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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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如今升了位份,儿子跟着大阿哥出息着,越发碍了旁人的眼,那些母家有势力的,身边多财帛的,日日跟自己做对头。
南部大旱,太后病重,隐隐就有人说是皇帝不修德自持,惑于美色。自己停了洗换多么高兴,指望着再得一个孩子与胤禩作伴,谁知不到三个月,就有人下黑手。
静安殿内的香炉加了麝香,素羹里添了土膝根,未成形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太后面前还要告个罪,疏于心思。
良嫔心里不是不难受委屈的,只是女人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她深知这事不能大张旗鼓,无凭无据嚷嚷开了平白树敌,反落了下乘,给别人话柄,她只能装着不在意,牢牢捏着手心。
胤禩一路忿忿然,袍角都带风,险些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大阿哥,胤禔一把扶住冲进自己怀里的弟弟,却见他一脸不耐烦,小小的包子脸皱出个奇怪的花样,不由好笑,□着幼弟,把他举起来又放下,胤禩心内吃惊,也只好配合着他应景地尖叫两声。
胤禔待得揉搓够了,才搂着他寻了阴凉地儿并排坐着,慢慢劝哄着弟弟。胤禩哪里肯跟他说实话,不过是敷衍塞责,顾左右而言他,胤禔今日办差得了康熙的夸奖,心里高兴,也不恼他的推搪。
侧头看着胤禩随身的宫人:“狗奴才,一点儿不把主子放心上,就由得小主子愁眉苦脸的?须知道主忧仆辱,到底是哪个惹得你们主子不高兴了?”
旁边的宫人都是惠妃娘娘那里分出去的,自然服着大阿哥,也不隐瞒:“回爷的话,并没有什么人招惹主子,不过是主子劝着良主子不要跪经,良主子不听罢了。再没有别的了。”
大阿哥摸了摸胤禩的头顶,小孩子的脑门子热的很,微微刺痛着大阿哥的手心,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话,前几日惠妃娘娘已经跟自己商量过了,原先想着宫里这些阴私的事不好插手,何况无凭无据。良嫔虽说吃了亏,也没有丧了性命。
若是良嫔真有什么想法,他们也不想趟这浑水,最多也就是在背后抽一把,权当看在老八的份上。静观了几日,良嫔也没有要声张的意思,想着弟弟年纪也小不必让他操心,也就丢开手了。
母子连心;若是自己的母亲被人这样欺负,还打落牙齿和血吞,胤禔自认没那个涵养。半晌没有做声,只是把弟弟抱起来放在膝盖上,软软的身子热乎乎的,胤禔这时倒也不怕炎热,搂着弟弟就不肯撒手了。
要知道胤禔大婚的早,嫡夫人伊尔根觉罗氏是从一品尚书科尔坤之女,两人感情不错,一直有生育,可是到了现在,已经四个女儿了,儿子的影子都没见着,都说生男弄璋,养女弄瓦,夫妻两人私下玩笑话,胤禔常说嫡夫人伊尔根觉罗氏就是瓦窑。
盼着儿子的胤禔全然不顾自家弟弟愿不愿意,都把他当自家的孩子疼爱了。胤禩已是不惑之年的男子,不过顶着张骗人的脸皮,如今真被人当小孩子看待,无疑让他不自在极了。
漫无章法地扭动着,可是腰上的手臂坚硬如铁,这双手臂,拉得开五百石的强弓,举得起三丈长的利枪,胤禩哪里挣得开。努力了半天没结果,也就丢开手罢了。头顶上却压上了个脑袋:“小八,你还小,有些事要多想想,你的母妃平日里何曾这样对你?”胤禩闻言心底一惊!
是啊,自己的母亲一贯温柔,何曾如此固执?定然是出了什么差池,这次的落胎肯定不是意外。
胤禩原是个精乖人,只是一时气性上来了,没有细想。等到他把近几日的事情逐一盘算了一遍心里就明白了,平日里母亲小心谨慎,何曾得罪过谁?不要说那些贵主儿,就是身边服侍的人,良嫔连重话都不曾有过,肯定是贵主们争风吃醋弄的鬼。不禁咬牙,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位下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前几天更新HP去了
今天来更新了
☆、25宝帘闲挂小银钩
侧身用力抱住了大阿哥;胤禩把整个脑袋埋在自己大哥的胸前,双手紧紧环在他的背上,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顿时包裹住他全身,胤禔也不做声,只是拿手慢慢抚摩着他的脊背,良久,久到胤禩都感觉到自己扭曲的姿势让全身发麻了,闷闷的声音才从下面响起:“大哥,我不服。”
胤禔没有去看自己弟弟的神色,他只是盯着游廊西面高高的朱红宫墙,不知何时飞来一只乌鸦停在上面,时不时用乌黑的鸟喙梳理翅膀上的羽毛,间或吱呀低鸣几声。
大阿哥近乎痴迷地看着那只悠闲的鸟儿,数着它左边翅膀梳了六下,右边翅膀梳了五下,难道这只乌鸦的右边翅膀不痒?看都没空看弟弟一眼,几乎是心不在焉地低语:“小八,你还太小了。”
胤禩抬起了头也不回话,眼底一片清明,身子略微扭动着,想在哥哥的膝盖上寻找一处舒适的位置。
待到坐得适意了,才缓缓说到:“大哥,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胤禔终于低下了头,看着怀里小大人样子说话的弟弟,努力让自己的回答变得诚恳:“哥哥倒不怕麻烦,左右这后宫是皇阿玛的后宫,皇阿玛不会为这些小事跟儿子计较,可是良嫔娘娘会怕!”
