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的鱼 迹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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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马，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我哥呢！”他不耐烦得打断真田的话，向手术室跑去，可没跑几步，他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了在地上。
　　“龙马！”真田急忙跑上前。“别碰我！”龙马挥动手臂想要摆脱真田。真田长臂一伸拦腰抱住他：“别闹了！看看你现在什麽样子！手冢还在手术室，你要害他担心吗！”
　　头一次，真田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龙马说话，倒也一时震住了龙马。他有些傻乎乎地望着真田，见他这副样子，真田叹了口气：“我现在带你过去。”说着，他打横抱起龙马，龙马也不挣扎，两只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很是温顺的样子。
　　“情况怎麽样了？”真田问道。
　　见到他们的样子，不二大石看起来有些吃惊，但谁也没有多说什麽。“手术还在进行。”不二回答道，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满是担忧。话音未落，只听“叮”的一声，门开了，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麽样？”
　　医生轻轻摇了摇头，众人的心随着他的动作跌到了谷底。真田明显的感觉到龙马的僵硬，他紧了紧环着他的手臂。
　　“暂时控制住了，但是如果24小时之内不能进行移植，我们将无能为力。”那医生说道。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离预告的死亡时间只剩七个小时。
　　手冢的病房里站满了人，学生时代的好友、工作上的同事，每个人都红了眼眶，悲伤的气氛笼罩着病房。
　　在药物作用下依旧昏迷着的手冢感觉不到周围人的悲伤，他安静得睡着，神态安详，就象是累了许久终于可以休息了一般。龙马坐在他的身边，拿着沾了温水的毛巾仔细得擦着他的脸，他的神情专注，仿佛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龙马，我把毛巾洗洗。”真田低声道，龙马把毛巾递给他，视线没有离开过手冢，他用两只手捧着手冢的左手，举到嘴边亲吻着。他的表情没有什麽变化，但是从他身体里散发的绝望让人不忍再看。
　　医生走进病房，所有人立刻看向他，就连龙马也站了起来，无声得望着他。不敢面对他眼里的希冀，医生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的心都沈了下去。
　　“我很抱歉，配型不成功。”
　　话音未落，菊丸扑在大石身上放声大哭，其他人也都纷纷红了眼眶。
　　“所有人都不成功？”低低的啜泣声中，龙马的声音显得异常的镇定，他挥开真田想要搀扶的手，走到医生面前，仰头望着他，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使劲得瞪大了眼，不让眼泪掉下。
　　“我很抱歉。”
　　“那麽，其他捐赠者呢，不是有志愿的遗体捐赠吗？”他努力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我们已经把手冢先生放在移植名单上的第一位，但手冢先生因为酗酒而造成肝损伤，可能不会得到移植委员会的审批。”
　　“什麽意思。”龙马声音里的冰冷震住了房间里的所有人，在他刀一般锋利的眼神下，医生显得很不自在：“您知道有很多人等待移植，交通事故或者其他什麽的，手冢先生……”
　　“所以你觉得他不值得救？”龙马打断了他的话，向他逼近了一步：“你怎麽敢说这样的话？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那个人就是他！”龙马大吼道，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它意味着伤害、绝望和无能为力。
　　“你要怎麽才肯救他。”龙马哭喊着抓住医生的手臂，膝盖一软，居然就跪在了地上。
　　“龙马！”
　　“越前！”真田最先冲到龙马的身边，他攥着龙马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起来，可龙马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他拉着医生的长袍：
　　“我求你救他，无论你要什麽我都给你，求你救他。我不能没有他。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什麽都没有了。”
　　“龙马，你不要这样。不要说这种话。”真田用力把龙马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把他紧紧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你不明白！”龙马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真田的束缚：“臭老头走了，妈妈走了，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一个人了！”龙马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哭喊着，眼泪布满了他的脸。
　　“龙马，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真田急切得说道：“还有迹部。他也不会离开你。”
