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令-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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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惊了一下,退了退身,却发现自己两腿被卡在了座位上。
他想起来了,刚才他开着车引丧尸们跑出了好几条街,突然发现这车并无多少油,只能撑着将车开了更远一些,接着便在前后丧尸的围追夹攻下,一个拐弯没注意,撞到了路边墙上。
这车只是普通的小轿车,不比他那辆改装后的车,经这一撞,完全报废。没系安全带的他也顿时给撞晕过去。
他昏睡的时间并不长,一醒过来就是现在这状况。
已经有丧尸破开车前窗,探了个头进来。他迅速抬枪砰地一下将对方爆了头打出去。然而不管怎么挣扎,自己的双腿还是被卡着,虽然有痛感,但丝毫拉扯不出。
随便调转枪头对着卡住自己腿的驾驶台,咬牙砰砰又是两枪。接着将终于获得自己的腿扯出来,这时候车前玻璃又是几只丧尸探头探爪。
与此同时车顶又传来重响,竟有丧尸将车顶锤破,他顺势一按座椅靠背仰头躺倒,避开前方几只丧尸的攻击,同时双脚一勾踢飞对方,手却向着车顶的方向砰砰又开了数枪,将上头的丧尸逼退出去。
接着脚再在车前窗再次挤进来的一颗脑袋上一蹬,倒翻了身去蹲在后车座上,向上一跃,跳出车来。
两条腿虽痛,但只是被夹破了皮,似乎并没有断,他摇摇晃晃在车顶上站起,将车顶上攀上来的几只丧尸都给打了下去。气喘吁吁地看向周围——
这一看,倒真宁愿自己刚才永远不要醒……
和之前在学校里的状况一样,此刻车就好比学校的旗杆,而他,就好比旗杆上的尧浅倩。
车子周围一片丧尸海洋,血淋淋的头颅们上下起伏,仿若黑色波浪滔天。
随便昏眩地向后退了一退,被扑上车顶来的一只丧尸抓住了脚踝,他回手向下一枪毙了对方,再看了一眼周围局势,不堪地闭了眼。
罢了,这就结束吧。戎子他们想必已经开出很远,他的最后使命,便已经完成了。
抬手将枪对准车的油箱方向,接连轰了数枪。
然而火花溅起一些,该有的爆炸却迟迟不来。
“吼吼吼——”那周围的丧尸都兴奋地吼着。
随便愣了愣,苦笑了一下,老天的报应?死也不让他好看?
还不如之前就哄着林林把自己也吃了,虽然也是死得一块一块极其难看,但好歹没便宜了外人不是?
只能抬枪对准自己太阳穴,被分吃也就分吃罢,只要不是被活吃。
扳机还未扣下,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一只手脚极快的丧尸居然已经从背后窜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他妈的!你慢一秒要死啊!又不是不给你吃!随便怒地抬手肘就向后打,却被对方一爪扣住手腕。手法之熟练,竟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些恍惚。
接着还不等他恍惚回神,那丧尸搂紧了他的腰,腾地窜起——他竟被对方抱起就跑!
只感觉到身子随着对方快如子弹的动作,连着好一阵子大起大落,接着一阵让人头昏眼花的翻滚撞击。
原来对方在尸海里展了一手“水上漂”,啪啪啪踩着下头其他丧尸的头颅,几个起落就从丧尸群里窜出。
这过程中有好几只其他速度快的丧尸都攀在了它身上,冲它全身各处撕咬而下。它只是闷声不吭将随便护在怀里,就地翻滚数下,又接连撞了周围几堵墙,将那些丧尸全数挣开,又继续往前快速地跑着。
随便被那些剧烈的冲击抖动弄得还在淌血的脑袋更加昏沉疼痛,一张带血的脸呆呆贴在对方□冰冷的胸膛好一会儿,突然间眼眶发热。
滚烫的液体混进脸上的血里。
又跑出很长一段距离,直到丧尸群们都被甩在身后不见踪影,他才被对方放了下来。
的确是之前他眼睁睁看着没入墙外的季逸林。
它身上依旧衣衫破碎,但之前胸口的大洞、脖中的破口,竟完全不见踪迹,断掉的左臂也似活动自如。反而是臂上肩上多了好几个血肉模糊的洞,是刚才被其他丧尸咬的。
随便呆滞地看着它,退了一步,抓着枪的手抖着,不知道是该指向他,还是该怎么样。
“你……”他艰难地开了口道。
怎么会没死?那些伤到哪里去了?
那只丧尸却上前一步,红红的眸子盯着他的脸,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咕哝着,突然抬了手来,在他脸蛋上抹了一把。
看着手心里的血水与泪水,它发出“嘲”地一声闷吼,另一手也抬起来,按住随便头上的伤。
随便身子一震,又退了一步,打开对方的手。
那丧尸却继续又上前一步,还是去抹他的脸,去按他的伤。
随便又往后退,它又往前进。
他二人眼睛瞪眼睛连着进退了好几步。突然旁边响起个陌生的吼叫,另一只路过的丧尸扑了过来。
“吼吼吼——!”
