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鬼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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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饿了咱们待会回去。”小菊花说完,又看着‘鬼’说道:“鬼哥哥,你就在这里洗洗呗。”
在‘鬼’的眼里,这些孩子们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所以面色很不正常苍白中略带青色。一个个死气沉沉,如果他们生长在条件好的家庭里,一定活得很快乐。
‘鬼’的到来,好像给他们带来了快乐。气氛也活跃不少,玩水的玩水,洗脸的洗脸。
“我洗,你也来洗洗?”‘鬼’说着就蹲下身子,伸手掬水扑到脸上揉搓着。
“我不洗,姐姐说了。我不能洗太干净了,就这样挺好。”
“菊花姐姐不能洗干净,小青姐姐说她是女的,别人知道她好看会受欺负的。”
“才不是,你瞎说。”小菊花真的生气了,大声呵斥那个矮小,皮肤黝黑的孩子道。
‘鬼’抹干净面上的水渍,看着孩子们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他苦笑一下正言道:“哥哥很难看是吧?你们害怕吗?”
孩子们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怕,小青姐说你是‘鬼’比那些人好。”
又是小青姐?‘鬼’蹙眉一疑,无语的一愣。继而安慰小菊花道:“别怕,以后有哥哥保护谁也不敢欺负你们了。”然后他又想起什么,继续看着孩子们道:“你们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们有家吗?”
当‘鬼’问出他们的家时,孩子们顿时神态一暗,默默无语的往水边走去。
‘鬼’见此情景,越发搞不明白了。刚刚想再次问出什么,却被小虎牙给挡住。小虎牙凑近蹲坐在地‘鬼’的耳畔悄声说道:“我们都是孤儿,没有家的,家就是那座破庙。”
‘鬼’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仔细的看清楚这里有六个孩子,加上小菊花就是七个孩子。他们都是孤儿?大一点的小虎牙可能有十三四岁,小的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难道是东华村和门槛村的孤儿?还是铜川县城的孤儿?
看着孩子们阴霾着小脸,一个个低头玩弄着脚趾间的水,刚还活跃的气氛,因为一句话陷入异常的安静中。
哗哗的瀑布水声依旧,风顽劣的拂动,孩子们乱糟糟的发丝。
‘鬼’暗示小虎牙就地坐下,抿嘴一笑出声说道:“你们喜欢听故事吗?”问出这句话时,他自信没有那一个孩子可以抗拒故事的诱惑力。
安静得犹如一潭湖水的氛围,在‘鬼’在问出这句话时婉如寂静的水面,不经意间投进一颗小石子般,搅扰了片刻的安宁,水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似的。
“要听”
“我也要听”
“鬼哥哥讲吧!”
“什么故事?”
面对孩子们殷切的期待,‘鬼’目光远投看着瀑布水柱跌入水潭的波动,思维逐渐回到那一抹无法忘怀的童年。
至始至终孩子们都没有出声,他们一个个出神的聆听着‘鬼’讲的故事。直到结束之后,还没有从故事的画面里走出来。
小虎牙精灵古怪,给‘鬼’童年时期如同一辙。他转动骨碌碌的大眼睛,盯着‘鬼’好奇的问道:“那个墓地生的小孩死了么?他也没有爸爸妈妈……”说着话时,他面部表情突然复杂起来,转眼间笑容僵住,嘴一撇,眼眶里瞬间滚动出一颗颗泪珠,再也忍不住悲伤的情绪,爆发性的大哭起来。
小虎牙一带头,其余的孩子们都大哭起来。水潭边哭声一片,‘鬼’急得手足无措,原本想逗孩子们开心的他,却弄巧成拙把孩子们给惹哭了。
“求求你们别哭,钟奎哥哥给你们道歉行了么?”
嗨!这一招真灵,他这一急冲口把自己的名字给暴露出来了。孩子们立马停止哭声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满脸的泪花花挂着面庞,好一副哭笑不得的搞笑模样。
钟奎好不容易让孩子们的情绪稳定下来,才从小虎牙口里得知,这些孩子们都是门岭村来的。
【069】 违禁之地
钟奎在听见小虎牙说出他们七个孩子是门岭村的人时,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么几个孩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单凭一个弱女子,要想把这些孩子从门岭村安全输送出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退后两三年,孩子们当中最大的就属小虎牙也就十一岁,小的不过就是七八岁。他们躲避在什么地方,吃的是什么?这些问题一下子没头没脑的塞满钟奎的思维里。
钟奎看着紧挨着身边的小虎牙,认真的神态一本正经的问道:“哥哥的话,你信吗?”
“小虎牙点点头说道:“小青姐姐说,除了她之外,叫我们都要听你的话。”
小青?她究竟是谁?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钟奎沉思片刻,苦笑一下继续看着小虎牙说道:“你还记得爸妈是谁吗?”
