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x叶英]天宝歪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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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李承恩X叶英'天宝歪传
作者:龙虾糖
文案
古代架空砂糖文。
顾名思义,是歪的,写写有点二有点脱线又有点奇怪的他们。李叶主线,按照国际惯例,有裴洛,柳叶客串,番外还有莫毛出现。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承恩,叶英 ┃ 配角:裴元,洛风,莫雨,穆玄英,柳浮云,叶炜 ┃ 其它:李叶,莫毛,柳叶,裴洛
☆、01
隆冬,夜,天宝镇。
天冷得伸不出手,雪厚得拔不出腿,李承恩捂着头上、胸口不断溢出的血,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薄弱。
他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昏的。
不过在闭上眼之前,好像看到一道金灿灿的影子在动,雪地里到处都是白的,所以,金色相当耀眼。
一只冰凉的手摸到脸上,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巴。
难道是强盗?
不对,强盗应该是摸他身上的金银财宝。
难道是劫色?
不对,他现在血肉模糊的样子哪里有色——
你到底在摸什么啊啊啊?
李承恩没有力气控诉,眼睛一翻,倒在雪地中。
摸他的人好像终于确定了什么,弯下腰,把李承恩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远处走,风吹雪动掩去了地上的血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等李承恩再度醒来,已被包扎好伤口,躺在点着火盆的屋里,由于眼睛干涩,眨半天,才勉强看清周遭的情况。这间屋不大,打扫得干净利落,大抵是点了熏香的缘故,显得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没有那么刺鼻。
然后,门开了,朔风随之扑入。
进来的人,衣衫料子不错,瘦瘦的,一头雪白长发。
李承恩正想喊一句“老人家”,再仔细瞅,不、不对,哪里都不对!这张脸,清俊秀逸,风华正茂,哪里像是满脸褶皱的老叟?
大好年纪怎么会白了头?
“呃!”
大概听到动静,那人走近床榻,伸手摸索,“你醒了?”
淡淡的嗓音很好听啊,可是为什么又在摸他……李承恩被他碰到缠着层层纱布的额角,一咬牙,“恩公,那是伤口。”
“你是谁。”对方抬起手。
李承恩望着他,慢慢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你……是谁?”
“叶英。”他又问,“你是谁。”
“我是谁?”李承恩懵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叶英有点遗憾地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李承恩舌头打结,快要不会说知道不知道那几个字了。
重点在于——对啊,他是谁来着?
于是结论有了。
罗浮仙送晚饭来时,叶英告诉她,这个差点死掉的人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罗浮仙甩了甩巾帕,“主人,不能这样,你之前收养那些狸花猫啊、小黄鸡啊,大黑狗也就罢了,这是个人呀,他来路不明,万一是坏蛋,伤好了劫持你怎么办?”
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你的意思?”叶英接过她递来的白米粥,吹吹热气。
“交给镇子上的衙门吧。”罗浮仙边给他搅拌碟子里的腐乳边出主意,“好的,歹的,都跟咱们没啥关系。”
叶英没有吭气,捧着碗,站在床边,“有力气坐吗?”
李承恩摇摇头。
“有力气坐吗?”叶英再问。
李承恩还是摇头。
叶英继续问,“有力气坐吗?”
李承恩忍着伤口的不适,闷声道,“我不是摇头了吗?”
“无礼!”罗浮仙一敲筷子,“没看到我主人眼睛看不到吗?”
他……看不到?!
李承恩恍然发现,叶英那双漂亮的眼睛,大多时候是闭着的,偶尔才会睁开一下,却没什么顾盼间的神采。
“抱歉。”
叶英淡淡道:“你坐得起来,比较好喂,不然,躺在这里……喝下去得容易呛着。”
他居然亲手喂他?
李承恩心里五味杂陈,虽说记不得以前的生活,但他可以肯定,很久没人这么对他。否则,为何那颗心躁动不安?
“主人我来吧。”罗浮仙看不下去道:“你不准点吃会出事。”
叶英想想,把碗交给罗浮仙,自己到桌边安静用饭。
李承恩在罗浮仙的瞪视下,食难下咽,满头虚汗,“多谢姑娘。”
罗浮仙扭过脸,看都不看他,只道:“主人,明早送他走吧,不然,学生们会被吓到。”
学生们?这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叶英吃完最后一口,推开碗筷,说道:“他失去记忆,送到衙门也没出路。”
“主人该不会是——”罗浮仙有不好的预感。
“他用了三卷纱布,五包止血散,一碗白米粥。”叶英清楚无比地道:“身强体壮,留下来做长工。”
等……等一下……李承恩还没来得及为失忆而伤悲,立即被按了血手印。糊里糊涂签下卖身契不说,身为当事人,他连年限都没看到啊?!