“嘲!”
吼叫间那只路过的丧尸被它一口咬住了脖颈撕扯下脑袋,丢在一边,接着一爪挖出对方肠子。
它进食的场面随便早已见过,但即使是这样仍旧是惨白着脸别过头去,不想刻意去看。
再回过头来,他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它肩上臂上那些缺掉的肉竟然长了回去,就好象……吃了对方又补回来了似的!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是新的异变?!
它那天要吃莹莹,就是为了这样治伤?
那丧尸丢下手里的尸体直起身来,喉中呱呱作响,偏头看了看自己肩上原本伤口的位置,又看了眼随便。
随便看向他的眼神复杂,手里的枪握了紧,接着抬了起来,笔直地对着它的脑袋。
“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咬得下去?”他哑声道,“其他人也就罢了,她是莹莹!你最疼的莹莹啊!你如果要吃,为什么不吃了我?啊?!”
那丧尸只站在原地沉默地盯着他,嘴角刚沾染的血迹扎得随便眼睛生痛。
随便举着枪的手颤着,良久,颓然放下了。
“是了,我举枪对着你做什么?我又打不过你,你他妈连变成丧尸都比我强!”他苦笑道。
“嘲……”
“你吃了我!”他突然道,上前几步抓起那丧尸的手按在自己喉口,“算我求你了,放过他们好不好!!想吃活人便吃我啊!把我吃了啊!”
“嘲……”
那丧尸还是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来,血红的眼睛望着他,却丝毫听不懂他说什么似的,还是固执地抬手去将他脸上最后的泪痕抹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
接着,它最后看了随便一眼,回身足下一蹬,窜出数米远。
“季逸林!”随便跟在后头追着吼道。
然而不过眨眼间的工夫,对方已经没入远处路边树影中,消失不见。
……
中午的日头灼人,禁闭门窗的邮车里头,众人都热得有些昏沉。蔡雅和爆头两人挤在副驾驶座上更是闷得慌,爆头便偷偷地去开窗。
“别开!”赖老板道,接着把车空调打开了。
爆头哼了声,瞥他一眼。
他们此时绕了一大圈路,加上一路零零散散的丧尸的阻挠,花了一上午时间,可算绕回正路上来,虽然离城边境还有一段路。
这样算下去,走走绕绕,最多一个小时便可以到目的地。
车子轧上地下一个杂物,突地抖了一下。
这一下之后,后车厢里江黎的惨叫突然响起来。
“哇啊——!!”他像被吓了一跳似的,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退,手哆哆嗦嗦抖着,指着戎子怀里的谷梁米,“他……他!”
之前谷梁米一直被戎子护在怀里,加上一路颠簸地非常困顿,他都没怎么注意,刚才那一抖,谷梁米的一只手抖落得探出来,他这才看到,那手枯黄干瘪,一截枯木一般。而谷梁米原本高大的个子已经整个缩了三分之一,变得又小又短,蜷在戎子怀里。
那些孩子们都被吓得缩在一边尖叫,但也有几个胆大的,好奇地伸手要去戳,被戎子挡开了。
戎子脱掉外套挡在谷梁米身上,将他脸按在自己胸前用手遮住,喝道,“都闭嘴!”
“叫什么叫?!”他怒道。接着低头看了看谷梁米干瘪的脸,伸手探探他鼻息,脸色青白起来。
那鼻息已经弱得几乎探不到,而手下的触感枯硬冰凉,直透出死亡的气息来。
他咬着唇犹豫良久,突然抬头吼道。“停车!”
“?”赖老板惊讶地回过头来。
“你们在车上等着!”他道,接着居然抱着谷梁米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喂!你要去做什么?!”爆头攀着车门喊道,“你要丢下一车人不管?!”
戎子一声不吭将谷梁米先小心放到地上,接着快速画阵起符念咒,拉起一个直径只几米的小结界,将车罩在里头。
“都待在里头不要出去!”他道,俯身去重新抱起谷梁米。
“我们不要出去,你呢?!”爆头却道,“你们若是在外头死了,这结界破了怎么办?!”