一经钟奎这么一问,泪花花的面庞还没有完全干,小虎牙的眼眶再次涌出泪珠,哭声凄凄道:“记得,我娘死了,爹下落不明。”
“你爹是干什么的?”
“我娘说是出去挣大钱,给人挑东西的。”
钟奎一怔,心说道;挑夫!看来小虎牙是香草干嬢嬢的孩子,难道小青是香草?
“你们以前呆在什么地方?不会一直呆在这座破庙里吧?”
钟奎问出这句话时,小虎牙迷惘的瞥看了他一眼,视线挪开扫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小菊花。
小菊花知道小虎牙在征求她的意见,是否把栖身之地告知眼前这位大哥哥。
小菊花对小虎牙点点头,调回视线依旧托腮眯眼看着水潭蓝湛湛的水面发呆。
“我们从来处来,准备从去处去,哥哥还是不知道的好。”
小菊花的回答好奇怪,钟奎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对应。而后想了想道:“你们知道紫竹林吗?”
听说到紫竹林,孩子们空洞无神的眼珠子,相互瞥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没有出声,小菊花扭身看向别处,从侧面看她的面庞十分伤感。
他们的神态怎么这样?钟奎纳闷的凝视着荡起一圈圈涟漪的水潭发愣。
耳畔聆听着孩子们悄声细语,思维活跃遐想道;这些孩子一定得给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不能再这样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着外。
想法冒出,钟奎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陈志庆,可是又怎么找得到陈叔叔呢?
钟奎记得在之前,他们栖身在夏老汉家,夏老汉的家倒是一个现成的住所,可是万一让钟汉生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举动?
钟奎觉得先不管那么多,得和陈志庆联系上再说。
钟奎和孩子们从水潭回到庙里,发现丝茅草下面藏了一包东西。
这包东西是用一方好看的丝巾包裹住的,钟奎在拿出包裹时,惊讶的发现,包裹扎的蝴蝶结很眼熟。
钟奎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次的逃离,香草送来的包裹,扎的蝴蝶结也是这样子。
小青是香草,这个问题在钟奎的脑海里深深扎了根。他暗自打定主意,把孩子们安顿好之后就去找小青。
包裹里果然是给孩子们带来的食物,有白面馒头,有玉米窝窝头,还有麦芽糖等。
孩子们在吃东西,钟奎对小菊花简单的交待几句,闪身出了破庙,瞬间融进茫茫夜色中。
夏老汉的家,院坝门口倾斜到一边,在进入院坝里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钟奎借助暗淡的夜光,仔细看着院坝里横卧着一具发臭的什么东西。
这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目测倒卧在地是赖皮?天啊!钟奎猛拍脑袋瓜。恨恨然的低骂道:艹!是谁把赖皮给弄死了?
骂归骂还得赶紧的进屋看看,有无别的异常。钟奎撂下赖皮的尸体,疾快的摸黑进入屋内。他轻车熟路的从灶间,摸索出一盒貌似已经潮湿了的火柴,抽出一根来却老也打不出火花出来。
就在钟奎划动火柴老也打不着火时,从河坎下传来脚步声,接着看见一抹黢黑的身影。恍惚黑影就像一个虎背熊腰的人似的,矗立在院坝门口……
从钟奎的角度看外面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出外面看屋里那么就得费劲一些,除非来人是不正常的人,或则根本就不是人类。
钟奎在听见院坝门口传来的动静,哪还敢继续划动火柴,他矮身一躲藏在灶间下,偷偷的伸出半拉脑袋窥看着院坝门口究竟是谁来了。
这一看差点没有把钟奎吓得半死,外面的黑影有一双只有狼才会有冒着绿光的眼睛,有小灯笼那么大一般。说小灯笼夸张了点,应该是给那种微型手电筒的灯泡差不多大吧!
既然这黑影有一双可怖冒着绿光的眼睛,那么它特定就不是人类来的。钟奎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想起门口倒卧的赖皮尸体。
看来赖皮应该就是这畜生杀死的,要不单凭他们简单的就那么随意把它关在院坝里,也不会因此要了它命吧!再说单凭看赖皮的死状,也不像是饿死什么的,而是遭到凶猛的攻击之后,被吸干血液死的。
知道对方不是人类,钟奎的心立马就悬吊吊起来。
他的担心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外面高大的黑影,在停滞脚步时,仿佛在嗅闻着来自空间里另一种气味。一对绿莹莹的光束呈现散射状态,带着一股煞气凶狠的盯向灶间这个位置来。
在还没有分辨请外面来的是什么玩意,心里就异常的紧张。由于紧张,喉咙就干涩。越是干涩,喉咙就刮蹭得不舒服。浑身更是密密匝匝冒出一身冷汗,此刻的他除了祷告夏老汉在天之灵保佑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对应之策。
对了,得捂住口鼻,这是爹曾经教过他的办法。钟奎记得爹告诉他,在深山老林里有一种直立行走的怪物,叫狼人的,专门靠吸血和吃各种动物的肉生存。
钟奎低头捂住口鼻,再次抬眼看向院坝门口时,那高大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是离开了?还是躲避在另一处等待钟奎出去,自投罗网?