等李承恩迷迷糊糊睡下,叶英披着外氅回住处,罗浮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主人真要留下那个人?”
“他画押了。”
“……”
“他不坏。”叶英安抚她说:“我摸了骨的。”
“就算不是坏人,也可能引来坏人。”这才是罗浮仙担心的,外面风雨飘摇,尚未波及到他们这座小镇,千万可别引狼入室。
“过几天是大年夜。”叶英忽然说。
罗浮仙点头,“是呀,书院也要关啦,主人,咱们何时回庄?”
“看情况。”叶英微微皱起眉,“明日哪家不来拿今年的院试榜单,便要去哪家走走。”
都来了,固然是好,免得他登门造访。
“这些学生考得如何呀?”
叶英止住步子。
罗浮仙一惊,“难道很差?”
叶英轻声道:“不,很好。”
好到一点都不好。
罗浮仙打了个寒噤,他家主人做正阳书院的山长有些年头,这是第一次,亲自抓年度院试的成绩,看来书院的孩子们要当心啊……
李承恩就这样留在书院。
书院大多学生,岁数不大,都在总角之年。最重要的是有男有女。一般私塾不收女子,看来叶山长在这方面倒是破旧立新。书院在山上,前后好几层院落,栽满了苍翠挺拔的竹子,远远望去似万顷碧波,茂竹夹道,林叶轻响。
李承恩拿着墙角一根笤帚清扫门前积雪。
时不时会有小孩子探头往这边张望,显然在惊讶他的出现。罗浮仙路过别苑,看到昨天还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人,今天居然下了榻,不仅如此还在做活!这……这人身体有多好呀,难怪东家要他当长工,是挺划算。
李承恩见她怔怔出神,上前两步,“姑娘……”
罗浮仙往后退两步,“别过来,你,你就站在那里。”
“你的碗……”李承恩无辜地指指对面。
罗浮仙这才注意到汤都洒了出来,一缩手,差点把盘子掀翻在地,好在李承恩手疾眼快扫帚一挑,竟用那细细的笤帚将东西接住,不仅爬墙的小孩子拍掌叫好,连他自己也纳闷,怎么手上功夫炉火纯青至此,好像一刹那将笤帚当做了什么顺手利器。
“啊,光顾着跟你说话,差点误我大事!”
她拎着裙摆急匆匆往膳堂跑,李承恩出于好奇,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没等他俩进去,两名大汉被人丢出来,重重地摔在雪里,一个个痛得呲牙咧嘴。
“バカやろう……”
“痛死老子了!”
……
外面打雪仗的几个孩子倒是习以为常,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呀,居然敢在这个时辰找山长说话。”
“是呀……好笨喔。”
李承恩瞅瞅那鼻青脸肿的两人,又看看捂着脸赶紧走进去的罗浮仙,弯下腰跟小孩子们蹲在一起,低声道:“到底怎么啦?”
黄衫子的小女孩眯着眼打量他,“你是谁的家长?”
李承恩呆了下,“我?”
旁边穿红衣的小女孩拉拉她,“菲菲,他可能是你大伯昨晚捡的……”
“什么啊。”叶琦菲鼓起两腮,“大伯又捡奇怪的东西,咱们书院快成收容所了……唔,那你叫什么名?”
奇怪的……东西……李承恩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唉,算了算了,看你呆呆的,大概也不晓得这里的规矩。”叶琦菲托着下巴,人小鬼大道:“这里是本镇最大的正阳书院,山长是我大伯叶英,他人很好,虽然看不到,但只要听说谁有困难都会周济人家……有一点,千万不要在他肚子饿的时候跟他说话,你会很惨很惨,喏,刚才那两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能挨饿?李承恩眨了眨眼,隐约记得昨晚罗浮仙也说过类似的话,要叶英赶紧吃饭,不然会出事的。可是,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斯文人,发起火来如此惊天动地?还是说,自己实在是少见多怪?
“那两人也是学生么?”
叶琦菲笑得前仰后合,“那怎么可能呀,他是源明雅的家仆。”
红衣小女孩点点她的前额,“你还笑。”
“谁让源明雅老是缠着多多。”叶琦菲哼道:“他被叫了家长,来的却是家仆,态度又那么嚣张,大伯才不吃这套。”
“可源明雅学得很好呀。”多多实话实说道:“每次都第一个交卷。”
一直在给小伙伴编蚱蜢的男孩道:“他卷子上都是东瀛文,我二师叔阿麻吕也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人,最清楚啦。”
难怪被叫家长,这里不是东瀛,不写汉字,考得再好也没用呀。
李承恩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了解个大概,没多久,叶英从跟罗浮仙都从堂内出来,经过李承恩时,罗浮仙示意他跟上来。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孩子们嬉闹成团。
来到书房,叶英落座,如常的神色完全看不出刚把两个大汉收拾一顿,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抿了一口,说:“你该卧床。”
“无碍。”李承恩捂着隐隐作痛但还能忍的伤口,“不过……有些事想弄清楚。”
人都画押了还想问什么啊?罗浮仙不以为然地把药丸子递给他。
李承恩道声谢吞下去,“我要在这里多久?”