戎子脚下顿了一顿,低头看了看谷梁米。
灰枯的脸,黯淡无光的唇。
他沉了脸色,理也不理爆头的质问,径自冲出结界,往附近的一条街道跑去。
第 27 章
这段路街上丧尸并不多,靠街的小商店门窗大开,都是破碎玻璃与血迹,偶尔有几只丧尸探出头,待发现了他们,便嗷嗷叫着追上来,不多时就被戎子破了脑袋落在后面。
戎子寻了临街一户底楼是商户,楼上像是住户的房子,抱紧了谷梁米,足下一蹬跳到一楼屋檐上,接着护住谷梁米头脸,往窗户那里一撞,直接破了窗进去,在地上翻滚一圈,抖抖碎玻璃,站起身来。
屋内采光足,四下里都看得清楚,歪斜的血迹斑驳的海报贴在墙上。他急急将几个房间各处都搜了一遍,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接着又寻到厕所,拧开水龙头。
黄锈的水从水龙头里喷涌出,但只冲了一小会儿,就断了。
戎子气得往下头排水管那里踹了一脚,又跑到厨房里去,架在灶上的开水壶里倒还有一点点水,但放了一个来月,早就臭哄哄腐烂烂。
他只能抱了谷梁米跳出那屋子,继续往前寻,这一路大多是老街区,喝水全用灶上烧,完全不见能用得上的。直到过了街头寻到一栋看起来稍微新整点的房子,进了主屋就看见客厅边上的饮水机与旁边放了的两桶还未换上的桶装水。
戎子连忙上前几步,却突然听到风声,势子一顿就地一滚,避开了扑过来的一只丧尸。
那丧尸身上穿着还算完好,一袭黑乌乌血染的裙子,是个中年妇女模样。第一次扑他没扑着,于是退了一步嗷嗷吼起来,接着从房间各个角落里就接连出了好几只丧尸,一看整一全家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儿子女儿全都有,在那中年妇女样的人的吼叫下,非常有默契地从各个方向向戎子包抄。
戎子两手抱着谷梁米,足下一点,腾起身在空中横踢了一圈,挨个给踹飞出去,趁它们还没爬起来,先扑去那两只模样老一些的丧尸身前,将它们踩碎了头踢开。这时候那两只小孩子丧尸先爬了起来冲他抓咬来,他换了一手捞着谷梁米的腰,另一手化出降魔杵啪砰两下,破头的同时身子往后一退,躲了溅到自己和谷梁米身上的血。
“嗷——嗷嗷!”那中年妇女样的丧尸一看此幕吼叫得更厉害,獠牙上下一碰,挥舞起爪子直冲他而来,在他挥起降魔杵的时候只来得及偏了偏头,头颅被刮破一大片皮,然而它仍旧是丝毫不觉痛感地迎着降魔杵冲上。
戎子再一杵挥下,却猛然眼前黑影一晃。他太过好的眼神清晰地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样的丧尸扑上来硬把那中年妇女给推开了,降魔杵正好从他脑门正中插下,当头破开。
中年妇女样的丧尸被推得在地上滚了一滚,爬起来一看自己丈夫软倒在戎子脚下的样子,从喉中发出低哑的嘶吼。
然而它没有再上来攻击,而是转身破开门跳了出去。
戎子没时间去追它,只将留在地上那些尸体都翻看一遍,确定没有再活过来的迹象,接着将各个房间清找一遍,没有再发现丧尸。倒是厨房里还有一台饮水机,旁边也放着一桶待换的水。
他把门窗都关好,用桌椅一类的杂物堵上,接着将谷梁米抱到浴室的浴缸里,自己去将客厅那两桶水和厨房里那桶水都扛到浴室。
把谷梁米衣服统统扯了丢在一边,小小瘦瘦干干的身体软软地蜷在浴缸里,皮肤皲裂,皱巴巴地老头子一般萎缩起来,一副干尸般的样子。
江黎和那些小孩子们不过光见了一只干枯的手,就给吓成那样。真要见了这种全貌,只怕心脏都给吓出喉咙。
戎子也怕,但不是江黎他们那种怕。摸着谷梁米越变越弱的呼吸,几乎怕得手足冰凉。干成这样连戎子也没见过几次,只觉得耳膜突突作响,好象连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什么叫心跳如雷可算是知道了,牙不知不觉就咬起来。
手因为激动有些微微抖起来,他抱了一桶水,开了口就往谷梁米身上倒……
一触上水,谷梁米干裂的皮肤顿时像开了小口似的往里收,身上与水相接触的地方泛起淡蓝色的光。但光很微弱,吸收的速度也不快。
“小米!小米!”戎子放下桶,探身去摇他。
这样意识不清,完全丧失机能后自我吸收的速度非常慢,毕业考核那次谷梁米是在游泳池里泡了一周。但现在哪里有一周时间给他泡!
戎子又去扳开他的嘴往里头倒,奈何谷梁米两颊都缩得凹了进去,半点吞咽的反应都没有,怎么倒都马上溢出来。
戎子火得直想往他干瘪瘪的肚子上划个口子直接灌。降魔杵来来回回比划了几遍,看着对方枯萎又无辜又死气沉沉的脸,认命地叹口气。
他往自己嘴里灌了口水,拉过谷梁米苦哈哈的脸蛋,捏开他下巴,俯身压了下去。
……
“砰!”
“不要出去!”枪声夹杂着赖老板的怒喊。
爆头回头来不屑地瞟他一眼,嘁了一声,又接着对不远处正在走动的一只丧尸开了一枪。
那丧尸震了震,随即软软倒下。而旁边另外的几只,则注意到他们这个方向,都低低叫着,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