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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佞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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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司徒大人大病未愈,确实应该多多注意龙体。若是您龙体欠安,大人得多担心啊!”张庭海搬出司徒碧这张免死金牌,果然看到一脸阴沉的帝王脸色微霁,不由想到,这司徒大人果真是对付陛下的法宝啊!
  司徒碧昏睡不醒,君瑞在房里呆着也是在无聊,于是便传旨让司徒家的人一一来见。司徒家的事情就像是根倒刺,虽然现在危险不大,但是时不时地来上一下,让两个人都不舒服。而且司徒碧心里也总牵挂着自己的家族,始终是一块心病,君瑞觉得,是时候解决了。
  君瑞首先见的人,是司徒婉琤,这相当出乎意料。因为按理来说最开始应该先见一见司徒家的家主司徒砎,但君瑞不想给他这个面子,反而像给他造成一定的精神压力,好让他更清楚地认识时局,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况且,这几日在扶苏院,君瑞也清楚司徒砎恐怕早已有了打算。但是怕就怕他的打算不符合君瑞的想法,所以君瑞便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做最后的决定。
  和婉琤的见面纯属胡闹,两人并没有说什么沉重的话题。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通,无非是些玩笑话,君瑞也没有在她面前摆出皇帝的架子,两个人可谓相谈甚欢。这让君瑞更加确定,婉琤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不把她娶进宫当皇后,实在是天大的损失。
  “陛下,您若是立我为后,不怕日后我帮着君泰谋权篡位么?”司徒婉琤说起大不敬的话来,简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挑着眉一脸娇笑的样子让人不禁目眩神迷。
  “哦?何以见得?”君瑞也笑,“不立你为后,反倒让君泰白白捡了这个便宜,岂不是放虎归山?到时候你给君泰做了参谋,也是极危险啊!”
  “可是陛下,您要知道怨妇的意志是非常强大而可怕的,若我在宫里过得不痛快,肯定会红杏出墙勾结君瑞——等他篡了权,我也好翻身对不对?”司徒婉琤笑眯眯地眨巴着眼,一脸狡黠的样子让君瑞不禁笑出声来。
  “好,司徒婉琤,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让君泰这个榆木脑袋开窍,心甘情愿地娶你!”君瑞哈哈大笑道。
  
  和司徒婉琤话别之后,君瑞本想召见司徒瑾,可是司徒瑾好像并不给他面子,传旨太监回来说,司徒瑾一大早出门了,说是上山采药给司徒大人做滋补的药丸,可这京城霓都如此繁华的地方,要什么没有?还需要他亲自采药吗?于是,君瑞心知肚明,司徒瑾分明是在躲着自己。
  君瑞不再强求,另作了打算,唤了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珏到书房里长谈。司徒珏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人,君瑞见他第一面,从言谈举止很快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个人再懦弱,他也是司徒家家主位子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多少也有些头脑。况且,这个人在经营方面还是有一些手段,把司徒家的产业收拾得井井有条,可以说,司徒珏是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气质的温和的商人。当然,他从前对司徒碧做过的那些,带头排挤司徒碧、司徒婉琤等人的事情不提也罢——他毕竟是从那种大环境里出来的,非常懂得从善如流。若不是这样,他哪里能坐稳司徒家家主继承人的位子?
  和司徒珏的谈话并不太愉快,因为这个人十分谨慎,说话做事都要考虑好几步,所以谈话并不顺利,但是君瑞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这就够了。
  最后,君瑞要对付的人便是司徒砎了。这应该是一块顽石,因为司徒砎据说是司徒家几百年来最厉害、最受人尊敬的家主。单看他完全不涉足政治却能令士族臣子对他敬仰有加。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手段有多么高明,而他更是将司徒家的产业经营到了前人无法想象的规模。用四个字足以概括,那便是——富可敌国。
  与司徒砎的见面和谈话可以想象会有多么艰难,所以君瑞想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毕竟这人也算是自己的岳父了嘛!所以君瑞打算下午再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再与司徒砎会面。
  
