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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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朕不准,朕也希望由你亲自去查探虚实,堋州望城历来是个多端之地,大凤之前,曾隶属金蒙国,世居其间的人,尤其望族大户,纵然享受大凤恩泽,也难免有他国之心,何况现下金蒙蠢蠢欲动,已有密报奏明,确有金蒙奸细混入我朝,但都只在暗中行事,如此反容易掌控些,倒是堂皇而来的不易确认,譬如拿糖哄小孩的望族子弟,只怕是藏着獠牙的大尾狼,你早年常行边塞,必能追踪兽迹,只是你这一去,朕该编个什么话,哄得宝宝不疑不查?”
凤天翼说着就笑,守义则忍笑,抱拳道:“此事属下已请刑部肖大人帮忙部署,只要皇上准行,属下今晚会潜入济善堂制住单修,再由刑部以其绑架官家的罪名将其拘捕,而后直接判其漠北服刑,君上闻此消息必定寻法救之,属下便请命救人,如此,君上便不会生疑查问。”
凤天翼笑起来,“计是好计,但你老实告诉朕,果真不是趟着公务的船,趁机抱得美人归?”
守义窘色,随即叩首,“属下不敢欺瞒,的确有此打算,再则,单修聪颖多才,不乏江湖阅历,请与同行,善能益助属下欲行之事,求皇上恩准。”
“朕向来成人之美,只是你以刑判之名请他同行,朕怕你半路被他打死。”
凤天翼笑侃,守义则一脸毅然,“多谢皇上关心,属下不敢因私误公,没有把握的事,属下从来不做!”
凤天翼正色点头,“如此,你就放手去做,于公,朕赐你兵部通行令牌一块,于私,朕只有一个交待,不许你随他喜欢,就算死,你也要在上面!”
守义目瞪口呆,随即大窘,明显的,小孩因为不得在上面,所以把他那天的话讲给皇上知道了,现在被皇上当成正事还下了命令,除了叩首遵旨还能怎样?
翌日,守义如常陪小孩四处玩耍,原本要去别苑偶遇端王,半路遇到责骂宫人的燕太妃,所以停下来主持了一会儿公道。
听燕太妃说沁淑宫的二皇子又犯咳疾,于是两人亲自去太医院请了方太医去诊治,好容易哄得哭闹不休的奶娃吃了药睡着了,时辰已近午膳,只好先回凤栖宫。
本打算下午去别苑,谁知被天翼拉去御书房看折子,一个不小心就趴在桌上瞌睡到晚膳。
好吧,不说上午应了那么多事,就是下午那么久的午觉也睡得累啊!陪天翼泡泡澡、说说话、洞洞房,嗯,又累了,睡吧!
翌日卯时,天翼去上朝,宝儿赖床到天明,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个恶梦惊醒,只记得梦里有一群凶恶的狼追着他咬,守义哥和修哥哥来救他,被狼咬死了,大声喊天翼才发现天翼早就被咬死了,太可怕!太伤心!
宝儿是哭着醒来,鞋也没穿就往外跑,周全急得又追又喊,守义闻声赶来,一把抱住疯跑的小孩,听小孩哭诉梦中恶况,又说要去找天翼,分明还有些梦魇不清。
守义将小孩抱回房中,好不容易才哄得小孩刹了泪,周全上前侍候梳洗更衣,完事呈上燕窝粥,宝儿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那个梦太可怕了,象真的一样,不,比真的还恐怖,虽说梦都是反的,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凶兆……”
“不是凶兆,只是小有不祥……”
“什么不祥?”宝儿满目惊恐,守义心下不忍,却只能顺势哄骗,“我清早就得到消息,昨天刑部拘了单修,以绑架官家的罪名,当即判行漠北……”
“去了吗?”
“昨日就去了……”
“追!我们现在去追!”宝儿说着就跑,守义一把拉住,“你不能去,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可是……”
“你不能扔下皇上!”
“我没有……”
“听话!”
宝儿瘪嘴点头,追着守义到了宫门边才抹泪往回走,修哥哥是为了他才会去绑架,顾成都不追究了,刑部凭什么逮着不放?
宝儿气冲冲去了刑部,在门边遇到同样气冲冲的狼崽,“你来干什么?”
狼崽先是瞪着眼,随即转转眼珠,一下就扑到宝儿身上,一声声“哥哥”喊得泪雨淋淋,宝儿听得心酸,一边给狼崽抹泪,一边给自己抹,听狼崽说是来刑部要人,还说让刑部的人欺负了,宝儿义愤难平,拉起狼崽进了刑部。
“是哪个欺负我弟弟?”宝儿边走边喊,手上的狼崽一脸得意,从大门到公房的一路上,每见一个人都做足了鬼脸,进了公房马上变成委屈又可怜的小孩,畏缩缩躲在宝儿身后,小声哭诉,“哥哥我怕……”
“不怕,有哥在,哪个敢欺负你?”宝儿蹲下来拍哄狼崽,见狼崽一脸惊怕地看着案桌边的肖大人,宝儿明白了,就是这个看着好欺负实际不好惹的肖大人欺负了自家弟弟。
“你不要过来,说,你是怎么欺负我弟弟的?”宝儿纯属虚张声势,手上紧紧搂着狼崽,换来狼崽一声恶吼“你轻点!”,随即又变成委屈娃娃脸,“哥哥轻点,我疼。”
“哦。”宝儿微微放松,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左右看,“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就乱欺负人,我们是来讨公道的,给个人少点的地方好好谈谈,可以吗?”
