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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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流景看着络熏的变化,倒是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放倒带着鄙夷提醒络熏:“身为帝王,未免太过喜怒形于色。”
被如此邪恶之人鄙视,络熏觉得耻辱瞬间翻了几翻,经不住怀疑这样的人,是否真的适合出将入相。
当一个瘦小的孩子拿着一柄剑走进栅栏时,络熏吃了一惊。那孩子衣饰变了,也洗得白白净净,然而,脸上的那道将清丽容颜破坏的伤疤让络熏想起了他就是殇流景那日在街上带走的孩子——夙湘。
他这是……
“殇流景!你说的表演,就是这个么?”络熏愤然,狠狠甩开殇流景的手,指着场中没有一丝畏惧的小孩道。
“正是!”殇流景似乎没有看到络熏的愤怒,也似乎不知道络熏愤怒的原因,应的理所当然。
这句话激怒了络熏,络熏实在不敢相信有人会将一个可怜的孩子送入狼口然后将之视为玩乐,并且毫无愧疚。
“你怎能如此轻贱人命!”络熏大声质问,脚步朝着场中走去,想要救那个可怜的孩子。
“络熏,站住!想再有个人为你死在苍狼口中么?”殇流景喝道。
“如果那个人是你,朕会很高兴!”络熏赌气地朝场中走去。说得像是可以为他去死一样,他竟然也蠢得去相信。这样唯我独尊将他人视为草芥之人,就算全天下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死,恐怕只会抓一个人挡在他面前。
他死,他就高兴么?殇流景眼神蓦然一沉,俊脸上便布满可怖的阴霾。将原本伸出的手收回,殇流景看着朝场中奔去的络熏。
就在络熏飞身跃入栅栏的一瞬,原本蹲在一边栅栏外的三条恶狗猛地腾身跃起扑入场中,虎视眈眈地看着夙湘和络熏。
“如果你不进去,夙湘要对付的,就只有一只苍狼,现在,却是你们两个对付四只。”殇流景冷冷地说。
络熏呆了呆,看着四条恶犬,心里泛起寒意。
他的功夫,对付两条恶犬尚且勉强,根本就无力就夙湘。面对一条狗,凭着夙湘手里不寻常的剑,可能还有些可能脱险,将夙湘推到两条狗面前,完全是将他推下地狱。
真的是自己的冲动害了他么?络熏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看冷笑的殇流景,请求的话说不出口,却不得不说:“殇流景,你放过他。”
“你退出来,剩下的,要看他自己,我早就有言在先,不会养闲人。”殇流景丝毫不为所动。
“你怎么如此冷漠无情,他只是个孩子,何必置他于死地?”络熏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他不会放过殇流景这样的人。
“络熏你还不明白么?关心则乱。以你的聪明,看不出什么么?”殇流景走近,将络熏一把拉出来,抚了抚络熏因愤怒而紧皱的眉心问道。
络熏挥手打掉殇流景的手,慢慢地说:“朕不信!”
事到如今,络熏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殇流景的确不会养闲人,但也不会做那种将人领回来再杀死的无聊之事。殇流景既然放他对付一条凶恶的恶犬,这孩子,必然也是会两下子的。而那日,在街上,这孩子对于那些大汉的打骂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抗能力,这不但说明这孩子是和那些刺客串通好的,而且,看其镇定的表象,这孩子,并不简单,说不定,就是等着最后利用他的同情心进行刺杀。
可是,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络熏不能妄下论断弃那孩子与不顾。
“不信?”殇流景皱眉,冷冷地说:“那你就好好看好了。”
殇流景一挥手,那恶犬便猛然跃起一人高,朝那孩子扑过去。
络熏看得心一紧,身子微微前倾,似乎要去制住苍狼,他生怕那孩子就被恶犬按到在地然后咔嚓咬断脖颈。
然而,那孩子面无表情,只是飞快地向旁边一闪,动作敏捷迅速,与此同时,手中的剑飞快出鞘,划向恶犬。那动作准确稳定,根本不似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而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甚至,冷酷无情的杀手。
“如何?现在信了?”殇流景斜睨着面色沉郁的络熏,挑衅似的问道。
“他为什么要杀朕?朕和他无冤无仇。”络熏看着场中孩子动作干净利落地对战恶犬,眼眸闪了闪。
