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纪事 by 青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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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毛是标准的欺软怕硬，面对体型较大的物种的时候，就老往顾识久背后躲怀里缩，坚决不正面迎敌，然而碰到那种体型较小的，就会冲上去先给别人一爪子，一副得瑟样，看得顾识久眼角直抽。
顾小毛9个月的时候，整只狗看上去简直英气逼人，毛色光亮蓬松，搁顾识久这也能算上是一暖手暖脚的活物，还节能减排。
生活还是过得挺悠闲的，美中不足的是文修的拉皮条电话打得也越发频繁了，顾识久总有一种把他拉入自己的黑名单的冲动。
电话一接起来，顾识久懒懒散散的开口，“老鸨，今儿爷累了，能不去不？”
“滚犊子，我不信把你嫁不出去。”
顾识久无聊的坐在卡座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一长眼皮就开始往下耷拉。
“诶，哪里来的狗狗，好萌啊。”
顾识久一个激灵醒了，看着脚边一脸正气的瞪着自己的顾小毛。
“我养的。”顾识久啜了口杯里的茶，直接无视顾小毛那摇的欢快的尾巴。
“多大了啊。”姑娘一副被萌的一脸血的表情，“我一直都想养一只狗狗的。”
顾识久抬头认真的和姑娘对视，“真的啊？那你把它抱回去养吧。”
本来乖乖的顾小毛突然之间炸毛，咬了顾识久一口。
“嘶…”顾识久瞪它，它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颇有要干一架的气势。
“被咬了么？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看看啊？打没打疫苗啊？”妹纸有些担心。
本来就无聊的要死的顾识久立马打蛇随棍上，装疼回了家。
腿上没啥痕迹，就有些红红的。
顾识久察看了伤后就开始训，“你这是要造反啊？”
顾小毛红着眼睛，瞪了顾识久一眼，背对着顾识久就一屁股坐下来。
“你咬了我你还挺硬气啊？”
顾识久把顾小毛揪住就朝顾小毛的屁股上招呼了几巴掌，顾毛毛同志先还撑着，后来泪珠子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顾识久也愣了，摸了摸它的眼睛周围，一片湿润。
“丢人。”顾识久弹了弹它鼻子，“你属哭包的吗？”
顾小毛也不硬撑了，整个身子哆哆嗦嗦就往顾识久身上蹭。
说送人也就说着玩，这蠢的一逼还挺当真。
“你乖我就不送走你，听到没。”顾识久捏捏它的耳朵。
“以后不能再咬烂我的裤子，也别动不动就要抱，别老欺负别家的小狗。”
顾小毛仰着头，认真专注的看着他，但眼睛里水蒙蒙一片看着挺可人一家伙。
顾识久笑着揉了揉眉心自嘲，他还真以为这小狗崽子能听懂人话了。
顾识久第二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袖扣掉了一颗，到处翻都没找着备用的。
无奈之下只能换下来另外找一件穿，顾小毛突然从身边窜起来，冲到了客厅，没到两分钟又溜了回来，在顾识久的面前嘴里吐出了一颗袖扣，尾巴摇欢实了。
“…”顾大懒人看着眼前这无事献殷勤的毛团子，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打量。
顾小毛还是一脸无辜的瞪着双黑眼珠子，连两个耳朵都在头顶撒欢。
顾识久收回视线挑了挑眉毛，正要出门脚却被什么给勾住了，低头一看，破崽子又在啃他的裤脚呢。
一见他侧头过来又松了嘴，拿脑袋直往他身上蹭，一副讨好模样，两眼珠子贼亮贼亮的。
顾识久无奈的弯下腰在顾小毛的头顶揉了揉，敷衍了一句，“好了，好了，干得不错行了吧。”
毛团子这才立正站好，目送顾识久远去。
连续好几天顾小毛的表现都非常听话，顾识久龙心大悦，颇为惬意，心血来潮的在一个月色正好的晚上，带它遛弯。
但偏偏这天就出事了。
滨江路风大人少，吹得顾识久身上都有了些冷意，天上的星子繁多明亮。
突然两个人窜出来，手里明晃晃一把刀子，昏暗的路灯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的，气氛紧张的让人心底有些发毛。
“把钱，手机，都交出来。”其中一个拿着刀子直接指着顾识久，一脸的嚣张。
顾识久微微皱了皱眉，也不挣扎，直接就把手往兜里一掏，把钱包和手机丢过去。
在一些关键时刻，身外之物，他还是挺放得开的。
那两个人得了东西也没打算为难，脚底一抹就想开溜，顾小毛却突然跟发了疯一样，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顾小毛！”顾识久惊道，开始后悔不给顾小毛系牵绳。
这毛团子平时挺乖巧的在自己脚边转悠，也没啥威胁性，顾识久硬是考虑漏了脱离控制的情况。
顾小毛直接咬住手里拿着钱包的人的小腿，不停地拉扯。
