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一洛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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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那头有人吹口哨,轻浮得紧,过了一会儿又唤小哥:“哎那服务员怎么回事啊?爷几个搁着等着呢,你干活来啦还是谈恋爱来啦?!”小哥挣扎着扭头看过去,好嘛,这几位胳膊上又是青龙又是白虎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一边勉强赔笑脸:“哎哎,稍等您。”一边使劲扒拉金教授,企图甩开他:“放开!你放开呀我得干活呢!大哥你认错人了你快放开。”
金采哪还听得见别人说什么,他脑子懵懵得就是觉得不哭出来不痛快,小哥越挣扎他就缠得越紧,感情是把人家当电线杆使呢。
那边口哨吹得更大声了,引得不少人都看过来:“哎我去,亲起来还没完了,你们这酒吧就这么开得啊!”
有别的服务员见这边势头不对,赶快跑过来赔礼道歉问要什么酒。
“要什么酒?!要那个小兔儿过来亲口喂爷爷们的酒!”其中一个穿着鼻环的伸手摸一把过来的服务员:“哎呀我擦!这里是兔子窝啊哥几个,各个细皮嫩肉的嘿!”
程西蒙正腻腻歪歪地跟他那还在学校盯晚自习的唐老师打电话,有人跑过来:“老板,不好了,有人来闹场子!小柯的脑袋被砸了!”
多少年没人来他程爷的地界上闹乱子了,程西蒙全身的暴力因素都活泛了,也不管电话那头唐老师着急得乱喊些什么,来了一句“哎哟宝贝儿,有点事儿我挂了。”假发也来不及戴,抄起他的钢管,顶着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就上了。出门一看:呀呀个呸,竟然是这孙子!勾引我媳妇不算,今儿还来砸我场子了,挺有胆啊!照着金采的后脖子,上来就是一钢管。
金采正抱着“电线杆”忘我地抒发感情呢,一棍子就给抽晕了。
大家都傻了眼,这是什么节奏?
去报信的小服务员跟在程西蒙身后:“哎哟喂,我的老板哎,错了错了!”
程西蒙瞪着一双杏仁眼:“哪错了?”
小服务员急:“不是这个,是那边。”
程西蒙扭过头去,那边几个把惊掉了的下巴接回去,一个个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样子:“啊对!是爷爷们!你家这些服务员怎么回事?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来哎哟!”
话没说完,程西蒙的钢管劈头盖脸就落了下来,本来酒吧里的人看闹起事儿来了,陆陆续续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更是散了个干净。
好久没人给程西蒙练手了,正好这几个比那个怂货经打,可以好好帮他松松筋骨:“给我关门,一个都别给我放跑了!”
起先这几个仗着身上都有个两下子还想抵抗一下,谁知道程西蒙就像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腿儿想动抽腿,手想动抽手,招招狠辣,挥棍如风,直打得这几个抱头鼠窜到处乱跑。
程西蒙呼哧呼哧追了一圈,打得累了,把钢管一扔:“几年不动是不如从前了,这么一会儿就累了。把这几个兔崽子给我扔出去!瘪犊子敢来闹场,还什么爷爷,爷爷自称爷爷的时候你们还在你们爹裤裆里揣着呢!再敢来闹就让你们再也当不成爷爷,扔出去!”
小服务员为难得看着金教授:“老板,这个呢?”
程西蒙挑眼:“扔出去!今天就饶了他,再让我看见他,见一次我阉一次!”
众服务员:=口=!难道这件事还能进行好多次?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金教授的身体构造成就了一个神秘的传说。
又,金教授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倚在VINCI门口的花坛前。
天空乍露一丝光芒,深秋的清晨露水重,金教授觉得浑身潮乎乎的,都凉透了,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了。金教授想啊想想啊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于是认定是自己晚上喝醉了跑出来就地睡过去了。
金教授摇晃着起身:宿醉伤身呐。就是这次怎么膀子脖子后脑勺都这么一抽一抽地疼,跟被谁夯了一棒子似的···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出来买醉了,年龄到了啊。可我昨天为什么出来买醉来着?
金教授琢磨了一路,到家门口看见那两条横在自家门前的大长腿明白过来了,还不是让这傻小子气得!
金教授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踢毛柏:“小子!起来!”
毛柏脑袋一歪落了个空,扑棱把身子坐直了,看见金采又扑棱站起来:“采,采哥!”毛柏是睡迷糊了,自打他上了N大,就开始尊称“金教授”了,这会儿刚睡醒忘了,老习惯又冒了出来。
见他这幅刚睡醒傻呆呆的样子,嗓音听着也犯了哑,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金采心里不落忍,开门让他进来。
毛柏跟在金采后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金采心里叹息:得,别指望跟他三哥一样能照顾我了,还是我来伺候这小祖宗吧。跑到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
水杯捧在手里,毛柏缓过神来了:“金,金教授。”
金采:“嗯?”
