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流年-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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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准和单昭勇告退后,顾辰逸又命李洹书写了一份关于顾非谋逆的宣判书,说是要明日上朝再行宣读,以告天下。
李洹收好了东西,疑虑万分却仍旧小心翼翼的,问道:“襄王勾结赵王下毒谋害圣上的事,圣上不打算处理吗?奴才唯恐赵王还会以下犯上的,那圣上的性命岂不堪忧?”
皇上不处理赵王,难道这口气,就这么算了吗?
李洹对于顾辰逸没有提及赵王罪名的事情,颇感疑惑,他忠于顾辰逸,自是怕赵王再行下毒弑君。故为此,而担忧不已。
顾辰逸摇了摇头,叹道:“赵王?瑾瑜说的对,他也在算计顾非呢。他是不敢,贸然就谋害朕的。此事就暂且不提,顾非他不要脸,可朕这顾氏皇族的颜面,却还是要的。”
赵王?就留给敏儿去收拾吧。
本来这次,顾辰逸封赵王为光禄寺卫尉,确实是算计了他的。只不过事后,顾辰逸又觉得家丑不可外扬,顾非的脸可以不要,可顾氏皇族的颜面却不能不保。这赵王就留给顾思敏处理,反正顾思敏上位之后,也是需要杀鸡儆猴的。
第二天早朝,刚一上朝,顾辰逸便神色端正,眼光犀利的逐个扫视着群臣。这个别品阶低微,胆量豆大的臣子,个个都被顾辰逸看的是心慌意乱啊,就怕圣上是草木皆兵,认为他们都跟五皇子谋反有牵扯。
顾辰逸一挥手,李洹便拿着圣旨,上前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皇子襄王顾非,弑父谋逆,其罪恶不忍闻,罪不容诛,依律当剐。但,朕念及父子之恩义,况此子也亦伏法,故对其家室从轻发落,削番号以降庶人。复着调户部尚书荣瑾瑜兼任吏部尚书,主审此案,刑部协辅,务必要查实同党之人,按律处置。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洹刚一宣读完毕,下面的群臣个个都是心惊肉跳了。他们知道,圣上这是要宁杀一百,也不错放一个。左相李忠辅也是有些恐慌的,以至于,他今日安静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错,顾辰逸是要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开始清理个别会反对顾思敏继位的大臣了。
退朝前,顾辰逸是对着荣瑾瑜使了个眼色,才走的。一下朝,又有不少官员想要巴结讨好荣瑾瑜,荣瑾瑜既为主审,必然是要好好巴结的,他们生怕荣瑾瑜一个不高兴就牵扯了自己进去,若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但也有个别中正耿直的大臣,不屑逢迎讨好,只是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
可面对这些明里暗里想要迎奉的人,荣瑾瑜却托词说有事要先行离去,他出了乾元殿,便直往坤正殿去了。
荣瑾瑜小心翼翼的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顾辰逸的心思手段,他可是见到过了,真是不得不防啊。
顾辰逸放下手中的书,道:“起来吧。”
这孩子倒是看似跟敏儿很合得来的,可他这般的小心翼翼又与敏儿有些相似。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是不是也是如此的互相猜心呢?
顾辰逸突然就想起了,暗卫时不时的会来报告公主和驸马的生活情况。这回报表面上说的都是公主与驸马和谐安好,可这实际的相处情况,怕是除了他们自己和身边的亲近侍从,无人知晓喽。
“谢父皇。”荣瑾瑜起身,便规矩的站到了一边。
顾辰逸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瑾瑜可知道朕叫你前来,是为何事吗?”
荣瑾瑜微微低头,道:“儿臣愚钝,望父皇明示。”
这么直接呀?还不就是为了今日说的谋反案,这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嘛。顾非定是秘密行动,没有联系过别的大臣啊。
顾辰逸见他不明,道:“是为了朕调任你去掌管吏部,主审顾非谋逆的案子。”
难道是朕的行为处事,太过专权犀利了吗?荣瑾瑜明明知道朕叫他来的原因,却也刻意避讳着。
荣瑾瑜装傻,道:“父皇,儿臣不是很明白,五皇子谋逆时,一个大臣都没有出现,应是没有同谋之人的。那父皇此举。。。”
难道,父皇还要借机替换朝中大臣吗?
