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两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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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到了。起来!”
“没人性的秃头鸟!!”
“这才不是秃头!!我这是凤翎!”
“切……明明是只秃毛烧鸡……”
艾斯眯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偷看这家伙气得跳脚的模样,却先看见一只手伸到面前,那只“烧鸡”带着点无可奈何的表情笑着说:“我拉你起来,这是最大让步啦。”
有些得意地挥起手一巴掌拍过去,手腕一扣的同时对方一个巧劲就将他拽起来了,视野里映出萧瑟的城市,焦黑的土地与未熄的火焰。
“还真是惨烈……不过总算结束了。”
“千钧一发啊。要不是香波地及时抢修了能源与供电,再差几个钟头,莫比迪克都不知道可能保得住。”
“这就叫做‘后院起火’吧?被摆了一道啊。”艾斯整了整他头顶的帽子,突然用食指又将挡着眼睛的帽檐顶开了,看向远处道路上掀起的尘土,吹了个口哨。
“噢,看哪,这次的英雄来了。”
基德带着两个人飚着雪狼一路过来,在艾斯和马尔科面前一个急转带着尖利的摩擦锐声旋身刹住。他开口就想问什么,但视网膜里清晰地倒映出了周遭的景象,便又住了口。他跳下车,走过去和他满身是血的两位兄长拥抱。
“哎哎哎哎……轻点儿,我肋骨还断着哪!”艾斯被基德一巴掌擂到背部就示弱地大叫起来,但那脸上阳光似的笑容却显示出这呼痛声里的水分明显比较多,“怎么了,我们的英雄,搅了你的假期不爽是吗?对了,医生没和你一起?他说了我受伤的话给我打七五折!”
马尔科插着手在旁边吐槽:“你这是工伤,他收不了钱的。”他转脸看向基德,“怎么,医生还在香波地守着?”
基德板着一张脸地走在前头:“不知道那只野猫死哪里去了,香波地现在交给基拉。我先去见老爷子,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雪狼借我们送重伤员吧。老爹在那头,你走过去。”
“行。”
他让两名手下留下帮忙运送伤员,自己一个人向着那边走去。腿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头脑的钝痛让他感到轻微的眩晕。很累,很想倒头在地上没三秒就睡死过去,但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一时间又根本松不下来。
“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的庞大身影和气场老远就能望见。美女护士们在他周围忙碌着,给他扎好伤口,挂上吊瓶。他老远看见基德的红发,就像是父亲看到自家的蠢蛋儿子那样,有些骄傲又有些宠溺的大笑起来。
“假期过得怎么样?混账小子!”
“棒透了,也糟透了。”
基德懒懒地回答,就着地上坐下来,伸手一捞接住了扔来的酒瓶,“现在情况怎么样?”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最终视线落在白胡子的伤口上,“喂,一把年纪了就别在前线逞英雄。”
“毛都没长全的小鬼就乖乖闭嘴吧,你当你老爹是那么容易死的吗?”白胡子睨他一眼,有些自得地灌了一口酒,“……丢了几个镇子,没大碍,隔几天去抢回来。”他顿了一顿,问,“你怎么没把我的主治医生带来?你这小子来顶个屁用?”
“靠!”基德气得翻眼,“我来看你这个老不死的死透了没有!”他站起来把酒瓶子丢回去,“香波地被打得一团糟,你这没事我就回去了。”
白胡子大笑,他伸手拍了拍基德的肩:“小子,你该学会坦率点!怎么,担心你老爹?”
“是!我他妈的担心你死前来不及把账户密码写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白胡子却像是听到了最棒的话语,笑得几乎要把伤口震裂了,他一仰脖子把剩下的烈酒全灌进喉咙里,然后看着基德悠然地说:“可惜我没有什么存款啊,儿子。我最大的财富就是你们啦。”
和莫比迪克这边对接完能源与电力线路的紧急预案以及特殊时段的各项问题安排后,基德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香波地。见到老爷子还精神奕奕看来再活个30年绝对没问题后的确心情好了一点,但亟待处理的事务还是堆得和山一样。他边数着雪狼表盘上的数字边想着考虑怎么下一步行动,却突然觉得大脑罢了工似的一片空白。
狂风刮得视网膜要脱落了似的生疼,他拉下护目镜挡住脸上的表情,觉得双手有些摁不住狂飙的车头,就像抑不住此刻心头那回音似的空洞喧响。
“该死的野猫,跑哪里去了也不喵一声!!老子……”
很想你啊。
妈的什么重建对抗势力进攻暗地动机应急预案都干我屁事!!老子现在只想满脑子都是你!妈的什么香波地的死亡人数受伤人数紧急治疗对策都滚一边去!只要你没事我管他们死活!妈的什么罪魁祸首幕后黑手玛丽乔亚还是掮客组织都统统去死!老子现在只想抱着你睡觉!
