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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凤谋乱世-第59部分

小说: 凤谋乱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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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九皇妹和郭小姐中意这里,那本王改换别家也未尝不可。皇妹千万要好生招待郭小姐,切莫怠慢了人家。”
  郭凝冬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转身带着凤殷然离开的方临渊,只觉眼前一片炫目旖旎的纯白,映衬得那人如画中仙人一般,转瞬之间杳不可寻。她本不愿嫁入帝王家,可是而今亲眼见了这位传说中的七皇子,心里竟不由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那样好看的男子,言语姿态温文尔雅,若是真的能成为她的夫婿……郭凝冬含羞带怯地目送方临渊的背影消失,这才被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九公主方倩忻拉去了楼上。至于自此害上相思病的郭凝冬如何被方倩忻打趣取笑,自是不必细说。
  凤殷然跟在方临渊身后出了饭馆的大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却抵消不了他心底的醋意。甩开方临渊拉扯他袖子的手,凤殷然沿着长街一径向前走着,也不知是招徕声太过吵闹,还是心里太过烦躁,只觉额头一跳一跳地疼得厉害。方临渊不敢逼得太紧,又怕这光天化日之下凑过去更惹凤殷然心烦,只好错开半步在他身后一步不落的跟着。
  不知不觉间,竟然回到了方临渊的府邸门前。凤殷然脸色一僵,站在门前进退两难,一时尴尬异常。他转身想往去轸宿名下的酒楼,却被方临渊眼疾手快一把扯了回来。
  “放手!”虽然这条巷子往来的行人不多,但是毕竟青天白日的,凤殷然脸一热便要发火,“方临渊,你放手!”
  “你这是在吃醋么,殷然。”方临渊在他耳边叹息,手上却不敢太用力,既怕他挣脱,又怕他伤到自己,不禁有些左右为难。“殷然,”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怀中这人的心软和宽和他一清二楚,此刻便带了些刻意的软语相求,“其实你肯为我吃醋,我心里是很欢喜的。可是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要又躲着我、不理我。”
  凤殷然蹙起双眉,脸色却明显缓和了一些。沧爵七皇子、如今的七王爷方临渊,在外人眼中永远一副淡泊优雅如同仙人的样子,却肯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费尽心思,怎能不让他感动。“先进去再说吧。”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莫说方桦指婚的旨意并没有颁布下来,便是他自己,也该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有信心。“临渊,我现在才发现,我只怕不能容忍你生命里有别的人存在,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我都……”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方临渊的吻堵了回去,绵长深情、极尽缱绻。直到凤殷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方临渊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这府中绝不会多出别的女主人来,哪怕有朝一日我登基为帝,皇后也只会是你一个人。”
  “那个位子我可坐不起。”凤殷然白他一眼,却没再甩开他的手,“今日只是姑且算了。若是再被我发现你有事瞒着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说着狠话,脸上的红晕却十分惹人喜爱,看得方临渊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本王这就亲自伺候侯爷您吃饭,可好?”
  一脸勉强的点了点头,凤殷然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一面回房换衣服,一面丢下一句,“今晚准你不必再睡书房了。”说罢未免方临渊看到他羞红的脸颊,连忙落荒而逃。
  方临渊笑着目送他关上房门,转身的瞬间,面上的表情却淡了下来,招了招手叫来一个普通杂役打扮的小厮,低声说道:“去通知灵晔,本座领了新的差事,不日便要离京,让他把该做的事情,都准备齐全。”
  

  第五十五章

  “什么!你说父皇派了老七与我一同去峣河赈灾?!”
  五王爷方宜桢“啪”的一声摔了手中茶盏,吓得传话的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抖的跟筛子一样。一旁站着的幕僚赵申见状,连忙上前扶了那小太监起来,一面往他袖子里塞了打赏的银两,“五王爷他忧心灾情,心情难免焦躁,公公切莫在意。”倒不是这个小太监有何背景可言,而是如赵申这样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是明白宁得罪大神、不得罪小人的道理。这宫中风云动向瞬息万变,多一友少一敌总是好的。
  安抚着送了那传旨的太监出了门,赵申转身回到方宜桢的身边,温声劝道:“王爷,越是这个时候,您就越要沉得住气。如今杨家虽然倒了,陈大人也受了陛下的斥责,但是毕竟没有被降职罢官。只要皇上还看重贵妃娘娘、看重陈家,您的地位就只会涨不会落。”
  方宜桢接过下人重新奉上的热茶呷了一口,定了定神说道:“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先文德太子……”有些别扭的叫出大皇兄方庭梧被追封的爵位,方宜桢皱了眉继续说道:“先太子在世的时候,我只管听他的安排,助他争位便好。如今他不在了,反倒把这乱摊子都扔给了我!当初我不明白大哥为何要拼尽一切去做那把让人如坐针毡的龙椅,现在才知道如果不争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着冷哼了一声,热茶的水雾熏得他眉间的嗜杀之意变得模糊,“老二和老八是什么手段你早见识过了,老四表面上看起来不争不抢,实则一肚子坏水!至于那个老七,哼!”方宜桢想起七弟方临渊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就像针扎一样别扭,“从小父皇待他就格外优厚一些,本以为太后做主将他送去了荣韶,他便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了。谁晓得他不但回来了,还害得大哥折了性命,一个白拿俸禄的,也好意思跟着封王?凭他也配!”方宜桢越说越怒,“谁不知道他从小就是个妖物!真该在太庙前烧死他才对!”