胤禩知道自己大哥说的都是实话,后宫争宠本是寻常事,不过要做得不留痕迹定不容易。背后难保没有其他人撑腰,何况自己母亲身份不高,母族又无依靠,这次就算吃亏也不过是落胎,并未伤了性命。
皇阿玛十几个儿子,怎么肯为这个认真计较,平白插手宫闱斗争?温僖贵妃娘娘大病初愈也不肯为这伤了和气,可是,难道母亲就白白吃这个大亏?
胤禩不肯!
“大哥”胤禩知道自己人小势单,若是没有大阿哥和惠妃娘娘的支持,要想伸手到后宫去干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万一做得露了马脚,难保他们事后不去找自己母亲的麻烦。
“我不想报复谁,不过想让他们也难受下。”胤禩抱着自己哥哥的脖颈伏在他耳边低语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好不好?大哥,我只能靠你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胤禔几乎是微笑地问着问题。
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这几日感觉身体好多了,虽说精神仍是不济,不过可是没有做噩梦了,药也进的了,食物也克化的动。
说起来都是佛祖保佑,宁寿宫里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的侍寝宫女说了,那些妃嫔跪经的日子,太后娘娘的睡眠就好得多,内务府和太医院院尹特特问了宁寿宫里的总管太监,但凡有人跪经的日子里,太后娘娘情况如何?
太后娘娘睡觉安稳些不? 安稳多了
睡得香甜些不? 蛮香甜
出气匀停不? 匀停
夜里口燥不? 好多了
起几次夜? 两次
喝几次水? 两次
翻几次身? 五次
夜里醒几次? 两次
咳嗽不? 没有
康熙皇帝原本不信这些的,每日里陪着老太后念经也不过是尽孝,而今见得佛祖有灵,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有所好转,心里也高兴。
响鼓不用重锤敲,温僖贵妃娘娘立马下了中宫笺表,着令三宫六院妃嫔轮流跪经,更要求贵人以上手抄心经、吃长斋、念佛米为太后祈福。独有产后休养的密贵人和小产的良嫔免了这功夫可以进肉食。
阿哥们闻得此言,也都纷纷附和,大阿哥请了白衣菩萨日夜供奉,太子殿下许了吃长斋还大愿,三阿哥备了部梵文的宝星陀罗尼经亲自抄写了献给太后娘娘,四阿哥求了太后的蜜蜡数珠来,日日带着做大功课,五阿哥在静安殿磕了一夜等身长头。
下面的几个阿哥还小,贵妃娘娘派了人来传话,让他们安心读书是正理,也不许他们吃斋抄经,白熬坏了身子还带累太后操心。胤禩乐得带着几个弟弟捡好的吃,脸上还得装着一副忧戚之色,可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皇帝是吃不垮的,也就成全了他们几个疯长的个头。
如此声势浩大的集体活动终于在七月的时候结束了,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大安了,康熙皇帝决定大赦天下,宫里也张灯结彩从七夕一直庆祝到盂兰节再到中元节,后宫的女眷乞巧,阿哥们祭魁星。
头先后宫念的佛米还积了很多,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许了愿心,将这些佛米衬在盂兰节派出去的平安米里,散给贫民和乞丐还有六十以上的老人。
中元节时,,因着今年后宫不顺,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特命内务府的赶出了大场的盂兰节广府神功戏给先祖的灵魂做功德。
为着要应了“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这三句,礼部着令京城地安门火神庙、西便门外白云观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举办“祈福吉祥道潮。
京城八百四十多座寺庙,广济寺、法源寺、拈花寺、广化寺、嘉兴寺、长椿寺等都举办规模不同的盂兰盆会和中元法会。
紫禁城里也早早搭起了盂兰胜会会场,各种各样的台、坛、福物台等,各有不同的摆设和用途,各有不同的意思。
大士台中,供奉著一个巨大的纸扎竹架纸糊的大士王,它头顶观音、额上双角、面目狰狞,一副凶恶得挺吓人的武将打扮,它一出现就能镇摄群鬼。烧街衣的时候,将它抬出来维持秩序,普渡结束后人们将大士王像焚烧,恭送大士王离开。
祭过天地祖宗,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命人把散下的祭品分给众人,中元节供拜的“五味碗”不过是鱼、肉、鸡、鸭和菜五种祭品,外加些糕、粿、水果等。每种祭品上都插着三角形的纸旗一面上书书写‘庆赞中元’四个大字,阿哥们哪里吃这种东西,拈了香便下去了。
大点的就陪着太后娘娘听戏,平安吉祥话儿论箩筐的说,小点的就跟着内侍们看制法船、放荷灯、莲花灯。小八小九小十自然是一路的,远远躲了其他人,凑在花园里放河灯。
胤礻我抓着个喜用馍馍也不认真吃,只是陪着哥哥们看内饰们放灯,百般无聊,伸出手拉着胤禩要说话,:“八哥,你说说,那些个娘娘们,平日里端着架子都当自己是天仙女儿,不过是一月不见荤,那些个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胡吃海塞?”
