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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君臣戏芊萝-第5部分

小说: 君臣戏芊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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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昼锦……” 

  会叫出这个名字只因为那张脸,如常般气宇轩昂,也如常般带着戏谑的玩味神情。 

  可是叫出来我就不确定了,他头戴黑色冕冠,前后坠玉制冕旒,两条艳红的丝带系在颌下,冠上还有两颗珠玉垂至耳际晃荡不止,再往下,黑色蟒袍着身,衣襟上绣行龙,肩上纹帝星星象图,广袖上还有腾龙流水装饰,腰系石青色绊金腰带,挂朱色下裳,上下绘有章纹,底边盛于鞋履上…… 

  虽然随意还略有些痞味的歪坐在地板上,也显出不容人平视的威严庄重。 

  那是……皇帝才有的装扮! 

  他支了胳膊在我案上,笑道:“别人都在苦思应试,你倒睡着了,被梦魇住了罢,手上冰凉的……” 

  我不该这样上上下下的看他!太失礼了——后来才知道,敢像这样肆无忌惮打量他的,除了皇太后不作第二人想,要是别的人,早冒犯了龙颜该当处死了。 

  可我那时却不知高低,连低头都做不到,只隔着那十二排玉制的冕旒分辨他。 

  他凑了过来,我疑他是想要和以前一样在我脸上亲一下,却被悬挂的冕旒隔开,我被那些冰凉的珠串碰在脸上,头脑也灵光起来。 

  忙转了跪着,俯身喊:“皇上——” 
他把我拉了起来,抽了我的考卷塞在袖子里说:“反正你也写完了,陪朕到外间走走。” 

  朕——原来是这样原因,我被他拉着出去,既不知道该如何自称,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他不是昼锦,他是大魏的新帝张宣,不是我熟悉的那个昼锦啊! 

  到了外面他更加无礼了,也不顾还有多少宦官侍立在左右,抬手就扶上我的额头,还一面责怪道:“都怎么跟你说的!不记得了吧!知道要进来一天也不着意多加件衣服,这是秋天了,比不得夏日里,竟然还睡着,落得这一身的冷汗也是自找的!” 

  我避也不是,由着他这样擦拭也不该,他给我拭汗用的是绣了龙的袖子…… 

  见我盯着他的袖子不言语,他挥了两挥说:“这可不是达尔罕的汗巾,朕保证这比那干净多了,哈哈……” 

  他声音不低,里面的同考们怕是都听见了,这成何体统啊! 

  我乘着他撒手退开两步,“皇上,不妥……”除了不妥找不出什么来说。 

  不敢抬头看他,我就一直低着头,过了一会他才重新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在立柱林立的长廊上慢慢走。 

  “子含,你可是生朕的气了?” 

  他居然软语来问我,怎么也是我认识他以来的头一遭,可我已经知道他是皇帝,我大魏数万万黎民的皇帝,也是我的帝君。 

  他急道:“是朕错了,子含莫要生我的气吧!朕是真心敬你爱你,要是别人朕早就……总之,朕是诚心的,你再生气朕也要生气了!” 

  有这样哄人的么?他比达尔罕还要差劲呢! 

  他还在说:“朕真要生气了!你不信?好吧!朕——朕要生气了,子含可知道天子生气是很严重的大事哦!” 

  我大着胆子看他要怎么生气,没想到一抬头正好看见他满脸的愁苦,又马上做出威严无比的样子来,却又担心的看着我这边,我忙又低下头。 

  明明没有生气嘛!戏弄我很好玩吧!? 

  只是先前身上的森冷已去了大半,其实……就算昼锦是天子又如何?他总还没有无聊到费那么多功夫来照顾一个寻常百姓的地步,他待我如何,我心里有底的。  
 
  
 作者: 漓妤  2006…10…5 23: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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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回复:【君臣戏】BY芊箩(哎‘揪心吖‘)  
 第二章(5) 

  他绕着我走,站在全然陌生的宏大屋宇下,我做不到他那样随意,只好站住不动。 

  “子含,真的生气了?朕可是提早来偏殿的,看你睡觉都看了好大会了。” 

  我垂着头,看着他一圈一圈的绕,黑色蟒袍被他的大步甩得撒开,衬着汉白玉的地面还颇好看。 

  “嗯……”他迟疑了一下,“子含喜欢看杂耍,朕耍给你看。” 

  一旁的宦官胆战心惊的叫了声“皇上”,他也充耳不闻,还带着冕冠就双手支地拿起了大顶,也不顾那一身华贵雍容的帝装。 

  宽袖长衣,身上还琳琳琅琅的挂着许多珠宝佩饰,用手“走”得摇摇晃晃,惹得我“噗哧”一声笑漏出来…… 

  这可真是难为他了,是怕我真的生气呵! 

