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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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络熏犹豫了,殇流景从不找来他的门前,这似乎成为一种奇怪的默契,却不知,是谁在这样让人神经敏感的夜里敲响带着禁忌色彩的门。
“是我。”门外额声音温和儒雅,云扬,他始终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的身边。
大略,又是来做殇流景的说客。络熏没有回答,拒绝或者迎接,都说不出口。
“我没有别的话,只有一句:不能给予现实,至少圆他一个梦境,这是你的选择,不论他白日里做了什么,至少,他不曾玷污唯一的希望。连这个,你也要扼杀么?”云扬的声音低低浅浅,只不知,这听似平静淡定的背后,埋藏了多少年岁的苦涩。这样的认知,让络熏心痛,无意将他作为慰藉的道具下台的阶梯,却总是踩着他的心,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云扬似乎远去,那远去了的呼唤又回来,似乎在偌大的木槿山庄兜了好几圈,不停地寻找着。络熏讪笑,明明……呵……一个甘做会哭会笑会走会跳却永远不肯作答的木偶,一个甘做疯疯癫癫忘却世间的痴儿,他们,都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穿上衣物出门,看到那人跌跌撞撞不顾花间的荆棘野刺直直穿越而来,微微的酸涩泛开。
“熏!你来了!”委屈地欢呼一声,如寻求奶嘴的幼兽扑来。被荆棘或林间的枝叶割破的绯色衣裳狼狈地挂在身上,白皙的脸颊被枝叶割伤的痕迹突兀地流着暗色血迹,络熏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怕就那么害怕梦碎,以至于这般卖力地表演么?
绯色身影飞来,原本不稳的身子被花草一绊,毫不意外地倒向络熏的怀抱。
络熏伸手接过,将着白日里冷酷凶残的魔物抱在怀里,现在,他只是柔顺地蹭着他脖颈噗嗤噗嗤笑着的纯真孩子。
“熏,我就知道你会出来,躲猫猫躲那么久害我找了好久。”温热的呼吸伴着低低的耳语,甜蜜的气息落在耳根。也许,如殇流景这般的男人以这样的姿态说出这般故作纯真的话语,旁人看来可笑得很,可是,络熏笑不出来,唯有百味难陈。若是被逼无奈,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怎么放得下面子做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他络熏,有何德何能让这个倾天下的男子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但是,你出来了,真好,好喜欢你!”殇流景忽然美美地笑,从络熏拥紧的怀里挣扎出来,“啪”地在络熏唇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响“啵”。
络熏一惊,心咚咚地狂跳,看着殇流景笑眯眯的脸庞,一时万般滋味在心头。
“熏,我们今天去逛大街,去买糖葫芦和枣泥糕,我请你吃!”殇流景扯起络熏,欢天喜地地走去。
想到那日和他赌气吃下半桌子的点心,竟然有些好笑。就让他们在分隔日与夜,荒唐几日吧。
第 71 章
络熏这几日都是黎明才开始休息,欠下几夜的睡眠债,头有些昏沉,一睡而醒已快日中。络熏大惊失色,想到殇流景要做的事,登时心下一凉,昨夜,难道他是故意的?
昨夜,被殇流景拉着在月光洒落的大街上行走,宁静的气氛似乎也不错,没有了那种尘世的喧嚣,只剩下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安心,天地日月之间,只独独剩下他们一路行来。
深夜里并没有冰糖葫芦和枣泥糕,手牵手你一口我一口咬着冰糖葫芦的梦,做不到这个梦中。殇流景气得直跺脚,寻了半夜,最终只是找到了一个晚间也开馆的小酒肆。要了两壶酒,拎着出了酒肆,举头望月对酒当歌,倒也惬意。最后,殇流景拉着络熏来到一处高高的屋顶,神秘兮兮地道:“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看到你站在高高的迦叶塔上唱挽歌。白衣上月色流淌,衣袂飘飘,身姿蹁跹,微风缠绕软剑,光影闪烁。当真,艳冠京华又高不可攀。我从来不会那样看一个男子,大略,那时,便只是那一眼,注定痴缠一生。”
络熏被他“一生”二字说的恍惚,殇流景却是高高立于屋顶,朗声道:“熏,今日,我也暂且放歌,看你会不会因了这一眼,对我钟情。”
这些话,并非故作天真,却是看着络熏的眼眸,认认真真,漫天的璀璨星光也比不过那凝眸的一束光华。转眼,殇流景便笑嘻嘻地道:“没你唱得好,你若笑我。看我不咬烂你的小嘴!”
