稽王道：〃元儿；朕既封你为大元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自己可以作主。〃
郦元赶回；与贾梅商议。贾梅道：〃既如此；痴哥哥你就传令各营；明日二更造饭；三更行动；至天明定能活擒温筠。〃当下；郦元传令毕；早早歇息。
翌日二更；各营人马饱餐毕；郦元命令马摘鸾铃；人皆衔枚；分三路分别由西门、北门、南门悄悄出城；其中西门军中假造一龙辇；数百名军士扮做文官武将；迤俪跟随。早有哨探报于温筠；温筠集众商议。众谋士皆道：〃定是郦元见我军强盛；不可抵挡；欲弃城逃离。〃温筠道：〃这并非一般城池；此为国都；竟然弃国都于不置；是否有诈？〃众武将道：〃这足显得稽国无将；我军何不乘胜追击；先夺了城池；再引兵追杀稽国国王；一鼓作气灭掉大稽？〃温筠沉思片刻道：〃好；众将听令；我军兵分三路；由东门入城。〃当下；一一传令。温筠本人为中路军；若干战将跟随；左右各有一翼；以防稽军突袭。
温筠引军至城下；见城头悄无一人；先命数名军士到城门边探虚实；军士大喜道：〃城门虚掩；更无半点声音。〃温筠亦大喜道：〃大开城门。〃城门开处；温筠一马当先；率先进入城中；各将随后；亦各各入城。行无数步；只听街道两侧民房内无数军士大喊：〃活捉温筠；活捉温筠……〃温筠大惊；知道中计；慌忙后退；岂料喊声大起；温筠等人坐下军马皆受惊；向前跳了数步；只听〃扑通，扑通〃数声；温筠数人皆掉进一大陷坑；霎时；无数稽军将士从两侧涌出；每人扛一袋黄土；尽皆抛进陷坑。后军将士知道中计；急忙后退；岂料；突然两边鼓声大作；稽军从两边杀来。戎军虽有左右两翼；但此时已军心大乱；被稽军杀的哭爹喊娘；寻子觅爷；向后夺路而逃。行不过三十里；前面有一片树林；突然之间；又是一阵鼓声；无数稽国军士又从树林里冲出；戎军拼死抵抗；死伤无数；余者皆降。
且说郦元贾梅；见温筠陷入陷坑；被土埋没头顶。原来；稽国将士所投者皆是沙袋；温筠等人恐中了其他暗器；皆挥手中兵器抵挡；结果；刺破沙袋；特别是胜邪剑；更是锐利无比；碰上即破；因此满坑中皆黄土；迷了众人眼睛；加之沙袋不断；因此；功力若温筠者；亦未能纵轻功跃出陷坑。过了半烛香的时刻；贾梅道：〃差不多了。〃于是；命人将温筠等人从坑中挖出；此时皆奄奄一息。郦元取了胜邪剑；命军士取铁索将之缚紧；过了两烛香的时刻；众人皆清醒；温筠大骂郦元卑鄙。郦元道：〃师兄；你乃堂堂华夏子孙；娄国太子；竟献身蛮族；杀我同胞；安敢说我卑鄙？〃温筠怒道：〃你凭真功夫赢了我才算真本事；使此卑鄙手段；不让天下英雄耻笑？〃贾梅道：〃两军对垒；智者胜；你们一群蛮夫；若想胜我中原之师；先好好读几年书再说。〃
温筠看了看贾梅；道：〃你不是蔡姑娘？〃贾梅：〃我当然不是；你记好了；我叫贾梅；也叫你死而无憾。〃温筠咬牙切齿道：〃你误了我报仇雪恨；我誓杀你。〃贾梅笑道：〃可惜呀；你没机会了。〃言毕；道：〃痴哥哥；动手吧。〃郦元看了看温筠；又想起了往日的情分；有些犹豫。此时；几个戎军将领皆哀求道：〃郦元帅饶命呀；我等皆是奉命行事；不得不来呀；侵你中原亦非我等本意。〃温筠喝道：〃无用的东西；死有何怕？大丈夫所憾者不能建功立业；扬名于世。〃
贾梅见郦元有些犹豫；便道：“今天不除掉他；来日必受他所害。”只见郦元长叹一声；向温筠道：〃师兄；我且饶你一命；但愿你以后多为天下苍生着想；不要再为了一己之私仇；而令生灵涂炭了。〃几位戎军将领道：〃郦元帅英明呀；我等也决不再行不义之事了；望元帅开恩。〃
郦元对贾梅道：〃梅子；我看他们也是诚心悔过；不如且饶了他们的性命吧；他们也有妻子老小；一人没了；数人伤心；再说；他们全军覆没；也不敢再面见他们的君主了；必然归国作一良民。〃
贾梅道：〃痴哥哥；你乃三军主帅；自可做主；不过；放了温筠无疑于放虎归山；后患定会无穷尽的。〃郦元道：〃人非草木；岂无半点感恩之心？我等以仁义之心待之；他亦必以仁义对待咱们的。〃贾梅〃嗨〃了一声道：〃你总是以己之腹度他人之心。〃郦元道：〃天下之所以乱者；惟人心各异也；若人心皆同；天下大治矣。愿以我之心；尽我毕生之力；感化身边之人。〃贾梅道：〃若天下贤者皆有此心；世亦治矣。可叹者；大半贤者仅知明哲保身；惟恐置身于污浊之境；更别提让他们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