  君瑞在书房坐了一阵,喝了药便开始处理政事,这样一忙,就到了下午。君瑞稍坐了一阵,又由太医前来诊了次脉,被告知热度已经基本褪去了之后,君瑞急冲冲地朝司徒碧的房间赶过去。今天这么一忙,君瑞实在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了。
  司徒碧的房间在扶苏院最僻静的地方,穿过花园走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君瑞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等不住了,脚下生风,把后头跟着的张庭海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到了院子门口,看到有穿着司徒家家丁服饰的人站在门口,不由愣了愣。那些人看到君瑞,立刻有些慌神,连忙跪下来高声山呼万岁,那样子,好像要给院子里的某些人通风报信一般。
  “谁在里头?”君瑞不禁黑了一张脸,对着身后匆匆赶来的张庭海说,“不是说过,闲杂人等不许进入这个院子打扰司徒休息的吗?怎么回事?”
  张庭海也是一愣,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一旦涉及到司徒碧的事情,皇帝就有些毛躁易怒,张庭海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那几声万岁大概打扰了里头的人,不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君瑞听到两声低沉的咳嗽,那是司徒碧的声音,于是快步走了进去,到了门口,便看到跪在地上的司徒砎。这倒让君瑞有些惊讶——自己没去找他,他倒是找上门来了。真有些措手不及。
  “陛下……”里头传来司徒碧轻声的呼唤。君瑞抬头看,见到司徒碧被甘棠搀扶着坐起来作势要给他请安,不由皱了眉想走过去扶住他让他躺回去。可是这司徒砎挡在门口,君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抬起脚又跨不进门,顿时有些气急,连忙高声说:“免礼免礼,赶紧给朕躺回去!这才……咳哼……爱卿还病着,不用多礼了!”
  其实君瑞本想说“这才好些了又可劲儿折腾”,但在司徒砎面前说这些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显得幼稚可笑了一些。再者,这司徒砎来者不善,完全看不出他的目的,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司徒碧的过度热情,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所以他忍住了。但是看到司徒碧虚弱疲惫的样子,心里有着急得不行。于是,他端正了样子让司徒砎平身,沉声问他有什么事。
  “陛下,草民过来看看我儿阿碧,他病了这几日,一直都没能来看他,心里实在担心得紧。”司徒砎低头答道。一口一个“我儿”,让君瑞不由嗤笑。
  “嗯,你先行退下吧。朕明日有要事相商。”君瑞不耐烦地挥挥手,想赶他走。于是司徒砎又行了个礼准备离开,但是在房门口他又停下来,对里头的司徒碧说:“阿碧,为父今日给你说的,你好生考虑,早做打算——陛下,草民告退了……”说罢,竟然头也不回就走了。

  相悦

  君瑞张口结舌地看着司徒砎头也不回地离开,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转头看了看司徒碧,见他还杵在那里,不由皱了眉。张庭海见状连忙走过去扶着司徒碧躺回了床上,然后对甘棠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了出去,反手关了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君瑞揣摩着司徒砎那句“早作打算”,心里不由又是一番思忖。而司徒碧那边,则一直默默无语地坐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仍旧缠着纱布的手腕。两人都是别样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司徒碧终于开口了,轻轻地叫了句“陛下”,语气里满是不确定性,等了半晌,又叫了一声,说了个“我”字,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君瑞不由叹息,走过去坐到他床前,轻声说:“私底下的时候,不要叫我陛下。”
  “是……”司徒碧低下头来,惴惴不安的小模样看起来让人又心疼又生气,君瑞想问他刚才跟他父亲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两个人虽然相互表白了心迹,但是在这个事情上,还是很敏感。之前小心翼翼避开这个事情,现在,是真的避无可避了。
  “我今天,见了你家里的人了。”君瑞说,“你大哥和六姐都见了,谈了一阵,本来要见你十六弟的,但是他出门了。打算明天见你父亲,但是……”
  君瑞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但是没想到,他会先来见你。”
  “嗯……”司徒碧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来端详着君瑞,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君瑞……”
  “嗯?”
  “父亲他找我,是为了司徒家家主的位子一事……”司徒碧慢慢说着,抬头看了看君瑞,看他并没有特别惊讶或者生气的表情,才又继续说,“父亲说,他想……让我……继承家主的位子……”
  “哦?”君瑞一愣,皱着眉想了一阵,忽而笑了。这个司徒砎,的确已经看明白了局势。现在司徒碧已经可以算是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了,若是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他,确实可以保住司徒家。
  “父亲说,他做这几十年的家主,已经疲惫不堪了。现在这种形势,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在他的掌控,所以,他想让我来接替……”司徒碧慢慢说着,一脸的疲惫和茫然。司徒家的家主,如此沉重的担子,若是真挑在肩上,实在是压力很大。而且刚才父亲说话时的表情,让司徒碧不由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父亲说,阿碧,这么多年,为父知道亏欠于你。可是,为父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让你能坚强地面对这些困难——因为你是司徒家最有天赋的孩子。从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做了决定,要让你来执掌司徒家。可是这个家族容不下软弱无力的人,因此你必须强大。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早早的适应这些。可是为父现在觉得后悔了。虽然你真的成长了起来,但是却并不快乐。所以说,我是个失败的父亲,实在没有颜面再来见你……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司徒碧分明看到了他通红的双眼。才几日,父亲的头发已经斑白,不知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还是在担心司徒家的安危呢?司徒碧心里茫然一片,像是突然间空了一样。他宁可父亲指责他,也不愿像现在这样听父亲说这些。这么多年,自己在家里受的那些待遇,被兄弟姊妹排挤,背井离乡远走京城,陷入这种混乱的政局中,竟是因为父亲想要培养他成为新一任的家主。这算是什么?爱么?那么自己这些年心里的那些怨恨,那些怒气,又向谁发泄去呢?若他才是司徒家最称职的家主,那么大哥呢?做了这么多年的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又算是什么?
  “阿碧,阿碧?”君瑞略显担忧地拍了拍司徒碧的脸,把他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司徒碧抬起头,一脸的无措,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君瑞俯身过去拥抱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别想太多了。没什么,不想做,大可以拒绝。”
  司徒碧没说话,把脑袋埋在君瑞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的味道。如此沉重的担子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如此轻松了。不想做就不做,就像是撒娇淘气的孩子,不高兴了就可以不理会。不过这个人,他是帝王,他是全天下最最尊贵的九五之尊的帝王,所以他说可以,就是真的可以不理会。在这个人的怀抱中,能让人感到最最坚实的后盾和依靠。
  是的,他说可以,就是可以……
  