妈的什么内部专线卫星通讯还是私人手机随便哪个都行!!你没事的话倒是给我个电话啊!!
手心全是冷汗,身体机能的抗议行动已经逐渐表面化了,视野也开始有些模糊。他将速度放低,打算去掏手套,而耳边的通讯器也这时响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又想去摁手腕上的体感识别钮,一没把住笼头,平衡一失,雪狼扭成了S型的路线失了准头歪倒下去,将背上的骑手狠狠地抛了下来。
好在速度不快,这只红獒也算皮糙肉厚,抛出去的一瞬间就着势头打了个滚卸去冲力,万幸只是擦破点皮。他吐了口嘴里的血,有些狼狈地爬起来,看着爱车被摔瘪了一块的前挡,有些庆幸手下们都没跟着;这路上连块石子都没,要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没档次的摔下来,岂不是丢脸丢到玛丽乔亚去了。
但耳边的滴滴声仍然固执地响着,一点也不给他喘息和哀怨的机会。“等几天一定要叫弗兰奇给换个有点品位的铃声……”他咒骂着,用被蹭得通红的手按下了体感识别钮,等着对方先发话。
通讯线路里大概静了几秒,就像是拨错了号那样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基德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抓紧了耳边通讯器的箍架弹起身子,脚踝却使不上力又一屁股跌在地上。他根本顾不得这些,像是怕通讯那头的人又一句话不说地跑走,急吼吼地大声喊:“喂,是你吧,特拉法尔加!”
就好像看见了他现在的窘状似的,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但却透着疲惫的笑声,这声音像是最好的镇定剂,让基德整个紧绷的肌肉骨骼全部放松下来,向后倒在柏油的公路上。他看着视野里映出的被夕阳染红的天际,也带着点自嘲、但却安心地咧开了嘴。
“妈的你这死猫……别吓我啊。你跑哪里去啦?”
听着那边火急火燎的霸道声音,还有间或传来的撞击声响,不难想象那个笨蛋也许急得跌了一跤、或者笨手笨脚地撞到了桌角。特拉法尔加简直可以看见那个家伙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却生怕他跑走那样抓着通讯器大吼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就笑出了声,如果当着面的话也许应该像往常那样吐他几句槽,装作不冷不淡的态度引得他来与自己争吵。
虽然根本没多长时间,被他不得要领又不分轻重地宠个没完的感觉却上了瘾。这感觉好极了,却又糟透了。
特拉法尔加倚在窗边,身前监视他的两名黑胡子的成员抱着胳膊,用事不关己的冷漠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他想对着话筒说点什么,但终究又没有说。
“电话里讲不清楚……晚上你腾出时间来,我们见个面吧。”
“你想去哪?”
“随你。”
基德笑了起来,他没听出特拉法尔加话里的生硬,他只想早一点把爱人抱紧怀里狠狠地吻他,理由什么的都有多远滚多远吧。他舒展着胳膊与背部的酸痛,简直带了点任性地说:“我他妈的累得连骨头缝都要散架了,哪也别去,我们回家吧。”
线路那头沉寂了片刻,然后他听见了温柔得仿佛不属于那只野猫的声音——
“……好吧,我们回家。”
基德连临时本部也没回去绕一趟,直接一路飚回了香波地的别墅,自卫队和佣兵没打到这儿,什么都还是老样子。那只野猫还没回来,冰箱被变态的厨师塞得简直要变了形,他坐在椅子上蹬了鞋喘口气,发现脚踝似乎从车上摔下来时扭到了,现在肿起了一大片;他没事人地穿上拖鞋照走不误——管它的,反正他的医生就要回来了。
饿得难受,又困得要命。但他打定主意要抱着那只野猫一起睡;打开门的时候要吻得他喘不过气。至于吃的,从冰箱里随便拿了不少出来,又抓着脑袋想,那家伙也该饿了吧?
微波炉还是会用的,他把几道菜挨个扔进去,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适合,就胡乱拨了个数字。结果当然有蒙对的也有失败的,搞得焦头烂额才算全部弄热,他学着那个厨子的样子把菜一道道摆上桌子,并颇为得意地欣赏了片刻。
老子想做还是做得来得嘛……也许烧饭也没什么难的。
他毫无理由地沾沾自喜,但随后脚踝疼得更加厉害了;而他的医生还没有回来。
时间随着钟表的秒针簌、簌地走得既无聊又慢,基德开始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瓜。接着他决定再趁着空闲去洗个澡,省的那只野猫之后再以“不洗干净不验货”为由拖延时间。
脱去那件一天内被汗透又风干好几次的衣服时,有微小的重量像是轻叩心扉般砸在胸膛上。低头看去,那枚银色的指环就静静地垂在那里。他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去掏裤子口袋,看见另一只戒指也还乖乖地躺在盒子里时才松了口气。
今天要把这个给那只野猫也拴上啊。上一次竟然放他跑了……
他想起那夜的情景,竟然莫名其貌地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但洗完澡之后很久那家伙也没有回来。基德像是等着主人回家的大狗那样坐在门口,蜷着一条腿就撑不住睡了过去;桌上的饭菜早凉透了。
通讯器响起的熟悉滴滴声让从浅睡中惊醒的基德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他接通通讯的时候几乎想破口大骂,但又硬生生地收住了,他想让自己的语调尽可能的平和一点,免得两人又吵架。
“你在哪?”
