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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阴间到底是什么-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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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我拍拍他,感激道:“憋五,阿超,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白婆婆一笑:“这位小友,我说的人是你。”
我顿时懵了,这不开玩笑吗,磕磕巴巴说:“白婆婆,你别开玩笑,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救魂儿呢?”
白婆婆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径自说道:“邢红行鬼术招鬼附身,必要得到鬼王允许。我刚才走阴入幽冥之界,得知她所祭拜的鬼王并不属于阴间。”
我一下想起邢红祭拜的彭大哥雕像。
“你们所要解救的魂灵已经全被此鬼王羁押。而小友你与鬼王有着极大渊源,救魂之事也只能落在你身上。外面寻女儿的苦主,她的女儿也在鬼王那里,可以一并解救。”
听白婆婆这么一说,我有些恍然。可也别说,我和彭大哥也算是至交,他一直很欣赏我,想邀请我去他造的那个阴间当个小官啥的。没想到啊,我们爷俩有缘,我为了救王晓雨等人,又要和他见面了。
我说道:“白婆婆,我想不通,邢红怎么和鬼王有联系?”
白婆婆笑:“此事说来复杂,牵扯极广,不可当面说破。你们可自行探索,其关口在云村阴庙。”
“那我怎么去找那个鬼王呢?”我问。
白婆婆道:“不忙。有件事还要你们去做,小友请把任玲叫进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梁憋五提醒说,任玲是不是外面穿练功衣的那两个妇女之一?我推开门走到外面,哭哭啼啼的女人和两个练功衣妇女都在那等候。
我咳嗽一声:“任玲是哪一位?”
领我们进院的,那个穿粉红色练功衣的女人走上前,微微笑着:“我就是。老神仙找我?”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进里屋,关上房门。
“任玲,你进来。”白婆婆在布幔后面郑重说道。
任玲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在布幔掀开瞬间,我往里瞅了一眼,黑森森没有一丝光,什么也没看到。
任玲这一进去,时间就不短了。比较古怪的是,居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不知在里面干什么。
等了一会儿,忽然就听到任玲“啊”一声短促轻叫,紧接着帘子撩起,她慢慢走了出来。这一出来不要紧,我和梁憋五都傻了。
任玲居然变成了大肚子!练功衣几乎遮掩不住肚皮,走路都得扶着腰,哎呦哎呦叫着,步履蹒跚。
出于人道主义,我走过去扶住她。
任玲突然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紧紧盯着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见到她的脸,我就知道她已经不是她了,这绝对不是刚才的任玲。
她脸色发青,眉间隐隐有黑气流转,尤其那一双眼睛,眼神极其怪戾,狠狠盯着我。说来也怪,看到她的眼神,我忽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白婆婆在布幔后面说道:“两位小友,现在委托你们一件事。邢红虽有不可恕之罪,可也难得慈母之心。现在她已病入膏肓,还有一日阳寿。我入九幽冥界,招其女儿阴魂附任玲之身,你们带她去看看邢红吧。为母一生,操劳艰辛,含辛茹苦,现在就要走了,让女儿送最后一程。”
听完这句话,我吓得一跳,浑身像是通电了一样酥麻。我的姥姥啊,原来任玲已经被邢红她女儿附体了,我说怎么不对劲呢。
白婆婆又道:“两位小友切记,她只有一日时间,你们护送去护送回,不可耽搁,不可生事。了此公案,我助你们去向鬼王讨魂。”
梁憋五叹口气,把黑罐子放进行囊,重新背上。和我一左一右,扶着鬼上身的任玲出了里屋。我们一出来,另一个练功衣妇女便已知道事情有异,拉住那个女苦主,目送我们出去。
梁憋五苦笑:“押送阴魂,我们真成黑白无常了。”
我听得咯噔一声,后脖子有些窜凉风,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心想王晓雨还真是一语成乩,说我和梁憋五像黑白无常,果真不假啊。
我们走到院门口时,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一个年轻人十分恭敬:“两位朋友,你们好。我是白婆婆派来特别护送你们的,这一天时间里,我听两位差遣。”
我们扶着孕妇上了后车座,梁憋五一脸疲惫:“开车吧,去医院。”
车子慢慢驶出高山村,进了主干道,往县区跑。我和梁憋五在两边,鬼上身的任玲坐在中间,我有意无意和她保持距离。这人现在有种很阴森的感觉,特别冷,泛着凉气,还是离开一段距离为妙。
