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狙击同人]伴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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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只有你们警察才懂法律~”苗正初倾身,定焦黄晔,“你有物证,我有人证。只要上庭,疑点利益就归!我!所!有!”
黄晔当即黑面。
这时,两个警员进来,耳语黄晔。从对方嘴唇翕动的形状,苗正初看到四个字:准许保释。
他再度点住手表,笑声恣意而张扬,“sorry啊黄SIR,看来陪不到你三十个钟了~”
步出警局的苗正初宛如凯旋的英雄,对警局门口围拢的一众正兴弟兄挥手致意。
罗念祖也在其间,带着崇敬的目光,迎来苗正初的拍肩。
麦坤即刻加入,一只手搭住罗念祖,另只手搭住苗正初。
三人对看,麦坤笑着讲,“兄弟们已经摆好了去秽酒。”
席间,苗正初随口问起梁笑棠。
“三哥总是这样善心。”罗念祖接话,嘴边漾开狡黠的笑。
第36章(上)
在警局待足四十八个钟后,梁笑棠重获自由。
在警局期间,不仅巩家培没有露面,连黄晔都没再进讯问室。
每日三餐会有人按时送来,大小二便全由专人陪同完成。
这情景,简直堪比当年坐|监。
离开警局时,天空高挂一轮咸蛋黄,令他想到某顿牢饭:他抢苏星柏的卤蛋,苏星柏举手,语调平板而机械地讲他抢他的蛋。
三十岁而已,已经很懂得控制情绪,眼里明明透着恨意,面上却能表现得从容而平静。
这种人可以成事,也可以败事。所谓的庄跟闲都是狗屁,决定权从来都在他本人。
加上这次,苏星柏的名字在四十八个钟内,总共出现在脑海三次。
前两次分别是昨夜入睡时,以及今晨起身时。
昨夜入睡时,窄小的床铺令梁笑棠记起医院的病床。他跟苏星柏和衣躺着,苏星柏不停地摸他,他也不停地摸他。
今晨起身时,左肩抽痛,鼻子里突然泛出药油的辛辣。想起两天前那个阳光很好的清晨,他帮苏星柏擦药油,苏星柏的一颗眼泪落在他的指间,苏星柏把满头的水蹭到他的衫上。
天晓得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梁笑棠咂嘴,天上的咸蛋黄勾出了他的馋虫。他现在应该赶紧饱餐一顿,然后返屋企补眠。
心动不如行动。
刚走下斜坡,一部灰车赫然出现。车里下来的人他只见过两次:
周少谋,“娇艳花”的管事人,义丰的小头头。
同他差不多的板寸发,微卷。狭长的眼,绷直的唇,非常呆板的一张脸。
“文叔让我来接你,”周少谋讲,“上车吧,laughing。”
连话声都是僵冷的,就像刚从北极返来。
无所谓。梁笑棠想,来的正是时候。
他坐上后座,看住周少谋的后脑勺。周少谋调了调后视镜,也观望到他此刻的表情:
两边嘴角一边翘起,一边下垂,眼神里好似藏着很多情绪。
车子平稳地前行,车厢里没有音乐,没有香氛,只有安静,以及不时溜进的夜风。
五月的夜风经能感觉到热意,还有一点暴雨将至前的潮湿与憋闷。
车子驶上大路后,周少谋稍稍加快了车速。两旁的行道树不断向后,梁笑棠的面前突然晃过苏星柏的脸。这是第四次,感觉好似与前三次相同,又好似有什么不同。
周少谋看到后视镜里的梁笑棠,从裤袋中取出手机,以散漫的姿势滑动屏幕。
扩音器里传出金属杂音,以及短促的嘟嘟嘟。
周少谋看着梁笑棠重复拨弄屏幕,听着扩音器里反复传出的嘟嘟嘟。
衣领隐去了周少谋半边脸,露着的半边脸上,罩上了一点月白的光。
“你是在找CO哥么?”周少谋忽然刹车,单薄的话声响在安静的车厢中。
他转头看住梁笑棠,面上终于不再是冷冰冰,“整个义丰也都在找他。”
“什么意思?”梁笑棠无端心慌。
“他失踪两天了,弟兄们找遍了一切可能的地方。”周少谋皱起眉头,“文叔话你是他的头马,可能会知道他在哪儿。原来你也不知道么?”
梁笑棠摇摇头,头向后仰靠住椅背。左肩的疼痛告诉他刚才不是幻听。
再次拨手机,收到的也再次是忙音。
此刻,梁笑棠发现大脑似乎不属于自己,不断有一些零碎画面跳出来,画面上有他,还有苏星柏。
梁笑棠推开车门,在周少谋诧异的注视中走下车。
他听到周少谋在身后喊,问他去边度。他转身投去一眼,“寻人。”
霓虹闪烁,给他的脸添上多种颜色。周少谋看不清他的眼,却觉到了同后视镜里一样的情绪,正通过这些颜色涌现出来。
“要不要帮手?!”周少谋高声问。
他这次没有转身,晃了晃右手后,他的身影连同天上的咸蛋黄一起,隐匿于暗夜中。
凌晨一点十分,填饱肚子的梁笑棠回到住屋。开了灯,身体陷进沙发。
闭上眼,太阳穴上的脉搏突突直跳,揉一揉,再睁开眼,屋内还是老样子,空气中仍然残留药油的味道。苏星柏的味道。
是求财,还是索命?
