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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阴间到底是什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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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一样。
我慢慢蹲在他的面前,伸出打火机,在他面前晃晃。火苗都映红了他的脸,可是他完全没反应,依然聚精会神,全部注意力都落在纸上的画中。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彭大哥完美诠释了这一点。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全身心投入到笔尖上,面容和缓沉静,如同雕刻在远山深崖上的一尊古佛。
他到底在画什么呢?我非常好奇。
此时我对着宣纸的背面,火光通透下,看到的是一张如同镜子照应出来,完全相反的图画。就算如此,当看到画里的内容时,我又惊又怒,震骇至极,一屁股坐在地上。
暴怒之下,我完全丧失理智,点燃打火机凑到宣纸最下角,把它烧着了。
后面李大民的头颅,“哎呀呀”连声低叫,他没想到我是这么的莽撞。
这事不能怪我,因为在彭大哥的这幅画里,我看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我,刘洋!
画里没有其他场景,唯有一口黑漆漆的大锅。这口大锅形似古鼎,下有三足,目测足有成人腰身粗细,锅里是满满的沸水,下面堆满了柴火。
一群蓬发佝偻,像是活骷髅一样的小鬼,上窜下跳往锅底下添柴烧火。大锅里,煮着能有成百上千号人,浮沉其中。有的露着脑袋,有的仅仅能看到胳膊大腿。这些人煮的惨叫声声,痛苦非常。我看见我自己躺在锅的中间,仅仅头部是完好的,整个身体已经被煮得只剩下血淋淋的骨架。
那个我看上去无知无觉,似乎麻木心死,任由沸水煮身,连点表情都没有。
如此邪恶狗屁的画,我不烧它还留着什么!
火苗子顺着宣纸边缘就燃了起来,一下窜老高。彭大哥开始还没察觉,变故突然而至,他愣住了,下意识把画扔在地上,跺脚踩火。
宣纸在地上慢慢烧成黑色的灰烬,一股阴风吹来,顿时消散,飞进黑暗不见。彭大哥举着烛台站起身,脸上表情十分骇然,就像是活见了鬼。
随着动作,他手中的烛台火光闪烁,影子在墙上拉得极长,十分吓人。
我也站起来,灭了打火机,和他近在咫尺。我们面对面站着,他根本看不见我。他往左照照,我跟着往左。他往右照照,我跟着向右。大殿内寂静无声,落根针都能听见,李大民看得屏气凝神,眼睛都忘了眨了。
也不知怎么想的,我忽然低声喊了一声:“彭亮!”
彭大哥一颤,恐惧地四下照了照,身体抖个不停。
我又叫了一声:“彭亮!”
彭大哥倒退两步,迟疑片刻,轻轻问:“马丹龙,是你吗?”
他这句话把我问懵了,紧张到手心出汗。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马丹龙,你在干什么?”
彭大哥似乎听不见我说话,举着烛台,对空气说:“马丹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是你,不要坏我的事。”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说:“彭亮……”
话音未落,彭大哥怪叫一声,手里烛台打翻,火苗子四溅,那些宣纸沾火就着,迅速燃成一片火海。
彭大哥如一道黑影,朝着后殿狂奔,瞬间就钻进黑暗。不用看我就知道,他从脚门穿出去,下井回去了。
上次也和现在一样,我叫了他三声名字,当喊完第三声时,他像火烧了屁股,眨眼之间跑得无影无踪。
我一时犹豫,要不要追过去。忽然头疼得厉害,眼前火海成一片幻影。我朦朦胧胧听到李大民似乎嘱咐我,不要把他修炼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还没来得及答应,只感觉体内似乎还有一个“我”,要从身体里挣扎出去,晕晕乎乎像是要飞起来。勉强走了几步,一下跪在地上,最后的意识里抱住了李大民的头……
睁眼时,我先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再一抬头,看到铜锁和李扬张大了嘴巴。他们不是看我,而是在看对面的李大民。
李大民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像得了羊角风一样。
我想站起,只觉得头晕目眩,马丹龙一把扶住我:“不要乱动!你刚刚魂魄归体,十分虚弱,好好休息。”
李扬抱住李大民,焦急地说:“马大师,我弟弟怎么样了?”
马丹龙走过去,以手抚其顶,表情凝重:“魂魄不全,虽侥幸不死,但也是个废人了。”
“啊?这可怎么办?”李扬急着问。
马丹龙摇摇头:“天意如此,认了吧,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箓,贴在李大民脑袋上,低喝一声:“五雷凝魂。”
说来也神,李大民马上睁开了眼,白沫子也不吐了,软绵绵躺在李扬的怀里。
“大民!”李扬激动地快哭了。
李大民看看他,又看看我,也不知怎么,我觉得他的眼神很阴森。
铜锁走过去拍着李大民的脑袋说:“你小子真他妈牛逼,听说去凡人修仙了?修咋样?成没成金刚不坏之身?”
