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纪事 by 青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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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学生都被这么只小狗给吸引住了,却也没人承认是自家的。
那狗也不大,约摸三个多月大,毛色有些灰扑扑的,好些泥灰在上面,倒像是一只流浪狗。
“我讲课这吸引力还不分种族了啊,呐呐,玩手机的睡觉的逗狗的都看过来看过来,男主角在这。”顾识久随意的依靠在讲桌上,捏了只粉笔准备继续。
那只小狗却扑到他面前,叼住他的裤脚。
顾识久愣了下,那只狗却一歪,倒了下去。
顾识久眉头蹙起,看着貌似有股熟悉的感觉。
…不是奶奶家的那只吧。
“你们先自习。”顾识久抄起小狗就出了学校,找了家宠物医院,给打针喂饭,洗了澡才显出一身雪白的蓬松毛发。
“顾毛毛。”顾识久瞪它,它两个耳朵竖起动了动,一条大尾巴就在身后摇啊摇。
顾识久对它真的是服了气,摸出手机给奶奶打了个电话,才确定了顾毛毛同志是一个星期前失踪的,找了好久都没找着,奶奶都要急出病了,听到在顾识久这找着了才松了口气。
“我等会就把它送回来。”顾识久摸摸毛团子的耳朵,挠了挠它的脖子。
“小九啊,要不你把它养着吧,这也不是它第一回想跑了。”奶奶叹了口气,“估摸着你是它打出生下来碰到的第一个,认主了吧。”
“可是奶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连养我自己都不放心啊。”顾识久的手顺着狗脸摸到鼻子上,屈起食指弹了弹,毛毛头微微缩了缩,又凑上去蹭顾识久的手。
“你这送回来,指不定它什么时候又跑,你先养着吧,有什么不懂的,你问我好了。”顾奶奶一锤定音。
顾识久挂了电话,手也收了回来,斜着眼瞪顾毛毛。
“你行啊,还学会离家出走啊。”
毛毛嗷呜一声,就想往顾识久怀里扑,被顾识久一把拎住后颈。
“狗胆挺大啊,谁准你出来找我了?”顾识久握住它的一只前脚掌捏了捏。
算了,顾懒人也放弃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交流,抄起毛团子,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花了五毛买了个纸箱子。
把顾小毛同志刚拎回家,连顾识久都能感受到它那股子兴奋,黑黑的眼睛瞬间亮得不行,虽然行为举止还是较为矜持,缩在顾识久脚边半天也没挪过一步。
“出息。”顾识久从衣柜里翻出几条不用的厚毛巾和一条床单,几下裁了裁给铺在纸箱子里,往客厅一搁,指着那破盒子跟它讲,“你的窝。”
顾小毛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撒着欢的跑过去缩着,奴颜媚骨的样子看得顾识久嘴角都抽了抽。
刚往沙发上一坐,手机就响了起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没事少打电话来烦我。”顾识久接起来语气懒散,靠在沙发上犯困。
“我哪次没说正事了。”
“哪次都没有。”顾识久看着自己的指甲,琢磨着是不是该剪一下。
“你少跟我贫,说好了今天中午和人姑娘吃饭的。”
“我说文修同志,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兼职拉皮条。”
“你少侮辱我人格。”文修继续催他,“快点,12点半,现在11点40了,西街老地方啊。”
“老文同志,是不是我成了你有提成可以拿啊。”顾识久趴在沙发上有些挫败。
“少贫,快点,挂了。”文修同志说挂就挂,顾识久拿着手机欲哭无泪。
说实在的,他连人姑娘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识久从沙发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口,天气变暖和了些,一身卡其色的风衣往身上一套就准备出门。
半只脚都踏出去了,突然回头看了看。
顾毛毛可怜巴巴的缩在纸箱子里,看上去委屈极了。
“自己在家乖乖的,别折腾,我一会儿就回来。”顾识久关上门,顺道上锁。
坐在桌子上顾识久觉得自己傻透了,词句简单到几乎乏味。
一顿饭吃得右眼皮狂跳,心里也慌得很,整个人都坐不住。
好容易结束了,顾识久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把人姑娘给送回了家,自己才慢悠悠的溜达去超市,打算买点狗粮。
大包小包提了一堆走到门边把钥匙掏出来,门一开才发现不对劲。
小毛团子摊在地上整个发抖,不时抽搐两下,口里吐着白沫不停哈气。
顾识久冲过去把它给抱起来,正准备往外冲看到脚边的巧克力包装盒,脑仁都快气疼了。
宠物医院给洗了胃,给催吐,折腾完后,顾毛毛摊着软趴趴的立不起来。
看到顾识久瞪它,它黑豆一样的眼珠子里润泽一片,埋了埋脑袋。
一滴什么液体湿润了它身下的布料。
顾识久抬起它的狗脑袋,训它,“哭,有脸哭吗?”
