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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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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但当时还有三名士兵九死一生活了下来,所以……”连长有些惊讶地回答着,显然连长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所以钢七连就在这三个平均年龄十七岁的年轻士兵身上得以重建,钢七连是带着牺牲在朝鲜战场上,那一百零七名烈士的遗愿得以重建的……连长……”
  我看向打算伸手掳袖子,却因这奇怪问题而停了动作的连长,“只活了三个人的钢七连它还是钢七连,剩下咱俩的钢七连它也还是钢七连……钢七连是活在烈士的希望与荣誉之间的,七连人也是,所以,我也是……连长,就算只有我一个,钢七连它仍然还是钢七连……连长,钢七连,它从来就没有倒,它一直在这儿呐。”
  连长的眼眶立时就红了,他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努力了半天,最终脱口而出的是,“对,你说得没错……改编而已,七连番号还在……可七连人都走了!钢七连的钢铁汉都散了!没了钢铁汉钢七连还算是真正的钢七连吗?”
  “我知道这改编了,您一直最在意的其实是人……钢铁的意志钢铁汉,连长,钢七连没倒,钢铁的意志还在。虽然抱成一团的钢铁汉们被融开,被撒了出去。但钢铁,就算被崁进木头埋进沙堆他也还是钢铁,还坚持着钢铁的意志……钢七连,也就会在有他们的地方破土而生……连长,您去的地方,也会有钢七连重生的。”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一片沉默。
  好半晌,连长忽地快步走到我近前,狠狠在我胸膛上砸了一拳,带着略显嘶哑的声音骂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个,现在才说……你早干什么去了啊?非得跟我对着来,你存心让我难受啊你……”
  连长砸了,骂了,我看见连长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着,但已经去了哀伤。
  我也红着眼笑了,“连长,有些事儿只能自个儿想明白。您今天能这么平静地接了命令,肯定是琢磨清楚了。我现在说这个,也就是锦上添花,让您走也走得安心,算是我这个钢七连代理三班长,送给您这个钢七连连长的临别礼物。”
  连长愣怔,然后想明白过来,“你……知道了啊……我要走的事儿。”
  “这种事儿不可能想不到的,连长。”我抬臂向连长敬了个庄重的军礼,这可能是我给连长敬得最后一个礼了。
  “一路走好,连长。”
  连长愣愣地回礼,然后手忙脚乱地回了自己寝室,再也没出来。
  清晨,连长捻手捻脚地走出他的房间,轻轻地,把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了我宿舍门口。然后,他离开了。
  我知道连长他不想再经历这种离别,才会选择悄悄地走。所以,我也只好躺在床上‘听送’他离开。
  听着来接他的车开走,我这才下了床,开门。门口放着一摞书,是连长昨天没搬完的。书上还有张明信片,写着:顶不住了,找我。后面是连长的地址。
  我笑着长叹了口气。
  从今天起,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了。

  独处

  我现在已经成为了杂务兵,简称杂兵。看守房屋、打扫、维护设备、官面的借用、私下里的帮个忙,一切可能用得上的地方我都会出现。我抽屉里已经有一摞这样不明情况的兄弟单位写给连长的感谢信。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其实白天很好过,训练啊打扫啊帮忙啊什么的一通事儿干下来,时间也就溜过去了。
  难受的是晚上。不管我在外边悠多少个的大回环,练多少个的引体向上,做多少个的俯卧撑。到了时间,我也一样得回宿舍,一样得从过道上过,一样得看着每一扇洞开的宿舍门,一样得发现每一间宿舍都是空空洞洞。
  我曾经以为走的人会是最难受最伤心的,像是老马,像是班长,像是成才……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原来有时候,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留下的人,他要面对的不是纷杂的新环境也不是陌生的人,而是空。
  空空的铺板,空空的三班寝室,空空的七连营房,空空的作训操场……这些空占满了我的眼,然后开始侵占我的心,慢慢地。
  原来团长最后问的,挺不挺得住,是在问这个。我挺着呐,挺着呐……
  早操时一个人孤独地跑着,没人理会。吼歌等饭一个人的独唱,没人多看一眼……这么些日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我这个七连的鬼魂。我忽然发现,自己开始渐渐地跟周围的空融合在一起。
  于是现在我的脸上,也只剩一片空寂。