我偷眼看看她,有点发毛,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谁知道任玲死死盯着我,我被盯得头皮发麻,坐立不安。任玲忽然说了一句话:“那天我对你喊‘救我’,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




☆、第三十五章 送行

我小心翼翼地说:“我不认识你。”
“哈哈~~”任玲大笑,恶狠狠看我:“不认识我?那天在废弃医院的病房里,我牢牢抓住你的手臂,让你救我,可你像耗子一样害怕,你是不是男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啊”的一声叫出来,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我夜探医院废墟,看到鬼堂混子举行招魂仪式,当时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怀着孕,生下了重生的怪胎佟三。啊,啊,真没想到那个老太太,居然就是邢红的女儿。
我看看梁憋五。此刻他正在闭目,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心里一定有数。
我记得他那天曾经说过,那个怀孕的并不是老太太,原本是个姑娘,可成为佟三的母体之后,所怀之胎夺其生机骨血,整个人都榨干了,就成了那么个可怕的模样。
我有些赧颜,在那种紧张恐怖的时刻,我确实只考虑自己的安危。当时我觉得这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无药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去死。
这话也就在心里转转。此时被这么一个附体的冤鬼盯着,我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勉强一笑:“原来是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当时太害怕了,我……”
她没再看我,重重依靠在后座上,深深吸口气:“算了。你能陪我送妈妈最后一程,咱们就算清了。”
听到这话,我暗暗长舒一口气。好家伙,这要让个鬼这么惦记着,我以后晚上还睡不睡觉了。不过细琢磨,这里的因果还真是妙不可言。那天我见死不救没有帮她,而今天却要陪她还魂阳间看妈妈,这人情债到底是还上了。
车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大家都在闭目,心事重重的样子。四十多分钟后,车子进了县区,七绕八绕来到县医院门口。
我和梁憋五小心翼翼扶着她出了车,一步一步往医院里走。看着她鼓起的肚子,我忽然有一种很匪夷所思的想法。她肚子里怀的东西会不会是佟三?
细究起来就太复杂了。怀孕的并不是任玲,而是邢红的女儿,她算是死于难产吧,死后到阴间为鬼,居然也是个大肚子女鬼。实在想不清楚,这阴间的大肚子女鬼,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抑或者说,是不是大肚子只是鬼的形态,其实并没有怀孕?
我正瞎琢磨着,这就到了住院部三楼。走进走廊,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我们几眼,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实在想不通一个孕妇为什么会到这里。
我们到了病房。别看现在是白天,可是天色不好,阴沉沉乌云压顶,这间病房又极是偏僻,光线非常差。天花板亮着日光灯,整个病房照出一种压抑的惨白。空间很窄的房间里此时满满当当放了四张病床,外加两个陪护的行军床。
我们看到,靠着窗边最里边那张床上,邢红直挺挺躺着,身上盖着破旧的白色被单。
其他病床好赖都有陪护人员,有点人气。就邢红那张床孤零零摆在那,冷冷清清的。邢红一头白发散乱,紧紧闭着双眼,微微张着嘴,嘴唇都干裂了。
这个情景实在太可怜,我们原以为她的亲戚来了能照顾照顾,看样子这年头真是亲爹顾不了野娘。也是,现在的人自己爹妈都不孝顺,谁有闲心照顾这么一个外人。
一看到邢红,任玲眼圈一下红了,几步跑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床边。一把拉住她的手,颤巍巍喊了一句:“妈。”
本来昏迷不醒的邢红,略有所动,嘴角颤了颤,轻轻说着:“闺女?闺女回来了?”
“妈,妈妈,我来晚了。”任玲哭了,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她紧紧握住邢红的手,哭着说:“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行将就木的邢红,居然抬起枯瘦的手,慢慢盖在女儿的手上,轻轻笑着说:“闺女,咱不哭。妈不怪你,妈也有犯错的时候。妈妈向你检讨,再也不骂你再也不打你了。咱娘俩以后就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咱娘俩再也不分开。”女儿哭得泣不成声。
我和梁憋五站在不远看着,四周环境那么本来那么嘈杂,一下都安静下来。病房里其他人都不说话,全都默默看着。
“闺女啊,给妈把水拿来,妈妈喉咙像着火一样。”邢红颤抖着说。
任玲擦着眼泪站起身,我正要过去扶她,她一摆手,哭着说:“我给我妈倒水,用不着你扶,你闪开!”
