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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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听声,苏努得了定郡王的话,比吃了定心丸还管用:“多谢王爷吉言,巴不得就如王爷你说的这样,那奴才就真的万事不怕了!”
:“你才立了大功,有什么好怕的?好好做事,还有大将军你的后福呢!”定郡王摇着扇子,斜过眉眼看向苏努,苏努只觉得自己晦暗的心思隐隐看到了光明。
:“晚上还有御宴,奴才就不耽误王爷们的时间了!”苏努又陪着说了几句,便站起来送客,病人可不能太精神!
宫里欢宴一直到更漏滴尽了,皇帝站起来预备安置,最后遥祝了一杯酒,让将臣齐饮:“众臣下不必拘礼,今儿你们不醉不归!”
臣工们离座跪着送走了皇帝的御驾,此时才敢松一小口气,至少再夹个肉圆子往嘴巴里塞的时候,不用担心君前失仪了。
宫廷里有宫廷里的热闹,王府里有王府里的冷清,肃郡王独自在书房临帖,福晋亲自过来劝了几次,他还是摇摇头不肯用晚膳。
福晋担忧地看着他:“王爷,您何必为难自己的身体啊?皇上那么圣明,一定能查清楚,还王爷一个公道的!”
肃郡王放下笔:“什么是公道?这种傻话以后莫要再说了,这些年你同我一般看不透,这样也好,我们也算天作之合了,只是爷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跟着爷莫要难过。”
福晋放下手里的茶盘,走过去大着胆子握着肃郡王的手,轻轻地说:“爷这话叫妾身好生难过?自从嫁给爷,妾身只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爷凡事顾忌妾身颜面,抬举妾身,妾身不知道修了几世才有这福气,倒是妾身没本事,耽误了爷才是!”
肃郡王听出福晋这话的黯然,又想起早逝的嫡长子,心里更是难过,回身搂住福晋的肩膀,假装没有看她眼角的泪痕:“快别这样说,都是爷没福气!”
:“弘昀这几日又发热了,爷若是有时间,去瞧瞧他可好?”府里统共剩下两个小子,偏偏个个都是病弱摸样,由不得福晋不担心,自己没得生,连庶子也站不住,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提到儿子,肃郡王的心思总算回过神来:“怎么又病了?李氏是怎么看孩子的啊?记得二阿哥也满了十周岁了,还是这么个样子。”想想又开口:“你把弘时接到你那边养着,让李氏专心看顾二阿哥罢了。”
福晋自然是应下的:“二阿哥吃了许多时的药,不肯吃饭,实在叫人心疼。”
:“小孩子口苦娇气也是有的,不吃饭如何能好?问问他想吃什么新鲜的,叫人去采买,养好了再说。”肃郡王想着自己膝下荒凉,儿子生的少,死的多,女儿一个没有,更是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原来王爷也知道不吃饭不好啊?”福晋抿着嘴巴微微带点笑意,直直望着肃郡王,肃郡王恍然大悟也笑了:“倒要你来劝我,知道了,让他们摆饭吧,你也陪着我吃,我知道你必是等着爷的,待会一起去看看弘昀。”
桌子中间摆着一碟子酱鸭舌,肃郡王的筷子从这上面绕了过去,改道去夹了一筷子凉拌菱角,福晋亲自拿筷子夹了根鸭舌头给肃郡王:“尝尝吧,爷,这是八弟妹送过来的,说是他们家厨子想出来的新样菜!”
肃郡王这才往口里送,吐出细小的骨头:“味道不错,只是太虚耗人力了,一只鸭子不过一根舌头,这样一碟菜,要浪费多少东西?”
福晋也是出身富贵,嫁了肃郡王这么些年,这一点完全受不了他:“那家王府上下不是一百多号人?一二十只鸭子怎么就浪费了?舌头吃了不还有肉给旁人吃吗?爷,您就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肃郡王瞪了福晋一眼,没做声,继续吃自己爱吃的凉拌菜,夏天就是要吃清淡的,菱角莲藕萝卜,生切了拿姜醋一拌,多好吃?又解热!
福晋懒得搭理他:“把这个端去给二阿哥吃,若是他喜欢,明儿还有!”
肃郡王想说些什么,又忍了:“他们送来便罢了,自家还是不要做的好!皇阿玛不喜人奢靡。”
福晋咬着筷子低下头,皇帝不喜奢靡?最奢靡那个不就是太子吗?再往下,直郡王诚郡王淳郡王定郡王哪个不奢靡?敏贝勒吃用的更是吓人,偏只有自家的爷这般古板。
:“说起来,还只有老八心底纯良些!”肃郡王突然嘀咕了一声,福晋没听清:“爷,您吩咐了什么?”