荣瑾瑜自是知道聪明逞尽,惹祸招灾的至理,内要伶俐,外要痴呆。他可不愿意,当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顾辰逸看着荣瑾瑜笑,接着明说,道:“这点朕自是知道的,朕只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待敏儿,朕就安心了。瑾瑜是聪明人,朕从不怀疑你的智谋与忠心,至于你该怎么做,若还是不明白的话,那你可以去问问敏儿,她会告诉你的。”
只要你的心是向着敏儿的,又何必要惧怕朕呢?这话,还非要朕点明了,你才安心吗?果然跟你那老爹荣海一样,步步谨慎呢。如此也好,这也是谋略嘛。
荣瑾瑜一拱手,道:“是,儿臣遵旨。”
顾辰逸摇了摇头,道:“哎~,什么遵旨不遵旨的,何必说的这么严重,敏儿是朕的爱女,你是朕的爱婿,这女婿如半子,朕可是拿你当亲儿子看待的呢。”
荣瑾瑜啊,谦虚的多了,可就见外了呢。
荣瑾瑜听顾辰逸说完,便立刻,道:“父皇隆恩,是瑾瑜见外了,当真该罚。”
听父皇这么一说,他可不就是嫌我见外了嘛。难怪顾晗,顾非他们会如此不服气,他从小到大对敏儿的偏心,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他对我,也是爱屋及乌的很呢。
顾辰逸见他明了了,似有失落,道:“无妨的,你且下去吧。有空多陪陪敏儿,她自小就性格沉稳,你能令她安心开怀,自是好的,朕也觉得欣慰不少。”
有些东西,是朕所不能给敏儿的,比如这爱情,纵使朕富有四海,也不能给找到一个既爱她,又是她喜欢的人。看样子现在她自己找到了,那朕又怎能不高兴呢?
“是,儿臣告退。”
荣瑾瑜从御书房出来,才算是松了口气了。不过,他倒是想知道,顾辰逸想除掉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左相李忠辅的人马,还是别的大臣的党羽。
荣瑾瑜一回府,便去找顾思敏对她说了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顾思敏却是微微一笑,了然于心了。
顾思敏见荣瑾瑜不解,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随口道:“一个羊是赶,两个羊是放。父皇是在给你,铲除朝中异己的机会。”
荣瑾瑜还是疑惑的看着顾思敏自语,道:“给我铲除朝中异己的机会?”他念了一遍后一惊,道:“难道,父皇是想。。。”
难道父皇是想传位与敏儿了,他要借顾非谋反的罪名,排除的就是异己就是会反对敏儿继位的迂腐大臣。
顾思敏知道荣瑾瑜已经明白,她也不点明,叹道:“对,父皇所想,正是你现在心中所想。”顿了顿,她又反问,道:“做平民百姓难,可做一个皇家人更难。看似外表风光,权势惧得。其实还不是,步步针尖,如履薄冰吗?”
这不论或大或小所有的做事情,不但要做好,还得要做的漂亮,要能避人耳目,要能遮人口舌。
荣瑾瑜这才大梦初醒般的点了点头,道:“我懂了,事不至大,无以惊人,案不集众,功之匪显,上以求安,下以邀宠,其冤固有,未可免也。对不对?”
是啊,君主疑臣,臣子为利,君主求安,臣子邀功,有不正之冤的事情自是不可避免的。
顾思敏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哪个君主不疑臣?哪个臣子不私利?权谋即是如此的,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罢了。”
君主疑心臣子,臣子为了邀功,这冤案不就是这么发生的吗?哪朝哪代没有?只要是君主不满意了,纵是他满身忠义,那也得受着冤呢。
荣瑾瑜叹了口气,道:“那想必敏儿很清楚这朝中大臣,哪个会支持你,哪个会反对你了?”
94、第九十章 权谋朝堂 。。。
这朝中之人,我怎么会清楚他们的抉择呢?难怪父皇要我回来问敏儿。
顾思敏把玩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转眼却又是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道:“嗯,倒时候,我列出名单,你直接提审他们,忠贤之臣外贬即可,日后或可启用。奸佞之臣,落实罪名杀了便好。这若是能利用的,敲打敲打,留下利用便可。”
即便是忠君爱国的忠臣,若是在此点上愚蠢酸腐,那也算不得是真正的贤臣良相。这样的话,留他何用?
荣瑾瑜想了想,又道:“今日父皇也没有降罪于赵王,也是要一起处置吗?”
赵王下毒,明明就是勾结了五皇子的。就算他没勾结五皇子,这下毒弑君,也是犯上谋反的罪名呢。父皇怎么这次,不降罪于赵王?不是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处置了赵王的吗?
顾思敏却道:“不,赵王先不处置。”
荣瑾瑜又疑惑,道:“留他还有用吗?”
难道,父皇和敏儿还要利用赵王?
