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弟弟呢-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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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意思该不会是,要是我答应和你交往,你就留下,不答应你就走吧?我操,你这也太情圣了,你这搞得我相当有负罪感,怎么办?”
穆子礼淡淡开口:“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在国内呆着和出国各有利弊,你的决定只是起一部分作用罢了。”
他说完这话狡黠的笑了笑,然后冲严冬棋眨了眨眼。
严冬棋突然就有一点很微妙的不舍。穆子礼算是他这奔三岁月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妙人。外貌暂不必多说,虽然也是绝对的加分项,但是对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来说基本没有太大的作用。主要就是因为这人学识渊厚,博闻强识,性格有非常谦逊有礼,连他一个男人都觉得绅士又优质。
和这人呆在一起,因为心神舒畅似乎都觉得时间在莫名的加快。
而对严冬棋来说觉得难能可贵的是,穆子礼虽然是个画家,但是相当的正常。在认识穆子礼之前,他老以为搞艺术的说话都用咏叹调,写外卖单子都得用三行诗。
失去这样一个朋友是一件挺损失的事情。
严冬棋挺惋惜的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出国的时候,我送送你吧。”
“行啊。”穆子礼回答得很爽快。
可是话题三绕两不绕还是绕回了之前那个比“海鲜炒饭比咖喱炒饭好吃”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还要更显平静的告白上来。
严冬棋喝了一口茶水,把里面的茶包上上下下的扯着玩,“啧”了一声才面带犹豫的开口:“其实我挺纳闷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大姑娘,还非得对我有点儿想法。这多难受啊。”
其实这句话他之前挺想问韩以诺的。但是最终都没有问出口。
他不想用“我喜欢的是女生”这种话来伤害韩以诺。
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扔油锅里炸两次他也挺舍不得看到韩以诺跟小狗似的受伤的表情。
穆子礼笑了笑,他今天晚上笑得挺频繁,但是严冬棋有点儿没脸抬头看:“可能是看走了眼吧。”
“你什么意思?”
“之前第一次见到你那会儿,还以为你跟我是一样的呢。”穆子礼回忆起这事显然表情有点儿无奈。
没等严冬棋开口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儿高深莫测的意思:“而且我到现在也没觉得你就一点儿也不喜欢男人。”
严冬棋听了这话之后心里打了个突,虽然他没太明白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慌乱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感觉本身就让他觉得挺操蛋,他皱了皱眉挺呛的回了一句:“你这不扯淡呢么?我打从记事儿起喜欢的就是女的。”
“那可未必。”穆子礼没有搭理他有些不耐的态度,轻轻勾起唇角笑了下。
严冬棋一愣,突然想起之前韩以诺发烧那回,孙且言给他说的话。
我操,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他一时半会有点说不上话来,只觉得从心里连带着身体都有点发虚。
“你那个弟弟,”穆子礼笑了笑,递给严冬棋一根烟,给两人都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才继续刚才的话,“你俩感情挺好的。”
严冬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抿着唇盯着穆子礼。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穆子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我看来未免也太好了点儿吧。”
“你这什么意思?兄弟间不都是这样吗?”严冬棋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挺没底儿的,因为他知道,最起码俩兄弟都二十往上跑的岁数了,还成天搂在一块儿聊天的估计没几个。
而且就算韩以诺亲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出于立场推开他,从来没觉得讨厌,从任何一种意义上都没有。
这件事本来就很不正常了。
“不,兄弟间都不这样。”穆子礼摇摇头挺调侃的笑了一声,“不过你俩没有血缘关系,这可是好事儿。”
严冬棋还抱了点儿负隅顽抗的意思,勉强笑笑开口,笑容很难看,脸皮紧得跟面绣花绷子似的:“别扯淡了,我之前喜欢的一直都是胸大腰细长腿的美妹子,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这能不能说明问题你心里最清楚。”穆子礼把杯子里的茶水一口喝干,然后冲他笑了笑,“第一,可能除了你最开始的几任女朋友是你真喜欢,后来的不过是打发时间,你敢拍着良心说自己付出过真心么;第二,这种历史不能说明你喜欢姑娘,这只能说明你喜欢过姑娘。”