  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的自己,我开始觉得惊恐。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把自己守丢了魂,我不想直到最后……把自己也守成了空。
  钢七连的兵不能就这样废了自己!我坚定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喊道。
  我开始给自己找事做,什么费神干什么。对了,我的爱好,听声儿。我很想念那震耳欲聋的枪林弹雨,我也很想念轰轰隆隆的引擎发动。尽管我现在不可能听到枪林弹雨,但我能听到引擎的声音。
  我去了汽修班。
  在汽修班,我听的不再仅仅是引擎声,还有车在发动或行驶时其他部件的运转震动声。我渐渐开始学会分辨活塞环与汽缸壁摩擦声,机油激溅声等等正常声响,以及敲缸、窜气等等不正常的响动。
  汽修班的老班长对我这个编外成员的听声断症能力显得很感兴趣,特地提了放音机拿了几盘磁带出来,让我听听里面那些响动,再说说到底哪儿出了毛病。我说对了大半,剩下的那部分我只能听出来大概的问题所在,究竟是什么毛病却是说不上来。
  但显然那位老班长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开始手把手交我修车,这让汽修班的兵们又羡慕又嫉妒。我这才知道,原来老班长这手修车的活在团里是被誉为绝技的。
  我只是为听声儿这个爱好才来的汽修班,没想到我的爱好居然在这儿升级成了特长。
  老班长他也能听声断症,而且比我熟练的多。老班长说,修车是个技术活,这技术关键在两点,头一个最关键的就是判断毛病所在。听声断症这耳力功夫,就是让第一个技巧关变得更容易,那么接下来的手上技巧就顺理成章了。
  老班长也说了,其实摸得多了修得多了,那耳力功夫也自然能练出来。但既然我现在得天独厚,那就更方便进行精细修理技术的学习。
  日子又开始变得繁忙充实。
  每天日常训练后,我就立刻去了汽修班。从一开始的基础性技术,到后来的精细修理技术,我都津津有味一丝不苟地学着。大半年来,我倒有小半功夫耗在了汽修班。现在在汽修班,我的修车技术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我真开始认为这样的日子它其实也不错,守着七连,过着充实的日子。虽然……虽然已经有些不太像是野战部队的兵了。
  每次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一阵失落。但团部跟我说转士官的时候,我还是答应了。百顺爸也在这个时候来了信,让我复员回家。我回信说不会复员,百顺爸气冲冲要来部队,要把我给揪回去。
  我还是一个人在进行负重跑训练,脚下保持着匀速前进,却在头疼着该怎么处理百顺爸这件事。我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排练着跟百顺爸的说辞,“我是钢七连的兵,我光荣而庄严地活着。作为钢七连的兵,我不能还没完成任务就这么走了……不能这么说,百顺爸肯定会说,‘没完成任务怎么了,部队还差你一个兵去完成任务?部队不会差人,那还能因为这个拦着不让你复员?’一定就是这样……”
  “什么就是这样?许三多,你在干什么?”伍六一从我身边超过,忽然就问了。
  “给我复员!今天就把手续办了。”我想回答伍六一来着,可说出口了才发现,我把想象中百顺爸可能说的话喊了出来。‘复员’俩字一入了耳,我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不会复员。然后我发着狠加速。
  伍六一被我那‘复员’俩字给下了一跳,见我突然就开始冲刺,也加劲儿追了上来。然后,两个人在跑道上亡命地追逐。
  最终我先伍六一一步,跑完了最后一圈。
  “你到底怎么啦?许三多?”伍六一跳动着继续活动筋骨。
  “我爸让我复员,我说不,我爸就要过来,揪我回去。”
  伍六一没有回答,他走开,走两步又停下来,“什么时候来?”
  伍六一问这个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直到百顺爸来得那天,我才知道。
  他找来了钢七连所有还在三五三团的兵,在百顺爸面前给我壮声势,可劲儿讨好百顺爸。他甚至为了让百顺爸高兴,开动了他们班的步战车。这是私自动用装备,因为这个,他被记过一次。
  这是他军事生涯上的唯一一次。而这个唯一的污点,是因为我犯下的。他还笑着跟甘小宁说,判轻了。
  六一不说话,但他总想扛起一座山。
  可百顺爸并不是个轻易会改变主意的人。喝足了酒,坐过了战车,照够了相,百顺爸扯着我,“你,跟我走!”
  我早料到会是这样,可现在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不会回去,“爸——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已经没它不行了——爸!”我一手把刚从车库捡的砖头拍在额头上,那是块烧得起了黑泡的砖,比死树疙瘩还结实,但拍在我脑袋上却应声而碎。
  “我要当兵!我离不开军营了,我也离不开他们了!”我看看周围所有的战友,冲百顺爸喊着。
  百顺爸看看我,再看看伍六一,看看甘小宁,看看周围的兵,终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爸,您上哪儿?”