:“没什么,过几日冰敬就快到了,瞧着庄子上若是送了什么稀罕东西,也往八弟那边送一些。”肃郡王淡淡地说着。
同肃郡王府里的清冷不一样,诚郡王府上可热闹了,今日是康熙大宴将士,当初没被选上去西藏的人也有一怀幽思,逢着诚郡王礼贤下士,遇着陈梦雷人品风流,大家便开了场小宴。
:“怎么就那么巧?王爷殚精竭虑预备的场面居然出了此等祸事,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王爷!”
小宴之后的书房私聚,只有诚郡王的心腹留了下来,丫头婢子再端上来的统统是浓茶了,热闹过后还是要清醒地面对问题嘛!
:“可不是,那日王爷安排奴才巡视马厩,奴才挑了兄弟子侄,把马厩围得是密不透风,一匹匹马,一具具鞍都是奴才亲自擦看过的,怎么会有东西惊了马?”愤愤不平的人是正红旗的舒木尔,一脸的络腮胡子,此事出来,他最尴尬。
:“爷自然信得过你,这事与你无关,只是咱们好歹齐心,把那个作怪抓出来才是正理,不然日后还会着了道!”诚郡王当然相信自己的人。
:“奴才想着,若不是马匹鞍具有问题,会不会是食疗,或者是有人拿什么药材引逗得马匹发疯?”马佳家的嫡长孙是科举出身,脑子比一般人灵活多了。
:“可不是吗!”舒木尔一拍大腿:“必定是这样,马匹鞍具搞鬼可不容易啊,放钢针小刀怎么会瞒过奴才?定然是这样,拿药材害了事!”
:“若是这般,倒也说得通,可是重点是主子您觉得是谁这么做,有了方向,事情才好查啊!”马佳家的嫡孙敏感的问出了重点。
:“还能有谁,不是大哥便是二哥呗?”诚郡王不屑地说:“败军总不是要在最后挣扎一番的!”
:“是肃郡王被拉拢了,还是十四贝勒呢?”舒木尔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爷,那两兄弟闹不和会不会是演戏给您看啊?让您放松警惕,然后他们暗度陈仓?”
:“是啊,十三贝勒以前可是跟肃郡王走得近,现在他进去了,肃郡王可好生在外面呆着呢!”马佳家的也想到了:“会不会是肃郡王扮猪吃老虎啊?原先他可是养在皇后名下的,万一他打着这个主意,主子,您这可难了啊!”
:“什么东西,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就说这小子那些时上下蹦跶什么,原来是这个心思!爷千防万防防不到这蔫吧货!爷就说大哥二哥没这么聪明的!”
:“爷,您把事情再查清楚,找到实证就什么都不怕了!”舒木尔愈发高兴了,自己没错,多好!
第二日,内务府便上了折子,马匹离奇死亡,诚郡王便跳出来说自己千挑万选的好马怎么会这样?跪地哭求康熙降罪。
康熙更不是傻子,那马匹光天化日之下口吐白沫而死,自己不查清楚,真是梦中亦不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鸭舌啊,其实是日更君爱吃!!!
就是太贵了啊!
日啖鸭舌一百根,不辞日更一万整
☆、第332章 琵琶起舞换新声(中)
马场的守备被抓了起来问案;提供草料的内务府会计、上驷院的管事也被请到了刑部,望着卷宗上满目的品级,定郡王迅速指派了刑部尚书会同侍郎认真审理。
守备是诚郡王的人;内务府里有肃郡王的关系,倒是十四贝勒被彻底地洗清了嫌疑;查来查去居然没有人该负责,康熙龙颜大怒。
训斥了尚书,罚了俸禄,降了侍郎的品级;康熙派了自己的心腹,四十三年进士赵国麟来查案子。
赵国麟正经科举出身,又是汉人;是康熙取中的身价清白的纯臣;接了差事不敢马虎,闭门谢客之余干脆把被褥搬到刑部后堂去专心审案子,除了自己家乡带来的几个书童,哪个都不许碰他的案头。
没有牵扯,一心报效皇帝的赵国麟迅速查出,死掉的马匹的确是中毒,事前事后接触到马匹的人统统关起来,阴沉的黑幕在重击下终于露出了缝隙。
:“赵大人,街面上全查过了,今年元月一来,所有的药铺药房总共卖出过三两斑蝥,二两乌头,七两钩吻,曼陀罗同天南星没有人买。”
:“其中斑蝥的去向已经全部查清,药方病人对得上数目,乌头同天南星也一般,唯有钩吻有二两去向成疑。”
:“何人买走了?用于什么?”
:“南街六子胡同的刘兴买走了,说是治病,可是没瞧见正经方子,找到的大夫也说没开过这药。”
:“人呢?招了什么没有?”
:“抓进来了,正审着呢!”
:“谁在审?胡闹!”
赵国麟急匆匆地赶到大牢里,犯人还活着,上下一看,皮肉都是好的,转头问:“侍郎大人好兴致!”
:“不敢,不敢,属下也盼着早日寻出真凶啊!”
等侍郎大人施施然走了,书童拉拉赵国麟的衣服:“少爷,为什么不审审啊?您不是着急吗?”