络熏敛了敛神情,心下微颤,并不点破梦境,殇流景要做戏,必会天衣无缝,会露出此等神情,难道是在告别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涩弥漫心头。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醒。”殇流景足下轻点,身姿翩翩,在不远处打了个转,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根桃枝,口中开始慢慢吟道。
“沙上并禽池上鸣,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幕帘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殇流景的动作并不华丽,只是,明月夜,这人大开大合的姿势带着舞尽情愁的豁达开阔,每一个动作都展现在刚柔并济的美感,月下暗红的褴褛的衣服反倒增加了洒脱不羁之感,绯衣飞舞之间,似乎连同那一身狼狈一身低声下气的纠缠,一并甩的空空落落。
络熏看着殇流景的动作,心里也渐渐空落,只能一口一口喝酒,似乎只盼,能灌下填满些什么。
一曲终,身形骤停,桃枝竟然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坠落在远处。
络熏怔怔地望着那飞落的桃枝,想起那枝被自己接下,又碾作尘的桃花,心抽搐着不肯停歇。络熏更是大口大口地喝酒。
“咳咳……”也许喝得太猛,嗓子一堵,忽然呛得咳嗽起来,络熏背过身以手掩面咳嗽,眼角泛起湿痕。
一条手臂温柔而稳当地圈住络熏的身子,脊背贴上厚实的胸膛,沉重缓慢的心跳隔着肌肉与骨骼传进另一颗心脏。
殇流景单膝跪在屋顶的瓦片上,在万籁俱寂中抱住爱到骨子里的人,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让我最后一次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思念你。”
“咳咳咳……”络熏没有喝酒,却忽然咳得更大声,一声接一声,快得来不及呼吸,喘得像快要断气一般。
许久,放开络熏,殇流景翻过身,和络熏背靠背,各自用彼此看不见的神情一口一口喝酒,直到黎明。
一夜之梦,终有尽时,曲终人散,便从此各自归于人海。
看着日近午时,络熏实在有理由相信殇流景有意让他醉得不省人事,然后做出那种天理不容之事。
叫人备上车马,考虑到终究不能和殇流景大张旗鼓地敌对,络熏只让夙湘带上一小队步兵,便往“祭坛”赶去。络熏急急忙忙赶往所谓的“祭坛”,懊悔与羞愧几乎让他窒息。自己竟会对这种丑恶之徒生出非同常人的感情,耻辱感如付骨之蛆粘着那丝丝缕缕深入骨髓的感情煎熬着络熏。因着殇流景的所作所为,络熏几乎觉得自己的一半已经腐烂。
远远地,络熏便看到高高的“祭台”,一张鲜红的锦帛为底色的布墙,一名被蒙着面巾的被悬空挂在鲜艳的红绸之中,极尽魅惑、女子除了脖间的一枚玉石,便只剩下下身的最后一点遮羞布,已是光裸。纤纤玉臂,高耸酥胸,纤细腰肢,雪白美腿,姣好妙曼的身子上零星地布着红红紫紫的伤痕,被白皙滑嫩衬得尤为惹眼,更加激起男人的施虐欲、望。
红绸之墙下,站着好几个衣衫褴褛满身秽物的乞丐,细看之下,竟然全是五十岁以上的老者,甚至,连老得连站着都打颤的老叫花子都有。
台下人山人海,尖叫着吆喝的有,愤懑地骂的喋喋不休的也有,更有甚者,看着红绸上女子曼妙美丽的躯体,手已经伸在裆下做当街坐下恶心勾当的都有。
目光一触及暗魅的身子,络熏便怒火中烧,任何有血性的人,都无法容忍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被众人奸。淫。凌。辱,这些看客,早已腐败不堪。越看越是愤怒,越是不明所以。愤怒着殇流景竟然当真要将暗魅——曾经和他亲密缠绵的女子在从人面前如此糟蹋,竟然公然做出如此败德之事;不解的是日近中午,这场所谓的祭祀还没有开始,竟然被他赶上了,更不明白的是,那些仰头对着暗魅漂亮的身躯垂涎三尺相互推推挤挤的老乞丐为何集聚在红绸之下。
殇流景没有在“祭坛”之上,在“祭坛”一边的位子上坐着的竟然是白眉长须的一个光头和尚,络熏更觉怒不可遏。殇流景为做这种事,竟然玷污佛门!