“君上请。”肖大人指着左面房间,宝儿看了看,“你在前头!”
肖大人含笑领先,指引宝儿和狼崽坐下,亲自奉茶上前,“君上将就着些,这茶只是一般。”
“你是说公家给你们的茶不好喝?”宝儿终于逮到一个问罪的借口,狼崽在一边帮腔,“就是说嘛,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水……”
“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象宗法大人家孙子的小孩。”肖大人歪头打量,唇角却是戏谑的笑。
狼崽一下就窜到宝儿膝上,“哥哥我怕!”
“不怕,哥也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又没做坏事,长得象坏人的孙子又不是你的错……哎哟,你掐我干吗?”
“我没掐,是哥哥自己掐的。”狼崽委屈地扑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宝儿哦哦点头,“我大概太紧张了,再怎么说,这是刑部,稍有不慎就会被抓起来,哥遭过冤狱,心理有创伤,不然你跟他谈谈,哥先缓口气再说。”
“你干脆闭气好啦!”狼崽嘟咙,一脸指望不上你的表情,从宝儿膝上跳下来,坐到旁边椅上一付小大人的样,拎着杯盖轻撩水面茶叶,奶声奶气地颐指气使,“今天还是昨天那事,我大哥什么时候绑架官家了?大人莫名其妙抓人,今天皇后娘娘亲自来问话,你还不从实招来!”
肖大人不及答话,宝儿一口茶喷得堪比天女撒花,扭头埋怨狼崽,“谁是皇后娘娘?我是男人!”
“大哥说凤麟君就是皇帝的老婆,皇帝的老婆不是皇后吗?”
“那个不一样的!凤麟君和皇后都是宫位名分上的称呼,但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男人才能做凤麟君,皇后是女人!”
“可是不管男女,都是皇帝的老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一样的,反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你就是皇帝的老婆!”
“不是……不完全是……我是男人!”
“大哥说男人都是拿媳妇垫着睡,如果不是,那就是给人做媳妇儿的,你不承认是皇帝的老婆,么你是拿皇帝垫着睡吗?”
“不是……当然了,经常垫呢!”
“么皇帝是你老婆?”
“不是……你管我呢!这个关你什么事?赶紧办正事好吧!”宝儿气结郁闷,扭头见肖大人头脸上似有水渍,“你很热吗?出这么多汗?”
肖大人笑得风轻云淡,“回君上,下官不热,头脸乃至身上官服,都是被君上一口茶喷的,原该荣幸,只是官服乃官家威仪,即便君上也不可轻慢,大凤律法,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污作官家朝服,触法者,罚银三百,刑拘一年。”
宝儿目瞪口呆,慢慢扭头,希望狼崽帮他从中说合一下,谁知狼崽一脸不屑,“皇帝的老婆做到你这一步真是把皇帝的脸都丢尽了,以后别在人前说你认识我,我嫌丢人!”
宝儿整个都蒙了,这是狼崽吗?根本是修哥哥附体!宝儿从荷包里拿出奶酥糖,“呐,给你吃这个,帮我跟他谈谈,我是当事人,有些话不好说,他明显要害我进冤狱……”
“你是把人家官服弄脏了嘛,哪里冤了?乖乖交了罚金坐牢去,我是来替大哥声冤的,你别多事!”
狼崽说着就开始吃糖,然后愣了一下,嗯嗯点头,“好吃,你荷包里还有吧?全部给我!”
“给你可以,你要帮我说话!”
“麻烦!”狼崽解下宝儿的荷包拴在自己腰上,然后一脸无赖看着肖大人,“是我叫他喷你官服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小爷我走南闯北就没跟人低过头,有本事杀了我,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灭你满门!”
肖大人忍俊不禁,宝儿瞠目结舌,“你……你……这……这是帮我说话吗?你害死我了!”
宝儿说着就抱起狼崽,简直冲锋陷阵一般往外冲,边跑边喊,“我们没来过!改天再来!”
逃命般跑出刑部,窜进一条小巷,宝儿累得大喘,轻戳狼崽额头,“你真是胆大妄为!那是刑部,抓人不偿命的地方,别说你原是流放逃犯,就是我犯了法,他们也毫不手软,今儿不是我,你死定了!”
“糖还有吗?”狼崽举着空空的荷包,亏他逃着命还能把一袋糖吃光,不过宝儿能理解,奶酥糖的诱惑,无人能挡!
