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卿负(仙三景卿)-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中那种恍然若失的感觉那般攫住自己的神经,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白豆腐是感化不了那邪剑仙的,邪念而生的,非魔非神,连那五个老头都难以除掉他,白豆腐不就是蜀山大弟子,再具慧根也很难办到吧。
自己当初就不该放任他一个人去找邪剑仙。
景天如今被那个梦境搅得头脑越发混沌,那些遗失在七夕下的细碎光影突然绽开,笑靥如华的人,每句清音素言都镌刻在景天心底。
华灯初上,情衷伊人。
魂断梦倾,血染檀香。
又想起了当初渝州城下,长卿一夜娇喘后说了句,“景天,我们回蜀山好吗?”清冷之声,缥缈如烟。
——韶华静好,只此瞬间。
如果现在的乐都只是为了最终的那个悲,那一切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或许人处久了真的会被感化传染,景天别的没学着,这蹙眉倒是学的入木三分。
凝视着眼前酣然入眠的人儿,床榻上虽是背着身却依稀看见他眉心紧锁,熟睡的垂眸仿若在深思。
也不知是想着天下浩劫还是想着蜀山大任。
“白豆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为我想过?”景天哑然失笑。
突然一种无力感袭上,景天好怕长卿早就写好了自己的结局,然而结局中却没有他景天。
略微查探了下白豆腐背上的伤口。
蜀山的药果然好用,才一夜的功夫,长卿背上的鞭伤已经大致结痂开始愈合,看样子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这药是自己御剑下山前是常交叉特地交托给自己的,说是替他大师兄疗伤,蜀山这锅豆腐个个一个德行,心疼装作冷漠,老把在意的人往外推。
景天凑到床沿,对着白豆腐的背部轻轻吐气,好让剩余的药完全渗入。
不料长卿突然一个翻身,景天一惊一个后退,腰抵重重在了身后被自己移到床边方便拿取药罐子的桌子上,腰部一疼再加之脚下因为蹲了一宿,酥麻感传及就这样跪倒于地,手下意识地去接那瓶药罐,重心全失,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摔个颜面无存了。
景天只好闭目不视。
然而腰被紧紧地箍住了,缓缓睁开眼眸,白豆腐因为急着来接住自己下坠的身子而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眉目紧蹙,显然很是吃痛。
然而大家似乎都遗漏了一个问题,以景天的身高体重差和摔倒时的强大惯性,长卿这一揽怕是螳臂当车之举,果然,结果显而易见,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长卿躺倒在景天的胸膛上,景天因为方才的惊魂未定,呼吸厚重,胸口起伏间,长卿倚靠着的身子也随之微微上下而动。
四目相望间,景天突然莫名的有股冲动,一个扑身将白豆腐揽入怀中。手牢牢锁住对方的肩胛。
扳过对方的薄唇便印上一吻,吻的霸道却又绵长。
徐长卿清楚感觉到了景天仰身扣住他的脖颈,脸凑的很近,鼻息轻柔地得喷至了他的脸上,周围轮廓都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两片薄薄的唇在对方的倔强压下间被波荡开,贝齿开合,舌尖游走。
长卿眸睫微颤,心亦颤动如斯。
屏气凝神间的索吻,唇齿间的激荡,而彼此的眸底却都那般澄澈,曳不起半丝潋滟。
没有激情荡然,只是醉心一吻。
良久,唇分,银丝拖曳,两个皆是微喘。
四目相对,
一席寂寥。
“够吗?”
景天先开了口。
长卿默然不语。
景天一掌着地施力撑起了身子,并将方才倚靠在自己胸膛的长卿扶起,放倒在床上后便一个欺身上压,手还是有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腰,生怕他的背碰着床面而疼。
长卿木愣地面对方才一切,愣是没回过神。景天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还未至,舌尖早已探出,长驱直入地撬开了他半含的齿,伸舌舔舐间唇又覆了上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辗转厮磨。
景天的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长卿黑眸下也是灼灼□。
口舌交缠下肢体也开始缠绕起来,推搡下两人深陷柔软的被褥中。
景天伸出一手,指腹划过白豆腐的眉,眼,鼻,颊。
长卿摊开掌心,将景天划过自己眉眼的手敛入自己掌中,十指相扣。
“景天,你是不是怕了?”
——景天莫名地突然想占有自己,只怕是怕了。
怕失去,若即若离之感,长卿也曾有过。
才一句话,景天背脊一颤,突然停下了唇齿间的动作,唇舌抽离。眸底更是一种黯然神殇,看了让长卿心中不免一痛。
“白豆腐,你没了,我就真的什么也没了。”嘴角牵动一抹苦涩。
“景天……”长卿哑然。
“景天只有长卿。”言语凿凿,不像玩笑。
景天眸间的玄色琉璃欲见迷离,眸睫一颤,泛上一层水雾。
这般的景天是才长卿不鲜见的,颔首用唇瓣吻去了景天睫毛上的湿润。
“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的,你又是怎么了?”