  “王爷慎言。”赵申有些慌张地看了看门外,“小心隔墙有耳。”
  五王爷冷笑了一下,他那位父皇疑心极重,对他们这几个儿子也并不放心,定然会在他们的府中安插眼线,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理会。“赵申,你是大哥指给我的人,一定很懊恼怎么跟了我这么个窝囊的主子吧?”
  赵申苦笑,却不好接他这个话茬,只能好言好语的规劝着:“王爷,这一次二王爷大张旗鼓地打压陈家的势力,看似占尽上风。然而陛下却派了您和不管事的七王爷去查八王爷负责的工部工程,岂不是要借您的手,整治二王爷一党么?”见方宜桢的表情有所松动,赵申接着说道:“依卑职看,王爷应当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抓到八王爷带头贪墨的证据。再者说了,峣河那里民风彪悍,又灾情紧急,七王爷若是不幸被刁民给害了,陛下也不能怪到王爷你的身上。”
  “如此甚好!”方宜桢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赵申啊赵申,你此计甚妙!这一回我倒要好好看看,老七这个妖孽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不了!”他狞笑着拍了拍赵申的肩膀,“快命人去收拾细软,本王明日去面圣谢恩,后日就出发去峣河,这灾情紧急人命关天,切莫耽搁了!”……
  五王爷方宜桢和他那幕僚赵申关起门来商量的阴谋诡计,凤殷然和方临渊自然是无从得知。此刻同样领了圣旨的方临渊正吩咐了管家打赏传旨的太监,虽是面对宫里的总管太监,方临渊也不曾端起颐指气使的王爷架子,亦不显巴结奉承之态,“有劳魏公公了。”
  来传旨的是昭帝身边的管事太监魏忠,陪在帝王身边多年,他什么样的赏赐没有见过,但是最难得的却是七王爷这份肯把阉人当正常人看的自然态度。魏忠笑着接了荷包看也不看便塞进袖中,前几日这七王爷听说他腿上患了风湿,特意寻了治病的偏方给他,可比这银钱贴心多了。这样想着,魏忠的笑容里就带了些真意,细心叮嘱道:“王爷,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您明日早点进宫谢恩,切莫拖到午朝之后。”
  “多谢魏公公。”方临渊笑着亲自送了人出去,却不明白这么普通的一道旨意,昭帝为何要派了身边的管事太监亲自过来。是为了让大家都看看皇帝对七皇子的荣宠,还是为了敲打一下这段时间太低调的自己?想起自己那些每日揣测帝王用心的兄弟姐妹们,方临渊便觉得十分可笑,当下也不再纠缠此事,转身让人关了大门,回房中去了。
  方临渊进屋却见凤殷然正在收拾二人的行装,看到他进来连头也不抬地问道:“峣河那边气候如何?要带冬衣还是短装?”
  “你明知道此行艰苦……”方临渊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终是抵不过凤殷然的坚持,只能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人揽进怀里。如今已是秋末冬初,天气一冷,体质畏寒的凤殷然日子便有些难熬起来,再累他陪自己奔波劳碌,方临渊哪里舍得。“这一次方宜桢也要同行,你又不方便以荣韶望舒侯的身份出面,难不成要扮作我的书童或是男宠躲在马车里不成?”
  凤殷然习惯了他私下里口无遮拦,倒也没真的为了他的玩笑话气恼,只收好手里的包袱,冷冷瞟他一眼,俯身在他耳边淡淡笑道:“为何不是本侯收了七王爷为禁脔?如七王爷这般妙人,本侯定然夜夜疼惜、宠爱有加。”
  几乎不曾从凤殷然口中听过这种调笑的方临渊不禁一愣,却见一向冷淡羞涩的凤殷然居然半解了衣带靠在床头,语气生硬的说道:“七王爷既然不反对,自然是欢喜做本侯的男宠了,那便来伺候本侯吧。”
  明明双颊绯红,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凤殷然这副强自镇定的表现,瞧在方临渊眼中分外风情万种。“然儿莫不是怕此去路途遥远又杂事繁多以致无暇他顾,所以先补偿一下本王吧?”见被自己说中心事的凤殷然脸一红便要恼羞成怒,方临渊赶忙将欲起身的他按回床上,说话间已手脚利落的脱了两人的衣物,把人压在了身下疼爱。铺着地龙的屋子里一派暖意融融,却暖不过彼此交握的手心。“然儿,等我们从峣河回来,随我去看看母亲可好?”