那个人痛的直踢腿，次次狠命的踢到顾小毛的身上，小狗崽却是死死不松口。
那人见顾识久要冲过来，发了狠劲一脚把顾小毛踢的远远的，在地上滑行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两人见到动静有些大怕惊到这片的保安急忙跑走。
顾识久看着地上躺着的顾小毛，脑子里突然有些空白。
明明是最欺软怕硬的，明明是最奴颜媚骨的，却在最不该硬气的时候拼了命。
手有些颤抖的抱起顾小毛，挺小的一团趴在怀里，眼睛半耷拉着，整个身体止不住的抖。
送到最近的宠物医院的时候，毛团子只吊了半口气，吐息也越发的微弱。
不停地颤抖，身体随着哈气不停的起伏，痛苦到不行的样子。
“都这样了，活不成了。”兽医摇了摇头，“另外养只吧。”
“再试一下不行吗？”顾识久突然觉得很无力。
兽医看了他一眼，“我建议安乐死。”
被注射的顾小毛却固执的不肯闭上眼睛，艰难的呼吸着，四肢不停的扑腾两下后，才逐渐不动了，静静的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谢谢。”顾识久僵硬的道了谢，捞起身体还温热的顾小毛。
顾识久沉默的回家，路灯下再也没有一个左转右晃的半长影子。
将顾小毛安置在那个破旧的盒子里，顾识久用毯子给捂严实了，一如往常的和他道晚安。
“晚安，明天见。”
顾识久有些疲惫的回了房间，很快沉入了梦境。
客厅里，顾小毛本应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清晨阳光正好，好似是一切负面情绪的救赎，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顾识久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刺眼的光线，有些怔愣。
嘴角微微勾了勾，顾识久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卧室门刚一打开，顾识久却吓了一跳。
本应放着顾小毛的窝的地方躺着一个全｀裸的少年，那个破烂的纸盒子早就已经牺牲在了少年的体重下，破碎的摊着。
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好几处淤青，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雪白的发丝上沾染了灰尘和一些可疑的红色凝结物。
“顾…小毛？”顾识久疑惑的探询，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可置信。
地上的少年像是听到声响，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黑黑的眼珠子错也不错的看着顾识久，黑色的瞳眸瞬间绽放出炫目的光彩，满脸都写着欣喜俩字。
这蠢样错不了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顾识久蹙着眉，走近看了看顾小毛赤｀裸的身体，手指轻轻触到淤青，重重一按。
“嗷！”顾小毛委屈的出声，嗓音有些哑。
“疼吗？”顾识久松手，仔细察看了下抿了抿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顾小毛这幅形象出门保准会有人民群众报警，然后被关局子里训一顿。
顾识久翻箱倒柜好一会才找到自己以前的衣服，往顾小毛身上一套刚刚好，白衬衫加牛仔裤，青春的气息分为逼人。
顾小毛乖乖的任顾识久摆弄，自觉地伸手被他牵着，但顾识久刚一迈步，顾小毛的腿就软了下去。
顾识久一回头，发现顾小毛整个人趴伏在地上，没被顾识久握住的手就杵在地上支撑跟在后面并用着两条腿走的很娴熟。
“…”现在说这少年不是顾小毛他都不相信。
“起来。”顾识久命令，“站起来。”
顾小毛少年还是四肢着地，看着顾识久轻轻的说了句，“嗷？”
“…”顾识久蹲下去抓住顾小毛的两只手把他拉起来，让他立好，“站好。”
顾小毛两条修长的腿抖得跟筛子一样，有些无措的看着顾识久，两只手紧紧的攥住顾识久的手。
顾识久微微松开手，少年站的有些勉强，伸手轻轻推了顾小毛一下。
两条腿几乎是瞬间就软了下去，顾小毛两手在空气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
膝盖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伴随着顾小毛委屈兮兮的一声惨叫。
顾识久算是服气了，蹲下｀身让顾小毛趴在自己背上。
然而到了医院顾识久才知道麻烦了。
这家伙死活不愿意放开自己，更别提自个被带去做检查。
“顾小毛，放开。”顾识久一根根的掰顾小毛的手指，手指指骨用力的都有些发白。
顾小毛仍然纹丝不动的死死扣住，甚至隐隐有更加用力的倾向。
顾识久被他捏的有些疼了，语气更加冷硬，“放手。”
顾小毛狠狠的看着顾识久的脸，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偏执的情绪。