穆子礼站起来:“人都是会变的。心意也不例外。”
严冬棋抬头看着他,很不爽的冷笑了一声:“我操。”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干脆地表现出不喜欢我,我还是挺伤心的。”穆子礼把外套的拉链拉上,低下头冲他笑了一下,“不过这也没什么。你情我愿的东西勉强不了。”
他转身往外走:“我先回去了。不然你就该揍我了。别忘了送我去机场。”
严冬棋盯着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然后把视线回转过来,盯着面前的杯子,突然一扬胳膊把玻璃杯从桌上掀了下去,又低声骂了一句:“卧槽。”
直到坐进车里,严冬棋还是觉得嗓子里堵了一整块吸水海绵,卡的他只想翻白眼,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结果手机就非常不应景的响了起来。
韩以诺。
严冬棋盯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最终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伸手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概能理解妹子们不喜欢穆子礼的原因。穆子礼也是个社会人,他对严冬棋的那份感觉很浅薄,甚至谈不上喜欢,只是心动。而且两个人都是精明的社会产物,在一起会很累,注定没有好结果【耸肩。相比之下韩以诺的感情专一热烈,这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都渴望得到的。相形见绌。
☆、恶意
韩以诺对着手机愣了一会儿,显然没反应过来被严冬棋挂了电话,低头盯了一会儿又拨了一个过去。
结果又被挂断。
一股无名火从胸腔深处呼啦啦的烧了起来,烧的他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他咬了咬牙继续给严冬棋打电话,大有一种今天打不通这个电话就不罢休的意思。
宿舍里还是只有他和项熠。
吕大队上个礼拜交了个女朋友。他是校篮球队的,结果找了个校篮球女队的,俩人往一块儿一站,巍峨的韩以诺都不太敢看。人家这会儿正处在热恋期,只要一下课就大手拉大手出门溜达,秀恩爱秀的都能闪瞎人造卫星上面的摄像头。
至于飞哥,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上课的时候他在睡觉,他们下午回宿舍的时候他拾掇拾掇出去包/夜机打游戏,据说还是个挺有名的网游大手。
所以韩以诺挺肆无忌惮的用腿蹬了一下床架子,发出巨大的一声。
他又连打了六七个电话过去,最后一通刚一打过去就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操,这又怎么了?
前两天还好好的煲电话粥,怎么说已关机就已关机,都不带给自己打个招呼的。
他一方面生气严冬棋不接自己的电话,另一方面又害怕他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儿。到这会儿他才意识到,除了这个电话号码,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能够找到严冬棋的方法了。
韩以诺盯了一会儿桌子,然后把手机凌空摔倒了桌面上:“我操。”
“以诺,你没事吧?”项熠细着嗓子在斜后方问了一句。
韩以诺心里正烦得不像话,于是就没搭理项熠。
然后就听见逐渐走近的脚步声,项熠的声音变得近了点儿,带着点安抚似的笑意:“你这会儿活像是点了捻儿的炮仗,就差‘砰通’了。”
“那你还过来招惹我?”韩以诺深深呼了口气,侧头看了项熠一眼。
项熠笑了笑,指了指被甩在桌上面朝下平躺的手机:“你哥?”
韩以诺在头发上胡乱抓了一把:“不知道抽什么风,不接电话。”
“说不定你哥有事儿呢,他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电话跟前等你电话呢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就完了,犯着生这么大气么?”项熠凑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冲青年笑了一下。
韩以诺也觉得自个儿反应有点儿太过。但是这段时间他觉得严冬棋已经有软化的迹象了,他就怕是不是谁又给说点儿什么煽煽小风,结果万一就坚定了一下严冬棋找妹子的决心和目标,那他岂不是就傻逼了。
这必须不成啊。
韩以诺第一次对J大的地理位置产生了微妙的不满,照现在这个发展程度,他必须得天天回家把这人圈在怀里他才能安心。
他胡乱的想了一会儿才突然发现,项熠居然还是靠在往上铺床上爬的楼梯边儿,有点犹豫的看着自己。
“谢了,我没事。”韩以诺冲项熠笑了笑。
结果项熠的表情还是挺纠结,韩以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看着这小子把下唇咬到都失去血色了,觉得挺奇怪,正想出声发问,没想到项熠先开口说了话。
“韩以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哥……嗯,到最后你俩没在一起的话,咱俩能试试吗?”
韩以诺几乎是立刻就不假思索的开口答道:“不能。”
站在对面的项熠身体明显颤了颤,他皱起眉更用力的咬了咬下唇:“你都不考虑一下么?”
