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父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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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
无忧宫只有一个主子,也只能是言夙染。
26
26、劫至 。。。
紫宫。韶华殿。
苏昳宸坐于案后,静静望着苏昳轩行至案前。穿户的清风袭过,衣袂轻曳。墨玉簪子简束乌发,玄色帛縰凌乱身侧,说不出的清寂。
苏昳轩自顾于侧案落座。轻垂的眼睫投下浅浅的阴影,掩住明落的双眸。散下的几缕发丝,影绰颊边,掩映一贯含着轻笑的唇角:“皇兄安好。”苏昳宸轻应:“嗯,安好。还没让你们气死,真真是让你失望了。”苏昳轩轻呷手边备好的清茶,放下杯盏,漫不经心地道:“皇兄,这话传出去,明日昳轩就能去午门了。”
苏昳宸轻笑:“韶华殿的暗卫可都是你的人,若是有些什么,也怨不得旁人。律下不严,暗阁阁主之位坐着也是无益。”苏昳轩不发一言,抬首饮尽杯中的茶水,愤愤掷下杯盏。苏昳宸道:“看这样子,今个是带着气来的。”
苏昳轩恨道:“还不是你家九殿下,于今沐越撒起谎来连眼都不眨。可恨!”苏昳宸不满,反唇相讥:“我家言儿很乖的。再者,不过是相识两日而已,这也怪得言儿?!”见苏昳轩不语,苏昳宸道:“昳轩,沐儿呢?。。。。。。”苏昳轩压低声音道:“皇兄,你莫唤他沐儿。这些天,我不想动他。他身上带着伤,不能再罚。”
室内一片静谧。
苏昳宸开口道:“昳轩,旧事已了,当忘则忘。沐越听话得紧,若是旁人早便宠到天上去了。偏就你,三天两头打得他下不了床。你若不待见,倒不妨送进宫来。。。。。。”苏昳轩闻言轻怔,随即扬起嘲讽的笑:“不说沐越。倒是你家言儿,不妨要流觞去离国接一下。”
苏昳宸怔住:“你不是说言儿在你府上么?如今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苏昳轩淡淡道:“是。我是说过。但,那也只是昨晚。不过,九殿下当真让苏昳轩钦羡。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怕是将权力做到了极致。”苏昳宸心中一凛道:“言儿有事瞒我?”虽是问句,却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苏昳轩轻道:“暗阁眼线遍及天下,却生生要那孩子避过九年。我早该想到的。。。。。。皇兄可知,于天下,那个地方是暗阁势力渗透不进的。”苏昳宸握紧了双手:“哪里?”苏昳轩轻叹:“无忧宫——离国的幕后、暗阁多年的禁地。”
苏昳轩轻叹道:“言儿,是无忧宫的主子,离国的国主。”苏昳宸握紧手边的杯盏,指骨骇人的惨白。伴着清晰的杯盏碎裂声,瓷片生生扎进掌心,淋漓着夭红的血。苏昳轩惶急奔过,扯下发縰缠上深可及骨的伤口,道:“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苏昳宸低笑:“难怪、难怪。。。。。。”难怪一向杀伐不断的无忧宫止了干戈,难怪和宴上离国国主并未到场。言儿,你可还是九年前的
26、劫至 。。。
那个孩子?
苏言洛,你很好、很好。。。。。。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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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亲王府。月落阁。
苏言洛步入月落阁之前,便已察觉出异样。府内上下,安静得很,那种肃然的安静。苏言洛始步入阁子,泛着冷冽寒气的剑刃已停在颈前。
苏言洛望着眼前的玄衣人,冷声道:“轩王千岁,您这是做什么?”说着,右手握上身侧的佩剑,剑刃已显出一寸,影错着冷冽刻骨的寒。苏昳宸自内室步出,未发一言,径自坐于案后。望着苏言洛的眸子,隐着刻骨铭心的失望寒凉。
苏言洛自嘲地笑。退入剑刃。默然将佩剑解下,弃在地上。伏跪在地,以手加额,恭谨地行了大礼,轻道:“罪臣苏言洛,拜见皇上。”苏昳宸亦笑:“言儿,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好玩么?”苏言洛抬首望着苏昳宸,明眸中难掩丝丝入骨的痛,却终究只是淡漠疏离的一句:“皇上若是罪臣,便会明白罪臣今日心境。”
苏昳宸道:“你,可有话说?”苏言洛轻笑,却满含悲苦:“没有。一切是罪臣咎由自取。”自苏言洛撒下第一个谎的那天起,便注定会用随后无数的谎言弥补。我早知,会有今日。于今的我,又何必辩解?!
只是,苏言洛不悔,无怨。
一切都结束了。萦渊山庄、无忧宫、离国,天下大定,苏言洛再无羁绊。我本以为,终于等到这日,只是眼前人前的苏言洛。。。。。。
只是九年前纯白如水的苏言洛,未受世俗玷染的苏言洛,温润如玉的苏言洛。
本以为前嫌尽弃,我可以重新开始原本由天意强行打乱的日子。淡看庭前花开花落,漫观天际云卷云舒。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如三月前的春日。却不知,终究是难逃因果牵绊。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也是,似如今夙染满手血腥,怎配得起那般纯白的日子?!