景天突然靠着白豆腐的耳畔轻唤这他的名,“长卿……长卿……”带着逐渐变重且越发混沌的喘息声,长卿耳根处是灼烧一般滚烫。
不知是吻得久了,还是因为景天黏腻地靠得太近了,长卿只觉得房内床褥上都充满了景天的气息,这气息一丝丝、一缕缕地侵染着他的全身,他无力可逃,无处可逃。
轻轻推搡了下,对方却钻地更深。
或许是太多事让他强迫自己变强大,但终究是韶华年间的人,十九岁,初出茅庐,却被迫承受了这么多,总会累的。
长卿不做声也不动了,静静由着景天腻歪。
对方道还真是不客气地整个人趴在长卿的身上,重力作用下两人的身子紧贴,肌肤间的婆娑顺着薄薄的衣料传及。
倚靠在长卿怀中的景天突然发出了声音,“我觉得对方邪剑仙就要这样。”
“怎样?”长卿不解问道。
“我们发火闹脾气他反倒喜欢汲取这上乘的怒气和怨气,倒不如每天开开心心的,我看他邪剑仙还有什么能耐!”
“其实也不偿是一个法子,如果世间其乐融融,他邪剑仙也没有邪念可吸来壮大自己,我觉得可行。”
“那好!这感化邪剑仙的事现在开始不止是你白豆腐的事,我也有份!”
长卿没有回答。
——事关安危及天下苍生,容不得半点儿戏。
见对方不答应,景天继续道,“要不这感化之事就全权委托我来好了!”
“你的修为远在邪剑仙之下。”
“以邪治邪你懂不懂啊!靠的不是修为,是邪!我最邪了,连你白豆腐都被我拐带走了,你说是吧?”
“景兄弟,这不是儿戏!”
看了眼长卿嗔怒苍白的颜,景天也笑意顿收,一改方才嬉笑的痞样,正言道,“白豆腐,我没开玩笑,不论多危险我景天都要陪你,因为你——是——我——景天——的——人。”一字一顿,强劲有力。
景天说罢便为自己话语中的霸气洋洋得意之时,徐长卿幽幽吐了句,“你不陪我,我也是你……的。”
景天不得不说,白豆腐性情大变是真的。
“你同意我陪你了呢?”
“不同意。”白豆腐面目铁青。
景天一惊,“什么?”
“都说的很明白了啊,你不陪我,我也是你的。陪与不陪没差啊,所以这件事你大可放手。”
“喂!徐——长——卿。”
白豆腐充耳不闻,装死。
背身扯起一抹笑意。
——傻天,有你在我身边,那种安然感自然是难以言喻的。
接下来的劫,你们一起可好?
容我这一世自私。
唇齿相须(下)
夜。
酴釄暗下胭脂色。
好比此刻长卿心疼的色泽,晦暗不明却又丝丝如饴。
长卿彻夜无眠,下定决心要与景天共赴生死,可为何心中那丝不安那么强烈,仿若一石激千浪,那种不安愈演愈烈。
很快这个不安的由来便有了答案。
急促而柔力的敲门声在这样寂寥的夜内被无限放大,连床上入睡的景天也顿时被惊醒。眼神四下交汇下,彼此了然于心。
——定是出事了。
景天仓惶间爬下床,因为白豆腐睡内侧,于是还是由他来开门。
还未来得及打开门,对方便是破门而入,惊得睡眼惺忪的景天连连后退三尺,聚焦后才发现来的人竟是衣冠不整,长发凌乱的常交叉。
——这家伙平日里穿着体面,今天是怎么了,冒失不说还一副狼狈样。
景天心里嘀咕。
长卿则是一步上前,便是伸手托力揽住了常胤,对方已经体力不支地快要瘫倒,背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潺潺而下,分外骇人。
常胤气息微弱间道了句,“蜀山有难。”
只此四字,徐长卿听的脊背一紧,羽眸震颤,眼底是睥睨苍生的凛然。
回过头望向景天,“景天,你跟我上蜀山吗?”