“我觉得自己还可以。”他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缓解一下自己告白一秒钟被拒而导致整个被冰冻起来的气氛。
“不可能。”韩以诺皱了皱眉,他没想到项熠对自个儿还抱了这点儿想法,他虽然不怎么讨厌,但是也绝对没办法欣喜。他就是喜欢严冬棋,换了其他谁都是白搭。
韩以诺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可能喜欢他。”
“这可不一定。凡事不都有个例外么。”项熠垂下眼皮盯着地面,语气里有不忿,显然是被韩以诺干脆利落的告白搞得很没有面子又很心碎,于是有点口不择言,“同性恋不都是这样么,一个到不了手就换另一个,哪有几个真长情的。”
韩以诺刚才在努力试图温和一点的表情因为他的一句话重新沉了下来,他沉默地盯了一会儿对面的男生,直到项熠在他的目光之下不安的抬起头重新和他对视。
“你错了。”韩以诺声音沉沉,但是意外的没有怒气,“第一,不管你觉得我是不是同性恋,我都只喜欢严冬棋一个人,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项熠看着韩以诺的目光不自觉的颤了颤。
“第二,你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过来告白,于情于理并不合适。”韩以诺向后靠在窗沿上,好整以暇的环起双臂,“第三,喜欢同性和喜欢异性是一样的,该长情就长情,看你遇的是什么人了。”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了点儿嘲讽,项熠的脸白了白。
他隔了好久才开口,抬头看向韩以诺的表情竟然有些幽怨:“可是,谁让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这不能怪我!”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这小子嗓门没把持住,大了点儿,又尖又细的声音戳的韩以诺有点儿头疼。
青年突然就对面前这个虚张声势的小青年有点同情。
毕竟谁都想找个人踏踏实实长长久久的过日子。
韩以诺叹了口气:“项熠,我不喜欢你,这也不能怪我。”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项熠的情绪明显有点儿开始飘了,韩以诺正想出声劝说,宿舍的门突然就被一把拧开。
路飞的表情挺难看,脱口而出的话很直白:“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等到路飞把手里的提着的烤串甩在桌上,反手关了宿舍门时,项熠才反应过来,有点慌乱的解释:“飞哥,你别误会……”
飞哥转身过来,表情有些嘲讽:“我怎么误会了?你们这么信息量巨大的对话还容我误会,我倒是挺想误会的。”
“你是同性恋?”路飞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和反感,然后支起一根手指在两人身上来回点了点,“还是你俩都是?”
两个人一时都没做声。
韩以诺被路飞的眼神扎的有些喘不上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被当做异类的排斥感,突然就明白了老早以前他给严冬棋说自己喜欢男人时,严冬棋带着心疼但是却又恶狠狠的让他憋着时的想法。
毕竟是少数。
这世界上总是多数的是对的。真理掌握在少数人身上这种话大多数都是在放屁,不然布鲁诺还用被烧成渣么。
“我操,你俩该不会是一对儿吧?”路飞突然噗嗤笑出声,但是笑声里不知道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恶意多一些。
“不是。”两个人同时开口反驳。
项熠有点不知所措的往路飞的方向走了走,韩以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稳:“飞哥……”
“站那儿别过来。”路飞皱眉点了点他。
他的视线在项熠和韩以诺脸上来回巡梭,脸上满是不能理解的看着韩以诺:“我操,以诺你他妈是不是逗我呢?说项熠是我还能理解,你他妈跟着凑什么热闹?”
韩以诺看见站在他前面几步背对着他的项熠明显身形不稳的抖了几下,他有些不忍心的皱眉,哑着嗓子:“飞哥,别这么说。”
“我就操了。”路飞在原地像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然后又皱眉看着俩人,“操蛋玩意儿,你们父母知道吗?”
两个人还是没人做声。
一时宿舍里特别安静,安静的韩以诺想扭头对着阳台吼两声。
“我不是爱嚼舌根子的人,你俩爱喜欢什么喜欢什么,老子管不着,你们也别操心我会往外说。今天就当没看见。但是你俩今后离我远点儿,我受不了这玩意儿。”路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表情里的嫌恶遮都遮不住。
韩以诺其实没听清路飞说了什么。他只是觉得挺不可思议,虽然路飞和他们其他三人作息都不大一样,相对也生疏些,但是早上还伸着懒腰让他帮忙答到的人,晚上听了这事就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真是让人觉得惊奇。
这多大点儿事啊。
韩以诺自嘲的笑笑,转身绕过项熠和路飞出了宿舍,再待在那里边儿他不是郁闷死就是把想路飞打死。
宿舍的气氛突然就跌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