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 之 兰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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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边与夕连天愉快地交谈着,边暗自分析的时候,斯多听见背后有个人大声吼叫他的名字。仅听到那用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发着与那人性情完全不一致的声调的时候,斯多就僵住了:救命,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斯多大人,斯多大人,我来了!干嘛啊你们,我也是宾客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在朝华宫的大殿上,许多使节的注意力都被宫门那里的喧哗声吸引了过去。渐渐的,满殿欢闹活跃的气氛冷了下来,几乎所有的在场观众都被宫门口那正在上演的一幕吓呆了,也情不自禁地在脑中浮现同一个念头:我们是不是看到妖怪了?
斯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坚信兰帝的心思是深不见底的,千万不要去猜兰帝的心思,否则还未猜到自己已经疯了………………………但他的心思也未免太深了吧,我千古智者的美名要被兰帝毁了,唔唔唔。
斯多欲哭无泪,认命地快步走了过来:“请放开他,他的确是来赔我出席的。”
那些正在与我拉拉扯扯的宫廷护卫呆住了,满殿的使节们也呆住了,一点都无法理解斯多在讲什么。
斯多使节真的,真的,真的认识这个妖怪?天呀,不会吧!
这妖怪一脸涂满了白粉,用黑眉线把眉毛画得粗粗的,在眼外又涂了一圈又圈的黑色墨炭,在这些圈外,还有很多金粉;一张嘴也上了好几圈红染料:总算让在场“见少识窄”的各国使节们见识了什么叫“血口大嘴”了。
这还不止,居然还要在那层白粉上盖上两个圆印章,分别位居两颊上;穿了一身大红金边的衣裳,明明是个男人,却全身挂满了琳琅的金器:这,这,这怎一个“俗”字了得?
使节们木木地相互望了一眼,难得一致地对某一物体有同感:呃,那,这斯多使节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呀………………
“听到没有,我是真的宾客,还不放手?”我一把甩开那几个护卫拼死保护朝华殿不受妖怪玷污的手,又一口气冲进斯多的怀抱,“斯多大人,一天没见,我好想你哟,呵呵。”
我照样用眼神强迫斯多抱着我,只差没把血口大嘴印上斯多的唇,把斯多吃掉。
使节们看到这里,又不禁难得一致的挑起了眉:他,他,他还要是斯多使节的娈童?!…………………………这,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
斯多僵着脸,抱着我就往兰朝使节的专座走。我一点也不为周围的人吃惊的,鄙视的,还有玩味的目光所动,拼命地晃动自己的妖怪脑袋到处看。
川皇还未来,静王爷,华菊倒已来了,静王爷的表情是平静的,只是脸色有点难看………………可以理解,毕竟这么一个高雅尊贵的殿堂就一下子被我这个小丑给毁了。
华菊那丫头倒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才被放在了大案桌旁的软垫上,就发现修王也已到了,就坐在正对着兰朝使节位置的闾西使节专门座位上。
他就是表情为“玩味”的人中最玩味的那个,看到我似乎在看着他(他并不确定,因为我涂的眼圈太大太黑了),他便拿起自己的酒杯,对着我,有点迟疑地举了举致意。
我干脆装作真的没在看他,不理会他,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看来闾西使节,溯墨乐,闾西四皇子,还未来嘛。玉涵子说,这斯就是昨晚穿着墨绿色锦帛的男子,看来,他应是顺着修王的目光望来的。我倒暂想不到他的目光中,还会有些别的什么。
算了,反正现下,玉涵子已把他和修王定为重点调查目标之一了,只是要深挖出点什么,就还待等上三至四天,从几万公里外快马加鞭送来的闾西探折。
斯多也没心情去与其他使节聊天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在我旁边坐下。看到修王在向这边举杯致意,而眼神明显是针对我这个妖怪的,转头,却又发现我是一副不甩他的样子。无奈下,只好自己举起酒杯回礼,只当修王是在向他致意。
斯多举完酒杯后,仰头一杯饮尽,但刚放下酒杯,就发现修王仍举着酒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理会斯多的“息事宁人”。
斯多不禁想:这是为什么呢?按现有情报,那人被关处与闾西无关呀。兰帝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么个不好惹的人呢?还是说玉涵子又探得了什么?
斯多皱了皱眉,转而凑近我挂上了大大的金耳坠的小耳朵,说了些什么。之后,我才皱着小鼻子,拿起宫女刚装满酒的酒杯,冲着修王胡乱地举了举,一饮而尽。
修王似乎颇不满我如此敷衍的态度,更令他不满的是,我是在斯多“小声命令”后才肯与他对饮的。于是,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赌气不肯喝下由他自己先敬的酒。
我看他这样还不满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他看不看得出来,于是再奉送上一脸张牙裂嘴。
我的表情还未做完,就听见一个公公大声宣布:“川皇驾到!”