  那越发快的律动逼得人几乎发疯,凤殷然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只能攀在方临渊的肩上任他施为,哪里还能头脑清明的思考他说的话。凤殷然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点头应了,隐约只能记得耳边听到那人一遍一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迷离温柔,诱人一同沉沦其中……
  ……分割线……
  方桦正翻看着今日百官呈上来的奏章,却听身边的管事太监魏忠进来禀报道:“陛下,七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方桦点了点头,丢下手中的朱笔,亲自迎到暖阁外,拉着方临渊的胳膊往屋内走去,一派慈父的做派,“不必多礼了,渊儿你难得进宫一趟,快进来坐。”
  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方临渊仍是规规矩矩地向方桦行了君臣之礼,恭声说道:“多谢父皇抬爱,然礼不可废,还望父皇恕罪。”
  盯着态度恭谨谦卑的爱子瞧了许久,方桦挥手让魏忠带人退出暖阁在外伺候着,一边叹道:“虽是多年不见,但你我父子何至如此生分。渊儿,你莫不是还在怪朕当年狠心将你送往荣韶为质?”
  “儿臣不敢。”看也不看暖炕上神色懊恼的帝王,方临渊不愿再与他虚与委蛇,直言说道:“父皇若无其他事情,请准儿臣告退,早早回府整理路上要用的行装。”
  方桦被他噎得一愣,半晌才说道:“你母亲,近日可好?”
  “不知父皇问的是先皇后,还是赫连圣教的前任教主?”方临渊忍不住露出嘲讽的微笑,“明明与母亲定下了同生共死之约的是父皇您,为何还要向儿臣打听母亲的近况?”方临渊直起腰身,脸上尽是讥讽,“若是当真关心母亲,父皇更要勤加锻炼、好生保养身体,务必要长命百岁才好。”
  半倚在暖炕上的帝王闻言皱起双眉,目光却仍是忍不住流连在面前的儿子脸上。已经年过弱冠的少年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抹晦暗的阴影,似是浑不在意,又像是刻骨的冷漠。方桦不言语,方临渊也不动,整个暖阁都弥漫这一种隐藏着狂躁和紧张的安静,煞气十足,令得守在门帘外深知帝王心性的魏忠不禁心中警铃大作。
  可是同样面对着方桦即将爆发的怒气,方临渊却显得从容许多。他如一尊玉雕一样垂首站在那里,腰背挺得笔直,安详明净的面庞仿佛有珍珠般的莹光。繁琐华贵的白色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掩盖不了一丝一毫他的风华。方桦看着看着,眼中蓄势待发的阴晦盛怒竟渐渐地平息了下去,最终只是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慢慢说道:“退下吧。”
  “是。”
  方桦看着唯一一个被自己所认定的儿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暖阁,脸上的寂寥之意分外浓郁。扫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进到屋内,向自己奉上热茶的魏忠,方桦没有伸手接过来,反而有些突兀地问道:“魏忠,你跟了朕快有四十年了吧?”
  虽不甚明白帝王的用意,正将茶盏稳妥安放在小几上的魏忠还是立刻抬起头来,恭敬地回答道:“是,陛下,老奴十岁那年被分派到还是小皇子的陛下身边,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整整四十个年头了。”
  “朕还记得,你来那日,是柔儿刚出生三天。”听到半躺着的帝王突然提起这个已经变成禁忌的名字和那些已经尘封的旧事,魏忠的面皮不禁抽动了一下,见主子兴致极好没有半分阴郁,便暗自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头说道:“陛下记性真好,老奴那日赶的凑巧,有幸跟着您去参加了柔公主的洗三礼。”
  记性好?方桦扬了扬嘴角,是啊,与她相关的任何事情,他都记得特别清楚。四十年前的那一天,老天爷跟他开了好大一个玩笑,最不受宠的皇子遇到了最受宠的小公主,那襁褓中的小小女婴不过是对着他甜甜一笑,竟让他把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偿还。只是到了今日,他和她之间,居然说不清到底谁亏欠谁更多一些……
  “魏忠,”方桦掏出一直被自己贴身收藏着的发簪,忽然说道:“你说,柔儿她,还恨我么?”
  魏忠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暖炉,榻上的帝王却笑了笑,似是自语般继续说道:“是了是了,她一定还在恨我。如若不然,她为何这些年来都不肯回来见我一面呢?”方桦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酸胀的厉害,但终是没能流出泪来。是该恨啊,堂堂天之骄女,自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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