  司徒碧抬起头来,完全出乎君瑞意料的,轻轻亲吻了君瑞的嘴唇。这是他少有的主动的亲昵,让君瑞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的僵在了那里。司徒碧的亲吻很轻柔,略带了一点犹豫,像是水里的鱼一般,轻轻地触碰一下,就躲开了。他的唇很温软,带着一点点苦涩的药味,舌头凉凉的,小心翼翼地伸过来,不确定到底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生涩地舔了舔君瑞的唇,然后就缩了回去,只用嘴唇小心地触碰君瑞的唇,慢慢摩挲着,像是安心的小猫对着主人撒娇似的,轻轻蹭着,带着向往以及信任,让君瑞觉得窝心的温暖。是的,司徒碧愿意把司徒家的事情开诚布公地跟他说,这是对他完全的信任和依靠,这是两人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君瑞低下头,慢慢抬起他的下巴温柔地回应他,舌头伸到他口中回应他,带着他纠缠在一起,像是两条鱼一般追逐嬉戏着。司徒碧眼中的泪无声地滑了下来,低落在君瑞的手指上,凉凉的。君瑞放开他的唇,看了看那晶莹的泪珠在指缝中慢慢消失,又低下头,细细地亲吻他的眉眼,眼泪的味道并非是人们所说的苦涩的。那眼泪对君瑞来说,像是甘泉一般沁人心脾,让他贪婪而又忘情地亲吻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地方,眉毛、眼睛、鼻子,每一个地方都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君瑞几乎带着膜拜的心情,亲吻着,一路亲吻下来,抓住他的手指,跪在他面前,虔诚地亲吻他的指尖,好像司徒碧才是帝王,而他自己不过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忠实的臣子一般。
  “阿碧……阿碧……”君瑞低声呼唤着,无意义地呼叫他的名字,就好像这个名字是一句充满了神奇力量的咒语,每叫一句,他就会觉得心中被充满了一般,不由俯身过去,低头亲吻他高高仰起的颈项,把他慢慢放倒在床上,手指战抖着解开了他胸前的扣子。
  “呃……”司徒碧轻轻呻吟了一下,这一声,让君瑞停下手中的动作,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头亲了亲司徒碧的额头,慢慢躺到他身边拥抱住他,声音沙哑着,低声说:“阿碧,你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
  “君瑞……”司徒碧的声音也有些哑了,两个人都被难熬的欲望煎熬着。司徒碧还好些,他现在身体还虚着,之前的失血带来的眩晕让这种欲望并没有君瑞那么强烈,可是君瑞则不同,低烧带来的燥热以及一直强忍住没有要他的烦躁让君瑞的心像是被猫抓了似的难受,腿间高昂的宝贝更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司徒碧身体还未痊愈,实在担心他承受不住欢爱。
  “君瑞……”司徒碧侧过身来搂住他,心里空空的,被父亲说的那些话掏空了,急需一些东西来填满,那种急切的心情让他的心脏都开始疼痛了。他攀着君瑞的胳膊,红着一张脸,脸上带着期盼的心情仰望着君瑞,轻声说:“君瑞……我……我想……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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