我和斯多站起来的同时,还望着修王,只见那家伙不知是因为川皇驾到,不耍我们了;还是被我可笑的表情逗乐了。总之,他扯起一丝微笑,在站起来的同时,终于给点面子,把那杯酒喝完了。
只是,他是边盯着我边喝的。
呵呵,又是毛骨悚然感。看来他还真是个奇男子,能让我两次毛骨悚然还不奇吗?
第七章 瞬间宫灭
…………………… 兰 …………………… 朝 …………………… 二 …………………… 年 ……………………
不久,斯多以不打扰朱无太傅上课为理由,离开了藏书殿。
他向四处望了望,发现我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但他又不想问宫廷内侍,因为暂时不能暴露他们对我的态度。所以,他只好试着往东曦宫的方向走,希望能找到我……………………他还想再深入探探我的底,或许,还包括玫王昨晚的疑问………………………“我究竟是谁呢?”
斯多走至一段又没有护卫看守,四处有很多假山的路时,听到苏苏的声音从假山中飘了出来:“呃,皇上,请别太伤心了,那些人不值得皇上为他们伤心。呃,唔,也,也不要太生气了,当心伤了身子,这才不值呢………………”
“看来是在这里了。”斯多笑了笑,往假山中的声源走去,“看来这不太寻常的家伙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嘛。趁着他现在正脆弱,哄哄他,套套他的话,问出他是谁……………又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本来,该调查的都调查了,现在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如此一个无法忽视的因素。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一战夺标,那就宁愿按兵不动。”
想着想着,斯多已绕过颇曲折的假山小径,看到了我们。
我背对着斯多,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衣服有点脏,不知是否跑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穿过那些树丛搞得。苏苏正面对着斯多站在我面前,但却没发现斯多的到来,只顾着哄我开心。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斯多单跪下,借此换来前面那两人的注意。
半天不见“平身”的声音落下,斯多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心里刹时“咯噔”一跳。
兰帝根本就没有哭,不要说泪痕了,就是一点眼圈泛红,他都没有。他就这么坐在大石头上,用纯黑色的眼珠看着自己,一点表情也没有。
在他的情绪中,愤怒,冷漠,算计,或许都有,又或许都没有。因为在脸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来,那个苏苏刚刚也只是被兰帝这副深沉的表情吓住了,还以为兰帝是伤心过度。
突然,我开口了,用缓而冷的调子说:“我不管你们与朱无一族讲好了什么,但我只奉劝你们一句……………‘别站错了队。’你可以当我狂妄自大,异想天开。不过,或许你们有兴趣看完这封信再说。”
我说完,就朝苏苏挥了挥手。苏苏呆了呆,才想起是指我昨晚用了一宿时间来写,因此让他深恶痛绝的那封信。于是,这才从长袖中把那封早已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信拿了出来。
苏苏过去把信递给了斯多,往回走时偷偷瞄瞄我的神色,看见我眉头有点皱起地看着那封皱巴巴的信,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斯多,告诉玫王和你自己,好好决择吧。”我说完,便跳下大石头,从还在那跪着的斯多身旁走过。
等我和苏苏走远了,斯多才从地上站起来,瞅了瞅手上那封皱巴巴的信,发现自己从刚刚那件事中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小孩身,后,没,有,人。”
已是傍晚,苏苏在空旷的东曦殿外着急地走来走去,皇上叫他在这等玫王回信,但天都快黑了,东曦宫还不是与平常一样了无人烟?
其实苏苏也很怀疑:这,真的一封信就能搏得玫王的回应吗?
无聊至极,苏苏干脆蹲下,数数东曦殿门口的一株杂草上有几片叶子。他决定了:是单数,他就继续等;是双数,他就去御膳房为皇上领晚膳。
他最近暗自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差饷买通了一个御厨,要他给兰帝的御膳中多加点肉。皇上才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因为以前只有斋食吃,才会弄得现在虚胖浮肿的身子,给那群混蛋嘲笑的……………一定要尽力帮皇上补补身子才行。
“啊哈,双数!”苏苏很是高兴地站了起来,抬起脚就想往御膳房的方向走。结果,还未走出去,便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苏苏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真,真的来啦?