顾思敏笑了笑,道:“现在看来是没用了,不过,父皇没有处置他,想必是因为顾氏皇族的颜面。所以这次就先饶了他,日后再另行处置。”
父皇还是念了父子之情的,以五哥的罪名,理应将所有的家人,男丁斩首,女眷流放边塞。即便是立过大功的,最不济也当是,男丁充军流放,女眷贬为官奴。现在父皇不忍让他多背上一条下毒弑君的罪名,重罪轻罚,将五哥的所有家人,贬为庶人,这恩情已是极限了。
荣瑾瑜一愣,傻傻的点了点头,道:“奥~。”
原来父皇是因为颜面才饶了赵王的,也是,帝王向来都注重脸面的。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别说你有罪,即便是没罪,你也得死啊。这要你死的理由,可多了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荣瑾瑜每日都在提审顾思敏列表上的大臣。一连数日的忙碌,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便是上疏奏君,确定最后的判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T_T~~~~~~,才十几朵花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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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一章 朝堂争锋 。。。
这天上朝,荣瑾瑜便将审讯之人员名单和结果上奏顾辰逸,等着顾辰逸下最后的杀手。
顾辰逸看了看奏折,当即批阅,交与李洹当场宣读,道:“大学士张普民,翰林院侍读学士郎与安、翰林院侍讲学士赵亦阳、内阁学士林浦,查证属实,判处流放边塞,不遇大赦不得还朝。尚书省尚书令周日明、兵部尚书庄简,查证属实,判处斩立决,三日后处决。通政使司通政李淮仁、门下省侍中柴德勇,查证属实,判处罢官为民。左谏议大夫古墨瀚、左武卫将军房缪廉,查证属实,判处降级三等,罚奉一年。钦此。”
下面没有提及到的众官员,正在小心谨慎的安抚着自己那颗加速跳动的心脏时,左相又耐不住出来反对了。
左相李忠辅一个上前,行礼道:“圣上明鉴,兵部尚书庄简,正直耿信,必是被人诬陷谋反,万望圣上开恩明察实证,以正视听。”
荣瑾瑜这是什么意思?打压的尽是些学士文官,他这是要做什么?是圣上授意的吗?
本来此事,也没李忠辅什么事,文官文职,官高却无实权,可只有这兵部尚书是他的同党,他怎么也得尽力的拉上一把了。
顾辰逸眼睛一眯,冷声问道:“那左相认为,兵部尚书是被何人诬陷呢?”
诬陷?哼,李忠辅,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庄简就是你在兵部的党羽。敏儿今日点了他,一方面是为了迷惑你们探究这次流放罢官的真正原因,一方面定是要剪除你在兵部的党羽。
李忠辅犹豫,道:“这,臣不知道,但臣敢确信兵部尚书,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更是不曾与襄王勾结犯上啊。”
即使我不能肯定,荣瑾瑜这么做是不是圣上指使的,也不确定你们是不是在唱双簧。可这明明就是荣瑾瑜给出的,莫须有的罪名啊。
李忠辅现今才算是在荣瑾瑜这领略到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荣瑾瑜上前一步,直言道:“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偏无私,遵王之义。无或作好,遵王之道。无或作恶,遵王之路。”他顿了顿,又用满是质疑的语气,问道:“难道,丞相是想说圣上的处事判断不够英明睿智,本官亦是污蔑良善的奸佞之臣吗?”
哼,李忠辅,你有本事就直接咬我出来啊,who怕who。枪打出头鸟,你身为百官之首,却私下结党营私,还敢说你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想要谋反?本来今日,你若是不吭声受着,也就罢了。可你偏要救庄简,那你就别怪我欺负你这老头了。
李忠辅听得他反咬一口,力争道:“荣大人,本官可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本次谋反案的主审,兵部尚书是不是被诬陷的,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哼,黄口竖子,今日若是不杀杀你的威风,怕你都要踩到老夫头上来了。
荣瑾瑜冷笑一声,傲气十足的,说道:“哈~,庄简此人,聚结不逞,污蔑良善,赃贿如山,冤魂塞路,国之贼也,何足惜哉?”荣瑾瑜看了看顾辰逸,又看了看李忠辅,问道:“左相今日极力偏袒维护,可是因为,你与庄简私交甚密,来往繁复的关系?”
李忠辅,你就是认定了我谋害良臣是不是?你若是想借此给我下马威,哼,那我们走着瞧。
李忠辅听他此言,脸色一白,道:“你,荣大人,你休要污蔑本官。”他又转头对顾辰逸,道:“圣上明察,臣与兵部尚书着实是没有荣大人所说的,那样的关系的。臣只是尽忠职守,想要为我朝廷社稷,留下忠臣良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