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卿负(仙三景卿)-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卿见对方迟迟不走还是直直地盯着自己坏笑,一阵恼羞,“我又不是女人!”
“我也没说你是女人啊!不逗你了,还能闹脾气应该还好,我也放心了。”
长卿这才知道景天迟迟不离开是放心不下自己,几分感动暖意涌上心头,却觉得腹间的钝痛愈发的强烈,演变成绞痛,眉不自觉地紧了紧,“景兄弟你还是快走罢!”
“白豆腐,等我~”说着,景天一个箭步离开了。
见景天离开了,长卿这才舒了口气,强行抑制住的血气又噗地吐出口。自己本是修行习武之人,如今这般孱弱真是不该,但自己体内四冲的血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实属无奈。
他扶着岩壁,步子艰涩,正准备找处清泉盥洗下自己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迹。
才行不消几步路,又被钝痛压得弯下了腰,一条浅紫色轻纱薄巾递到了眼前,长卿抬头对上一双明澈的眼眸,此时甚是满眼的疼惜。
“多谢紫萱姑娘。”接过丝巾轻拭血渍。
见长卿气息调顺了不少,紫萱又开口了,“我没骗你吧!你如果执意不离开他,你迟早会殒死!景天命理克你!”紫萱但求长卿没事,若是说了谎话也当是善意的谎言。
长卿一脸的不可置信,倒退两步,“不会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身体的异样!”
“恐怕是之前被重楼伤的,未痊愈。”
紫萱脸色煞白,形如枯槁,“重楼?今生你们还是相见了!”
“你是说我和他之前就认识?前世?”
“都是些前缘孽障!徐长卿,生生世世你都舍不得给我半点爱!”一抹凄美的笑,紫萱纤纤细指流水般潺潺波动,划出几道光晕,一一聚拢在长卿的身上,长卿只觉得阵阵真气传入自己丹田,腹间的钝痛也逐渐有所缓和,体内的天罡真气也越发充盈温润起来,倒是自己的意识渐渐迷离,身旁场景似乎穿插流转,只觉自己是沧海间一粟。
“留芳,业平,当年我也是这样替你疗伤,你为何能忘?”语毕,眼角遗落一滴泪水,在未经发现便消逝在水雾中。
长卿睁开眼,周围浓重的雾色给周围都蒙上了层朦胧氤氲。
周围的场景似曾相识,依稀看见一匾额上面写着“断鳌立极”,一尊女娲石像端置正中,自己不是在古藤林怎么到了女娲神庙?
随即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行色匆匆的脚步声也接踵而来,紫萱怀中抱着一婴孩,“圣姑,留芳的第三世真的要交给蜀山吗?”
“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那龙阳呢?”
“龙阳因为误等八年,现在还未转世!”
……
突然长卿觉得一片混沌,之后的话也听不清,视线也模糊起来。
再睁眸已是斜阳残照,耀眼的黄晕夹杂了一抹惊心的绛红,一如那战场上人的赤血。
兵戈四弃,血肆无忌惮地蔓延。
兵临城下,敌军几分戏谑之意,“龙阳,林业平就交与你了!”言毕,一直狂放大笑。
战场上一个满身血染,衣不蔽体的男子长着和自己同样的面容,踉跄地走向那个被换作龙阳的人面前。
长卿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龙阳……究竟是何人。
下一秒,如箭离弦之势,顷刻间,那男子硬生生撞上了对方手持的那柄长剑,剑身刺穿他的身体,血顺着剑锋潺潺而下在地上绽开,他用沾满血的手抚上对方英俊姣好此刻却无比狰狞的面容,“龙阳,只有我配祭剑……”诀别之词,说话的他微微牵动嘴角,如此的凄魅。
长卿想看清龙阳的容貌,但却只看得一个剪影。
一句“不要!”惊鸿之吼,震碎了整个天地苍穹。
……
长卿脑子愈发的混沌,如万只飞虫蝇在振翅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簪断缘灭
“白豆腐!白豆腐!”混沌中听闻景天焦急的呼唤声,凭借着最后一丝意识长卿缓缓睁开眼眸,眼前的景天神色惊慌,正扯起自己的衣袖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长卿微微蹙眉,觉得事有蹊跷。
景天终还是放心不下这般憔悴面容的白豆腐,“要不你留下,土灵珠我去找!”
徐长卿低眉思忖,这对话不正是自己遇到紫萱前发生的吗?怎么场景会重复,自己下意识地问道,“你行吗?”
景天白了他一眼,“亏你饱读诗书……”
话没说完,长卿就答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是吧!”
被接去了话茬的景天一脸的别扭,“知道还问我!”
长卿笑了笑,“你去吧!”