光头和尚一抬手,旁边声势浩大的锣鼓队立即擂出震天响鼓,将噪杂震得荡然无存。
一片寂静之后,那得道高僧模样的老和尚起身,微微一施礼,用极为慈善和蔼的声音道:“既然是润泽苍生,第一个要得到上苍垂怜的,定然是那最可怜之人,老、丑、疾、贫乃四大苦,这第一个受上天眷顾的的可怜人便是那最老最丑最贫也恶疾最甚之人,这七位施主各是苦难,只是,这第一个便只有一人,只等选出那最可怜之人,诸位再一一受上天恩赐了。”
那声音不大,却刚好如在面前交谈一般送进耳中,络熏明白,这个老和尚只怕也是殇流景特意请来的了不得的人物,否则江湖人又怎么会不借此机会来个大闹“祭坛”惩恶扬善?殇流景,只怕这事,早已计划周详。
那道貌岸然的老和尚一说完,便有人开始哇哇乱叫。
“我的痨病快十年了,这一年几乎天天吐血,我穷的……”一边咯血一边在自己下腹乱摸的老乞丐猥琐的笑。
“我的疥疮已经烂的体无完肤,你看……”从头到脚烂的流脓的矮子一边解着自己本就遮不住几个地方的破衣。
“我…………”乞丐争吵着,下面的观众则又是怒骂又是兴奋地喊着:“最后一件了,脱!脱!脱!”
暗魅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飘飘悠悠地落下来,人群疯狂地向前冲,一个个眼睛发红,像饿了几年的狼。有个老乞丐忽然鼻血直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训练有素的护卫立即拿出长长的棒子,谁想爬上来便将谁打落,镇住了暴动的男人们。
络熏怒得血气直涌,只想冲上去将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痛痛发配边疆。只不过,横在眼前的人海根本一时无法驱走。
“夙湘,让士兵立即驱散人群,台上那些出面举办的人,统统抓起来!”络熏怒然吩咐。
“皇上,虽然,作为属下,我必须听命于你,但是,我还没有强大过殇流景,他依然是我的阁主。而且,昔日摩西将军有言,让属下多多听从殇流景的教诲。摩西将军不会看错人,而属下认为,殇流景,他真的不会害你。”夙湘低头躬身,却不卑不亢地道:“如果皇上执意如此,属下从命便是,毕竟,属下也不认为这种方法妥当。”
看着夙湘从容淡定的态度,络熏忽然有些脸红,他竟然连一个小孩的定力都不如,虽然这个小孩并非普通的孩子,但也毕竟只是个孩子。
选什么最可怜的人,络熏很清楚,这既是拖延时间的缓兵之计,也是将激将法用到最残酷的手段。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暗魅背后的人,总该有些动静,他既要选个最老最丑最穷也病的最严重的乞丐来打草惊蛇,以拖延时间让对方有时间动手,同时也是在逼那个人出手,如果那个人真的在乎暗魅,必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最老最丑最穷又快病死的老乞丐侮辱,更何况,随之而来的“一一领受上苍的恩赐”。
至于,他要激的是谁,络熏隐约有些明白,却不愿逼迫那个人。
即便将殇流景的用心看得透彻,却还是不得不阻止这样的事情,因为,他是皇帝,他的立场让他身不由己,他的身份不容他如此糟践自己的子民败坏北冥的国风,更重要的是,他必须以行动来维护一个属于国家的伦理道德规范。他不是殇流景,他是皇帝,所以,这样的不择手段,绝不容许。试想,若是他不以国的立场阻止这样荒唐的闹剧,不以国的名义维护伦理的秩序,便是变相的支持和纵容,这样邪恶的败德无耻行为将遍布整个北冥,将会有多少女子将要被这种名义上无限崇高的犯罪行为残害?
殇流景是枭雄,却不是接受帝王之道的治士,他不会理会这样的行为十年后几十年后会将一个国家腐蚀败坏到怎样的下流不堪,但是,络熏却清楚无比,也许,这也是唯一一个胜过殇流景的地方,唯一一个比所谓的大局更高瞻远瞩的智慧。
“夙湘,你照朕的话做,朕知道他不会害朕,只是,朕更不能害朕的子民。”络熏隐忍怒气,平心静气地吩咐。
“是,夙湘领命!”夙湘一挥手,开始干净利落地指挥军队开始清理疏散周围的人。见到时朝廷亲兵,识相的立即心惊胆颤地后退,准备离开。
此刻,台上,暗魅最后的面纱已经被挑落,引起了惊叹和强烈的骚动,而她寂静而仇恨怨毒的目光直直落在络熏身上,嘲讽地看着他。
“既然,这位施主都病的已经当场昏倒,他应该就是最可怜的人了,在这位施主领受完苍天的恩赐之后,大家就请自便吧!”老和尚此刻却说了一句立即让全场动乱的话。
几乎所有的人都都疯狂起来,士兵们的长矛被粗鲁地夺取,开始了混战,几乎所有的围观的男人都企图打到他人做第二个趴到绝色美人身上的人。
被掐人中掐醒的“幸运儿”看着暗魅缓缓被放下的身体,激动得浑身颤抖,只差没再次晕过去。
络熏没想到这场暴动,所有人都混战到一起,夙湘摆着殇流景有几分相似的冷脸,却无法命令任何一个下属,气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