小毛团子微弱的动了动,小腿强撑着想要立起来却又摊了回去。
顾识久无奈的把它给搂过来,摸摸它的脑袋,捏着耳朵继续训,“你这条命还要不要啊,吃巧克力?巧克力好吃吗?嗯?国外进口的口感是不是不一样?嗯?”
顾小毛委委屈屈的哆嗦几下,埋在顾识久的怀里。
顾小毛连续几天液输下来情况稳定了许多,但是瘦的跟皮包骨似的,毛色也黯淡不少,顾识久表示手感不好。
为了把顾小毛养的圆润有光泽,顾识久研究了多个品牌的狗粮及罐头的配料,还进行了实践,将顾小毛对各种口味的口粮的进食量以称重的方式计算并记录下来,戴着个眼镜一副专注的瞅着一只小狗胡吃海喝别提有多变态多斯文多败类了。
顾识久打了个呵欠,无聊的翻了圈电视频道,侧身躺在沙发上,身上搭了薄薄的一层毛毯,阳光正好的从窗子外洒下来,让人情不自地就犯困。
顾识久几次试图把眼皮子掀开,都以失败告终,最终沦陷在周公的怀抱无法自拔。
刚刚睡着电话就开始响起来,顾识久心底不由得有些来气,但是好脾气惯了的他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刹那,态度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得体。
“喂?”
“识久?”熟悉到让他心脏尖都颤抖的女声。
“嗯,我是。”
“我跟他分手了。”女人的声音有些低落也有些不确定。
“噢,那然后呢?”顾识久眼睛微微眯起,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然而那一句熟悉的识久让他从头到脚像是被冰水浇过一般的冷静而清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顾识久也不打破这种微妙的氛围,只是耐心的等着。
“你能出来陪陪我么,我想和你聊聊。”女人似乎纠结了很久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和我聊聊啊。”顾识久瞅见原本缩在自己脚边打盹的顾小毛已经醒了,顺着毯子爬到了自己胸口,“有什么好聊的啊。”
“识久,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顾识久有些头疼了,散都散了,又何必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呢,顾大懒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懒人多忘事,不去提及他也就能这样没心没肺的继续过下去,或许一个月,一年,甚至一辈子。
“没有的事。”顾识久揉了揉顾小毛的头,将它的两个耳朵都往脑袋后压住。
顾小毛耳朵被捏住还瞪着顾识久手里的手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会等你的,你知道的那家咖啡厅。”女人像是怕听到拒绝,很快挂掉了电话。
顾识久人是懒的要死,但这是在他遇到叶卿以后,在和叶卿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很勤快的,整个人像是朝阳充满活力,只要他没有遇到叶卿这个人,可能他这辈子也不会变成这么个样子。
不过也没啥不好的,顾大懒人也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少了些年轻人的激情,但也不会有超出预料的失望。
现在这个情况,顾识久有些无言的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准备起身。
顾小毛却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顾识久把它搂在怀里起身又丢回沙发去,走到穿衣镜前理了理领口。
顾小毛扑腾出来咬他的裤脚,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想要我带你去啊?”顾识久调笑般的低头看了看他,“这种八卦的事你种族都不同就少来搀和了吧。”
顾小毛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拿顾识久的牛仔裤磨牙。
“诶诶,别咬。”顾识久蹲下`身来弹了弹它的鼻子,“被人甩好丢人的,诶诶,我带你去行了吧。”
顾识久无奈的开门,脚后跟了个小跟屁虫。
叶卿妆容精致,脸上却还是隐隐约约透出了些憔悴,一头卷发有些妩媚的搭在肩上,一杯咖啡搁在面前冒着热气,坐在橱窗前似乎不用加上任何特技都是一副很美的画。
顾识久搂着顾小毛站在窗边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刚刚走到门口就迎上来一个侍应生。
“先生,不能带宠物进门。”
顾识久也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顾小毛的脑袋,笑了。
“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我姓顾。”
“什么情况啊?”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诶,小顾啊。”
“何泽,好久不见。”
侍应生有些无措,被自家老板给挥退了。
“我猜到你要来。”何泽目光复杂的看着顾识久。
顾识久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还是那么喜欢她啊你。”何泽叹了口气,拍了拍顾识久的肩膀。
“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顾识久的回答似是而非。
“切,懒得和你穷酸,你啥时候养的狗啊?”
