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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鹰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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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慕认真地说:“我不说话,但我心里高兴得很。”
  李庆成:“你高兴什么。”
  张慕又不吭声了。
  “木头。”李庆成斥道。
  张慕脸上微红,海东青一跳一跳,就着帐边淌过的水流低头喝水。
  “儿子,别管他。”李庆成揪着海东青的尾巴把它抓过来,扯上被子抱着他的鹰睡了。
  雨越下越大,入夏的第一场暴雨无休无止,雷电交杂着白花花的水充斥了整个天地。
  一道霹雳划过,将黑暗映得煞白,李庆成、张慕与方青余俱是同时眯起眼,听见雨声中远远传来的决死狼嗥。
  “啊——”
  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呜——”狼嗥隐约可闻,李庆成马上翻身而起,放出海东青,探鹰冒雨射出营帐,在雨夜里甩出一道闪亮的水弧,扑进了树林。
  狼群齐声嘶吼,马匹惊恐长嘶,四处奔逃,刹那间整个营地惊醒,陷入了动荡!
  “怎么回事!”李庆成道。
  “稳住!”方青余冒雨出了营帐:“什么时辰了?巡夜队呢?”
  张慕抽出背后长刀,挡在李庆成的帐前,吼道:“别出来!”旋即抡起长刀,架开流箭。
  那一下整个营地炸了锅,李庆成马上意识到空前的危险,他们被偷袭了!
  四周兵士刚冲出营帐便被群狼扑倒,短暂的慌乱过后纷纷手执盾牌,朝李庆成的帐篷内聚拢。
  第一波狼群暂退,又一道雷霆于头顶炸响,滂沱大雨哗哗作响,营地内的狼群纷纷掉头逃跑。
  兵士被狼抓伤咬伤的极多,登时营地内到处都是痛喊,哭号。
  方青余道:“你去追,我在这里守着。”
  “不。”李庆成走出营帐:“你们都去追,张慕西面绕过丘陵,方青余朝东。”
  李庆成已换上皮甲,手持长剑,站在雨里被淋得全身湿透。
  “都起来!”李庆成喝道:“能动的都起来!”
  张慕与方青余各率一百人,冒雨潜入了夜色中。
  李庆成道:“抗盾,组军阵,伤兵到营帐里去!”
  李庆成清点马匹,先前被狼群一惊,只余下不到四十匹马,李庆成站在雨里一手持盾,一手执剑沉吟不语。
  伏兵是哪个势力派来的人?
  他离开汀州的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有唐鸿,孙岩等寥寥数人;沿路张慕与方青余也盯紧了部众,更弃官道行僻道,不可能走漏消息,朝廷应该还以为自己留在汀州。
  李庆成前往江州前派人送过信,按下私印与韩沧海通了消息,那边也回了信,按方、张二人所言,不该被出卖才对。
  况且若韩沧海要出卖他,把他诓到江州,再在自己地盘上动手不是更方便?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不敢在韩沧海的地盘上动手的,也不敢让江州势力知道。
  派来的杀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李庆成蓦然一惊,行险了,万一每队超过一千人,方青余说不定会有危险。
  “殿下!”一裨将道:“殿下请到帐内避雨。”
  李庆成回过神,答道:“不,我与你们并肩战斗,伤员都怎样了?有重伤的吗?”
  那裨将答道:“七十二名弟兄被箭射死了,三十多人轻伤。”
  李庆成叹了口气,遥望坡下营帐,张慕和方青余带着原都骑卫的降军去追敌了,留下不少汀州招纳的新兵,这些新兵虽已学了不少作战兵法,却无对敌实践经验,仓促间应对不及,死了不少人。
  李庆成说:“传令下去,拔营准备启程。”
  “殿下!”裨将道:“受伤的弟兄们还未包扎好……”
  “马上去!”李庆成吼道。
  裨将一个哆嗦,畏惧地看着李庆成,李庆成意识到自己太悍,按着那裨将的肩甲,耐心解释道:“敌人已经知道咱们在这里宿营了,偷袭不得手,下一步会做什么?”
  裨将道:“殿下……是,怕他们……待会再来?”
  李庆成无奈道:“不会再来了,因为偷袭失败,咱们定会有了防备,所以到天亮时仍是安全的。”
  “但对方会埋伏,你得小心埋伏,懂么?”李庆成认真道:“杀不了咱们,他们一定会在周围设下新的伏兵,可能是在我们明天启程必经的山道上,也可能是在路边的哪个树林里,更有可能是在山顶上设下泥石,滚木这种机关。”
  裨将似懂非懂,李庆成又道:“所以咱们越快动身上路,他们能埋伏的时间就越少,伏击线会不断后移,必须重新寻找有利地形,咱们就争取到了反击的时间。”
  裨将懂了,李庆成方道:“快去!让所有人拔营动身,战马给伤兵骑,其余人走路!”