他可劲揉着李大民的头发,李大民身体动不了,干瞪眼没咒念。李扬先发现不对劲,他抬抬李大民的胳膊,软绵绵停在空中,一松手胳膊又落在地上。
铜锁也不胡闹了,脸色不好看:“李大民,你,你……”
李大民声音颤抖,语气里是无尽悲恸:“马,马师傅,我怎么全身都没了知觉?”
马丹龙咬了咬嘴唇,犹豫一下,说道:“你魂魄不全,恐怕……恐怕以后就会这样了?”
“什么?”李大民脸一下白了:“师傅,救救我!我不想做个瘫子!救救我,呜呜~”
李扬也焦急地说:“马大师,你救救我弟弟,他还不到三十岁啊!以后成了废人,这可怎么办?他们家还指望他继承香火呢。”
马丹龙也无奈,想了想说:“李大民,你把在画里的遭遇和我说说,或许会想出办法。”
李大民颤着声音道:“我……我进了画里,被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囚禁起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整天好像睡不醒一样……”
我在黑暗中抱着肩膀,冷冷看着李大民,这小子装的可真他妈像!不知想搞什么。我记得从画里出来前,李大民嘱托不让我把他修炼的事说出去。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可以和马丹龙说吧,人家可是高人,或许能想出什么办法,总比在炕上躺一辈子强吧。
李大民的眼睛落在我身上,他用眼神时不时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第七十一章 铁椅子案件

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是仁至义尽了。以李大民失踪为起点,回归为终点,风风**,起起伏伏,虽称不上完美,好赖算是终了。我也可以喘口气歇歇了。
这段时间,遭遇太多,我幼小的心灵遭遇到连番创伤,急需休整。我开始盘算,利用年假上哪去玩了。
李大民有意含糊,陈述不清,马丹龙也没有办法,他让我们把画收了。这时,铜锁惊叫一声:“马大师,你看!”
手电筒的光斑下,那幅诡画出现了一个烧焦的小洞,边缘黑糊糊,看上去像是用烟头烫出来的。
这个洞的位置,就在半山腰阴阳观上。
马丹龙用手指拈了拈烧焦的痕迹,沉声道:“画的灵气已破,此地不宜久留,叫上外面的丫头,咱们走。”
回去的路上,李扬和铜锁轮流背李大民。李大民反正也活过来了,虽然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但大家对他心理上的障碍已经没有了。铜锁和李大民估计在灯盟里就是损友,李大民都这样了,铜锁还不忘损他。李大民哪有心思理他,闭眼入神,不知想着什么。
我们出了鬼域,大半夜的,大家就地解散。秦丹和铜锁回去了,李扬送李大民回家。马丹龙叫住我:“小刘,你帮我把东西送回去,咱爷俩聊聊。”
说实话,我不喜欢和这个人单独接触。他给我的感觉非常危险,跟个刚出大狱的犯人似的,眼里都是滴溜溜的贼光。不过他左一出右一出,出了那么多力,现在就提出这么小小的要求,咱还能驳了人家面子?我叹口气,行啊,可我一个人折腾吧,舍命陪君子。
我们要走的时候,李扬偷着拉我一下,冲我眨眼,做了个电话的手势,还干咳了几声。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把我的事都写到他那个文笔烂俗的故事里。我要不答应,他能缠死我,这人属狗皮膏药的。我轻轻点点头,跟着马丹龙上了出租车。
马丹龙住在高乔小区,该小区号称本市四大贫民窟之一。位于城市边缘,放眼望去,全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楼,满街垃圾,遍地污水,住在这里的都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打工者。
我背着大包,跟在他后面,在小区里三转两转,在某条胡同深处,终于找到了他的家。这里是一排简易房,后面是条臭水沟,马丹龙住所旁边就是个砖头垒出的厕所。厕所门口屎尿横流,放了几块破砖头。这也就是冬天,如果赶上夏天,光是这个味儿就能把人熏死。
我们踩着砖头,避开污水,小心翼翼来到他家门口。马丹龙拿钥匙开门,进到屋里,扑面就是凉气。温度和外面几乎相差无几。他点开灯,屋子面积不大,三十来平,里面清台冷灶,一点人气都没有,这哪像个人住的地方。
马丹龙让我把包扔到门口,然后掏出两张符箓递给我:“贴到门楣上。”
我纳闷,按着他说的,贴上了。
“这是干嘛?”