“我在门外。”
基德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那进来啊。”
“我不想进去。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特拉法尔加沿着湖岸踢着脚下的石子,一面看着表。他的时间不多。他看到别墅里的灯光,知道基德就在那里。但他不打算进去也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他怕一走进去,就再也没办法放开了。
“啊?!”基德挑起了眉毛,他的无名火窜了上来。“有什么不能进来的?你又在拗什么劲?”饭菜都给你搞好了,也开了酒,澡也洗好了……这样的话他当然说不出口。
“我说不进去就不进去,出来,我说几句话就要走了。”特拉法尔加说得很冷静,就像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情的觳纹。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纹的缝隙中。
对方理所应当地发火了:“你什么意思,特拉法尔加!!几句话就要走?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我一直想着尊重你顺着你的意思,可是你把我当什么?!”基德激动起来,他紧紧地握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你根本不记得了……”
特拉法尔加也觉得自己的压抑到了尽头:“妈的我也有我的原则!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我说了我不会进去你听不懂人话吗?!你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指望过你这个自我中心的蠢蛋会尊重我!”
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不出来啊笨蛋!!……算我求你了,你快出来啊,我想……见你。我想见你啊你这个混账!!
“我不尊重你?!哈哈,我今天发现要尊重一只没教养的野猫真他妈的艰难透顶!!!”基德的背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脚踝痛得令他神志不清,全身的疲惫全部化作痛楚排山倒海般地袭来,混乱得口不择言,“尊重?你他妈的尊没尊重过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本事告诉我啊!!”
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不过来啊混账!我想抱着你,全身都痛的要命,一步也不想动了。只想抱着你……
“你既然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脚长在你身上,我……”他咬了咬牙,“……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这里。”
“——说再见吧,尤斯塔斯。”
基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了眼,手上的力道攥得通讯器的话筒逐渐变形。
“你来真的?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特拉法尔加望着漆黑的湖水,他灰色的眼睛也被这如墨般的黑色染得失去了神采。“我们分手吧,尤斯塔斯当家的。”
这句话像是导火线,把这座本就濒临喷发的活火山点了个正着。基德简直是嘶哑着嗓子吼出来:“你他妈的够种特拉法尔加!!!!老子看透你了!!!妈的就当我瞎了眼!!!”他几乎用抓的将耳朵上的通讯器扯下来狠狠地惯在对面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突然无比地想要大哭一场。
他泄愤似的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又狠狠一掀将桌子上所有的饭菜都摔到了地上,跟着一脚将通讯器踩了个稀巴烂。他恣意地砸着家里的东西,但心中的疼痛并没有因此减轻半分。耳朵里是他自己弄出的令人厌恶的锐响,而屋外依然很静。
双臂间是空的,没有温度也没有重量;这种感觉逼得人孤独得无处可逃。他看见胸膛上泛着银色晕光的戒指,摊开手掌,另一枚栓了链子的戒指被汗浸湿了,内侧的FOREVER LOVE的字样像是谶言一样冷冷地嘲笑着他。
我在……做什么啊。我在做什么啊!!
他几乎是一瘸一拐地冲到门前,呼啦一下拉开了门,就穿着睡衣冲到了门外。但小径、花园、湖畔、公路,哪里也没有那个懒散而修长的、野猫一样不羁的身影。他蹚着步子极快地在周围奔跑着,希望自己还来得及挽回;他对着黑黝黝的湖面一遍遍地喊:“特拉法尔加!!”但收到的只有偶尔路过的人投来的好奇眼神,或是空荡荡的、又渐渐微弱的回音。
黑色的轿车渐渐驶离了香波地的别墅区,随着码表数字的攀升,不久也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到更远的地方。副驾驶上的小丑扭过头来压了压礼帽,似乎带点好心地提醒:“医生,好像有人在叫你。现在停车也来得及。”
后座上的人把白色的豹纹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他闭着眼睛,整个人陷进皮质的座椅里,开口的声音有些艰涩沙哑:
“走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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