一切,不过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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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颠覆 。。。
作者有话要说:陌陌开坑那么长时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苏昳宸同苏昳轩的名字,那个“昳”是个多音字的说【陌陌每次更新了输入法,都要找半天,哀叹】
陌陌用的是yi【四声】,‘美丽’的意思
非die【二声】,‘日过午偏西’的意思。咋说一国之君叫这名字都不好接受,嫌弃日子过的久,还是嫌弃国运好啊
明亲王府。月落阁。
苏昳宸冷眼望着伏跪案前的苏言洛,轻道:“起身吧。苏昳宸当不起您的大礼。”苏言洛面色瞬间苍白,眼前一阵晕眩。
良久,苏言洛勉强咽下喉间的腥甜道:“苏言洛知错。。。。。。父皇,你罚言洛吧,言洛愿受任何处置。只求父皇,求父皇别不认言洛。言洛此生此世,只剩下父皇了。父皇给言洛一次机会,言洛再不敢欺瞒。。。。。。”
见苏昳宸无动于衷,苏言洛低首道:“言洛不是故意欺瞒父皇。是言洛一时糊涂,是言洛贪心奢望。九年流离,言洛无怨。言洛只是希望,父皇能多看言洛一眼。如果可以,言洛愿意这辈子都只在黑暗中度过。言洛什么都不要,不奢望一直被人保护着、宠溺着、纵容着。只要身后的那人,愿意看着言洛一步步走下去。。。。。。”
这是苏言洛夙愿,亦是言夙染执念。
旁人的陷害暗杀,言洛不在乎;手上的冤魂血腥,言洛不在乎。言洛唯一在乎的只是您的期许,就算只是轻轻一瞥,亦是足够。
苏昳宸心底泛起微澜,静静望着眼前脆弱的少年。言儿,你心底真是这样想么?抑或,只是假象。言儿,你换过太多的面具,父皇已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你。苏昳宸平静了心绪,冷冷开口;“是吗?!如是,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所有欺瞒的事,小惩大诫,我便前嫌尽弃,既往不咎。若是你有胆,尽可再瞒着!”
苏言洛于地一拜道:“言洛不敢。言洛谢父皇宽宥。”跪起身子,苏言洛轻道:“言洛在一月前,就已经得到了清心诀。不久,眼睛便大好了,内力也是一样。是言洛错了,言洛不该妄想欺瞒父皇。”苏昳宸冷笑:“就是这些?”苏言洛轻怔,低首道:“是。”
苏昳宸恨道:“言儿,周旋在离渊两国之间好玩么?”苏言洛惊住,十指握紧膝间的衣带,嘴角溢出的血液,娟然而落。这样,原是这样。。。。。。苏言洛,你当真是没有以后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伏身轻道:“苏言洛知罪,请皇上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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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亥时。
苏言洛倚在角落,安宁地望着壁上阑珊的烛火。嘴角的血液,缓缓落下,在地上绽出朵朵妖莲。苏言洛伏低身子,掩住口,压抑地轻咳。血,落得更急,浸染衣襟。
想起方才的那幕,苏言洛冷笑出声。父皇要人封了自己的内力,理由却出乎意料的可笑。怕自己叛逃么?真是讽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父皇,您给的责罚,言洛可曾逃过?
父皇,您当真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父皇,您当真是要
27、颠覆 。。。
言洛的命么?!
清心诀的反噬,避无可避。内力只余七成,身子更是躲不过重创。无忧宫内,与四方长老一战,言洛险胜。以一敌四,本就是下峰,却也是迫不得已。四方长老?!不过虚名。说穿了,只是言洛的师叔师伯们罢了。于今内力尽失,身受重创,言洛已是无法压制。
低低地苦笑,苏言洛拭去嘴角的血迹,闭了眸子。苏言洛,不过少年,不如父皇所料的坚强,也会受伤,也会失策。。。。。。
一阵锁链交错的声响,苏言洛抬眸望见眼前一身玄衣的苏昳轩,自嘲地笑。可笑,当真可笑。苏言洛,他已对你死心,你还要奢望么?!苏昳轩轻笑:“九殿下,安好?”苏言洛轻道:“轩王千岁,您的心计,苏言洛当真自愧弗如。如是,不愧为暗阁之主。苏言洛,受教了。”
听闻苏言洛明嘲暗讽的语气,苏昳轩微蹙了眉,只是一瞬,便又是和悦的样子:“真是聪明的孩子,的确是苏昳轩说出了九殿下的身份。不过。。。。。。”
苏昳轩浅望苏言洛一眼道:“得见九殿下,亦是苏昳轩之幸。苏昳轩当真不知,九殿下是这样任意妄为的性子。”苏言洛侧过首去,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苏昳轩轻笑道:“无妨。九殿下不愿理会,苏昳轩也是省得的。此次,苏昳轩不过是代为传话。皇上宽宥,给九殿下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九殿下解散无忧宫,皇上既往不咎。”苏言洛闻言,肆意地笑,渐渐笑出了泪:“无忧宫,无忧宫啊,父皇是将它作为唯一的后顾之忧了吧。”
苏言洛,你可悔,可怨?