叶英不答反问,“你有去处?”
“没,可我不能一直在这里。”直觉告诉李承恩,他在这里久住,会让两厢不安。
“等你伤好再议。”叶英淡淡道:“这里很偏,东西贵,你要还清那些债仍需时日。”
此地不是书香门第吗?怎么人人一副奸商架势……交谈无果,李承恩到底吃不消了,晃晃悠悠站起来,“那我回去,顺道清扫庭院。”
不等叶英话落,外面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声,“舅舅,是舅舅来了!”
罗浮仙见状,推开窗子对外道:“柳二爷,主人久候了。”
推门进来的男人身形高硕,与李承恩打了个照面,眼底过招瞬息万变,显然都在猜测对方的来头。
“你来得正好。”叶英把两份长卷推到案上,“看一看吧。”
那位柳二爷飞快掠过左右长卷上的内容,神色渐冷,“怎么会这样?”
“菲菲那边我已让三弟处理。”叶英面无表情道:“叫你来,是因为多多寄宿在柳家。”
“不必了。”
“嗯?”柳二爷气得攥紧拳头,“菲菲这边也算我的……”
“三弟呢?”叶英问:“为什么他让你来,自己却不出现。”
柳二爷咬咬牙,“他出门会友。”
叶炜住在梅庄,偶尔会离开一阵子,到别的地方与昔日友人相聚,但大过年的跑出去有点不合时宜。叶英自然不会当面数落弟弟,但他不高兴,这是谁都听得出来的,连站在门口的李承恩都觉得发寒。后来,他们又说什么,李承恩没有继续往下听,他觉得很累便回住处小憩。卧下去没多久,脚步声响起。
“舅舅,呜……你不要吵多多,是我抄她的题解。”
“她让你抄便是她的错。”
“我本来没想抄她的,都刻在桌子上了,哪知……哪知道考前大伯来了,他让我们把桌子转过去……”
所以小抄全成了反字么?
“呜呜……一时抄顺了连多多的名也……菲菲下次会……”
“会什么?!”
“呜呜……我……不敢了……爹娘哇啊……”
“丫头你每次都这样!”
贵家真乱……李承恩默默无言地盯着帐子,感到热度又上来了。唉,果然不该勉强,怕是夜里会烧得一塌糊涂。
挨到晌午,他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期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断喊着“众人护驾”。忽然,干涩的唇被水浸湿,如逢甘霖,李承恩下意识地啜饮好几口。喂水的人一勺又一勺乐此不疲,那水灌得他从饥到饱,最后撑得打嗝,咽不下去,顺嘴角往外溢,不得不睁开眼睛一观究竟。
“咳……咳咳……是你……”又是那个怪怪的山长。
床边所坐的人正是叶英,他一手还拿着汤匙,道:“水。”
“我……喝不下去了……”李承恩苦笑道:“让我下去。”
“你去哪里。”叶英偏着头问。
“茅房。”被灌那么多水能不急吗?李承恩手脚无力地下了地,“麻烦告诉我在哪里。”
“我带你去。”叶英倒不避讳他,“外面黑了又在下雪。”
的确,路很滑,罗浮仙是女子,除了叶英没人可以帮他一把。李承恩整个人都压在那清瘦的人肩头,边走边担心会不会压垮他。事实上,这点忧虑完全多余,叶英虽然看不到,走起路比寻常人还稳,李承恩脚滑时他抓得很稳,全无放手的意思。
从茅房出来,身子舒服不少,李承恩望着倚在树下头一点一点的金衫男子,不觉莞尔,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要为素不相识的人忙碌?也不晓得平日里他有没有给学生代课,如果睡着了,下面的学生会不会有样学样?回去途中,他问叶英书院的先生在哪里,得到的答案竟是都回家过年了,只余等家人来接的部分学生。
“你不回家么?”
“回……就是这几日。”叶英道。
书院山长一走,那偌大的地方便只剩下自己了,李承恩扯扯嘴角,“我会看好这里。”反正过年这段日子,没人倒也清静。
叶英若有所思地停下步,“你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