　　龙马顿了一下，突然安静下来，真田只觉得喉咙涩涩的，迹部这个名字对于越前龙马来说，还真是带有魔力啊。瞬间整理好自己苦涩的心情，他安慰道：“龙马，我会找到办法，我不会让手冢死掉，不会让你一个人。就算是去黑市上买，我也会救活手冢，好吗？”
　　“真田先生。”医生不赞同得喊道。真田没有理他，他盯着沈默着的龙马。
　　“可以请你们出去吗？”龙马说道：“我想和哥哥待在一起，请你们都出去好吗？”作家的话：这两章有点糟糕。大家可以猜一下，谁是救了手冢的人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你疯了吗！”幸村失去了冷静，冲着呆坐在沙发上的迹部大吼：“把一半肝脏送给手冢？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为什麽不干脆拿把刀在他面前自杀呢！”
　　迹部沈默得，看着手中的两份文件，白纸黑字，“配型成功”四个字正朝他挤眉弄眼，那麽多人，偏偏是他成功了，迹部觉得有点好笑。也许他和手冢真的很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服输，一样得爱着那个小小的孩子不可自拔。
　　他抬头直视好友：　“精市，我想要救他。”
　　“我绝对不会答应！”幸村愤怒得打断迹部的话：“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去送死！”他猛地夺过迹部手中的鉴定书：“我知道你想挽回他，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拿自己的命去换，他还要不要你！”
　　“精市，龙马他离不开手冢。手冢要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迹部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苦涩：“本大爷何苦去和手冢争呢，本来就是打不赢的仗啊。关东大赛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啪！”迹部被打趴在沙发上，幸村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领：“看看你现在像什麽样子！我认识的迹部景吾可不是这样的人！不就是一个越前龙马，值得吗？”
　　“精市……”
　　“他不原谅你不肯回来，就逼着他回来！这个世界上有谁敢不爱迹部景吾？”
　　“精市，我爱他……”
　　幸村愣愣得松开手，迹部眼里的痛苦让他无话可说。
　　“我爱他。我不知道为什麽会爱上他。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在他身上刻玫瑰的时候，我就像着了魔，有谁会对自己的恋人做这样的事？”
　　迹部闭上眼，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年轻的脸庞显得憔悴不堪。这是一张被爱伤害的面孔。
　　幸村叹了口气，在他的身边坐下。
　　“从小我就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越前龙马，他是个例外。尽管他一遍遍得说爱我，可我始终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膜。他不肯告诉手冢，不肯在他的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就越想逼着他承认。”迹部向后靠在沙发上，用手背遮住眼睛。幸村撇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迹部脸上隐约的泪花。
　　“我想捅破我们之间的那层隔膜，我想靠近他，可他只会越逃越远，这快要把我逼疯了。我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样子。”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让我眼睁睁得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去送死？我做不到，我真得做不到。”
　　“精市，本大爷不会死。”
　　幸村握住迹部的手：“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把照片弄丢了，让不二得到惹出了麻烦。我去道歉，我去求他原谅。不管他要我做什麽都好，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精市！”迹部拉住急欲起身的幸村：“如果手冢死了，他绝对不可能原谅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但是，”说着，他对着幸村露出一个笑，不是平常他那种张狂的笑，温柔的、悲伤的几乎要把人的眼泪都逼出来了：“本大爷有没有说过，本大爷很庆幸有你这个朋友。”
　　作家的话：活体的器官移植成功率很低。对于那个器官的捐献者，那个原本健康的人，也将经历一次永生难忘的大手术。“活体移植是以鲜血、痛苦、健康甚至死亡为代价的。（摘自网络）迹部这样做，是真的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真田沈默地看着迹部换上宽松的手术服，他本来就不是健硕的身材，加上憔悴的脸色，看上去像真的生了病。
　　“你说这一个两个的为了那个小鬼弄得头破血流的，看着真是好笑。”幸村优雅得微笑着，讽刺得瞥了一眼真田：“弦一郎，如果你的配型也能成功，手冢是不是就有两个肝了？”
　　“如果是你，我也会为你这样做的。”真田淡淡得回答道。幸村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不要诅咒我。”他瞪了一眼真田，语气却不自觉得变得轻柔。　“我的朋友怎麽都是笨蛋。”
　　“要告诉他吗？”
　　幸村轻轻摇了摇头：“他要做圣母，我不拦他。”真田叹了口气，注视着正签着各种协议书的迹部。