“奶奶的。”顾识久摸摸顾小毛的鼻子,顾小毛趁机舔了舔顾识久的手,末了还咂咂嘴。
“…你真不是在骂人吗?”何泽无语的看着他。
“它交给你了。”
顾识久也懒得耗时间了,把顾小毛托给何泽就径自走向叶卿。
“好久不见。”顾识久看着眼前的女人,娇俏如玉,美人如斯,似乎自己所学的一切美好的词句都可以用在她的一颦一笑上。
叶卿抬起头看着顾识久,眸光流转,像是很多年前,他们两个也是这样相对而坐。
顾识久疏离而有礼的微笑着。
“识久,你变了很多。”
“嗯,我知道。”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没有办法。”
“嗯,我知道,你爱他。”
“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叶卿自嘲似的一笑,用咖啡勺搅了搅杯里的咖啡,一缕缕雾气轻轻腾起,给眼前的女人添了份优雅。
顾识久沉默着。
“你知道的,在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是和他在谈恋爱,嗯,对,你知道。”叶卿执起咖啡杯轻啜一小口,“后来分了,当然,不然我不会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是不甘心的,论相貌,论才学,我并不差的,单单败在身家,我那么努力,几乎为他做尽了一切我所能做的事,最后还是…,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呵呵。”
顾识久还是沉默着,眼睫毛搭着,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嘴角甚至挂着浅浅的微笑。
“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你什么都会为我打算,但是我不甘心。”叶卿摇了摇头,像是在笑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后来他来找我,当然了,我那么虚荣的人,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抓紧了,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他竟然会回头来找我,那不正是说明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吗,我会成为最好的那个不是吗,可是最后才发现,一切都错了,还让你看到了那么恶心的一幕,真是抱歉。”
顾识久静静的听着,视线时而落在桌上,时而瞟一眼窗外。
不,那副画面很美,自己的女朋友媚眼如丝,销魂蚀骨,不过是跨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罢了。
“我没奢求过你能原谅,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顾识久笑意扩散了些,“你和他还能做朋友吗?”
叶卿有些愣神的答道,“不能。”
“那很抱歉,我们也不能。”
“为什么?”叶卿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顾识久,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年岁月的洗礼,她还是可以把邻家小女生的那副清纯可人的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识久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像是欣赏一件不错的艺术品,“叶卿,你那么聪明,会想通的。我告辞了,以后我们还是各自清净较好。”
顾识久起身从何泽那接回顾小毛。
本来还闹腾的小毛团子眼睛贼亮贼亮的瞪着顾识久。
“谈完了?”何泽有些担心的问。
顾识久弹了弹顾小毛的鼻子,精神有些恍惚。
叶卿总是说抱歉,抱歉。
其实他真的不需要,觉得别人有亏欠自己,那么就容易陷入一种自我感动又自我悲伤的情绪,很多时候觉得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最终却还是换来这样的结局的情绪就是这么出来的,他们可能根本没想过,所谓自己的对人好,别人是否需要,如果根本不需要,那么只不过是在自己把自己感动悲伤到没法自拔了。
叶卿为那个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在叶卿的背后歇斯底里。
那个人要的身家,叶卿攀不起,而叶卿要的虚荣,顾识久给不起,而顾识久要的爱情,根本未曾存在过叶卿的眼里。
歇斯底里过后,心便空了,能够毫不嫉妒的说出祝你幸福,也能不含丝毫占有欲的给予安慰。
一个大男人,怨什么啊。
论相貌,论才学,我并不差的,单单败在身家,我那么努力,几乎为她做尽了一切我所能做的事。
可是她并不需要罢了。
顾识久收回思绪,捏了捏顾小毛的耳朵,声音温柔,“毛毛,我们回家好不好?”
顾小毛自从那次被带出来之后,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每天固定时刻就开始用爪子刨门。
当顾识久无法再忽视它的时候,就只能无奈的开门带它出去遛一遛。
顾小毛是标准的欺软怕硬,面对体型较大的物种的时候,就老往顾识久背后躲怀里缩,坚决不正面迎敌,然而碰到那种体型较小的,就会冲上去先给别人一爪子,一副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