“因为,他要活着,因为,他活命的机会不是你皇帝大人给的,而是要杀你的人给的。”殇流景眯着眼睛看着场中的孩子一个前空翻,一跃坐在苍狼的背上,再次挥了挥手,第二只苍狼迫不及待地飞跃而入。
“你不是说他只要对付一只狗么?”络熏看到孩子的招架明显吃力,不满地质问。
“就算他想杀你,你也要救他?”殇流景挑眉,有些诧异地看着络熏。
“你说的对,他要活着,自然会行刺朕,是朕这天子没有做好,现在,这活命的机会,朕当然要为他争取。”络熏飞快地道:“殇流景,你快要他们住手。”
“真想不到,你会如此天真幼稚!不,是愚蠢!”殇流景再次被络熏惹怒。
“朕叫你住手。”络熏强硬道。他有自己的坚持和看法。天下的每一位百姓都是他的责任,都有同等的生存权利,他并不比他的子民高贵。虽然不能为了自己的生而要别人死,但是,络熏是天子,有责任让他的子民好好活着。这不是愚蠢,是担当。这也不是天真幼稚,而是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当然,轻贱生命的殇流景不会懂。
“想救他,自己去便是,放心,就两只苍狼。我要看看,你怎么救他。”殇流景一把提起络熏朝场中扔去。
络熏无暇和殇流景计较,迅速拔剑刺向迎面而来的恶犬。
两个人对战两条狗,不让自己受伤很简单。但是,想要脱身,似乎很困难。这恶犬体力了得,反应灵活,似乎知道斗不过络熏和夙湘,便盯着二人不动,只要二人一有异动,便飞快地飞身阻拦。
络熏和夙湘被缠住,进退不得。
络熏明白,饥饿会使他们的力量流逝,却只会使恶犬越来越凶残,拖下去,他们没有任何便宜可占。
望着恶犬,络熏的握剑的手紧了紧。以络熏的实力,杀一条恶犬,完全没有问题。然而,不知为何,每次剑尖要洞穿恶犬的身体时,络熏都是有些怜悯,不忍地将剑收回。
络熏望一眼站在场边的殇流景,看着他眼里嘲讽的笑,络熏明白,恐怕,这还是殇流景的一场考验。
络熏咬咬牙,看向恶犬的目光锐利了一些,身形一动,剑尖挽出一朵剑花,向恶犬攻去。
恶犬灵敏一闪,却不料络熏做的是假动作,下一瞬,络熏的剑从另一个角度直挑恶犬咽喉。
“吼——”恶犬发出凄厉一吼,从半空直坠而下,落在络熏面前。
络熏看着喷溅在衣袍剑尖的血愣愣地看着恶犬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一双碧色的眼睛直直看着络熏的眼眸。
守在场外的两只恶犬似乎异常愤怒,发出嗷嗷声,不停地踮着爪子,想向络熏扑来。
络熏回头,望向站在场外的殇流景,果然看到殇流景的眼眸褪去了愤怒之色。然而,忽然,殇流景眼眸一变,络熏还没还得及看清,忽然胸前一阵剧痛,络熏回头,看到垂死的恶犬拼死跃起,一爪子扣在络熏胸前,想要撕裂络熏的胸膛。
络熏因剧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处理,却忽然感到胸前一轻,挂在眼前的,就只剩下半截血淋淋的狗爪。
“杀敌,最终要的就是置之死地,只要他没有死,就不能停下手中的剑。记住了吗?”殇流景一边飞快地为络熏点穴止血,一边忍着怒气教训。一挥手,攻击夙湘的恶犬停下来,虽然愤怒,但还是退到一边,回到另两只的身边。
将络熏带回房间,阁中的大夫已经候着了。大夫为络熏处理着伤口,殇流景在一旁看着络熏,恨不得将络熏一寸一寸地绞死。
“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络熏不惧殇流景阴冷的目光,问出心中的疑问。
殇流景做这些,络熏似乎看出些眉目。殇流景是想要让他明白一些东西,他以前不曾想过,也不懂的东西。络熏以前不曾杀过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殇流景很明显在提醒他,以后难免会遇到不得不杀之人,也有许多不得不为之事,这些,他必须学会去忍受。
“现在你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吗?”殇流景在旁边的座塌上坐下,问道。
络熏沉默了一瞬,答道:“还是那样。救,是为除强扶弱,不救,是力所不及。”
“弱者就该受到帮助,强者不可以恃强凌弱。这就是我的看法。”即便经过刚才一事,络熏的想法有些改变。但是,络熏还是坚持。当然,络熏早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会令殇流景满意,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殇流景本身就是个恃强凌弱之辈,络熏怎会期待自己被认同。
“何谓强?何谓弱?恃强凌弱的界限又是什么?”殇流景又开始了他的特有的讽刺,“没有人天生是强者,也没有人注定是弱者,在成为强者之前,他也是一个艰难爬行的弱者,即便是生而高贵,不努力,最后也会被人踩在脚下,任人宰割。”
说这话的时候,殇流景的目光落在络熏身上,毫不隐藏地昭示:说的就是你!