　　“哟，是沈浸在本大爷的华丽下了吗？”注意到两人过于专注的目光，迹部转头朝他们露出一个张狂的笑。
　　“不，是被你的丑样子吓到了。”幸村笑道。
　　“本大爷什麽时候都是华丽的！”迹部瞪了眼幸村，又低下头审视着病号服，他皱起眉：“蓝色这种朴素的颜色确实不适合本大爷。你去让他们送一套紫色的过来。”
　　“迹部！”对于这个人的自恋，真田早有认识，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能忙着嫌弃衣服的颜色。
　　多少有点佩服他了。
　　“迹部先生，手术马上就要开始，我们需要送您去手术室。”小护士打破了虚假的轻松，真田看着迹部握着笔的手顿住了。
　　幸村静静得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迹部没有回头，他看着真田：“帮我照顾好他。”
　　“不。”真田轻声说道：“这个小鬼实在麻烦的很，你和手冢自己看着，我不要做他的保姆。”
　　幸村无言，迹部亦无言。他们都明白真田话里的意思。越前龙马这个人，他是从此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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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冢的手术很成功，当医生朝他们竖起麽指的时候，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龙马先是呆呆得站在原地，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一直到不二搂过他的肩膀，他才如梦初醒般得笑了起来。紧接着，眼泪从他的脸上大颗大颗得滚落，他趴在不二身上大哭起来。
　　真田的脸上微笑着看着龙马释放自己的情绪，可心头的阴影始终无法挥散。
　　迹部还没有出来。
　　他避开众人，掏出手机找到幸村的名字，没多久电话便被接通了。
　　“精市，你那边的情况怎麽样？”
　　“弦一郎。”幸村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真田只觉得呼吸一窒。
　　“景吾他有心脏病，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发病了。”电话那头的幸村似乎正在哭泣。
　　“我马上过来！”来不及多想，真田挂断电话，正准备狂奔，一转身却发现龙马和不二就站在他身后。
　　“怎麽了？”龙马问道，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有着怎麽也掩饰不住的喜悦。
　　“龙马。”真田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只觉得舌尖上吊着千斤重的巨石，接下来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龙马，这一次的捐赠者是迹部景吾。”
　　他看着瞬间僵硬的龙马，心生不舍。还没从救活哥哥的喜悦中恢复，就要面对恋人的生命垂危。只是，他想象着穿着手术服的迹部的样子，想起孤零零得被推进手术室的样子，他狠了狠心道：“迹部景吾他，现在很不好。”
　　

　　☆、第二十九章
　　迹部就要死了，迹部就要死了……
　　龙马诧异自己居然还能听得清真田在讲些什麽，迹部景吾就要死了啊！
　　“真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迹部恨死了哥哥，他怎麽可能救他！”龙马握紧了拳头，朝着真田大吼。真田怜悯得看着他：“龙马，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你胡说！”龙马憎恨得瞪着真田：“我说过了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不要见到你，滚开！”
　　“龙马！冷静点！”不二低声喝道，同时手搭着龙马的肩膀，他严厉得看着真田：“他现在在哪里。”
　　“重症监护室。幸村正守在那儿……”话音未落，龙马已经挣脱不二的手，推开真田疯狂得冲了出去。
　　短短的楼梯怎麽也看不到尽头，他大口大口得吸着气，心脏象是被两边的墙壁挤压着，痛得就要窒息了。腹部有温热的液体留下，血腥味刺鼻。
　　“啊啊啊──────”龙马捂着肚子蹲在楼梯上放声大哭。伤口裂开了，剧痛让人无法忍受。眼前一阵阵得发黑，龙马瘫倒在楼梯上蜷缩成一团。
　　“龙马！”追上来的真田被眼前的景象吓白了脸。他急忙蹲下抱起龙马。
　　“真田，好痛。”龙马紧抓着他的衣服，惨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发紫的嘴唇剧烈的哆嗦着。
　　“医生！快来人！”真田大喊。
　　“猴子山大王，我要见他。”龙马扯着他的衣服吸引他的注意，他的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清楚。
　　“可是你……”
　　“我要见猴子山大王，求你。”
　　真田看着龙马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总是明亮的好像藏着星星的琥珀色双眸由于连日来疲惫而显得有些灰暗，眼里的骄傲神采飞扬早已经无处可寻，有的是满满令人心痛的恐惧。真田叹了口气：“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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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马看着躺在病床的迹部，一天，一天没见，他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他的嘴耷拉成龙马不熟悉的弧度，那不是他惯常的姿态，他该是慵懒的笑着，拨弄着他华丽丽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