  是时海东青又一声长唳,李庆成抬头,吹响竹哨,连吹三声,海东青啼鸣嘹亮,竟是不愿归来。
  一道霹雳划过,映得落汤鸡似的李庆成全身银亮,海东青方叼着一物,展翅于空中盘旋,滑向李庆成。
  “什么东西?”李庆成摘下海东青喙中圆球,对着火光察看,霎时只觉实在是惊心动魄。
  海东青叼回来了一枚人的眼珠。
  李庆成深深吸了口气:“干得好,现在去把张慕和方青余叫回来。”说着转身取出张慕与方青余的外袍。
  海东青再次腾空飞起,不片刻后,方青余与张慕归营。
  “找着了么?”
  方青余无奈摇头:“没有,甚至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张慕道:“你进去避雨,我再搜林。”
  李庆成道:“别了,现在拔营,大家马上就走,天亮后再找地方休息。”
  方青余与张慕稍一思索,便知李庆成深意,此刻上路虽显仓促,却较之留在营地内更为安全,可以说是一着奇兵。
  四更时,兵士葬了牺牲袍泽,纷纷拔营,伤兵骑马,其余人步行,只带了简单粮草便上路朝山内去。
  雨势越来越大,眉山内到处都是溪流,汇集于谷底,成为一条充斥着泥石的湍急水流。
  黎明时分天空虽灰暗,却依稀已能辨物,李庆成打着火把埋头看了一会地图,挑了条路线,一行人离开大路,专挑偏僻的山涧走。
  行行停停,张慕在海东青耳边说了几句话,放出探鹰,仰头注视,海东青掠过眉山顶峰,绕了一圈归来,几个盘旋。
  “如何?”李庆成道:“甩开他们了么?”
  张慕道:“对方有两千人。”
  方青余与李庆成同时耸动,张慕道:“在离这处的三里地外,峭壁一线天两侧。”
  李庆成揉了揉眉心,沉吟不语。
  方青余道:“绕路吧,我们只剩四百人,还有一百多是新兵,不能以卵击石。”
  李庆成道:“把我当诱饵,诱出他们来,找个低谷地,咱们反伏击,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消息这么灵通。”
  张慕色变道:“不可行险!”
  李庆成反问道:“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万一是江州派来的人,难道也继续前进去送死?”
  李庆成坐在一块石头上思考对策,只觉思维中一片混沌,再出口时吁了阵滚烫的气。大雨倾盆,雨势不见丝毫消减,他从内到外已被淋得全湿。
  晚春山涧仍十分寒冷,张慕与方青余真气周天运转,自不惧这区区小寒,然而李庆成却有点经受不住了。
  他连夜空腹行军,又淋雨吹风,此刻脸色绯红,皮甲下的全身肌肤滚烫,思维慢了半拍,最后道:“罢了,还是先绕路走再作计较。”
  李庆成几次要起身,却觉头重脚轻,迈不开步子,方青余终于察觉异状,颤声道:“庆成?”
  李庆成堪堪起身,继而一头栽倒下去,摔在泥地里。耳边最后的记忆是张慕焦急的声音。
  张慕背着李庆成,方青余集合残军绕路东行,李庆成发起高烧,嘴里说着胡话,有时是“慕哥”,有时则是“青哥”,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张慕一路沉默,最后天色渐暗,方青余寻到一个僻静山麓,全军再次暂歇,整顿伤兵,预备明日起行。
  翌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李庆成再睁眼时,火光照亮了他清秀的眉眼。
  李庆成呻吟一声,躺在山洞里,身下铺着毯子,嘴里满是苦涩的草药汁。
  张慕:“觉得冷,为什么不说?”
  李庆成微微眯起眼,眉宇间一抹疑惑。
  张慕握着李庆成的手轻轻摩挲,一道醇正的真气入虎口合谷穴,经手阳明经,过檀中穴入气海,李庆成神智清明了些,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
  “雨停了?”
  张慕答:“小了些,你还难受么?”
  李庆成摇了摇头,勉力坐起:“你怎么又跟来了,娥娘呢?”
  张慕一怔。
  李庆成长吁了一口气:“马还在么?我不碍事,走,上路吧。”
  张慕颤声道:“去何处?”
  李庆成眸中满是不解,看着张慕,答道:“北良,找我四叔。”


39、眉山道

  张慕本就不擅言辞,此刻骤闻李庆成所言,只觉脑中嗡一声,犹如遭了重锤,眼前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应答是好,长久埋在心内深处最恐惧的后果,都随着李庆成寥寥几句,被尽数揭了出来。
  张慕只定定看着李庆成,不住疾喘。
  “你……没事罢,哑巴?”李庆成竟是被看得有些怕了,想摇他,却又不敢碰,先前在岐黄堂内看到的,这哑巴抬手能把一栋土墙轰塌下去,只怕举手投足便有千钧力度,一个收不住自己便立马完蛋。
  “哑巴?”李庆成颤声问:“有人吗?来人!”