毛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瞅了半天也嗯唧不出什么来。
金采喝完水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毛柏又唤:“金教授。”
金教授:“嗯?”
毛柏又酝酿去了。
这么三番五次,金教授终于忍不住了:“小柏啊,你是昨儿下午,不,应该说是晚上了,来的么?”
毛柏眨巴眨巴眼,点点头。
金采又问:“你在门口待了一晚上?”
毛柏又点头。
金采气结:“你,你,你昨天不说你不是跟着我么?”
毛柏点头又摇头,半天:“金教授,我喜欢你!”眼睛定定地望着金采,傻呆呆的脸上充满了坚毅。
金教授迅速扭头收拾收拾抱着替换的衣物去浴室:我什么也没听见···
毛柏在后面跟过来:“金教授,我喜欢你!”
金教授放好衣服要关门,毛柏生生把身子挤进来:“采哥,我喜欢你!”
金教授觉得自己这张老脸热得要挂不住了,刚想开口训斥,毛柏仗着个子大愣是逼了过来,金教授大腿抵在洗手池上,退无可退。
毛柏两只手撑着镜子,把金教授圈住:“金采,我喜欢你!”说完便对着金教授惊得微微张启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金采愣了。
眼前这个带着微微寒气的身体,二十年前还哇哇啼哭着躺在他的臂弯里,那是他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娃娃,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摔了磕了碰了,现在,现在···
“啪!”
金采低着头,还保持着那个一手向前推另一手扬起的动作,毛柏愣愣地站着,左脸上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金采浑身抖,咬着嘴唇低喝出一句:“滚!”
毛柏看见镜子里自己眼睛里涌现出的惊诧与恐惧,他脑子随着那声“滚”嗡得一声,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两臂收紧,抱住金采,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不起,我···”
金采浑身僵硬地挣开他,依旧不抬头,指着门口:“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米写到程西蒙我就各种兴奋,难道可以开篇文八一八他和唐敬?
☆、你对象还好吗?
柏树,耐贫瘠,生长缓慢,分布极广,喜光,耐寒,抗风力较差。
金教授的小西北风把毛柏吹了个透心凉。
毛柏走在路上,满心沮丧。以前采哥再怎么冷落他,也没有骂过他让他滚,这次是真的惹采哥生气了,可怎么办好呢?
毛柏郁闷,想来想去都怪莫玲玲出的馊主意。
莫玲玲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出来,毛柏来不及兴师问罪,先被追问着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交代了。
“神马?!你把他···哎哟毛柏,看不出来,行啊你!干得好!这是实质性的进展啊胜利在望再接再厉!”
毛柏啊啊哎哎咬着舌头快哭了:“可是他很生气,他,他让我滚。”
“那你现在在哪呢?!他让你滚你就滚啦?!”莫玲玲吼得震耳欲聋,差点掀毛柏一个跟头:“你傻啊!跨过一垒直接二垒了他害羞你不懂啊!这时候要抱住他别撒手啊!死缠烂打,死缠烂打懂不懂,对付这种傲娇受就得死缠烂打!一旦松动,逮住机会就摁倒,直接本垒就是你的了···”
毛柏果断挂了电话,他已经想象到了电话那头莫玲玲鼻孔喷气满面红光的状态,再放任她说下去指不定说出点啥来。
打从毛柏带上门走了,金教授一直站在浴室里发呆。他回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神呆滞,额头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把衣物一件件褪去,镜子里是那样一副日渐松弛的躯体,想一想,已经是小四十的人了,也不奇怪。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可是盛极而衰,花开过了便要败,穿上衣服光鲜亮丽一层皮,只有自己闻得到从身体里渐渐透露出来的腐败的味道。
这样一个连酗酒的资本都失去了的躯体的主人,又有哪点值得别人喜欢?