梁笑棠看住天花顶,如果是求财,无可能到现在都不放消息。所以……
梁笑棠深吸口气,右手探向裤袋,摸出惯用的五元硬币。搓了搓,向上抛去。
须臾,硬币落入他的掌心。
字,就是挂了。
花,就是还没挂。
他这样决定。
凌晨一点十八分,梁笑棠离开住屋。
暗灯的一霎,月光照亮地板,一枚硬币静静偎住桌角。
凌晨两点,苏星柏被浓烈的烟火味道呛醒。
喉口似火烧,却无法咳出声,因为嘴里正塞着布条。
手脚也一样,被金属丝死死地缠绕。这些细长而锐利的凶器像是在皮肤上生根,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手脚尽断。
姚可可的行事手段同她的美貌一样,都是惊心动魄。
苏星柏记得这一切是怎样发生。
两天前的那个夜晚,他从老人院出来,姚可可的车停在路口,还是原先那台。
不过点秒的愣神,姚可可为他打开车门,笑着喊他的名字:michael。
又是点秒的愣神,他上了车。
接着再没有时间给他愣神,因为姚可可从来都是个有明确目标的人。
他就是那个目标。
他跟着姚可可去到他们以往最爱的那间店,姚可可问他要饮点什么,他随口说“啤酒”。
就是那杯啤酒。
他倒在地上,似个被抽空灵魂的木偶。姚可可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外星球:
“对唔住,michael……”
现下星月交辉,连片的芦苇在夜风的吹动下轻舞婆娑,耳边能听到沙沙作响。
姚可可就坐在他的手边,侧身对住他。他看到姚可可正在烧着什么。
看不清图案的相片正从她的手中跌落焚烧桶,从边缘燃起,很快被火焰吞灭。
浓烟刺激着他的眼,在姚可可看过来时,他落力瞪大双眼。
“第一次见你哭,”姚可可的手指掠过来,“干什么要哭呢,怕么?我以为你从不知怕的。”
我没有哭!他在心里喊。
姚可可的手指又掠过来,抚了抚他纠结的眉头,摸了摸他的脸。
跟着就笑了,视线离开他,朝向很远的地方。看得太入神,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雕像。
“对唔住,michael……”她低沉的嗓音掺入到芦苇的声响。
第36章(下)+番外9
人生如戏,前一秒富贵,后一秒可能就穷途。
反之亦然。
对苏星柏而言,从被绑票到被解救,不过眨眼的功夫。简直比戏还要劲。
警笛声响彻整片芦苇地时,姚可可刚好烧尽了所有的像,侧身,取下他口中的团布,用刚才讲sorry时那样阴郁的眼神对住他,“苏星柏,你同他是真的吗……”
空气闯进他的口腔,憋了许久的咳嗽顷刻爆发。姚可可的这句说话淹没在他的咳嗽声中,但他听清了也听懂了。姚可可放不下他,所以觉得他也放不下她。现实却背叛她,所以才弄到他现下这副样。
这大概就是所谓代价。苏星柏苦笑,梁笑棠曾调侃他为她甘当无间道,梁笑棠太会前瞻,只是讲错了对象。
警车由远及近,轮胎在地面拖行,发出刺耳的滑音。一小队警员向他们跑来,杂乱的脚步声同喊话声混成一道。
姚可可的双手被铐住,两个警员押着她往前走。她的嘴唇抿成个“一”字,她能感觉到苏星柏在身后看住她,但视线中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温柔。
其实那句说话是多余,那叠相片早告诉她答案:一张单人沙发容纳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他,一个是梁笑棠。他的眼凝在梁笑棠的眼上,梁笑棠的手托在他的后颈上……
死去的弟弟无法返生,死去的爱情也一样。
她什么都没有了。
夜星朦胧,手铐冰冷。她抬j□j湿的眼,没关系的,肥仔。
我很强,就像你讲过的那样。
相中主角之一随警车同来,他下车时姚可可刚好上车。两人擦身而过,梁笑棠看到她唇边泛起的古怪笑意。他双脚着地,姚可可坐进车里,车门关起,她弯曲膝盖,将身体蜷起。
车窗外,梁笑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芦苇丛里。
在匕首的帮助下,苏星柏摆脱了禁锢手脚的金属丝。两个警员替他松绑时非常用力,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他毫不在意。他空腹已两日,大脑的传感神经早已麻痹。他坐在地上,听到警员让他待会去录口供,接着,他看到梁笑棠。
梁笑棠吊着膀,眼睛明亮,就像汇聚了所有的星光。
“怎么搞的啊?”他皱眉,伸手点住梁笑棠的吊膀。
梁笑棠不接话,抓住他的手打量。看完了这只又看另一只,目光贪婪地就像对着蹄髈。
这个比喻烂透了,却是苏星柏现下最好的心情写照。原本麻痹的神经,在梁笑棠出现的一瞬全部复苏了。
他饿了。
跟住,手也痛了。
又饿又痛,他真的想哭了。
梁笑棠甩走西装外套,跟着又脱下白色衬衣,用嘴和右手撕扯衣摆,吊膀却一直碍事,他骂声脏话,三两下就除掉绷带,左手与右手并用,嘶啦,扯下两条白布,缠绕上苏星柏腕上的两道血口,“先对付一下!”