  “我,回家去!”
  “爸,我送你。”我追向百顺爸有些苍凉的背影。
  “老子不用人送。你再跟我身边,我就揪你回去。”我停下了,看着百顺爸大步流星地走远,走得义无反顾。
  一个月后,我转成了士官。
  我仍然在七连扫地,一样是看守、维护、打扫,和以前一样。扫帚从地上划过,没有错漏,费尽力气才争来继续在七连扫地的权利,它不再是落在我头上的命令,而是我争来的,值得珍惜。
  我仍然是独自一人在跑步,但眼睛开始活跃地观察着其他队列的情况。甘小宁向我挤眼,我也给挤回去,伍六一仍旧面无表情,我冲他乐。
  转了一大弯后得到的和以往没变化,只是不再心烦意乱。不怕失去,不怕得到。
  我没想到我还能看到袁朗,还是在军部赛场军事十项全能比赛上。他和他那几个老A做射击表演,看得人心旷神怡……
  可我一想到他那笑容,就开始有点儿不自在了,我老觉得碰到袁朗这家伙准定没好事儿,上一次是钢七连,那这一回……
  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再见

  回到连队时,天已经有些暗了。但我早已经习惯了不开走道的灯。一个人嘛,能节约就节约点。
  刚走到宿舍门口,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了,我发现身后不远的楼梯拐角多了个呼吸声。
  自改编后,七连宿舍一直都是静悄悄的,那个静,真得是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大半年了,我早就已经习惯这宿舍里除了自个儿,再没第二个人的呼吸。这突然就多出来了一个,我不可能离这么近还发觉不了。
  这家伙倒会选位置隐蔽,从我这儿看那里就是个视线死角,可他躲在后头看我那是一清二楚。看来是个老手啊。
  我掏出钥匙,一手扶把手,装作要开门的样子——如果那家伙要出手,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果然他动了,迅速而果断。
  这脚步……
  他动手的瞬间我也立即闪避,退出了他的攻击范围,“中校同志,你们部队就困难到这地步?居然跑到我们钢七连来顺东西了?”我拉开了灯绳。
  还是那一身奇特的作训服,还是那样子一副奸诈的……啊不,奸诈没了,换成惊讶呐。我笑了,特得意,“怎么?你那什么表情啊?我可没拿单兵火箭瞄准你啊?”
  袁朗一听我这话就开笑啦,“你要真是拿单兵火箭我可就不会是这表情了。”他上前两步伸手勾住我肩膀,冲我挤挤眼,“诶,说说看,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我都没吭声呀?”
  我瞥了他一眼,“真想知道?”
  袁朗很诚恳地看着点头,我不由叹了口气,“枪林弹雨,硝烟弥漫。你身上就有这么一股子味儿,让人想忽视都难……”
  袁朗眯起了眼,那眼神似乎在说,“真是这样?”
  嘿,还真就是奸诈的狐狸。
  “……当然了,这不是我发现你的原因。虽然你刚才射击表演给熏了一身硝烟,可都过这么久了,我又不是军犬有那么灵的鼻子,闻不着的……”
  袁朗收紧了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好你小子,拿我消遣寻开心呐,啊?”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想先设置点悬念不是。待会儿你就算听到结果,也不会太过失望了。我这可是为你好。”我有些哀怨地喊着。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会不会失望。我要没失望的话,你可就……”袁朗嘿嘿狞笑着微微收紧了手臂。
  威胁!这绝对就是威胁!毫不掩饰的威胁!实在太目无军纪了这!
  “哎哎,留点气儿啊。”我摸摸脖子,愤愤地瞅了袁朗一眼,“我一个人待这儿大半年了,七连宿舍就没有我不熟的东西。这儿飞的蚊子我闭着眼都知道哪只是公哪只是母。一不属于本连出品的大活人蹲这儿,我当然不可能没知没觉的。”
  “嗯……”袁朗点点头,“发现有人这点勉强算是说得通。接着说说,你怎么就认定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这属于技术性的问题……”我看看袁朗,又低头瞥了瞥他勒着我的手,再看看袁朗。我这意思很明显啦,摆明了就是‘你想知道就先松开’,怎么他好像就是不明白。
  “你接着说啊,不用担心,我对技术性东西的理解力是相当高的,你只管说,真听不懂我会问的。”他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理解你个头啊!跟我玩装傻充愣是吧,你这狐狸!不,你这死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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