金教授机械地打开花洒冲水,雾气渐渐弥漫,水珠从头发滴到嘴唇,刚才在浴室里的那一幕又重现,吓得他一个激灵关上了开关。
毛柏那孩子,竟然对他···
毛家伯母去世的时候,他十六岁,那时候情窦未开,天天围着毛柳打转转,毛柳笑他就乐,毛柳忧他就悲,也不知道自己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原来就是喜欢。毛柳丧母,真真是一夜长大,三天瘦了一圈,整个人都稳重起来,眼睛里满是悲伤,金采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陷在他深水一样的眸子里不能自持。
那些年毛柳最难过,老爷子在外疲于生计,他愣生生地休了半年学,把家务一点点抓起来,后来还是他们班主任找上门去,才把他又拽到了学校里来。好在毛柏这孩子听话,打小给什么吃什么,不哭不闹,农闲的时候毛柳白天就把他托付给邻居婶子,农忙了就带到学校里拜托办公室里的老师。为了这,金采可没少跟他帮邻家干活给办公室抬水搬花盆。他心里揣着个长兄如父的毛柳,一来二去对毛楠毛柏也生出颗父辈的心来。
而现在,倒是被这个小了他十六岁的孩子表白强吻,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件事,面对对他有着这样特殊感情的毛柏,面对一次次失望却依旧对毛柳念念不忘的自己。
毛柏立在金采家门口,犹犹豫豫地敲门,金采把门拉开一条缝,看见是他又直接关上了。毛柏锲而不舍,这次金采直接不予理睬,由他敲着,自己回屋睡觉去了。
迷迷蒙蒙间敲门声停下来,应该是走了吧,金采想,暗暗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身子沉极了,金采想不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累,只当是酗酒伤身,平平稳稳地睡了过去。
毛楠他们研究所组了个组下乡去作指导,从芒种忙到了立冬,大家连暑假都没休,回研究所再收拾收拾总结总结,就到了十二月下旬。所里考虑大家挺长日子没回家了,于是早早地放了这批务农青年过年假。
毛楠脖子上挂着大包小袋,把行李一扛就要奔,前阵子家里来电话说今年想伐一批树,回家正好帮老大伐树去。他的同学常二赖推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在后面稀里哗啦追上来:“到车站有六里地呢,这么走过去累死你,把你这破烂儿搭车把上,我送你。”
毛楠用十分嫌弃的眼光看他:“咱俩加起来三百多斤,你要把公家的驴子骑坏了小心被约谈。”
常二赖拿脚刮啦刮啦车挡板上的泥疙疤:“没事!你别看他长得懹,担不得有咱们所的风格,志气壮,经用着呢,上来上来。”
林所有个三层半的“小炮楼”,办公开会做研究都在那,两个所长站在二楼窗口,看着楼下两个青年推推搡搡地走远了,一时感慨不已。来的时候多玉树临风的两个小伙子,一看就是在家做少爷啥也不干的,再看看现在,灰头土脸,衣服被水碱得白乎乎一片片的,名牌的运动鞋跑鞋皮鞋换了土布鞋橡胶鞋,泥里土里踩得多了刷也刷不出来。
“咱们所真不是养人的地方,这俩小子也不知是抽什么筋,有机会也不走,就搁这耗着,傻小子哟。”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不也一样,在这耗了半辈子?”
“还不是因为跟你这老傻小子较劲,想起来也真够傻的。”
“那你不也是老傻小子了?”笑着把对方搂过来,疼惜地拢拢他半白的鬓角,鼻子抵着鼻子:“老傻小子,大傻小子,这所里别的没有,就是不缺傻小子。”
金采这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暗沉沉不见了光亮。
头重脚轻地爬起来,六点一刻。金教授在家里转了一圈,从厨房搜出来两包能果腹充饥的方便面,还没烧水,肚子里就开始一阵阵地犯恶心。
金采把方便面一扔,算了,反正傻小子也走了,出去寻摸点吃得去。
谁知毛柏这傻小子根本没走,他坐在门口睡着了,脑袋斜歪着点点点,金采这门一开直接就拍到了傻小子的面门上,给他拍了个桃花朵朵开,鼻血四溅。
毛柏光觉得面上一凉,鼻腔里一热,有什么涌下来了。他的采哥在他面前站着,这,可不能守着采哥流鼻涕啊,毛柏手忙脚乱地抬手一擦,红的。
他迷茫地看向金采,眼睛里满是疑问。
这看在金采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指责啊!天地良心,他金采就是开了一下自家的门,怎么就成了戕害祖国大好青年的凶手了呢···
毛楠自行车倒巴士,巴士倒公交,公交倒火车,上了火车呼呼大睡,睡了半路,缓过劲来了,闭着眼睛想:这火车开得还挺安稳,这样靠着也不怎么晃,嘿,还挺肉乎···不对!毛楠立直身子睁开眼瞅过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哪是火车车皮啊,那是个爷们啊!
毛楠顶着张大红脸抓着脑袋想道歉,那边一看他哈哈笑了:“醒了啊。”
毛楠不好意思:“啊,啊,那个,对不起啊,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
那哥们摆摆手:“没啥没啥,看你挺累的。对了,你是叫毛楠吗?”
毛楠愣了,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哥们,他三十不到的样子,精精神神理着个板寸,浓眉大眼,身子挺板正挺瓷实,看上去像当过兵的,最关键是,他毛楠不认识这号人啊!
毛楠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掏兜看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