僵持不下，顾小毛最后被注射了麻醉剂。
顾小毛被抬进去的时候，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红血丝，嘴里发出嘶哑的怪叫，表情都快要狰狞。
顾识久走近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轻声安慰道，“毛毛乖，马上就出来。”
少年看着顾识久的脸，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乖乖闭上了眼睛。
检查结果很奇怪，顾小毛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片子里的骨骼内脏完好无损。
顾小毛委屈的躺在床上，一双杏眼红红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抱住顾识久的胳膊，任何一个人接近他都下意识的会朝顾识久的怀里缩去，嘴里发出嘶嘶的气声。
“没有致命伤？”顾识久问着医生，手指插在顾小毛的发间，一缕一缕的捋顺。
“没有。”医生看着顾识久怀里的少年，视线有些探究。
顾识久沉默一下，把顾小毛背在背上，“我弟弟脑子有点问题，怕生，我这就带他回去，谢谢医生。”
顾小毛的身形相当于十五六的少年，一张小脸上一双杏眼滴溜溜转圆了，就脸部来看是显得蛮精致的。
可是体重是真的很重，这简直算是未解之谜。
顾识久懒散久了，背着这么大个男人来回跑确实有些吃不消，爬楼梯都爬的有些腿软，腰都酸的很。
一进门顾识久就直接把顾小毛丢在沙发上，自己就往旁边一倒，解开自己衬衫的两颗扣子散散热。
白发的少年怔怔的看着顾识久解开的扣子里露出的两撇锁骨，那一片肌肤因为发热而变得微红，有细微的水雾覆在上面，顾识久的气息浓郁的充斥在自己的鼻间。
顾小毛好奇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胸口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不停，俊秀的脸绯红一片，额上有细小的汗珠，唇色鲜艳的像要绽放的花。
“你怎么那么重…嘶——你干嘛！”
顾小毛突然压在他身上，脸凑得极近，黑色的瞳仁定定的看着顾识久，半天从喉咙里发出来一丝嘶哑的声音，“嗷？”
“你起开。”顾识久觉得自己快被压死了，呼吸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脸憋得更红，耳朵都变了颜色。
顾小毛视线下移，整个人都定住了，突然就抽风似的趴过来。
“顾小毛！”顾识久用力推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想从旁边抽出身来。
顾小毛眯了眯眼睛，像是在细细品味刚刚舌上的触感，咸甜带着些微凉。
锁骨那一片的皮肤的颜色似乎因为舔舐而变得更加诱人。
“嗷…哈…”顾小毛从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视线却仍是死死的锁住顾识久的锁骨。
顾识久右手食指中指微勾成爪状，重重敲在顾小毛的脑袋上，“想啃骨头也别咬人，蠢狗。”
“嗷！”顾小毛往后一缩，捂着自己脑袋小心的看着顾识久的脸色。
“说人话。”顾识久又弹了一下顾小毛的脑袋。
顾小毛捂着脑袋茫然无辜的看着他，眼里还有些委屈。
“哥哥。”顾识久指着自己，眼睛盯着顾小毛缓缓诱导，“跟我一起念。”
顾小毛看着顾识久嫣红的唇不停的张合，咽了口口水。
“你饿了？”顾识久琢磨这小子是真饿着了，忙起身简单炒了份蛋炒饭。
米饭的味道很香，勾得顾小毛看着顾识久不停咽口水，满眼满脸都是渴望的神色。
顾识久摸摸顾小毛的头，浅笑道，“呐，你念准了，就给你吃，跟我念。”
顾小毛黑黑的眼珠子在顾识久和蛋炒饭之间转悠，喉头还在滚动着。
“哥哥。”顾识久诱导着少年。
“的…的…”顾小毛发音很艰难。
“哥哥。”
“的的…”
“不是的，是哥。”顾识久做着唇形，“呐你看，舌头不要抵着上面，呐，再来，哥——哥。”
“嘎嘎…”
“…”顾识久沉默了，开始思索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特别蠢。
顾小毛看顾识久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顾识久，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嘎嘎。”
“把嘴巴给我卷一点，别张那么宽，这样，哥哥。”顾识久的脸色被这第二句嘎嘎雷得一片青白。
“锅锅…”
顾识久耐心快要告罄了，“哥哥，最后一遍，哥——哥——”
“锅——锅——”
顾识久放弃了，拿过一边的蛋炒饭，放在顾小毛面前，“吃。”
顾小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识久，准备直接伸手去抓，刚伸到碗里还没碰到饭就被顾识久一巴掌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