  方青余疾步进了洞内,问:“怎么了?”
  方青余头发湿乱,解了战簪,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着,身穿铁甲,蹙眉看着李庆成。
  李庆成怔怔与方青余对视三秒,继而怒火尽数爆发,吼道:“方青余——!”
  方青余一个激灵,李庆成道:“抓住他!抓住这反贼!”
  方青余英俊的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笑容,问:“你都……想起来了?”
  李庆成回手抽了张慕背后的无名刀一个趔趄起身,抡刀便朝方青余身上猛砍,无名刀乃是钝刀,李庆成无张慕那般浑厚膂力,却也把方青余砍得踉跄退后,摔出山洞外。
  方青余欣喜不胜道:“庆成?!”
  李庆成倒拖长刀出来,这番举动已惊动了周围士兵,李庆成还未意识到不对,下令道:“抓住方青余,别让他跑了!他是逆贼!”
  这一下随行众哗然,方青余站起时又大笑,笑倒在泥地上,摔得满身泥泞,李庆成怒吼道:“你还笑什么!给我打!”
  兵士们抓住方青余按着,李庆成道:“打他!”
  方青余盔甲被解下,被士兵们拳打脚踢,在地上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单衣衬裤滚得满是泥泞,眼睛遭了一拳登时乌青,拖着红肿眼皮,求饶道:“庆成,听我说,别打了!”
  李庆成喘息不止,吼道:“给我朝死里打!”
  “庆成……我是你的青哥……你的青哥啊……你怎忍心……”方青余被痛殴得狼狈万分,声音却带着笑意,断断续续传来。
  李庆成看着方青余那狼狈模样,忽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对。”李庆成疑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停停停,先不打了。”
  片刻后,山洞里。
  方青余左眼红肿,右眼乌青,被打得像只猪头,跪在地上,笑道:“我说,张慕补充,若我说得不错,张慕你便说‘是’,若我有半句欺诳,你便说‘不是’。指天划地起誓,青哥若有半句谎话,罚我永世不得超生。”
  张慕沉默良久,最后缓缓点了头。
  李庆成只觉头痛欲裂,疲惫道:“说罢。”
  方青余:“你在葭城一场大病,把前事忘了个光,张慕带着你朝枫关去,咱们在河间城又碰的头,张慕,是也不是?”
  张慕沉默一点头,连说话也免了。
  方青余思维清晰,叙事极有条理,自枫关之战详细道来,大小事宜几乎全无遗漏,一直说到离开汀城时,李庆成只觉听得惊心动魄。
  “这些事,都……都是我做的?”李庆成难以置信道。
  “是。”张慕终于开了口。
  方青余又把离开汀城后到眉山行军的事说了,而后道:“旁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哑巴陪着你时间最多,有漏的该问他。”
  李庆成又问张慕:“大小事,还有什么特别打紧的他没提么?”
  张慕静了很久很久,眸中满是悲伤神色,答道:“没有了。”
  李庆成不再追问,朝方青余说:“那么当夜,你为什么逃跑。”
  方青余道:“当夜我不知陛下驾崩了没有,生怕是我姑母放出的假消息,张慕以我为敌,当时百口莫辩,只能逃跑。”
  “你在撒谎!”李庆成道:“为什么中秋夜带我出宫,你一定是知道什么!”
  方青余道:“我连身家性命也不要了,名声也不顾了,你还不信我么?”
  李庆成:“当夜你知道什么?”
  方青余道:“你父皇想杀大臣。我姑母知道的,让我把你带出宫去。但我丝毫不知她想篡位,她从一开始就防着我,只朝我问你的事,却从来不让我做什么!”
  李庆成嘲讽道:“她可是你姑。”
  方青余苦笑道:“我爹娘早死,姑母一直不待见我,嫌我游手好闲,习练武艺却不听方家吩咐……”
  “你还在撒谎。”李庆成轻轻地说:“青哥,你撒谎我能看出来。”
  方青余终于出了口长气,淡淡道:“她知道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心肝。”
  李庆成静了。
  方青余:“浪子方青余离开沧海阁时年仅十岁,萍踪四海,不求上进。名门败家子,既令武林同道不齿,又令方家蒙羞。”
  “后来我前去投靠东疆姑伯,寄人篱下数年,倍受冷眼,常叹人生冷暖。唯入宫当你的侍卫那一年开始,始知世上有一人全心全意地待我,依恋我,凡事都会问我,将我当兄长看待,缘因那一分温情。”
  “庆成,你若不信我,就提剑杀了我吧。”方青余躬身捧起长剑。
  “你出去吧。”李庆成道:“让我静会儿。”
  方青余抬头:“烧退了么?”
  李庆成勉强点头,方青余便收起佩剑,走出山洞,把铠甲穿上。
  李庆成问:“哑巴,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仍单膝跪地的张慕神情冷漠,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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