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鬼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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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今江湖上人人都称,仁安堂新任宗主义薄云天,体恤下属,爱护百姓,所以你们一路而来,百姓莫不是喜笑颜开,也是那些人的功劳,我知道,你们其实毫不知情,我的人马如今也在尽力打听,如有结果,定会告知你们,现在还有件事,事关金公子。”
“我?”在中不解。
“对,醉清子前辈和沈昌珉沈公子在返回醉青峰的途中遭遇不明人士袭击,如今下落不明。”熙儿语气平淡,在中心头却如受重锤,蒙着水雾的双眸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回视熙儿,后者只吩咐身后的婢女递上卷宗,交予在中,“这是我手下人八百里加急搜集来的讯息,金公子可仔细看看,事已至此,小女子只想安慰公子一句话,没有找到尸体,便还有希望。”
在中双手捧着卷宗,不过薄薄的几页,却仿佛沉重得几乎承担不住那重量,允浩适时伸出右手垫在在中手掌下,感受到在中手掌的震颤,左手轻抚在中脊背,帮在中平复错乱的气息。
“两位不介意小女子问个失礼的问题罢?”熙儿忽道。
允在二人对视一眼,允浩回道:“请问。”
“两位,是那种关系么?我是说。。。。。。。。。”
“是。”允在二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熙儿脸上初时释然,继而又一脸沉重:“你们可考虑清楚了,毕竟这世道。。。。。。”
“和谁在一起是我们俩的事,何必在意他人如何看。”允浩正气凛然。
“话虽如此,但今时不同往日,以金公子的身份,若是传出龙阳之好,只怕。。。。。。。。”
不需多说,点到即止,允在二人皆是一愣。
“他日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便是,又不碍着谁,又有谁能管得了呢?”在中这下不止手发颤,连声音都有明显起伏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江湖,又岂是你说隐退便能隐的?何况,若小女子所测不差,金公子对于武功,想必是。。。。。。。。一窍不通罢,混迹江湖,若无武艺傍身,甭说你将来是否隐退,就是自保,都有困难,所以。。。。。。”
“多谢姑娘提醒,我二人自当注意,还请姑娘替在下二人保密才是。”
“放心,百晓生熙儿从来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想必阁下也清楚,这万花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只是,小女子这番话的目的,并不在于捅破两位公子的关系,而是有些往事说出来,兴许对二位的前途还有些助力,君子成人之美,熙儿虽是女子,却也存了君子的心,只是不知二位是否也存着那意思。”
“姑娘是明白人,我二人存着什么心思,又怎能瞒过姑娘的慧眼呢?”允浩此话虽是恭维,却也是事实。
“既然如此,何不找个清净地儿,聊个畅快呢?”熙儿一笑,倾国倾城。
“那敢情好!”允浩拊掌赞道。
在中也无甚意见,加之那几页纸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心念着兴许与他的身世不无关系,遂将那卷宗交还熙儿,颔首赞同。
万花园不愧为万花园,时值仲夏,园内却依旧百花怒放,争奇斗妍,石径小道上闲花铺地,细密的花香直沁入五脏六腑,允在二人顿觉全身皮肤都变得无比通透,先前还觉着这百晓生终年不出万花园,定是性格孤僻,现在却念着,若是自己也有个这般明艳的处所,怕也是一辈子都不愿离开的,当下,两人几乎是打定注意,日后若是离群索居,定要找个依山傍水的地儿,临着碧波植上丛丛瑰红明黄,哪怕日日渔樵,也胜过江湖饮血。
临水小筑,清甜花茶,碧波之上,尚泊着艘画舫,侍女一声清呵,顿时丝竹袅袅,笙歌阵阵,青衫甫动,水袖轻扬,映得那一池碧波都溢满了春色,于此景中,熙儿皓齿轻启,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番外三:江湖第一美人
芳华少女,最是动人时,只是大家闺秀过于拘谨,小家碧玉又不够温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又难免多了些粗鄙,不过世上的女子,总是会有人欣赏的,区别只在于人多人少而已。
若一个女子,既有大家闺秀的蕙质兰心,又有小家碧玉的温婉可人,兼之寻常女子的淘气可爱,大阵仗下,大开大阖,不拘泥小节,细微处,又心细如尘,察人之所未见,那么,这等女子,该是何等姿容?
一个女子,若能让天下男子都以与她生于一时为荣,又让天下男子皆以不得一睹芳容为憾,那么,这样的女子,又该是如何艳冠天下?
一个女子,若能使得武林之人不惜为其掀起腥风血雨,一国之君甘愿为她而舍弃江山,又该如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而有着这样容貌的女子,却拒绝接受任何男人的庇佑,以娇弱之躯,独掌一大门派,这样的女子,是否可称之为奇女子?