梁憋五把我默默拉到一边。
任玲问邻床借了一杯水,又借了一根吸管,双手捧着,就像捧着圣杯,来到妈妈病床前。她把吸管小心翼翼放到母亲的嘴里,邢红已经吸不动水了,勉强吸了几下,累的胸口起伏。有好心人走过来,用棉球沾着清水,示意给女儿看。女儿明白了,把那棉球沾水,一点点擦在妈妈干裂的嘴唇上,一下一下,非常仔细。
邢红舔了舔嘴唇,美美的笑着,闭着眼满足地说:“闺女长大喽,知道伺候妈妈喽。你小时候啊,还没长牙,不能嚼东西,那怎么办啊?妈妈就把饭嚼碎了,一点点喂你,一点点喂你。现在闺女长大了,可以喂妈妈吃饭了,妈妈高兴。”
“妈,你不是说还要看我穿嫁妆,出嫁那天吗?”女儿轻声说。
“闺女啊,妈看不着了。”邢红说:“妈不行了,就要死了。闺女别哭,妈虽然死了,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好好活!妈妈啊,死了以后也保佑你!”
鬼附身的任玲,哭得更厉害了。
邢红临死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来看她的,是女儿的阴魂。真是造化弄人。这个事还是不知道为好,让她安安心心走吧。或许到了阴曹地府,娘俩还有重逢那天。
邢红招鬼上身,用身献祭,就为了查找女儿的下落。如今女儿已至,却天人相隔,人鬼殊途,其莫测天道,实在是没法说。
娘俩紧紧握着手,就是不松开。女儿伏在床头,和妈妈有着说不完的知心话。邢红躺在病床上,一脸的满足,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任玲委托我出去买了些水果。她一一扒开,把里面的汁挤出来,然后用干净棉球沾着,擦在妈妈的嘴唇上。
旁边有病友亲属感叹:“这闺女对妈简直太孝顺了,挺个大肚子还这么伺候。”
任玲艰难地走过来,对我们说:“二位请回。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今晚我想陪陪妈妈。”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白婆婆把她交给我们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岔子。她毕竟是附身的阴鬼,我们有点像押解犯人的武警,如果不在身边,一旦出问题了怎么办?
“这不太好吧……”我喃喃地说。
这时梁憋五拍拍我的肩膀,沉声道:“别说了,咱们走。”
我看看任玲,又看看奄奄一息的邢红,长叹一声:“好,回去吧。”
我们走出医院。我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心里很不舒服。想到刚才母女情深的场面,忽然感慨道:“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那女儿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梁憋五摸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他背着风点上火,一下一下抽着,缓缓说道:“我不信前世,也不信来生。我就信这辈子。”
“你说那个附身的鬼,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我问。
“不会。”梁憋五看着深远的天空,一字一顿道:“因为她有情。”
停了会儿,他说:“我不知道鬼是什么,但它毕竟是人变的,是人就有情。我们现在这个社会,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很多人都忘了自己是人,他们连鬼都不如!我感觉度鬼比度人好度,人不好度,人不如鬼啊。”
我打趣他:“那你想做人还是想做鬼?”
梁憋五苦笑一声:“我想做鬼都做不了。”说完,他不再理我,大踏步向前,径自走远。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人围在邢红的病床前。邢红躺在床上,全身蒙着白被单。我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任玲。
一会儿,她从卫生间出来,擦擦手,看到我勉强一笑:“我妈已经走了。”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节哀顺变。”
这时,梁憋五走了进来,默不作声来到她的身后。
我对任玲说:“再去看看你妈妈吧。”
任玲摇摇头,看看病床说:“我给亲戚们都打了电话,又留下一笔钱,足以给我妈发丧,剩下的事就靠他们了。不过,我要知道谁不善待我妈,贪污那笔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她瞪着大眼睛,恶狠狠地说,表情十分恐怖。
她迅速一变脸:“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我们出了医院,那个小伙子依旧在门口等候,上了车,把我们一起又拉回高山村。
车子疾速前行,一直默不作声的梁憋五忽然道:“刘洋,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呢?”我问。
梁憋五说:“白婆婆说你和鬼王有很大的渊源。”他顿了顿说:“我总觉得你牵扯到整件事情里并不是偶然。”
“你什么意思?”我瞪他。
“我不知道。”梁憋五摇摇头,忽然很阴森得看我:“我总觉得这里好像藏着什么阴谋。”




☆、第三十六章 走阴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有意接近你?”我冷冷地说。我这人最生气的就是被朋友怀疑。
“我没这么说。”梁憋五揉揉眉心,歉意笑笑:“我考察过你,你是值得放心的。我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这一切的发生都有目的,都不是偶然,事情像是提前写好了剧本再照着演。”
我和缓下来,开玩笑说:“按说你不是宿命论者,怎么发此感叹。”
梁憋五摇摇头,没说话。
我们到了白婆婆的别院,和任玲一起进了二楼的那个神秘里屋。我们亲眼看着任玲走进厚厚的布幔后面,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帘子再次挑起,任玲肚子平平的走了出来。脸色也恢复正常,眼神回归平静,就是有些苍白,显得很虚弱。也是,让鬼附身整整一天一夜,就是铁打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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