常胤不笨,忙道,“大师兄你就和景天上蜀山吧,我可以的。”虽背上刺骨的疼,但还是咬牙忍下,当务之急是蜀山及天下苍生。
安妥了常胤后,二人一并御剑上蜀山。
长卿虽是背对着景天,但是从对方御剑的速度来判定,他心已乱。
才至蜀山之巅,双足轻点长卿眺望远处半隐于邪气的锁妖塔,“景天,你去无极阁,我去锁妖塔察看下。”
景天便去了无极阁,才至一半就有种还好白豆腐选择了锁妖塔而不是无极阁,阁前可谓是尸横遍野,虽从伤口的凝固程度看,这些蜀山弟子死了有几日之久了,但片土下还是血气浓稠,景天有种恶心作呕之感。
血染白袍,已是生灵涂炭之景。
不知道被白豆腐看见了这可怖血腥的一幕会作何感想,当场杀去邪剑仙那也说不定,再理智的人也怕是会失控。
突然想起了清微老头个四位长老,景天推门而入却未见他们,而阁前尸首大致一一察看下来也不见五人踪影。
莫非……
不好!
脚下一蹬力,向锁妖塔方向而去。
长卿早在看见负伤的常胤时就顿觉不对,本来邪剑仙同自己周旋于感化间之举动就似乎太过儿戏,如今更好解释,“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
蜀山。
“蜀山有难。”常胤吐出此言时眼底的惊恐不难推断此“难”非儿戏。
惊觉不妙。
究竟蜀山发生了什么?
徐长卿才至山巅就感受到了锁妖塔顶端浓重的戾气,果不其然,五位长老皆数被悬挂于塔顶,玄铁镣铐不紧拷住了五位长老的手腕,最悚目的是那几道长钩子深陷入五位的背脊,血痕沿着脊背流出长长一道沟壑般的痕迹来,几乎是像被屠宰的家兽般惨无人道地血腥场面,像是一种祭祀或者说是惩戒。
长卿双掌握拳,骨节发白。
“掌门,师父,长老!”
“长卿,你怎么回蜀山了!”本来就带有沧桑感的声音愈发浑浊。
长卿听的浑浊,心中去明了如镜,刻意将自己逐出师门,刻意派命自己下山感化邪剑仙,诸多刻意实际是支开自己,以得以幸免于难。
建言剑插入塔的瓦缝间,双手叩拜行礼道,“长卿生于蜀山,养于蜀山,蜀山出事怎能袖手旁观!”
“这事也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的。”苍古忍不住说了句,看自己徒儿自责是样子委实不好受。
“长卿知道,但是若能有一线生机救得苍生,即使殒死也要一试!”言毕,长卿便上前用手去扳弄那些玄铁镣铐,镣铐上被烙上了倒刺,为的是折磨五位长老,只要一挣脱便是锥心之痛,长卿赤手施力取镣铐,掌心早是血肉模糊,上头的倒刺勾破了他的掌心,或深或浅的数十道口子破掌贯穿。
长卿压根没喊疼,只是担心师父掌门会疼,便在拿镣铐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掌拖着镣铐,以护住他们的手腕,而自己的腕部和掌心血肆意而下,他全然不顾。
五长老皆是老泪纵横,有这一弟子也算此生无憾,“长卿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造孽于世间,私心想支开你保你周全,没想到却害了天下苍生。”
“师父长老们不必过于自责!你们若有错,那长卿更是罪加一等!”一边说话,一边专心于解救众师尊。
掌门继续说,“本想再你离开后,了断了我们五人的性命,好毁了那邪剑仙,然而他将我们囚困于锁妖塔上,求死不得,他又汲取了世间邪念以壮大自己,如今怕是天地六界合力也未必是其对手。”
“就当真没有逆转余地?”说话的是景天。
才御剑赶到的景天就看见白豆腐忙着解镣铐,他满掌心的血迹还是多少让景天觉得心疼一怔,但更多的是对岌岌可危的事态感到焦虑,这次捅的篓子看来不小。
清微闻声后微微抬首,眸子扫了下景天,片刻犹豫下还是说了,“如今关系到世间苍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若说真说没有逆转余地倒也不全是,可否逆转就看你和长卿了。”
当初断崖下,一柄剑赫然穿过飞蓬留芳的胸膛,煞气同灵气两股极端气流相混合,一阴一阳倒是像极了开天劈地时那混沌之态。
那一剑刺破他们的血肉之躯,以剑身为引,两人阴阳血气相混,这或许也是当初为什么两人能打开通天石,而合体还魂也和这多少有些干系,或许战胜邪剑仙就是的靠双方合体双修方能使景天和长卿发挥极致!
景天听了清微所言,虽然对方提到的合体双修以互增修为的方式还是很和景天心意的,但来不及去窃喜了,如今脑海浮起三世都和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寻剑;祭剑;取剑。
就连三次被剑刺透胸膛也是如出一辙。
这如今的劫难难不成是飞留那一世遗留下的余孽?
清微继续道,“你们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