不管后人如何看,起码在当时的人眼中,这女子,真真是天下无双,无论是如何妙笔生花,都无法形容其一二,而那女子,正是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施晨。
施晨之父乃是妖罹族药师,是以施晨出道极早,妖罹族人擅长御尸之道,其族中更有不外传的御尸秘笈若干,而作为药师,施晨之父对御尸之道自是兴趣缺缺,然而施晨则不然,由于同族长之子施恒交好,常于施恒处觅得御尸秘笈,久而久之,居然颇有心得,五岁之时,甫出道便除掉当时江湖十大恶之一,山西五鬼,一时被传为奇谈。
随后,施晨更是勤学苦练,于十年间,先后扫清十数江湖余孽,而十年之内,施晨的容貌一日胜过一日,据她身侧的仆人交代,她们甚至能清楚地看清施晨每日容貌的变化,从童女到豆蔻年华,因她而失了心魂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甚至连皇帝都因闻其艳名,微服私访,只愿见施晨一面,奈何施晨却避之不见,皇帝无奈之下,使出强权,却差点招致群豪举事,只得怏怏而返,后来竟相思成疾,病重而逝。
而自皇帝那一访过后,施晨也就忽的失了踪迹,历时三年,无人知晓江湖第一美人去向何处,是生是死,直到三年后,施晨在武林大会上一举夺魁却又主动放弃武林盟主之位,将其让予当时的北方一豪门,朴家长子朴宗正。
那朴宗正虽是豪门之子,言行间毫无倨傲之色,兼之武艺超群,群雄一时之间,也无人不服,不过朴宗正与施晨的关系,又不禁让人生疑,难道施晨失踪三年,皆因了这豪门公子?心中的仙子被凡人所得,江湖豪杰心中难免不平,有心人更是存着毁了施晨的歹心,四处传播谣言,说两人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共处一室,实属伤风败俗。
不久之后,施晨偶行于市,骤然疾奔,有人见她躲在墙角干呕,这似乎更印证了她与朴宗正的关系,众人皆传,施晨乃是与那朴宗正苟合,未婚先孕,应朴家要求,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为礼,方能入朴家门,而当时朴家老当家对与此事也未作正面回应,这消息一传开,朴宗正的武林盟主之位自然难保,便在此时,各地变故又生,无数的新坟被盗,墓葬之中陪葬品一件未少,单是墓主尸体没了踪迹,此事一出,众人皆云,若是新任盟主能查出幕后凶手,便对施晨之事不予追究,否则,就要依照律法,将施晨浸猪笼。
那朴宗正或许真的对施晨十分在意,竟然满口应承,并于七日内,查获一批凶手,众人一见,竟是妖罹族木氏一门,妖罹族人善御尸,掘坟取新尸练兵这一解释合情合理,于是江湖中人顿时将矛头指向木氏一族,一月
之内,木氏一族,几乎消灭殆尽,便有余孽,也只得苟且隐于深山,不敢再涉足江湖。
木氏一族被灭,新坟被挖一事也暂时告一段落,江湖中人重信誉,对于施晨与朴宗正一事,也未再提,不过自那时起,施晨竟性情大变,戾气大增,据朴府管家所言,常有婢女不堪折磨而自尽,只是婢女的命毕竟轻贱,何况大家族中死几个仆人乃是常事,江湖中人也未加注意。
但事情到了后来,竟然演变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朴家实力日渐壮大,施晨的肚子外凸也愈发明显,但那施晨却非但不在家养胎,反而常常抛头露面,朴宗正看起来是有口难言,但对施晨却依旧处处维护,众人虽不满,但毕竟是人家家务事,旁人不得妄言,只能眼看着施晨一日比一日放肆。
而后,盟主府突发瘟疫,朴宗正一声令下,朴府北迁,北迁途中,有人发现,施晨身后,总是跟着一群面目呆滞却无功奇高的人,后来有人竟然在其中认出自己的亲人,遂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御尸人,并非什么木氏一族,而是施晨,兴许是施晨与那朴宗正达成了某种交易,比如说,朴宗正为其御尸提供庇佑,而她为朴宗正壮大府中势力,两人狼狈为奸,戕害江湖英豪。
事情传开,朴氏一族顿时从名门望族被打入邪教的行列,而施晨,也遭到各派的追尾堵截,不过那朴宗正或许真是与施晨有一腿,竟然不惜一切出手庇护,而施晨手下的那干阴尸杀手亦为她提供了绝佳的保护伞,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施晨原以为自己的御尸之道万无一失,岂料在她分娩前夕,体内魔性反噬,阴尸群起而攻之,堂堂第一美人,竟被那些阴尸生生扒了皮,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后来,那皮也被三只手所盗,原本分裂的头皮与身体皮肤不知被哪位高人以秘术粘合,竟与整皮无异,后来那人皮辗转江湖,落入皇室,新皇只当是什么高等布帛,命画师作画,那画师执起画笔时,脑中竟一片混沌,手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待笔顿下之时,施晨的容貌已经跃然纸上,顾盼之间,比真人尚且娇媚三分,一传十十传百,那幅画,便被人安上了鬼美人的称号,以至于后来有人传说,施晨的皮肤乃是以秘药浸过,上书御尸之术,得之天下无敌,更有愚昧者称施晨之皮乃是不死灵药,得之长生,是以引得众人争相抢夺,江湖中又掀云雨,后来在争夺之下,鬼美人不知所踪,多年的纷争方才逐渐平息,如今,鬼美人再现,江湖上恐怕又不安宁了!