  看我终于笑出来,他翻过身一把抱住我:“原谅了朕罢!朕要是一见你就说朕是皇帝你还会跟朕玩吗?达尔罕不也没说他是鄂族质子,朕跟他商量着找了好时机再说,哪知道越拖越久,烦人的事儿也挺多,怕说了你要气得不理人,就一直……” 

  说话间还在探我的神色,我笑道:“你是皇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怎么就不敢说呢?” 

  一旁的宦官吓了一大跳,呵斥:“怎么说话的!?太放肆了!” 

  昼锦把我拉到身后,我躲在他身后窃笑,昼锦把他的话照样砸了回去,“放肆,你怎么说话的!?” 

  那个宦官被他吼得腿一抖跪在地上,我有些不忍,便扯了扯昼锦的袖子。 

  昼锦回头对我笑道:“你还说朕脾气差,你可知道朕平时在宫里,那脾气才叫差,好几天不笑上一回,要是露了半个笑脸,他们就喳喳呼呼的四处奔跑了。” 

  我要答他,被远处接近的说话声打断,几个着朝服的人向这里过来,在昼锦示意下,我回了里边。 

  夕阳余晖褪尽以后,金殿赐宴,这倒合了众同考的心,都饿得要画饼充饥了。 

  昼锦换了身天青色的龙袍,和许多朝臣早已坐下了,我们这些人进去,先是三跪九叩谢了龙恩,再拜见了左右两位丞相和诸多忠臣,在虚脱之前终于得坐下喘气。 

  每两人一案,我正好在三鼎最末,没办法和相熟的两人同坐,不知是考卷上的差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身旁坐的人一直把脸偏向一边,我与他说话也不答言,冷冰冰拿个后脑勺对着,弄得我越坐越闷。 

  有几个大人轮流上场说着今次秋试的佳句,我只在想,论起文章华丽,书院的夫子作得最美,我都能得探花,那他来还不把状元给比下去。 

  原来,做官儿只落在这“华丽”上,与《策论》等等无关。 

  闹哄哄一片,我拿出十分的谦恭文质来端坐,拿出十二分的耐性捡着一盘炒豌豆吃,一粒一粒的,正好打发时间。 

  但愿达尔罕再次先知先觉的备了好吃的给我,这些“四季果香”、“琉璃肘子”、“芙蓉汤”可不合我的胃口,连这盘“南海珍珠”也是仔细辨认过才敢下箸的。 

  正把一粒豌豆嚼得专心致志,金殿里静下来,一抬头,昼锦的脸同下午一般放在面前了。 

  他把手上的酒杯塞给我,自己取了我动也没动过的杯子说:“朕知道子含不饮酒,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少饮一点无妨。” 

  当着这许多人,我只好跪下一揖,学他的样子把整杯酒灌到肚子里。 

  然后一笑,神思不再。 

  迷茫中,不知是梦是幻,只依稀看到碎梅镶柱,卧角铜炉香烟袅袅,还有垂了凤形帐钩的绮丽纱帐,那帐钩还一晃一晃的,看得我眼晕。 

  全身如炙,喉内干渴,我扬了手想唤帐外的人影为我倒杯茶来,一只手掰过我的脸,昼锦散发垂肩,满脸是汗…… 

  “痛……”喉咙干渴欲裂,发出的声音也走了调。 

  他问:“哪里痛?”果然是梦,否则我喉咙干哑怎么他也这样。 

  可是哪里痛我又说不上来,似乎哪里都在痛,又像都不痛,分不清楚。 

  我好像是喝了酒,看什么都是晃的,不止帐钩在晃,就连昼锦也在晃,我想笑,却又被不知哪里传来的痛楚激得皱拢了眉呻吟。 

  ……昼锦怎么晃得越发厉害了? 

  熟悉的紫檀香包裹住我,我全身乏得紧,在倍感安心的香味里偏头闭了眼休息,却只睡得越来越累,累得想哭…… 

  这个梦也太长了罢! 

  “醒醒,子含,该醒来了,你睡着的小模样可真好看。” 

  昼锦怎么到我房里来了,不会又爬窗子进来的吧?我睁开眼,揉了几下才看得清楚了,两个太监正服侍着他脱下冕冠,他身上还穿着黑色蟒袍—— 

  “朕上早朝都回来了,你还在睡,小懒虫,快起来,朕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是皇上,做臣子的睡在床上不合礼仪,我赶忙起身,没想到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一般酸痛不已,尤其某个地方更是痛得令我咬牙。 

  他抢步过来扶住我,“朕给忘了,这可是子含的第一次,好好睡着吧!可是饿了?朕看你昨晚也没吃多少东西。” 

  可是我看差了,他扶我躺下那满目的心疼。 

  我虽然醒了,身体还是乏得厉害,连头也还是晕的,拧不过他的力气,挨着枕又朦朦胧胧睡过去。  
 
  
 作者: 漓妤  2006…10…5 23: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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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回复:【君臣戏】BY芊箩(哎‘揪心吖‘)  
 第三章(1) 

  等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掌灯时候了。 

  我看着身处的华贵寝宫,心跳得莫名的快,这一次昼锦没在,我不敢说一句,只有几个宦官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我换了衣服坐到铺了红锦的桌边,也委实太饿了,管它合不合胃口,七七八八的吃了许多。 

  用毕,喝着端给我的半红暖茶,瞅着茶色,又开始瞄黑寂的窗外,正正被回来的昼锦看到。 

  “还不快把窗子关了,那么凉的风,没个颜色的蠢材!” 