钟奎趴伏在地,一直不敢动弹,直到胳膊肘酸痛得不能伸展。他才爬起来,也不敢在静寂中拍打手上的泥土。而是揉动酸麻的腿杆,蹑手蹑脚的靠近灶间窗台,望向外面墨汁般的夜幕。
一两声夜莺低吟的鸣叫声,时有时无的传来。在如此静谧的氛围中,显得分外突兀越发让人难以自制的产生不寒而栗之感。
竖起耳轮的钟奎,听着不远处传来河流哗哗的流水声。在确定没有听到异常动静后,他才机敏的从灶间闪出身来。
【070】 失眠
钟奎闪身进入南屋,随手把房门关闭,他原本计划要在这里歇息一晚的。可是看见那高大的黑影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高大的黑影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得尽快的搞清楚,要不然会发生大事的。
钟奎返回东华村破庙时,孩子们已经熟睡了。轻轻推开破庙的门,他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们,脑海冒出之前在夏老汉家里看见的高大黑影,心就莫名的不安起来。
钟奎靠在破庙的墙壁边,眼睛警惕的看向黑洞洞的门槛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要耐心的等待黎明的到来,得想办法把孩子们安顿好,要不然被黑影发现,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因为昏迷中钟奎睡得不分白天黑夜,现在心里有事,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毫无睡意。
钟奎看着熟睡的孩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却怎么也无法戳破这种奇怪的感觉。
许久之后,钟奎才明白这种感觉其实就是奇怪这些孩子们是熟睡之后,为什么那么安静?他们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身子虚弱的钟奎,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探看孩子们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么安静的,他倚靠在墙壁边,身子躺卧在丝茅草上闭眼假寐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单单是破庙的钟奎无法入睡,在县城招待所的志庆和刘文根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几分钟前,志庆和刘文根商议好了,决定明天返回夏老汉家再次查看一番,想最后确认夏老汉的真实身份。
志庆对夏老汉有这么一个初步的推测;按照夏老汉口述,他貌似没有参与门岭村事件,如果他没有参与,那么这个夏至安是谁?
这个夏至安就像一个影子,突兀的出现在这名单上。志庆和文根走访了多人,均摇头不认识此人,也没有听说到这个人的名字。
如果是冒昧的去问钟汉生,那无疑是打草惊蛇,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性。
志庆最担心的还是钟奎,在暗访进驻门岭村的那些人时和文根从侧面几多打听,根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志庆翻了个身,想闭眼休息可脑海里浮现出钟奎憨直倔强的面容。就越发睡不着了,又不能贸贸然的再次去门岭村。细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怂恿那些愚昧的村民来闹事的,在捞起那具尸骨时,村民被吓住跑开。接着又出现几个潜伏在附近的陌生人,这几个陌生人绝非是偶然出现,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在当时自己和钟奎是处在明处,而窥视他们的人在暗处,每一次又总是防不胜防的出现来袭击他们。在试探钟汉生时,从对方那副老于世故狡诈的面孔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志庆的翻动声,惹来另一张床上的文根也开始翻动起来。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吱声,随即传来文根剧烈的咳嗽声音。
“师傅你还没有睡着?”
“没,你不还是没有睡啊!”志庆在暗黑中苦笑一下答复道。
在这静寂的夜晚,两个大男人隔着一间床,你一言我一句的谈论着。因为是夜晚,声音格外的清晰有立体感。
“我在想一件事,这件事有点奇怪。”
听到刘文根也有失眠的状况,“什么事?”志庆出口随意问道。心想,看来文根也在想钟奎和门岭村以及老夏的事情吧!
“我听说一件事,说的是;武装部长的老婆死了,好像是遭一个小偷给掐死的。”
志庆一听,暗自一惊,急忙欠身看着暗黑中文根的那间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他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在他们一早去钟汉生家时,钟不是说老婆在睡觉吗?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就在我们去了之后,好像是中午时分,部长在开会。家里就出事了,好像是一个叫张三的逮住了小偷。”
“这么巧?”
“师傅。”
“嗯。”
“你猜怎么着?”
“什么?”
“这个小偷就是南门外,抢劫那个挑粪水农民老大爷叁元零几毛钱,然后杀人潜逃的凶手。”
“唔!巧!巧得离谱。”
“是啊!我也在琢磨这件事。”
“唉!这个世道,办案的就没有查?”
“查了,那个犯人供认不讳,听说已经毙了,法场就在门岭村河滩那边。”
对于一个杀人越货的坏蛋,死了就死了呗。可是志庆却觉得这件事,太过荒诞。
刘文根接下来的话,好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