“鬼美人再现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允浩话出口时,朗眉紧蹙,却不是为了鬼美人,而是因为他发现,在中在盯着画舫中的美人发呆,难道这万花园中当真有什么异物如此吸引人,以至于在中一到此处便忍不住走神?
熙儿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只当是允浩吃味,遂命左右斥退画舫中美人,允浩神色稍霁。
“其实我也未查出到底是谁散播出去的,仿佛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鬼美人身上,更有甚者,一夜之间,竟有五个地方同时传出发现鬼美人身影的消息,江湖中人莫衷一是,反遭有心人挑唆,斗得个你死我活,最后才发现,他们连鬼美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熙儿话中,多少带着些嘲笑的意味。
“那真正的鬼美人,现在何处?”若揣测无误的话。。。。。。。。。。。。。。允浩别有深意地看着熙儿,后者闪神片刻,倏而娇柔地笑开:“不愧是第一杀手,洞察力果真超群!”
允浩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在中仍盯着二人,眼神茫然,显是刚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熙儿纤指一拂,侍女恭顺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俩小厮施施行来。
“开罢。”熙儿拨了拨杯中茶叶,吩咐道。
允在二人的目光随着熙儿的话落到那阖着的画卷上,随着画布的展开,两人一时屏息。
柳眉带情,星眸溢彩,唇不点而朱,自然扬起的发梢,以及胸前,透过那薄纱隐约可见的火莲的一隅,时隔近二十年,似乎还带着清甜的女儿香,淡淡一瞥,人以微醺,酒不醉人人自醉,幼时绞尽脑汁尚不知何解的古语,如今却被一幅画挑起所有情思,不禁令人啧啧称奇。
不由自主地,在中的手抚上了画卷,细腻的触感,如早春初绽的姹紫嫣红,一寸寸地侵蚀人的每寸感官,透过指尖,甚至还能感受到当年江湖第一美人无人能及的风采。
“金公子果真和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一般,长相堪称无双。”熙儿不吝赞词。
“可惜,我不像她那般,拥有无双智计。”在中此言,不知是惋惜,抑或自嘲。
“公子并非智计不及,只是历练尚少,施晨之修为,亦是在江湖腥风血雨中历练十数年方可得,金公子出道短短时日,却已经掌握仁安堂,令天下人称颂,当今世上,已是无人能出其右,何况欲速则不达,金公子何必苛求过多。”
“可是,正如熙儿姑娘先前所说,在下现在的武功,自保尚且困难,现在局势复杂,敌暗我明,若有朝一日当真遇上强敌,岂非只能任人宰割?”
“贵客远道而来,熙儿自不会让公子空手而归,再者,那东西鄙庄已经代为保管十多年,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不过,在奉还之前,熙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成全?”
“姑娘但说无妨。”
“闻说妖罹族人均有遗传的胎记,木氏一族乃是白莲,而施氏一族则是火莲,此举虽冒昧,但,可否让小女子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火莲胎记呢?”
在中眼帘轻启,对上熙儿掩不住的好奇目光,转头看了看允浩,后者只微微一笑,遂道:“既是姑娘要求,在下断然无不允之理,只是。。。。。。。。。。。。。”在中扫了眼身后的小厮和侍婢。
“画放下,你们先下去罢。”
侍者依言退下,在中解开束腰,掀开衣襟,熙儿看过后,略一点头:“原来这胎记还真是能以秘术遗传的,妖罹族人果真不凡。”
“秘术?”在中束好衣衫的同时问道。
“普通人身上的胎记根本不可能遗传给下一代,而妖罹族人有其祖传秘方,服食之后,能在后嗣身上留下妖罹族人特有的莲花印记,且色泽鲜明,用不褪色,而此胎记一旦长成,无论火烤抑或药物,都无法掩盖其行迹,妖罹族人此举,乃是为了防止有人盗取族中孩童,只是这一秘术,却也在当初江湖中人围剿木氏一族时,为木氏一脉带来灭顶之灾。”
“江湖中所谓秘术何其繁杂,但用得不得当,也只是杀人的利器罢了!”允浩叹道。
“人在江湖飘,焉能不挨刀,只是不知金公子是否想取回妖罹族的东西。。。。。。。。。。”
“为何妖罹族的东西会在熙儿姑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