马丹龙道:“哦,这屋子不干净,曾经死过四个人。他们的魂儿都没走,仍然在屋子里,贴上符是告诉它们,人鬼殊途,生人勿侵。”
我擦。我吓得跳起来。
马丹龙掏出烟:“小刘,抽不?”看我吓的那德性,他摇摇头:“有我在你怕什么。今晚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住。明早我送你出去。”
我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想着什么鬼什么魂,头皮都发麻。干笑着接过烟,笑得比哭都难看。
马丹龙道:“别那么拘束,我又吃不了你。咱爷俩唠唠。哦,不好意思,怠慢客人了。”他用暖壶接了满满一壶凉水,加热棒通了电,放到壶里,咕噜噜烧着热水。这种烧水方式,我自打学校毕业之后,四五年没见过了。
他从抽屉里翻出两只瓷花杯子,用水涮了涮,放到我面前,又取出个小巧玲珑的茶叶罐子,里面有木头镊子,很仔细地夹出一些茶叶放到茶杯里。
我抽着烟没说话,静静看着。这老小子生活如此拮据,穷困,喝茶却那么讲究。
“这是我在黄山的一个朋友送的,毛尖,尝尝,安魂宁神。虽然水不好,茶却是上等的。”
我打量一下房子道:“马大哥,按说你不差钱啊。光是给彭亮还魂,就吞了他半个公司,怎么会住在这么个地方?”
这时,水好了。马丹龙往杯里倒水,果然是好茶,香气浓郁,未尝先醉。茶香散开,屋子里的阴霾气息,驱散很多,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周身一暖。
马丹龙靠在床头,吐着烟圈说:“我现在住五星级酒店都能住上。你还小可能不理解,有许多事当你有能力去做的时候反而不会去做,你比幼儿园小孩厉害吧,可是你会无缘无故去欺负小朋友吗?人们为了钱财美女权力去争斗拼命,无非就因为他们得不到。当一件事可干可不干的时候,我往往不会去干。”
我也放开了,也上了床,拿来枕头垫着,靠在墙上说:“说正事吧,我知道你把我叫来想干什么。你是想知道我在画里都经历了什么。”
马丹龙不置可否,喝茶看我。
我斟酌一下,除了李大民修炼的事隐瞒不说,其他一五一十都讲了。尤其是关于彭大哥,讲得格外仔细,就连上一次入画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马丹龙是不是在听,整个叙述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听又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说完之后,马丹龙回过神:“这个老彭,果然有些古怪。当时我就看他不对劲。”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不是很确定。”马丹龙直接把烟灰掸到地上:“老彭做的这些,让我想起很久以前遇到的一件案子。”
“哦?什么案子?”我来了兴趣。
马丹龙说这是发生在二十年前一桩很奇异的凶杀案。当时他正在山东给一家丧户做法事,有一个电话找到了他。那时候也没个手机,能辗转找到他,说明这个电话非常重要。电话是他一个故交打来的,此人是山西某地的刑警队长,在当地号称神探。现在出了一桩很邪门的案子,需要马丹龙火速去帮忙。
说它邪门,并不是因为此案难破,相反,刑警队用了短短一个礼拜时间就抓住了凶手。
之所以邪门,是因为这个凶手作案的理由。
这个案子当时在公案系统内部被称为“铁椅子”,为什么叫这么怪的名字,往后看你就知道了。作案人是当地一个姓钱的农民,为了抓他,足足派出十多名刑警,并在行动前,进行了很严密的布控和封锁。最后经过一番不是很激烈的搏斗,无人伤亡,高粱地里把姓这个姓钱的活捉。
凶手三十多岁的年纪,其貌不扬,长得就是个农民相,木讷老实。对付这样的人,一个有经验有功底的武警就能手到擒来,为什么还如此大动干戈呢?因为这个姓钱的农民,是个残忍至极的杀人狂魔。
截至他被捕之日,有据可查,一共作案三十二起,杀了三十五个人。死者的尸骨被他埋在自家后院,等警察刨开一看,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白骨累累,臭气熏天,其状惨不忍睹,就连多年办案的老公安都不忍再看。
这小子抓到警局连夜提审,对所犯案件供认不讳,可问到杀人动机的时候,他沉默不语。干警们除了严刑逼供,基本上啥招都想了,可这小子属秃尾巴狗的,穷横,就是不说。谈天说地都行,甚至可以跟警察津津有味聊自己作案的细节,但一问到动机,便缄口不语。
这也难不倒警察,从蛛丝马迹里自然可以推导出动机。钱农民孤寡一身,父母早亡,自己穷得叮当的,也没人愿意嫁他。出来进去,白天黑夜全是老哥自己。据邻居介绍,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但性格随和,谁张口需要帮忙,肯定热心帮助。
在对他家里进行翻查时,找到了一堆画。
现在,这些画原封不动放在马丹龙的面前。马丹龙赶到这里,没有休息,连夜开始工作。他很仔细地查看并询问了整个案件的细节,第一时间从档案里调出这些画来看。
画的绘画手法相当稚嫩和拙劣,用的是铅笔,画在硬皮纸上。这种纸张十分粗糙,并不适合写字画画,一般都是乡下用来贴窗户和糊棚顶的。
马丹龙挨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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