“能笑就是没事了!那我放心先去了!乖乖等我哦~”言毕,箭步离去。
事情发展的如出一辙,难道是时空的错乱?
长卿调转头看见方才躲在绿荫虬枝间的紫萱正款款走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恩。”
“方才帮你疗伤,你潜意识回到了记忆中的场景去了,但是时空有一定的天道法则,必须持衡,所以你神游去的时刻只能扣除在了刚才。”
“那假如我神游地再久些,是不是可以回到更早之前,比如还未认识景兄弟之前?”
“可以,但不久之后你们还是会相遇的,这是宿命。”
“那你可以再帮我回去次吗?我……没看清。”
紫萱面露难色,“不是我让你回到记忆中去的,是你自己的潜意识。”
长卿急切的询问,“龙阳是谁?”
紫萱惨然一笑,“果然是宿命,原来你潜意识回到记忆中去为的是他!”
“可长卿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等你看清了,一切就不同了!”说罢,紫萱拂袖而去,无踪可寻,惟有指间染血的紫色轻纱薄巾告诉自己刚才的不是梦境。
或许紫萱是个契机,可以让自己记起失去的前世记忆。
龙阳二字似乎很早就在自己脑海萦绕徘徊,但却无从可寻,终有一天一切会明朗的吧!
另一厢,女娲庙内圣姑正责难紫萱道,“你当就凭借你那两百年道行就可以解封徐长卿前两世的记忆!”
“我差点就成了。”
“成了又怎样?他只会记起对龙阳的爱,而不是你!”
“我本以为他会记起我,不料他想起的是龙阳……”音丝飘渺,似有似无。
圣姑更是一脸的不屑,“他想起谁又与你何干!”
“我只是想帮他。”
“你刚才私自强行解封已经出了纰漏造成时空逆转好在只是半柱香的时刻,如果再继续肆意乱来,徐长卿怕是迟早被你送了命!”
紫萱闻后倒也诧异,“解封记忆会这么严重?”紫萱并不知道女娲后人的灵力有限,若是在灵力耗尽前未能归还,那徐长卿只有万劫不复了。
“你,他,重楼,龙阳都不是凡人,你自该知轻重,绝不能有下次。”
“紫萱知道了。”
这世间很多事不能如愿,只是自己苦念执着罢了。
长卿席地而坐调理生息,体内紊乱的真气方才在紫萱帮助下理顺了,渐渐充盈。
倒是景兄弟迟迟未归让他放心不下。
随即掏出了腰际的那枚景兄弟的钱币,“给长卿引路!”将钱币高高抛掷于空中,却只见它到了半空后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呈现自由落体,“啪”地掉落在地。
长卿低身捡起钱币至于手心仔细端详,哪里出错了。莫非是因为此钱币经由太多人之手,指代不明,所以无法帮自己指引路线。
长卿再次抛起钱币,“替长卿引路至景天身边!”
可是钱币还是不给力地跌落在地,纹丝不动。
长卿甚是不解,难道是必须以自己为媒介?四下观望确定无人后,便再抛起钱币,“替长卿引路至心爱之人身边!”
几番不灵,他也有点嗔怒,“替长卿引路至心爱之人景天旁边!”
“哈哈,收到!”闻声转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破景天,一阵含羞,“景兄弟,你……来了多久?”
“不久不久。”
“哦,还好。”舒了口气。
“刚巧在你抛那枚钱币之前一点点!”说着还一脸□地跳到了长卿面前,“白豆腐,你的心意我完全收到了!”
对方由娇羞变成了恼怒,“明明来了还躲在那边!”
“就等着这出好戏嘛~乖啦~自家人不必害羞哈!我今天不也告白的嘛,你看我心理素质多好!”
长卿无语,难怪刚才钱币不引路,原来他正在自己的方寸之内!
见白豆腐独自一人气鼓鼓地坐在一旁,背对自己,景天决定哄哄他。
“白豆腐,你看这个!”说着他掏出了那颗土灵珠,珠体浑圆,凝聚了大地土壤之气。
长卿伸手去接,指腹触及的一刻传来一阵激灵,随之土灵珠也在他的掌心隐隐生辉,淬出几道光芒。
“哎!这土灵珠偏心!”景天不爽道,刚才在自己怀里待半天也没什么变化,才到白豆腐掌心就发光了,“你个破灵珠,别以为名字里有个珠就当自己是夜明珠!”
长卿无奈,“景兄弟,可能是我体内的天罡之气和它有所感应。”
“有点气你了不起啊!我还有起床气,口气!”说着还冲长卿哈了口气。
“别闹了。”
景天继续痞笑,“偶尔娱乐下气氛嘛~”
可惜长卿笑点不低,“你怎么取到土灵珠的?”