苏言洛眸光点点,任泪水流下,轻道:“既然是选择,苏言洛便选择后一条路。”苏昳轩轻怔,淡然道:“你可知后一条路是什么?”苏言洛轻笑:“死路么?苏言洛只是不知,这是轩王千岁给的死路呢,还是父皇?”
苏昳轩轻笑:“死路?!九殿下怕是没资格选了。只要九殿下应下,没人会过问苏昳轩的手段。我劝九殿下莫要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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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天牢 。。。
天牢。辰时。
苏言洛静静卧着,张开眸子,忽视满心满念的血腥气。这是苏言洛第一次被关进天牢,却足以刻骨铭心。过往,是恨过父皇的狠厉;而如今,也当真是读懂父皇的那句话——笃定了我不会对你上刑是吧?!的确,自己是笃定了父皇不会,才会一次次违逆。。。。。。
血浓于水,终是,逃不过父子人伦。
几不可查的放纵,丝毫未觉的偏袒。一切的不经意,却是真真切切地让自己一次次看似巧合地逃过死劫。那个人,从不是站在一国之君的位置,只是父子。。。。。。就算是欺君之罪,也仅仅只以父子之间的不信任轻轻带过。如此,清晰、明落。。。。。。
于今,言洛怕是要让父皇失望了。
苏言洛但有一日,无忧宫便只能盛,不能衰。苏言洛,只待来生。。。。。。
微乎其微的脚步声,苏言洛闭了眸子,安宁睡着。接着,便是利刃斩断锁链的声响。有人,就在身前丈内。风响袭过,苏言洛抬手扣紧了那人的右腕,坐起身子。
身前的人低了首,道:“殿下。。。。。。”苏言洛放开禁锢,压低声音道:“千悦然,你做什么?!你若想死,我尽可成全你,何必要费这些工夫?!”千悦然苦笑不言,眸底含着莫名的悲凉。苏言洛轻道:“悦然,苏言洛死而无怨。你又何必再要我担上多余的罪名?!”
相视无言。苏言洛轻道:“尽快离开吧。这里是天牢,由不得你来去随意。”千悦然道:“殿下,您可还有牵绊?千悦然,愿效之以死。”苏言洛低声道:“。。。。。。月落阁内的七弦琴中,放着无忧宫门主印信。苏言洛,注定难逃。你回去殇城,要凌末继任门主之位。但有逆反,杀无赦。”无忧宫易主,苏言洛便再无力决定存亡。纵有人相迫,也只是无益。
无忧宫,不能毁在言洛手里,绝不能。。。。。。
千悦然苦笑:“殿下,您真是好傻,真真是自讨苦吃。无忧宫,在您眼中抵得过性命;在悦然看来,不过浮云过眼。守住了无忧宫又如何?若是先主在世,绝不会任您轻生。殿下,您醒醒,莫要执迷。。。。。。”苏言洛轻怔:“悦然,你。。。。。。”
话音未落,苏言洛手中隐着的薄刃已抵到千悦然颈前:“你是谁?”千悦然苦笑轻道:“千悦然,已是离弃十三年的名字了。。。。。。殿下,您可识忧砚?”苏言洛冷声道:“暗阁右使,迟忧砚。苏言洛久闻盛名,又岂会不知?!”千悦然苦笑不语。
苏言洛怔了半晌,缓缓放下手中的利刃,远远掷开,转而轻笑出声。千悦然轻道:“殿下,你又何必如此?有些时候,笑得肆意,却也是难抵心中悲苦。若是忧砚,定不似你。”
28、天牢 。。。
望着千悦然,苏言洛轻笑:“暗阁势力虽盛极一时,却是渗透不进如日中天的无忧宫。苏言洛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却是不知,不过如此。多简单的局,只一子,足以要苏言洛身败名裂。轩王千岁当真好手段,右使端得好计谋,苏言洛倾慕之至。”
千悦然只是苦笑,轻道:“人生于世,便是如此。避不开尔虞我诈,躲不过心机谋算。千悦然此行,别无他求,只愿殿下看清这世间万恶。不要再轻信他人,关心则乱,情多生惘;更不要轻易将人放在心底,这个距离的伤害,避无可避。”言毕,千悦然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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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王府。夜翎阁。
千悦然跪于阁心,膝下搁置的利刃,为鲜血浸染,却仍是泛着寒芒。苏昳轩轻道:“说,我为什么罚你。”千悦然强按下言辞的轻颤:“是弟子违背师父严令,私入天牢。”苏昳轩道:“还有呢?忧儿是打定主意再跪两个时辰么?”千悦然轻道:“弟子企图放走殿下。”
苏昳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