胤禩想起方才偏席上的妃嫔们,仗着皇帝注意力在戏台上,都是一付贪婪的吃相。肚里好笑却也不接话。
旁边蹲岸边拿草枝推着河灯的胤禟回了句:“老十你总是那么没脑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前些日子是谁闹肚子抱怨自己挨饿受罪难受啊?不过少吃了两顿你就见了我的饭碗冒绿光,好意思说别人?”
胤礻我被他说着了,脸上一时下不去,本就是皇帝特特养出来的呆霸王,伸出脚就给了胤禟屁股一脚,旁边的内侍也没拦住,胤禟就扑通一声掉落到水里,挣扎都不曾有一下,只见黑沉沉的湖面冒了几个泡就没动静了。
胤礻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他跟小九年纪相近,平日感情最好,不过是玩闹,哪曾想真的伤了哥哥,心里发急,口里却憋住了。旁边的内侍也急了眼,扑通扑通跳下去好几个,胤禩也想下水,被身边的内侍捉得死死的不放。
兄弟二人只好听着湖里哗哗的水声不绝,好在御花园的湖不深,不一会儿内侍们连拖带拽把人给捞起来了,胤禟已经是面色青白,牙关紧扣,胤禩忙推开内侍,撬开了他的嘴按着肚子控水,待到他吐尽了残水,才捏了他的口鼻渡气给他。
半晌胤禟才悠悠醒转,半眯着眼睛不住地□,旁边的小十早自后悔的不敢动弹,只是紧握着哥哥的手心不放,胤禩见他缓过来了,就让内侍抱了胤禟,绕着小路打算先到温僖贵妃娘娘那儿去收拾收拾,大过节的惹出这等事,小十的屁股就不要要了。
一路上兄弟两个都不做声,一个是又愧又担心,一个是又担心又生气,一个握着胤禟冰冷的手,一个扶住他潮湿的头,一团奇怪形状的阴影向着温僖贵妃娘娘那儿挪动。
妃嫔们都去陪着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送神还愿了,宫里只有值夜的内侍,胤礻我素日横行惯了的,吆五喝六地指挥着他们忙得如蝴蝶飞,那些宫人只知在宫里若要能安生立命,闭紧嘴巴努力干活才是正道,也不敢深问究竟发生何事,安置了几位阿哥便退到一旁服侍。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九,胤禩心底很是难过,既心疼胤禟吃苦,也暗恨胤礻我鲁莽,明明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还让弟弟受了伤害。
默不作声扶着弟弟坐起来,旁边的几个内侍跪捧着托盘,盘里摆着碗姜汤、几条布巾等。胤禩轻轻把弟弟拉到自己的怀里靠着,胤禟早已解开的头发散乱着,毛毛刺刺地扎着他的手脸,胤禩顾不得自己的感受,只拿布巾帮他擦干净头发。
那边给宫人统一完了口径的小十怯怯地走了进来,可怜巴巴地瞅着哥哥,胤禩本不想搭理他,低了头自顾自地做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小十不敢任性,只得轻轻喊了声:“哥哥”,见胤禩没动静,越发靠近了些,软软放低了腔调:“哥哥,我知错了。”
胤禩也不抬头,倒是靠着他怀里的胤禟开口求情:“八哥,老十也不是有心的。”胤禩权当没听见,只是用布巾擦着他的头脸,半晌胤禩才说:“你来服侍他把姜汤喝了”。
听不得一声儿,胤礻我赶忙拿起盘子里的姜汤坐在床沿开始服侍胤禟,胤禩也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胤礻我越来越心虚,背上冷汗直冒,才开口说话:“老十,你素日里莽撞,我从未说过什么,男儿自当有这气派,整日家畏畏缩缩岂是我们爱新觉罗家子孙应该的?只是今日你这就不是气派了!”
胤礻我一向梗硬的脖子慢慢低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送到哥哥口里的姜汤是一匙赶不上一匙,胤禟知道他心里愧疚,张口咬住了汤匙逼他抬头。
那边胤礻我抬起头,胤禩放下布巾,拿过弟弟口里的汤匙:“小九平日跟你何等的好?你却下这样重手,今日好在是在宫里,施救及时,若是八月出塞你也这么犯一回病,小九怎么办?”
胤禟看见弟弟满脸通红,有心帮他开脱:“八哥,我也没什么事,老十不过是好玩,哪里记得是在水边?平日里他哪有欺负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