“那又如何,这和不欺凌弱小一点关系也没有吧?”络熏反驳,他承认,殇流景让他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羸弱,他会努力成为一个强者,不被殇流景看轻的强者。
“怎么没有关系?这世间,弱肉强食本就是不变的真理,你在断定兔子是弱小的同时,也该想到,那条狗也可能被欺凌,你要救那只兔子,可想过那条饥饿的老狗就失去了唯一的食物,即将饿死。如果你够仁慈,何不学那神佛割肉喂狗?要将老狗辛辛苦苦得来的食物夺去?”殇流景停在络熏的面前,微微低头强迫络熏接受他嘲讽的目光。
“人和动物不一样,不必靠欺凌弱小而生存。”络熏不知如何辩驳,只得如此说道。
“有何不同?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欺凌,而是为自己的生存争取一丝空间。你刚刚也看到了,如果,刚刚攻击你们的是那样一个人,你还是不得不杀了他。并不是所有的兔子都会被狗吃,并不是所有的狗都会饿死。如果不想被吃,只要努力不被追上便是,不管面对的是狗还是虎狼都一样,就是这么简单。这只兔子连老狗都跑不过,今日不死,早晚有一天会死,救来何用?”殇流景的态度强硬,强硬到没有一丝人心。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相互帮助,就不会有那些残酷的事,不是吗?”络熏承认,殇流景的话,直指核心,但是,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
“你愿割肉喂狗么?当然不愿。那么,你又如何让别人相互帮助?”殇流景站到络熏面前,盯着络熏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要将什么印进络熏的心里。
“看到了吗?苍狼和夙湘。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算互不相容,也不得不停止厮杀。要让别人不相互欺凌相互残害的唯一办法,就是,征服,然后成为他们的主人。支配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你现在是皇帝,但是,你的伪善和无用的仁慈,正是他们悲惨的根源。”
第 23 章(修文)
新科状元夜景枫上奏,表示一案已经高振群告一段落,经查属实。络熏下旨将其于西市菜市场斩首示众,络熏亲自监斩。
大略,代祁是没有想到络熏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面临亡国的处境。因而,络熏作为储君,从小,被太傅教导的都是如何成为一个仁善的明君,被教导的,只是宽厚仁爱,却不知,今日,面对满目苍夷,这宽厚仁爱,会成为他的弱点和阻碍。
络熏承认,殇流景的话,即便无法颠覆十几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但是的确在他心里产生了惊涛骇浪。
决定亲自监斩,也算,给自己一个重新正视的机会。他要亲眼看着,自己的权势是如何将想要除去之人杀死。
而且,希望这一次的斩首示众,能让已经失去信念的百姓,再次对这个破落的王朝,恢复一丝信心。虽然,络熏觉得悲哀,居然沦落到要以杀戮来博取信任的地步。
行刑时刻定在午时一刻,陪同的还有刑司司长徐宏和本案主审夜景枫。
有了上次被行刺的经验,络熏加强戒备,增加了士兵,但是,由于一队暗卫几乎全军覆没,络熏只好减少暗卫,只让一名暗卫以护卫身份跟在身边贴身保护。现在,络熏的一言一行,深受殇流景的影响。不知是不是他的讽刺和轻视太深刻。
西市菜市场人头攒动,百姓们激烈地议论着。待到侍卫高振群押上来之时,百姓准备好的脏水污泥一个劲地朝着高振群招呼,甚至连旁边的侍卫都未能幸免。甚至,有个情绪激动的老人巍巍颤颤地哭喊着还我孙儿来你这畜生之时,一瓢粪浇在高振群的头顶。
侍卫想要制止情绪暴躁的群众,络熏挥挥手示意不必,面色坦然地看着如同刚从地沟粪桶里爬出来的高振群。
经过了前一天的阴沉,憋了许久的老天下起毛毛细雨。漫天的油纸伞让刑场更加拥挤不堪。
徐宏不时盯着计时的沙漏,望着跪在中间的高振群,眼眸里泛着精光,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夜景枫坐在络熏的身旁,小声地说着高振群的有关处理。
高振群犯的不是滔天大罪,络熏自然不会残忍地要抄了高家,至少,那些妇孺是无辜的。
络熏知道,高振群这样的无能之辈也能做到卫安省的户司,不仅因为他和江左相是姻亲,而且,高家是开国功臣,一直受了皇家的优待。
高家在高振群入狱之后,就散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夜景枫派人查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