“有劳这位小哥了,请带我们去见兰帝陛下。”斯多笑着,对他还无法辨认出是否太监的苏苏说………………苏苏那时还太幼齿了嘛。
来的只有玫王与斯多,这就证明他们有诚意,是偷着溜进来的。
若玫王又把一支黑卫队开进来,恐怕那女人也会跟进来吧。到时,她是不会拿玫王怎么样,但绝对很会拿我怎么样…………………因为玫王若有心除我,完全可以把我那封大逆不道的信交给那女人,借她的手来除了我。
后来,玫王进了我的书斋,让我寂冷的书斋难得地有了些人气。姑且不说斯多和苏苏在外面守着,我倒真不怕所谓的“隔墙有耳”,我对自己长久以来的“绥靖政策”有信心。
就这么,我又熬了一宿,晚膳也没用,与玫王彻夜长谈。
等到目送玫王离开时,已是鸡鸣时分,东边冉冉升起的彤日照红了整个东曦殿。
苏苏在身后担忧地说:“皇上,奴才已把膳食热了,请快用膳就寝吧。这样熬法真的会熬出病来的,保重龙体呀,皇上。”语气里处处是真心的忧心,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若是只让我用新鲜的早膳,那是根本填不饱人的肚子的。
我转过头主动对上了苏苏的紫眸,刚升起的东曦之光使我纯黑色的眼珠折射出了透明的琥珀色。
我开心地笑了笑,说:“好,我相信这会是个好觉的。”
“皇上,皇上,已经很晚了,醒醒,醒醒好吗?”
苏苏的声音在我极黑的梦中回荡,这温柔的调子哪像在叫人起床呀,倒像是有只小猫在那“喵喵”叫。
闻着兰花的幽香,我还是配合地睁开了眼。
若大的龙床被紫罗兰色的床幔围了起来,位居兰阁中央…………………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整座皇宫中最大的楼阁,就是位于东曦宫正中央的皇帝寝阁。它的首字,及在它四周种的花将随每朝皇帝的尊号的改变而改变………………它在这之前叫“桂阁”,四周种的是沁人心脾的桂花,清香的桂花呀………………
我想我是一觉睡到了黄昏,因为四周都已暗了下来,支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顿时觉得一阵眼黑目眩………………看来是睡过头了。
苏苏见帐内似乎有动静,便赶紧说:“皇上,请问是醒了吗?玫王派了很多兵把东曦宫围了起来,奴才想去问玫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被他们的士兵赶了回来,不许奴才再出东曦宫。后来,后来,是斯多大人进来跟奴才说,奴才只须耐心地等皇上醒来就行了。”
苏苏停了下来,希望帐内的人儿解释些什么,好让他紧张了一天的心放松下来。但里面的人就是不出声。
这让苏苏不知我是又睡着了呢,还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在那左右为难不知该怎办。
其实我是突然有点生气:苏苏是个大呆瓜,这不明显是宫变吗?这武功底子,尤其是轻功底子很是不错的苏苏,为什么就不懂得什么叫“逃命”呢?这呆瓜再继续这样呆下去,迟早会死得很惨的。
在苏苏决定宁可当我是又睡了,不惊动我,坐回那还未冷下来的凳子时,我闷闷地出了声:“玫王围宫,好像明显是宫变吧,那你为什么不………………”
“奴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皇上的!”我还未说完,就被苏苏决然的声音打断了,“如果他们真的杀了进来,奴才就拼死护送皇上离开这里。但,奴才是见皇上昨晚与玫王谈了一宿,而玫王离开的时候,奴才,奴才…………………”
说到这,苏苏又顿了顿,原来越来越激昂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奴才第一次见到皇上笑得如此开心………………所,所以奴才想他们应是来帮皇上的。”
苏苏的声音又忽然高了几分;“所以,奴才才没有叫醒皇上。皇上熬了两宿,是应该好好就寝的。”
苏苏讲完便没再出声,他不知自己猜对了没。可见我也不出声,于是,一直绷紧的弦又再加紧了几分。
夕阳从一个开着的窗口照了进来,虽然照不到我的龙床,但却把阁的那一角,所有被苏苏每天埋力地擦拭的木具,照出了点点动人的闪光。
“苏苏,我想下床了。”我继续发出闷闷的声音。
“是。”苏苏走上前来,帮我把幔帐拉起,然后帮我穿鞋,但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
在他为我套上捆绑方法复杂的龙靴时,我突然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一个吻印上了他的唇。
“哇………………………”他立刻夸张地向后弹开了好些距离,跌落在夕阳的余晖中。
“他不喜男色?”我微眯了眯眼,刚生起这样的窦疑,却在见到苏苏的下一个动作时打消了。
只见他没有使劲擦去我在他唇上留下的气息,而是用颤抖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在金色的夕晖中剪出了,一个眼神痴迷的身影。
“呵呵,苏苏,快来帮我穿靴吧。我从现在起,要正式开始用‘孤’字自称了。”
第八章 舞动红颜 II
…………………… 兰 …………………… 朝 …………………… 十 …………………… 年 ……………………
夜宴上,热闹喧哗的气氛又恢复了,甚至可以说是更热烈了…………………………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