“走吧,我知道哪儿有不花钱的糖,只是去了你要有礼貌,不要拿修哥哥那套江湖调子对付人家,祸从口出知道吗?”
“哪里有祸?我不那么吓唬你,你能脚不沾地带我逃出来?”
“你是吓唬我来的?”
“不然呢?大哥说了,人有无限潜能,不是生死关头发挥不出来,所以我免费激发你潜能呢!你得谢我知道吗?”
“这样啊……”宝儿恍然大悟,拉起狼崽,“带你吃免费的奶酥糖,算是谢你了吧?”
“勉强算吧!”
“那不然呢?”
“背我。”
“哈?哦。”
青石路面的小巷里,白衫少年背着他的弟弟,一般粉颊嫩颜,一般可爱……一般么?
背上的小孩狡黠笑,小小的虎牙白得发亮,却又眼角微红地贴在少年背上,这人,也是哥哥呢,虽然很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1 章
周家老宅里,宝儿领着狼崽大吃特吃,奶酥糖算什么?牛肉干、奶茶糕、酥油果点、奶心软炸……堋州民众勤劳智慧,草原风味美不胜收啊!
难民一般海吃一番后,两人都撑得瘫在椅上坐不直,宝儿冲郑琦竖拇指,“够朋友!改天弄个羊来,在院里边烤边吃,你会烤的吧?”
郑琦笑而点头,询问式看着另一个小孩,宝儿这才想起还没给人介绍呢,刚才一进门就吆喝吃的,简直当郑琦是酒楼小二。
宝儿羞惭笑道:“刚才受惊过度,没来得及跟你介绍我弟弟,他叫……话说你叫什么?”
狼崽嘟嘴,“哥哥又犯老生病了!”说着就冲郑琦乖巧一笑,“这位大哥叫我小狼吧,这是我小名,只有好朋友可以这么叫哦!还没请教大哥尊姓大名呢!可以告诉我吗?”
狼崽表现得乖巧又可爱,郑琦忍不住轻抚狼崽头顶,“真乖!我叫郑琦,小狼多大了?”
“八岁。”
“上私塾了吧?”
“没,家里穷,上不起。”
“不是请了先生吗?”宝儿惊诧,济善堂有专门的教书先生,其它一应事务都有专人打理,全都是出钱请来的啊!
狼崽小小地翻个白眼,嘀咕,“哥哥又健忘了,家里揭不开锅了,请先生的钱拿去买米了不是吗?”
“买米?”宝儿惊愕,济善堂是专款专用啊,朱小姐持家有方的样子,所以都交给她管了,难道没管好不说,还弄得一团糟了?
狼崽悄悄掐宝儿的腿,宝儿惊心于济善堂的事务竟没觉得疼,倒是郑琦沉声叹息,“原来这就是你净身入宫的缘故,想来家中一应开支都是你一力承担吧?”
“咦?”宝儿愣了一大下,突然想起之前说过自己是太监,还好郑琦太笨,竟然顺了狼崽扯的谎,这样也好,省得暴露了身份,到时郑琦就没这么放得开了。
“净身是什么意思啊?”狼崽一脸天真,宝儿异常尴尬,郑琦先是狐疑,随即恍悟,把宝儿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家里不知你净身的事吗?”
“哈?”宝儿愣一下就笑,“我不知他们知不知,但我会点武功,他们可能以为我是宫廷侍卫吧?”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没……没少人,一大帮呢!”
“都是你一个人撑着?”
“哪能呢?还有我哥。”
“你哥做什么营生的?”
“侍……似乎是给人当保镖。”
“应该是镖师吧?在哪家镖局?”
“没……没听说啊!”宝儿扯不下去了,略微不耐烦道:“你问这么多干吗?”
郑琦越发温和,道:“如果可以,我想帮帮你,小狼已经八岁了,不管怎么艰难,都要让他念书,请先生的钱,我来出,好吗?”
宝儿笑,“我怕你出不起。”
“为什么?”
“因为需要请先生的不止他一个。”
“那究竟有几个?”
“二十多个吧!”
“你有这么多弟弟?”郑琦匪夷所思。
宝儿还是笑,“弟弟的话就他一个,其他的都是我的小娃娃。”
“你的?”郑琦下意识看了宝儿的下*身一眼,宝儿下意识遮了一下,然后红了脸,“你不要小瞧我,我家从前很有钱的,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而且妻妾成群,皇帝的儿女都没我多呢!”
“你几时净身入宫的?”
“没……没多久,怎么了嘛?”宝儿说着就推了郑琦一下,“你问那么多干吗?是朋友就别问,否则以后不找你玩了!”
“好吧!但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郑琦将宝儿带回桌边,给两个小孩都倒了水,狼崽乖巧称谢,郑琦问起宝儿刚才说的受惊过度是什么意思。
“就是受惊的意思啊!”宝儿觉得郑琦有点笨,狼崽嘀咕,“哥哥太