  被骂做蠢材的一干人等忙躬了身子跑去关窗,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又被昼锦赶过来抱住道:“你就不要动了,有什么只管使唤他们去做,吃了多少东西?身子可还疼?” 

  “皇上……”我不习惯坐在别人腿上,即使是昼锦。 

  “叫昼锦!”他抱得更紧,脸贴脸的对我说:“这名字全天下可只有你能叫……对了,还有个达尔罕。” 

  我的心没有落处,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昼锦不知想到哪里,看着又像带了气,我更不敢说话了。 

  他托起我下颌,在唇上轻轻一啄,不像前两次那般“强盗”,然后复又得意起来道:“朕已经去见过母后,她拿我没办法,只得同意朕留你在宫里。” 

  “为什么?”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昨夜酒宴上朕给你喝了杯酒,没想到你比朕想的还要倒得快!于是啊……朕当着满殿臣子把你抱到朕的寝宫里来,母后只有承认,反正她不怕朕荒唐,只怕朕发奋,等朕想想,朕要给子含一个特别的封号……梨妃可好?” 

  我有点明白了,可又更加不明白了,“我是男子如何能封妃?为何要封妃?不是该赐官爵吗?” 

  他哈哈大笑起来,“小傻瓜,你昨夜都在朕床上过了一夜了,还要问这些问题吗?” 

  “过一夜和这些……” 

  “子含……”他拉开我一点衣襟,指着肩上一处说:“这身子都是朕的了,朕自然要给你个名份。”说着就吻下去。 

  我推也推不开,等他头挪开一看,露出的那片肌肤上有好几个紫红的印子…… 

  封妃?留在宫中…… 

  “可我是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我居然推开了他踉跄跌坐在地上,在他来扶之前趴跪着,“您是皇上,我是男子又中了皇榜,皇上不给我官爵怎么册封起妃子来了!” 

  他来拉我,好言劝道:“可朕喜欢你,想留你在身边,朕保证绝不让你沦落到和满宫的女子争宠的地步。” 

  我不懂什么后宫争宠,我只知道我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仰仗他人鼻息生活的人,更无法像女子一般等人宠幸,我跪着朝后退让: 

  “皇上,闻书是男子,岂可做宫闱嫔妃,请皇上三思!” 

  我退一步他进一步,即使以额触地,那身蟒袍也始终在眼前。 

  他动了怒气,沉声道:“朕说可以便是可以,你乖乖听话朕自会好好待你,你可知违命是何罪?”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壮胆道:“闻书是寻常书生,不敢妄谈傲骨,但有所为,亦有所不为,此事绝无妥协。” 

  “真的?”他在冷笑,“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现在你倒跟朕讲起道理来了。” 

  木质地板,匍匐于上仍是冷得够呛,可他还在一步步的逼我,心下惊惧已极,我不顾一切的说:“闻书不想为官,皇上是知道的,请放了闻书回乡!” 

  脚碰到东西,我已经没了退路,昼锦气急的喘息在寂静的室内回响,那幅宽袖在我面前挥了几次才远离—— 

  “你想离开邯州!?好!朕偏不让你如愿,你是朕喜欢的人,朕在一天,你就休想离开!” 

  他向别处说:“带他去集册院做个书记官,食宿都在那里,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放他出皇城!” 

  立即有人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只垂头看着地面,他们给我换回了来时的那身衣服,拉我出门。 

  昼锦讥笑道:“空着的官位今日早朝都给了出去,你既在朕的龙床上不醒,也别指望还有什么高官给你做的!好生在那边守着那些书卷吧!” 

  待下了九重阶,我心里真有成了阶下囚的感悟,上面灯火辉煌处传来砸物碎瓶的声音,我恍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仅仅可以确定,在“梨妃”与苦命的书记官之间,我仍会选后者。 

  是夜,我被送到了只有值守人的集册院,虽离了皇宫,也还在内城里,是颇为偏僻的一处所在。 

  送我来的宦官临走前对我说:“皇上日日抑郁,连我们这等腌攒人也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对你,你又何苦惹得皇上生气,也落得自己到如此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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