:“哼,一点伤没有,这个人还活着不过是留着给我难堪罢了,你去看看,他保管不能说话了!”赵国麟转身就走,一点不留恋。
书童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走过去,轻轻掰开刘兴的嘴巴,舌头还在,小声问道:“喂,你说话啊!”
刘兴一动不动,口水顺着嘴角留了下来,书童嫌弃地把手甩甩:“嘿,居然已经傻了!”又转身追出去。
赵国麟的袍角被南风卷起来,看着少爷汗湿的后背,书童特别愧疚,追上去:“少爷对不住啊,我急着告诉你,没想过他们这么歹毒!”
书童低着头等了半天,赵国麟也没有回话,书童抬起头,赵国麟昂着脑袋望着他,颚角看上去像一把锋利的刀,
:“少爷,咱们下面怎么办?”
:“没事,他们越是出手狠,就越是心慌,我们慢慢等,总有马脚被抓住的。”赵国麟一字一顿地说完:“去,给我查,这个刘兴父母是谁,平日跟谁来往,做什么营生,一点遗漏不许有。”
:“是,少爷。”
苏努将军的病终于好了,上朝那天,康熙特地拿出王大人的折子:“东宫有福,这才有了西藏大胜,苏努你尚年轻,朕还想留着你给朕的儿子用呢!”
苏努出列,磕头谢恩:“皇恩浩荡,奴才必定好生努力,以报主子大恩。”
转头又开始问裕亲王:“不知裕亲王怎么没有上折子啊?”
裕亲王恭恭敬敬回到:“皇子阿哥个个都是好的,奴才不敢有所臧否。”
:“裕亲王乃是朕的长兄,一家人,客气什么?你侄儿有不好的,你只管说,有朕替你管教他们小辈。”康熙笑得很和煦。
这段时间,重臣们居然上书之人寥寥无几,康熙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些顽固的老臣子,哪个没有私心,他们引而不发,一定有阴谋。
支持太子的人实在不多,康熙到此刻又开始恨气李光地这些人滑不留手,为了自己利益,居然站干岸,过分!
最值得康熙期待的无非是翰林院,地方举人秀才的看法,汉人重礼教,儒生尊正统,他们出声,岂不是名正言顺?
可是地方上的折子送上来,倒有一多半是举荐定郡王,八阿哥非嫡非长,这些儒生是怎么想的啊?
湖南湖北,两广,浙江,康熙翻着各地的折子,看了节略又让人去拿原本,一本一本,康熙颓然大笑,这个儿子,真是叫人敬佩,不知不觉,他的手还真是伸的长啊!
还好朝中重臣尚在观望,康熙让人把折子全部整理好,统统丢到火盆里烧掉了,书生意气,有什么值得看重的?
:“裕亲王,你就直说吧!”康熙笑眯眯地看着裕亲王,这是自己的长兄,他的态度很重要。
裕亲王看着康熙深不可测的眼神,觉得自己喉咙管如刀割,又转头看看其他和硕亲王,个个把脑袋低得低低的,终于还是开口了:“前儿主子说了,要奴才们清心直说,奴才回去左思右想,没有定论,这储君之事,从来都是乾坤独断,奴才们焉得干预?”
康熙眼中的期盼更深了:“裕亲王是朕的家人,何必见外,况且国君岂有私事?储君是尔等将来的主子,你们要侍奉一辈子,朕也想挑一个你们看重的啊!君臣想得岂不美哉?”
裕亲王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说太子应当复立,说储君复位天下太平,合乎礼法,安定君心,可他偏偏开不了口。
昨儿毓庆宫又报了几名宫女病逝,哪里来那么多暴毙?不过是太子迁怒罢了,太子幽闭期间,裕亲王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他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了,便是自己撑得住,儿子也撑不住啊!
天下哪有不心疼自己骨肉的人呢?康熙是这样,裕亲王也是这样,终于在皇帝的期盼中,裕亲王开口了:“可是主子发话在前,奴才也不得不仔细想想,倒不是奴才自己私心看重谁,只是当年太宗皇帝打江山不容易,世祖皇帝又大行地早,幸而有了皇帝英明神武,才有了大清今日的盛世。”
康熙听了这样的话,摆摆手一笑叫裕亲王别说了,裕亲王的语气加快了:“大清的基业自是要永世传下去,储君之位才显得重要,奴才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山社稷,还是要一位明主才能永固。”
康熙愈发开心,脸上的笑意更深:“朕也这般想得,可见裕亲王同朕再无彼此。”
:“若是皇上真的问奴才,奴才觉得储君封给定郡王最合宜。”裕亲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含着舌头说的。
康熙仿佛没有听清:“谁?”
简亲王雅尔阿江站出来:“皇上,裕亲王说的是定郡王!奴才也觉得他说的是,定郡王最合宜!”
康熙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这是欺君!”
马齐也出列了:“奴才不知皇上为何发怒,是皇上要奴才们说话的,便是裕亲王说的不合皇上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