苏星柏不吭气,咬住牙,落力伸直两条臂膀。
短暂的疼痛后,他觉得这双手又是他自己的了。梁笑棠的包扎技术不容小觑,收尾时的蝴蝶结也打得几有水准。
苏星柏转动手腕,勾起一边嘴角。梁笑棠也勾起一边嘴角,左肩使不上力,就用右手去搂他,顺便将一头臭汗蹭到他的夹克上。
他翻个白眼,解下夹克,猛地盖上梁笑棠的脑袋。头顶夹克的光猪看着几搞笑,苏星柏斜眼坏笑,隔着衣服揉弄他的脑袋。
衣服下传来一声骂娘,梁笑棠探出头,单手叉腰,阴森森地眯起眼。
“别这么小气~”苏星柏贱贱地笑,勾勾手指。
稍待,苏星柏的黑夹克上了梁笑棠的身。
苏星柏扶住梁笑棠的肩,仔细打量后发出肺腑之言,“靓到爆~!”
在梁笑棠弯眼前,又补充一句,“我讲衫~”
天气预报说今日会升温,果然,一清早就开了大太阳。
不知是否这个原因,现下,店里的两名客人正向四周播洒汗味。不只汗味,另有烟熏味,泥土味,杂草味等怪异气味若干。
袁君岚把玩着手中的硬币,斜瞄前方的两人。板寸头和鸟窝头。
板寸头着件黑夹克,左手垂直向下,右手举着汤匙,大勺大勺地舀着饭。
鸟窝头着件休闲套头衫,两只手腕都缠着白布。
鸟窝头的面前摆着三碗粥。他慢吞吞地举勺,嘴巴鼓的像只青蛙。
刚才,他想食煲仔饭,被板寸头打脑袋,“食咩煲仔饭啊乖乖食粥吧你!!”
板寸头动粗动的那样自然,鸟窝头揉脑袋的样子有点呆。
结账时,呆的那个换成了板寸头。他按住夹克口袋,嘴巴微微张开,“银包在西装外套里,外套落在芦苇丛了……”
“小本经营,概不赊账。”袁君岚冷眼望。
“不赊不赊~”板寸头笑眼弯弯,“记账总行吧,就记巩SIR账上~!”
袁君岚面容无波,转身回去收银柜。烟熏味、汗臭味跟杂草味一一飘进她鼻间。
嗖……………!板寸头拖住鸟窝头的手,从她眼皮子底下开溜。
一丝笑意浮现在她嘴角,她看住手中的硬币,轻轻摩挲。
一百零一减十一。
【番外9】
带苏星柏去重新包扎时,看到了两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梁笑棠条件反射般地转身,拿后背对住他们,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定看不见我”。
事与愿违,高大威猛的主治医手一扬,“家属请过来。”
梁笑棠悻悻地抬脚。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是最怕人唠叨。点解会给他遇到这样两个爱管闲事又酷爱唠叨的医务工作者?!靠!!
梁笑棠走进急诊间。
苏星柏正半卧在病床,右腿直着,左腿弯着,左脚抖动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视线转移,娇小的护士立在高大的主治医身旁,目光如烈焰,似要烧化他。
梁笑棠一个哆嗦,心说与其被人讲还不如自己主动讲。
他正酝酿,主治医此时开声,“这位家属,你太不小心了……”
他立马接茬,“是是是,我太不小心了。”
“都是成年人了,怎还这样毛躁?”主治医叹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梁笑棠抽动嘴角,心想你看上去也没比我沉稳多少!
“这种伤可大可小,”主治医继续讲,“去,床上躺好!”
梁笑棠目光散漫,点头如捣蒜,“OKOK,躺好躺好。”
下一秒,苏星柏跃下病床,痞笑着看住他,从背后推他一把。
他猛然回神。什么情况?!
再下一秒,主治医检查他左肩的伤。
小护士取来干净的纱布和创伤药。
一番折腾后,他再度成为吊膀。
他看向苏星柏。苏星柏倚在门边,朝他勾起嘴角,“车匙拿来~”
很多年后,他回忆起这句说话,眼里充满温柔。苏星柏似看白痴般地瞥瞥他,起身逗古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