“哦,那个古藤老妖道行颇高,武功造诣不在那魔尊之下啊!可是遇见我大侠景天,他就只好求饶了!”景天得意地摆出了几个花拳绣腿,还吐沫横飞。
长卿早已见怪不怪,处之泰然,没予理会,兀自往前走。
被人当空气的景天很是不爽,尤其那个人还是白豆腐,“哎!我说你拽什么啊!还不是靠本大侠拿到了土灵珠!自己在那走路扶墙根,吐痰带血丝的,公主病啊你!”居然把猪婆咒自己的话用在了自家白豆腐身上,景天各种不该,有咬舌自尽的冲动。
长卿倒是没注意前两句,而是一脸的不解问,“公主病是什么病?”
“没文化真可怕!”突然眼前又浮现了白豆腐刚才痛苦难当的样子,还有喋血的病态甚是可怕。“对了,你身体可好了?”
“景兄弟放心,长卿没事了。”说着还神情淡然地比划了个剪刀手。
“没事就好!”景天开心地往长卿怀里蹭了蹭,但突然间眉头一皱,“怎么有脂粉味啊?”长卿身上素来的檀香淡雅之韵全然被那浓脂俗粉取而代之。
长卿别过脸去,避开对方直逼的眼神,“……景兄弟,说……什么?”
景天见其毫无坦白从宽的觉悟,只能对他身上一阵狂搜,果然,一条沾染了血迹的丝巾在他的眼皮底下从白豆腐的衣襟里飘落出来。
长卿下意识地将其踢到身后,强装无视。
“你当我白痴啊!”景天捡起那丝帕,闻了闻,虽沾上了血腥味,但还是盖不去那股脂粉味。“低——俗!俗不可耐!”
景天自然不知道紫萱,只当是那白豆腐去了哪边喝花酒遗留下的。
“我……”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就是你所谓的无情无欲,我看是无情无义!”
“景兄弟……”徐长卿最怕景天吃飞醋了,这下说不清了。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抢灵珠,你倒是御剑喝花酒去了!”
长卿又是一脸的迷茫,“喝花酒?”自幼生长在蜀山的他仿若空谷幽兰,玉洁冰清,自然不知道何谓喝花酒。
“我算懂了什么叫道貌岸然,你吃都吃了还怕承认!”说着,景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拿丝巾未沾血迹的部分给劲地擦。长卿见状一把抢来,“景兄弟,我还要还给人家的!”
见白豆腐小心翼翼将其塞之怀里揣着,此般敝帚自珍,景天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从衣襟里掏出那枚形影不离的道簪来,“还你个破簪子!徐长卿,原来你处处留情!”
说着景天气愤地将白玉簪子丢掷在了长卿身上,不料长卿一时失神未能及时伸手去接那簪子,簪子打至长卿身上后便直直坠落到地上,但闻“啪”的一声脆响,簪子碰触到地上的一块利石,刹时被碎作两段。
景天情急下一声震吼,“不要!”忙伸手去够,但毕竟是覆水难收,簪子早已应声断作两截。
一旁的长卿看着此一幕怔怔出神,耳畔还是景天的那句“不要!”
余音绕梁,似曾相识。
记忆又回至方才残阳如血,赤血战场,兵戈四弃的景象。剑身刺穿他的身体,血顷刻间就顺着剑锋潺潺而下,在地上绽开朵朵殷红罂粟,他用沾满血污的手抚上对方的脸,“龙阳,只有我配祭剑……”
“不要!”少年发出的惊鸿之吼,震碎了整个天地苍穹。
两句“不要”的声线惊人的相似。若不是巧合,那长卿可以断然肯定的就是,景天就是龙阳的转世,而自己之所以见到景天时没记起前世只因他忘记了龙阳的容貌。
见簪子已断,一旁的白豆腐又神色仓惶不明,景天忙道歉,“白豆腐,我不是故意的。”景天捧着断作两截的道簪一脸的愧疚。
“道簪既断,扔了也罢。”语意决绝。
说罢,长卿便眼神空洞地离开了。
景天,如果你真是龙阳,上辈子我死于你刃下,今生我们又将如何?
或许就像这道簪,再怎么珍惜,终有断的一天,簪断缘亦断!
几世,
情缘,
过眼,
终成云烟,
苍穹震震间多少空流年。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倒不如今日簪断缘灭!
回到住处,长卿立即摆开阵势准备向蜀山汇报。
“师父,长老,掌门。”
“可取的土灵珠?”
“弟子不才,是景兄弟一人取得的!”
苍古听闻,又见景天那小子的得意之样,怒道,“你武功修为远高于他,你干嘛去了!”
“弟子当时体内真气逆转,现已无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